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中十下,或刺中三下,或刺中要害部位一下,便获胜!”
张隆对两个小孩子宣读规则。
这样的规则是因为,真实的长剑用砍是没有多大力量的,所以砍中十下才能算获胜,长剑主要还是依靠穿刺伤害,尤其是瞬息之间瞄准敌人的要害部位一击毙命。
在演武场的前方,还有许多王家子弟和亲兵坐在台阶上观看比试。
“真不明白,家主怎么能让一个女孩子参加这种比试?”
“虽说我王家女子也有继承权,但也不至于连打打杀杀也要跟男子一般。”
“长炯那孩子也是懂事的,他会手下留情的。”
众人议论纷纷之时,两个孩子已经展开战斗。
“堂妹,我不想伤到你,但也绝不会手下留情!”王长炯并不打算放水,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赢,这是没一个王家子弟的荣誉所在。
“你的话太多了。”王朝歌丝毫不领情,神情依旧冷漠。
“准备……开始!”
张隆刚喊完,两个孩子便立刻去拔出木制剑鞘中的木剑。
簌!
“啊”
砰!
胜负只在一瞬间。
在眼睛都看不清楚的那一刹那,王朝歌快速拔出木剑,而王长炯还处于拔剑的状态就被王朝歌的木剑刺中心脏部位。
虽然只是木剑,而且有皮甲防护,但毕竟还是孩子,王长炯扔下刚刚拔出的木剑,双手捂着胸口,脸上露出疼痛的表情。
“胜者,王朝歌!”
张隆点点头,很是欣赏眼前这个王家少女。
“这……”
“开玩笑吧?朝歌这孩子的剑术这么精湛?”
“好快的剑,我甚至连剑影都没看到。”
“太快了,她真的太快了!”
几位王家丫鬟将王长炯搀扶到屋内,有专门的医者为他治疗这点轻伤。
“下一个,王……”
随后,又是一个个王家子弟上前比试。
虽然偶尔也有几个剑术精湛之人,但都远远比不上此前王朝歌的剑术之快。
待到剑术比试完以后,又开始比试长枪、长刀、弓箭。
长枪和长刀都是木制,而且是正常大小的缩小版,免得孩子们拿不动。
弓箭同样是小弓,但其他比试都是王家子弟之间比试,弓箭则是拿野兽和活人比试。
一群野猪、山鹿、奴隶被关在演武场的洼地里,洼地四周都是高墙,仅有的一道铁门还被锁上。
不动的靶子,无法彰显真正的箭术,只有这些活着的目标才可以,并且奴隶比野兽聪明,加入活人奴隶,练习箭术的效果也会好很多。
虽然王家女子不参加近战武器的比试,但这种远程武器的比试,还是要参加的。
“下一个,王虹颖!”
一个十五岁的少女走上前,穿上护臂、手套、护指,接过一把小弓,瞄准着脚下的目标。
她的力气还是太小,即便是这样的小弓,拉起来也很吃力,最后实在坚持不住,似乎用尽了力气,紧咬牙关,将手中箭矢射出。
咻!
铛
箭矢飞落,却没有射中任何一个目标,箭头撞在石板地面上发出声响。
每个人都有射三箭的机会,但在接下来的两箭里,少女还是没有射中哪怕一个目标。
“下一个,王……”
……
“下一个,王朝歌!”
终于,又轮到了王朝歌。
但她并不打算穿戴护臂、手套、护指。
“拉弓射箭时,会伤到你,建议还是戴上吧。”张隆在一旁劝说。
看了眼张隆,又看了眼身后微笑着的王泰然,王朝歌淡漠地将各种防护装备穿上,然后拉弓瞄准下方。
下方人群中,一个奴隶跪在地上祈求,满眼都是泪水。
但王朝歌并不在意,反而喃喃自语:“花开花落,乃自然之理,人之生死,又何尝不是?”
在她看来,她不是在杀人,只是折下路边一朵美丽的花瓣,而那个奴隶的卑微祈求,只是花瓣在春风中摇曳,只会让她更加沉浸在这样的花香中。
咻!
没有任何犹豫,就好比踩着地上的一块碎石子一样自然随和、温柔典雅。
“啊!!”
那个奴隶被射中肩膀,还未死去,痛哭地嘶喊。
几乎是没有停顿,王朝歌再度取出一枚箭矢,瞄准着刚才那个被射中的奴隶。
咻
“呃”
那个奴隶被射中额头,一箭穿颅,血红与浆白并出,飘扬在空气中的血雾也带着几丝雪白,构成一幅唯美的画卷。
“即便是男子也很难如此精准。”
“朝歌这丫头,不是泰杨侄儿跟一个丫鬟生的吗?怎么如此恐怖?”
“丫鬟?四妹,还真信?二房那三个早死的丑孩子,你……算了,不说了。”
“三哥?难道?”
“别问这么大声,别人听到可不好。”
台阶上,同样正在观看箭术比试的王松王二人不禁议论了起来。
而此时,王朝歌正准备射出最后一箭。
这最后一箭,她瞄准了一头野猪。
但野猪皮糙肉厚,区区小弓想要一箭毙命还是很有难度的。
咻!
箭矢飞射而去。
嗷
这枚箭矢好巧不巧,正好从野猪脆弱的鼻孔里射了进去,直接穿透其大脑、喉咙、五脏六腑。
野猪倒在地上哀嚎几声后,就彻底死去。
一张小弓,一箭射死一头野猪!
所有人都看呆了。
第53章 汉武时代(三)
两个月后
汉光和二年
三月
长安城未央宫正殿
又一次朝会召开,还是跟匈奴有关。
皇帝刘彻居于高位,左右两侧分别是大行令王恢、御史大夫韩安国,剩下的则是诸大臣。
“朕将大汉的女子嫁给匈奴单于和亲,用金子丝绸茶叶作为礼物赠送给匈奴单于,可是匈奴不懂得感恩,还要天天劫掠我大汉边境,现在朕刚刚推行察举制,天下各郡国为朝廷推举了诸多人才来辅佐大汉,南方的闽越、南越等国也都被李息等人打怕了,短时间内不会威胁我大汉南境,朕想趁着这个机会讨伐匈奴,血洗我大汉此前的屈辱,你们觉得怎么样?”天子刘彻对众臣如是说道。
此话一出,诸大臣脸色大变,还不等他们站出来反对,皇帝的跟屁虫王恢早早地就站出来附和道:“臣听闻战国之时有个叫代的国家,其北边有强大的东胡,南边有中原诸侯国家虎视眈眈,不也照样打败了匈奴吗?现在以陛下您的威望,天下都听从于您的号令,又怎么还能继续受辱于匈奴呢?臣自以为,现在正是反攻匈奴的最好时机!”
“王爱卿所言甚是。”刘彻很满意地点点头。
但是其他大臣们却急眼了。
“大行令简直在胡说八道!”
“臣请陛下不要听信谗言。”
“……”
诸多反对声中,只有御史大夫韩安国还算理智,只见他有理有据地进行反驳:“昔日高帝亲率大军讨伐匈奴,却被匈奴包围,最后还是靠着陈平解围才脱离险境,上古的圣人,诸如尧舜禹,他们不会因为自己的愤怒就出兵打仗,导致劳民伤财,现在高帝被围的先例就在眼前,陛下您却要因为自己对匈奴的仇恨就对匈奴发兵,这不是圣明的君王应该做的事。”
被韩安国这么一说,刘彻微微皱眉,心里已经有些生气,但还是忍耐住火气。
“御史此言才是误国误民的谬论!”王恢也不是泥人,不可能被人怼了这么多句还不生气,直接就指着韩安国大骂。
“你!”韩安国手指微颤,但还是要保持住君子的体面,不能出口骂人,所以冷哼一声,示意其他人去怼王恢。
随后……
“大行令,你要误国误民,为何又要栽赃陷害?”
“陛下,奸臣就在朝中,已经自己跳出来了,就是他,王恢!”
“诸如王恢这等祸国殃民之佞臣不除,老臣……就算死了也无言面对先帝啊!”
“王恢之前就蛊惑陛下违背和亲祖制,如今又蛊惑陛下与匈奴开战,实乃包藏祸心!”
众大臣对王恢口诛笔伐,也把王恢气的够呛,于是他反驳道:“不管和亲不和亲,匈奴都要劫掠我大汉子民,我认为和亲早该停了!”
“昔日……”诸大臣又拿出老一套说辞来反驳王恢,最后纷纷对刘彻劝道:“和亲乃大汉祖宗之制,万万不可擅自改变,请陛下不要被小人蛊惑。”
“好了,和亲这个话题跳过吧。”刘彻也很烦躁,直接略过这个话题,随后继续对众大臣问道:“朕讨伐匈奴,占据匈奴疆域,为大汉子民求得更广阔的生存之地,难道这也算劳民伤财?”
韩安国摇摇头说道:“臣听闻匈奴之地皆贫瘠,即便占据也无法耕种,还要为此耗费钱财无数,导致无数百姓为了支援前线战事而家破人亡,这难道还不算劳民伤财吗?”
“御史这话太过浅薄。”王恢连忙反驳:“只要把匈奴打怕了,让他们不敢再来侵扰我们,远方的小国也会臣服我们,边境再也不用因为被劫掠而损失财物人口,这怎么能算是劳民伤财呢?”
“哼!大行令这句话的前提是能把匈奴打怕,可万一要是没能把匈奴打怕呢?”一位大臣如是反驳。
“匈奴人飘忽不定,逐水草而居,我们一去,他们就跑的无影无踪,我们一走,他们又回来了,根本不好打。”韩安国也是懂军事打仗的人,虽然他不想打仗,但不代表他不会打仗,对于匈奴的情况,他还是很清楚的,匈奴确实不好打。
“那是因为你们都惧怕匈奴而已!”王恢再度反驳:“暴秦的蒙恬就打败过匈奴,证明匈奴并非不好打,既然匈奴飘忽不定,主动出击很难寻找到他们,那我们为什么不设下陷进引诱他们进入汉地,在汉地与我们决战呢?”
“说的容易,哪有那么容易把匈奴人主力引进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