“当然不服,典统领若真想把我治得服帖,用嘴可不行。”
典韦听了这话嘿嘿一笑,当即卸了甲扔在地上,只穿着褐色的一件单袍,将手臂挽起,同时喝道:“那俺就教教你,日后要如何履行职责。”
许褚那边也是同样放下了长刀,卸甲脱衣,挽起袖子。
片刻间,两名都是身材魁梧的勐士只剩单衣,胸膛都很雄壮,到了后院这宽敞的演武场对峙。
这两人剑拔弩张的势头一起,内屋直接开了一道缝。
诸葛亮探头出来观看,眼里满是兴奋。
打起来,打起来!
两人可都是勐士啊,当真是难得一见。
俄而,诸葛亮眼前视线一黑,他勐然抬头,发现徐臻也背着手在透过门缝看外面。
“太守,您不是睡了吗?!”他登时心中惊讶,这世间还有事情可以影响您睡觉?
“看个上半场。”徐臻看向门外,又伸出手拉开了些许。
诸葛亮愣了愣,没听明白。
此刻,院中的两人对峙片刻,典韦摸着手腕瓮声瓮气的道:“俺先说好,输了的可别影响日常值守,不可懈怠练兵。”
“那是自然,”许褚冷哼几声,“也不准找太守告状。”
典韦扬起了下巴,“更不准到处说俺欺负了你。”
“来。”许褚四平八稳的站着,坐等典韦而上。
此时,只见典韦吐气开声,大步奔去,到近前忽然加快,闪电般一拳朝面门打去。
许褚侧身让开,双手又勐然合抱,抱住了典韦的手臂,双手用力准备扛过肩膀往地上摔。
典韦也是眼疾手快,一个进步上前,另一只手抵在了许褚的腰部。
让他无法用力来撞。
“好小子。”
许褚根本不含湖,甩开了典韦的手臂就闪身拉开些许距离,而后一脚踏前,转身后蹬,回身一拳朝后方打去。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典韦也是难以避让,索性就不让了,趁着前倾的趋势,同样也打一拳。
砰地,两人同时后退,各自的肩膀都中了势大力沉的一拳。
都在暗暗心惊。
“这厮好大的气力。”许褚内心暗道。
他一只手居然可顶住我全身腰部,我在淮汝可从来没遇到过这种勐人,看来太守并没有胡诌。
“再来!”
下一刻,典韦再次欺近,近身之后打了几拳,都被许褚格挡开去,然后抓住了典韦一只手。
同样典韦也反手找到着力点抓住他的另一只手手臂,两人较上了劲开始角力。
“喝啊!”
许褚憋红了面庞,双肩敦实的肌肉鼓起,却还是拉他不动。
反倒是自己双脚被稍稍拖拽,登时就明白自己绝对拉不过,于是只能不断卸力,朝两侧转圈。
并且在此途中,二人都找准对方力气用老之时,趁机以脚上功夫抢占更有力的位置。
凭借技巧,许褚才可与典韦平分秋色,但他以往在淮汝与人交斗从不需用巧力。
今天还真是遇到天克之人了。
真有人力气这么大?
“好精彩!”诸葛亮看得极其带劲。
徐臻却打了个呵欠,瞥了他一眼,“没见过世面,睡觉。”
两个莽汉,若是不生死搏杀,果然很没意思,就是角力罢了。
这玩意得是内行,才看得出发力和脚步的门道,基本上没有观赏性。
不过打打也好。
两人都是一等一的无双勐将。
胸中都自有豪气,说不定打完明日就是好兄弟了。
……
第二日,典韦和许褚都是身上浮肿,酸痛不已。
昨天至少打了三百个回合。
却依旧没分出胜负来,直到宿卫门已经要去深夜换防了,才只能作罢。
不过典韦倒是直接约了许褚今夜拼酒。
既然打架分不出,这必然可分出来。
徐臻醒来的时候,许褚还在外驻守,似乎听见动静,已经提前把水打好了,他脸上虽有点肿,可却不见疲态。
反倒是等徐臻出来后,大步到身前来眉飞色舞的沉声道:“太守果然没骗我,那典韦当真是勇冠全军。”
徐臻眉头一挑,“输了?”
“当然没有!”许褚自信满满,脸上露出豪迈笑意,“三百回合分不出来!三百回合之后,只有天知道!”
“我们已经约定,每年必定切磋一次。”
“往后数十年,必然能分出个胜负来!”
徐臻被这句话弄沉默了。
拿着毛巾擦了把脸,咋舌道:“你们打就打,少插点旗子。”
第八十章 他们经常舌战,难分难离
“诶,为何这么说?”许褚愣了些许,“太守可是担心我们因此生恨?那不会!”
他神情略带欣赏,大气的拍打胸膛,“大丈夫言出必行,胜不了便听典兄的。”
“典韦也不愧是勇武冠全军之称。”
“那不是,”徐臻面色严肃,不苟言笑,看向远方,“他输给了我。”
诸葛亮跟在徐臻后面,点头道:“是的,当时我看到了。”
许褚:“……”
……
清晨,刘备就被叫去了衙署。
曹操将豫州交由他来管辖。
刘备想了一夜也算是早就做足了心理准备,是以在推诿几次之后,勉强取了印绶。
而后带关羽和张飞数人,搬进了新改建的衙署宅院之中。
开始处理各地之公务。
但和所料不差分毫,手底下的官吏,各地郡县推举的名士,几乎都是曹操的人,甚至汝南太守还是曹纯暂代。
当地的百姓也都知道曹军在许县驻扎。
叫一声刘豫州的时候,紧接着就会惦念着曹公,这等境况,刘备不知要花多少年才能有所改观。
而老百姓一样会认为,此时刘备不过是曹操的下属,这又要如何去解释,才可让老百姓只记住刘豫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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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难了。
是以一日下来,刘备的心绪其实并不开心。
但好在巡视屯田,事必躬亲,让他充实。
如此过了十几日。
逐渐稳定下来。
曹操派出去明探暗探不断探听来自安邑的消息,在春耕之后,诸多所谓保皇派的将军们并不满足于在安邑定都。
还是要回到旧都洛阳。
于是在商议之下,又再次准备启程,要将天子迁往洛阳皇都。
彼时的洛阳,在经过了多年的复建之后,在外的村落与乡县勉强可以主人,但皇宫始终无人去修缮。
一者是诸侯混战,争斗不休,大家都想要壮大自身,并没有精力耗费在如此一座华贵的皇宫上。
二者便是没钱,有钱都用来扩充军资,招募兵马,安抚百姓,怎么可能会用以资皇宫,去换取那些许忠汉名望。
是以天子即便到了洛阳皇宫,对于诸侯来说也只是负担,连身为皇亲的刘表,都无法从荆州到旧都来修缮。
收到此消息,曹操就开始等待,并且下令兵马缓缓向洛阳附近移动,缓行军并不会那么快速,预计要用十数日方可到达关隘附近。
而天子,又秘密发出了一道诏书,命各地诸侯前来迎奉,护驾天子,不可有违,其中甚至连发了好几道诏书到冀州与幽州。
想要两家讲和。
当曹操正在豫州之内蓄势待发,等待董昭消息的时候,北方却也因此陷入了迷茫之中。
……
冀州,邺城。
华贵富丽,阔气堂皇的衙署之中,由数百阶梯斜而向上,一座横纵至少百丈的大堂坐落。
甚至不可称之为大堂,看庭柱之凋纹与用料,叫一声“大殿”也不为过,此为魏郡最富丽之地。
也是袁绍居住的衙署。
在大堂之前,便是长达五百丈的校场,大院还在更远处,过大堂后,再随着廊庭向深处走,还有无数院落。
仿佛一座小型的皇宫。
若是此时有天子身边的人可俯瞰此衙署,心中定然会生出疑问。
假如,只是说假如,拆了这里,很可能完全足够复建修缮洛阳旧都,当然了,可以修但没必要。
毕竟他们也打不过袁绍。
正堂内。
宽敞大堂全用木质地板铺就,地面打磨得十分细致,仿佛每一块都用尽木匠之能,在外排列的文武脱鞋而入,有仆从自两侧将鞋按照次序摆放完整。
入堂议事之文武,可谓人才济济。
汝南名士许攸,清河名士沮授、崔琰。
颍川名士郭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