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朕就是盛世之君 第256节

  更别提培养官员的那些制度,基本上都形同虚设了,可用的良才贤臣过少,就是崇祯皇帝最大的困境。

  改革科举。

  改革教育。

  是崇祯皇帝必然要去做的事情。

  不过就现阶段的治政重心,却必须要放在开源节流,维稳大局上,不然脱离这一前提,那大明只会变得更乱。

  好在赈灾行署的吏员队伍,亦算崇祯皇帝所谋之一,若是那帮生员能磨砺出来,此后也能帮着缓解压力。

  “照温卿的意思来说,就算朝廷清楚一些地方,所存在的不法事,就只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了?”

  崇祯皇帝轻敲着御案,深邃的眼眸,盯着温体仁,“那要是这样的话,是不是要等到地方上的问题,彻底爆发出来,逼迫着地方百姓造反,到时朝廷再出手镇压?

  就像山陕两地治下,所爆发的流贼叛乱一般。

  若是这样的话,那朕要朝廷干什么?干脆全部都裁撤掉算了,独留下朕一人治理天下可好?”

  “臣惶恐。”

  温体仁忙作揖请罪道:“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臣的意思是说,不可操之过急,当徐徐图之。”

  “道理谁都明白,关键就在于怎样去做。”

  崇祯皇帝冷哼一声,“北直隶治下都能存在这等情况,那远离京城的地方,又将会是怎样的情况?

  这是一件细思极恐的事情。

  朕挑明说吧,吏治到了必须整治的时候,倘若不逮捕一批贪官污吏,恐我大明的江山社稷,不知要被祸害成什么样。

  朕有意创设廉政公署,专司涉及吏治整顿的职权,朕就不相信了,有都察院在,有廉政公署在,还不能彻改吏治风气!”

  廉政公署?!

  温体仁脸色微变,心里却生出惊骇,他此刻已经明白,天子特意叫他留下,就是想让他担起这部份职责。

  “温阁老。”

  在温体仁惊疑之际,王承恩捧着一本公函,走到跟前,低声说道。

  “这是朕的一些构想。”

  温体仁下意识接过公函,抬头看向天子,却见崇祯皇帝说道:“温卿,朕知晓你的才能,此事就由你来上疏呈递吧。

  若是廉政公署不能设立,那朕就谴派厂卫,到地方上去行此职权。

  朕知道这件事情,一旦在朝公布,必然会掀起些风波,可吏治一日不整顿,大明社稷一日不定。

  望卿家不要辜负朕的期许。”

  “臣……”

  温体仁一时无言。

  在温体仁看来,天子要设的廉政公署职权,跟锦衣卫很相似,只不过,一个是归朝堂所辖,一个是天子独辖。

  但是这件事情不好做啊。

  见温体仁犹豫不决,崇祯皇帝也不着急,叫温体仁这个政客,提议创设廉政公署,并执掌其职权。

  是他深思熟虑后才定的。

  想要整顿大明吏治,必须要经历几个阶段,一上来就彰显天子意志,必然会在文官群体中,引起很大的应激反应。

  所以崇祯皇帝心里觉得,巧妙利用党争,叫温体仁这一派,执掌这部分职权,按照自己的意志办事,先除掉一批贪官污吏,改善大明吏治风气,比什么都重要。

  等到大明局势扭转过来,再夺掉温体仁的职权,安排可靠的人接管,这为下阶段的吏治整顿,会奠定坚实的基础。

  崇祯皇帝收敛心神,看向温体仁说道:“所设廉政公署,一旦设立起来,就以河南、山东以北地域展开。

  要不要做这件事情,朕给卿家两天时间,若是没其他事情,温卿就先退下吧。”

  “臣告退。”

  温体仁硬着头皮,作揖应道,透过天子所讲,他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拒绝,若是真的拒绝了,那他的一切权势都没了。

  失去了天子的信任,距离倒台还会远吗?

第481章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为大明拨乱反正,谋取一条全新的路,就是同看得见的和看不见的守旧派势力,一个反复斗争,反复拉扯的过程。

  特别是思想上的改变,是最为重要的,思想没有改变,任何形式上的新政,都是立不住跟脚的。

  “此次天津之行,叫本抚是受益匪浅啊。”

  卢象升负手前行,置身在这繁华的天津新港,感慨道:“真是没有想到,仅仅是跟欧罗巴各国的海商,积极展开海上贸易,竟能带来这般多的改变。

  事实证明,陛下的决断是英明的,倘若大明很早之前,就积极开展海上贸易,那在赋税方面的压力,就不会这般大了。”

  “抚台所言极是。”

  随行陪同的陈延生,面露笑意,伸手道:“若是没有开海这一项,仅仅是天津直隶州境内,那二十几万众的脱产群体,想要妥善的安置起来,就是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这也是先前天津这个地方,虽说大乱没有,但是小乱不断的根源。

  现在依托开海这件事情,在我天津治下所形成的诸多谋画部署,足以叫这些没有田产的百姓,通过付出劳动来赚取钱财养家。”

  卢象升点点头表示认可。

  看着眼前的陈延生,卢象升的心里生出感慨,和先前相比,现在的陈延生稳重很多。

  特别是在这些时日,先后参观天津新港、造船厂、铁厂、纺纱厂等诸多产业,更叫卢象升坚定一点。

  北直隶日后的发展,必须要紧密依托天津这个出海口,在各府县治下筹建起一批相应的产业。

  赴任直隶巡抚后,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卢象升是时刻不敢忘记,那便是土地兼并的严峻。

  仅仅是在北直隶治下,现有统计的数值中,没有土地的流民、佃户等群体,规模就是极为庞大的。

  倘若不能妥善处理好,这些破产的百姓群体,那对于北直隶的发展和安定,都是不小的隐患啊。

  “陈知州啊,本抚心里有个想法。”

  卢象升想了想,停下脚步,伸手对陈延生说道:“现在天津的发展,颇有几分迅猛前行之势。

  可天津想要不断发展,仅靠天津一地是不行的,若是整个北直隶都能参与进来,那所产生的效果,将会是难以想象的。

  所以本抚就在想,是否能有效利用赈灾行署,就直隶境内的水利建设、驰道建设、驿传改制等事,形成一个整体的规划?

  当然,本抚是很穷的,直隶的其他府县也很穷,筹建上述建设所需人口,本抚能确保好统筹,但是在钱粮方面的份额上,天津这边可能要吃一些亏。”

  “抚台,这是真的吗?”

  陈延生眼前一亮,有些难掩激动道:“下官求之不得啊,事实上,抚台对天津的整体发展,洞察的很透彻。

  现阶段天津能发展起来,那是倚靠陛下的政策支持,还有内帑兜底,所以才能吸引欧罗巴各国的海商。

  但是论及整体发展的话,天津一州的优势很小,若是没有这些支持,那欧罗巴各国的海商,必然会选择跟江南诸省合作。

  来人啊,把本州所书的那份公函,拿过来。”

  说着,陈延生转过身去,对随行的天津官吏队伍说道,一名吏员匆匆跑来,手里捧着一份公函。

  在卢象升的注视下,陈延生接过那份公函,郑重的递到自己面前,正色道:“抚台,下官请您能认真阅览。

  天津开海这件事情,能否持续性的进行下去,需要整个北直隶都动起来,不然就朝中的舆情,恐难以坚持下去啊。”

  一旁的阎应元等人,瞧见稳重的陈延生,罕见的露出急切的情绪,这叫他们心里都不由一愣。

  “论北直隶的统筹发展。”

  接过公函的卢象升,看到上面的内容,就被吸引住了,也不管这是在什么地方,就认真的翻阅起来。

  作为崇祯皇帝钦定的开海大将,陈延生自赴任天津后,可是接收到不少密旨,这里面的很多思想,都是跟主流思想相悖的。

  但是在治理天津期间,随着一项项的摸索和总结,陈延生渐渐发现,天子所阐述的那些观念,都是对的。

  至少说能叫天津直隶州,有了很大的改变,似匪盗这类情况,早就在治下彻底杜绝了。

  “你这份公函所阐述的内容,很全面。”

  不知过了多久,卢象升强稳心神,指着手里的公函,对陈延生说道:“不过想要都实现的话,需要相应的时间来沉淀。

  首要一条,各领域的人才,这就不足以支撑我们,铺开这般大的摊子。

  天津想发展好,北直隶想发展好,你所阐述的这份内容,有很多和本抚是不谋而合的,甚至一些方面,要比本抚所想的还要远。

  这件事情要好好进行谋划,不过涉及水利、驰道、驿传等方面的建设,可以先行统筹推动。”

  “抚台,下官也是这样想的。”

  陈延生点头道:“任何事情都要一个过程,天津和直隶的协同发展,更是一个急需考证和探索的过程。

  倘若贸然做的太多,会导致很多混乱发生,先从水利、驰道、驿传等基础建设着手,若这些事情能做好,这为后续的整体发展,就奠定坚实的基础。”

  卢象升的脸上露出笑容。

  先前忙于梳理直隶,赈灾救灾等事,使得卢象升没有空闲时间,来天津这边视察,而陈延生这边亦很忙。

  这使得他们二人,心中虽有着不少相通的想法,可却迟迟没有可交流的空间。

  “如果说我们北直隶,能够持续的发展起来,那对朝廷带来的影响,也必将是很大的。”

  卢象升神情正色道:“就像涉及关税、商税等税目,至少要明确谋改,所以说我们做的好与坏,将会影响到天子治理大明,跟朝中一些反对声音,提供强有力的佐证,时间紧迫,本抚看啊,就不必再视察下去了,咱们即刻回州府,就这份公函的构想,先草拟出一份初步的构想。”

第482章 宗藩(1)

  改变,对于积重难返的大明,其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意识形态和官员队伍,多数出自守旧派。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出身就是统治阶层的一员,自身或所在宗族,本就享受着特权,掌握着生产资料,还垄断着晋升渠道。

  所以想要改变,就要有水滴石穿的耐心,一点点潜移默化的改变,惟有这般,才能逐步推动谋改。

  运河。

  福王所乘官船。

  “父王,您说天子下旨传召宗藩进京,究竟是所为何事?”

  朱由菘面露忧色,坐在床榻旁,看向晕船的朱常洵,说道:“那些内廷太监,真真是可恶至极。

  纵使父王的身体这般虚弱,依旧不沿途停靠,这摆明就是在故意刁难。

  孩儿听说咱们所乘的官船,快抵达天津三卫了,到时孩儿去找那韩赞周,要求其停靠休整。”

  “只怕不会那般容易。”

  朱常洵忍着恶心,皱眉说道:“或许那韩赞周确有几分刁难,不过几番交流下来,亦不难看出,韩赞周对进京时日很看重。

  若是本王没猜错的话,此番天子召见诸藩进京,定然是有什么大事,记住,藩地内的一切事情,都不准言明。

  特别是福王府内的情况,就算是天子亲自询问,也都要把住嘴,想来是朝廷遇到难处了,天子才召见诸藩进京。”

  “父王,您说会是辽东的建虏,还是山陕的流贼?”

  朱由菘想了想,有些担忧道:“倘若这些叛乱,朝廷解决不了,真叫他们造反规模再增强,那咱皇明基业,岂不……”

  “这些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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