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风云:大明第一荒唐皇帝 第326节

  突然冒出这么个问题,这玲珑一打岔,众人也都放下了烦心事,开始谈论家长里短的趣事。

  自从十几天前在宴会上晕倒,回到家之后朱祁钰便开始了清修养生。早睡早起,多吃多动。

  除了晚上在林香玉等人身体里温养外,不再召女侍寝。

  十几天过去,把被掏空的身体逐渐养了回来。

  朱祁钰是为了在宴会上显得脸色苍白一些,才故意放纵。如今事情过去,还是要有所节制,量力而行。

  今天是最后一晚的温养,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各路奏本和密报送了进来。

  浅雪问道:“之前已经答应了将瓦剌恭顺王的女儿纳为皇太子侧妃,而且他们的使团三日前已经离京了,礼部请示,要不要将他们追回讯问?”

  朱祁钰摇摇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们去吧。

  我不会在京城对任何外藩、使团下手的。要让天下人一想到京城,第一印象就是首善之区。

  如果外藩想到京城,第一个念头是自己去了会不会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那最基本的信任都没了,以后行事,处处不便。

  就连思机法、思卜法将来被押解到京师,我也会善待他们的。还有安南王室、缅甸王室,都是如此。”

  浅雪点点头:“奴懂,这就是兵法中所说的围三阙一,给人留有后路,他们才不会拼命。

  其他外藩见思机法都能被夫君善待,以后夫君进攻其他藩国时,他们也就不会抱着必死之心,非要拼个鱼死网破了。”

  “对,就是如此。对王骥、陈懋他们也是同样的道理,给他们高官厚禄、让他们永镇边疆。这样宣庙和恭让皇帝的亲信武将也能安下心来,不会再激烈反抗了。

  不过府军前卫、金吾左卫,这些人我是真的容不下他们,他们活着我寝食难安。所以大家相互之间只能不死不休了。

  当皇帝真是无奈,我是真心不想再杀人了,但是不杀吧,到处都是隐患。

  我防御得如此严密,倒不一定会死,但咱们这些儿女,可就难说喽。”

第561章 重华宫门彻底封闭 东吴郡王奏请

  朱祁钰待在家里休养生息的同时,舒良已经带领东厂和锦衣卫展开了行动。

  看守重华宫的马良、袁彬等锦衣卫全部被调往凤阳;恭让皇帝、周皇后、钱灵妃贴身服侍的宫女、太监全部被替换;重华宫大门上锁,彻底隔绝了与外界往来。

  舒良命卢忠负责看守重华宫,又命人将重华宫总管太监阮浪送入诏狱软禁。

  卢忠有些担忧地问道:“督公,这些都是圣上的旨意吗?彻底封闭重华宫,是不是太激进了?”

  舒良笑道:“圣上仁厚宽容,谦和友爱,怎么会下这样的旨意。但我们作为奴婢,深受皇恩,岂有不为主分忧的道理。

  你们只管照我说的办,你们对我负责,我对皇爷负责,出了任何问题我一力承担,绝不连累弟兄们。”

  其实舒良都是在按照朱祁钰三个月前制定好的计划行事,但这话不能说,舒良将黑锅一个人扛了。

  自己当坏人,自家皇爷当好人,这就是东厂舒督公的觉悟。

  见舒良如此坚决,卢忠便也不再多问。

  当天下午,内阁便收到了一封吓人的奏本,来自大宗正、东吴郡王朱文圭。

  朱文圭因为被囚禁多年,文采上要差很多,所以奏本写的很直白,很简洁,很通俗易懂:

  “臣大宗正、东吴郡王朱文圭,奏请朝廷公议,废黜恭让皇帝。

  土木之变,六师丧尽、京城危殆,社稷几近倾覆。恭让皇帝,国家罪人也。

  当今圣上仁德,笃厚亲亲之谊,与恭让皇帝并列称尊。

  然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二圣虽礼仪相同,但当今天子为大明之主,恭让皇帝实亦为天子之臣。

  恭让皇帝本应恪守臣道,退居南宫、静思己过。然其先是发动兵变,欲行复辟事;近又以巫蛊魇镇之术,欲谋弑逆。

  此皆臣子大逆不道之事也,依律当诛之。

  当今天子力行圣人忠恕之道,不欲稍加指斥。

  然以臣事君,岂有不为君父计,不为家国宗庙计之理。

  为保大明中兴盛世,为图家国长治久安,宜当废黜恭让皇帝,以为万民之警诫,以正君臣之纲常。臣东吴郡王朱文圭再拜固请。”

  这封奏本可是个大大的惊吓,搞得内阁重臣们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还是土木之变后废帝之说第一次见于文字,恐怕舆论要被彻底推向高潮了。

  看完奏本,周忱立即借口工部还有急事,扭头就走了,别人叫都叫不住。

  剩下的倒是不走了,全在那里大眼瞪小眼。作为臣子,可不好讨论废帝的话题,朱文圭敢讲废帝,是因为岷王死后,他坐上了大宗正的位置,掌着宗人事,理论上有资格对皇家内部事务提出建议。

  朱文圭受当今天子大恩,站出来仗义执言也很正常。连袁彬都有一个杨埙为其伸张正义,有人替皇帝打抱不平也并非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气氛沉寂了半晌,王文便出言主持站队了:“各位,最近这天越来越冷了,我听说接天楼新出了一批特色菜品,今天晚上大家一起去尝尝如何,我请客。”

  王文的话外之音:认同废帝的,就去;不认同的,就别去。

  这队站的很隐晦,这态度表达的很含蓄,一众阁臣听了,都露出赞赏之意。按王文的方法,既能表达态度,别人也抓不住把柄。

  我们同僚聚一聚,喝两杯酒暖暖身子,这怎么了。当今天子明确表示过,大臣们可以在公开场合一起吃饭,只要不私下聚会密谋就行。

  薛、萧这样后进内阁的表示不去,魏骥这样的理学大家不愿意牵涉到废帝之中,徐有贞、沈翼不在京师。

  剩下的王文、何文渊、罗通、王一宁、江渊、黄溥,都表示愿意去。

  算上何宜这个不怎么在内阁露面的大学士,在京阁臣中,七个支持废帝,四个不愿掺合。

  明确表示反对的,一个没有。

  但问题的关键不在内阁,而在朝野的人心所向。

  ……

  北居贤坊、箍稍胡同,小小的宅院之中,杨埙正坐在书房,拿着最近几天的报纸反复研读。

  杨埙正愁眉不展之际,其妻李氏端着茶水点心走了进来。

  见妻子进来,杨埙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李氏笑道:“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夫君最近天天窝在家里,就抱着这些报纸反反复复地看,您是从里面看到黄金了,还是看到美人了?”

  杨埙无奈地回道:“哎,本想着好容易做完了献给恭让皇帝的寿礼,可以在家里歇上一阵子。

  偏偏却又生出了巫蛊之祸,我那屏风上的万佛贺寿,所有写佛字的僧人全被抓起来了。

  真是罪过,也就是当今天子并不想搭理我们,不然咱们也早被抓进去了。”

  李氏又劝慰道:“圣上仁善,夫君替齐王府做了两次屏风,得到了那么多工钱和赏赐。

  我看夫君不如去接天楼坐坐算了,一来吃顿好的,再听听曲、看看歌舞,也散散心;二来,那里消息灵通,也有人讨论时政,比您一个人在家里盯着报纸闭门造车强多了吧。”

  杨埙摇摇头,琢磨了半晌,又摇摇头:“哎,算了,夫人说得对,集思广益强于闭门造车。

  点银子就点银子吧,该说不说,那接天楼的消息,比报纸还灵通,而且极少出错。去到那里的客人,非富即贵,只听着他们讨论讨论,也能大有裨益。”

  等杨埙赶到接天楼时,就发现没到饭点,里面早已经满满当当,全京城的权贵都急于知道巫蛊之案的最新消息。

  等了大半个时辰,杨埙运气不错,有十几人先后离开,这才排到自己,终于进入楼中,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同桌众人,正激烈地讨论着。杨埙听了一会就懵住了:东吴郡王竟然上疏提议废帝?这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也太疯狂了吧。

  坐在杨埙旁边的一位年轻人笑道:“兄台不必吃惊,这位东吴郡王今日午后才上的奏本,咱刚要吃晚饭,接天楼就将消息传了出来。

  你看看,接天楼中热闹成这样,全是讨论废帝之议的。”

  杨埙回道:“敢问兄台高名上姓?”

  年轻人笑道:“不敢不敢,小弟王琰,原是庆府伴读,如今在京师准备参加恩科乡试。”

  “失敬失敬,预祝王兄金榜题名,恩科高中。”

  “敢问兄台名讳?”

  “在下杨埙,是一名漆匠。”

  “莫非兄台就是为锦衣卫袁彬仗义执言的那位义士?”

  杨埙现在也是京师的名人了,只要报了名号,就有人知晓。

  二人相互客套了一番,杨埙便向王琰请教朝局时政。

  王琰笑道:“圣上兴起义兵,收复了安南,攻灭了麓川,据说缅甸、孟养等土司之地,也即麓川王国全盛时期的势力范围,也全部被收归大明所有。

  如此功业,有承袭太宗之志、中兴大明之象。

  东吴郡王有句话说的极为在理,天无二日,国无二主,若总是这样不明不白地二圣并尊,只会横生枝节。

  到了正统朝后期,内忧外患,兵连祸结,实在是太需要一代英主来结束这个乱世了。”

  杨埙闻言皱眉,连忙问道:“那京师人心如何?这废帝之议最终真的会被朝廷通过吗?”

  王琰回道:“人心,在可与不可之间。虽然大部分人不赞成废帝,但没有几个人会因此而以命相抗的。能怎么样,最多茶余饭后发几句牢骚而已。

  真正能决定最终结果的,还是恭让皇帝的‘衣带诏’。

  如果那些衣带诏,已经被一封不少地截获了,说不定恭让皇帝还能保住位分。

  但如果有漏网之鱼传到了瓦剌手中,恭顺王火儿忽答以‘衣带诏’举事,起兵再次入侵大明,那时废帝,恐怕京师百姓就再也无话可说了。”

  “可是衣带诏不都已经被截获了吗?”

  王琰笑道:“东厂在重华宫搜查当天,那些衣带诏被截获了。但之前几天呢,有没有从重华宫传出什么东西?不只是藏在绣品里的手诏,也可以藏在别的东西里传出去啊。

  据小弟所知,当时重华宫的防卫并不严密,有心之人夹带些东西,并不是多大的难题。

  尤其是瓦剌的使团,当时就在京中,说不定他们已经拿到恭让皇帝的亲笔诏书了。”

  杨埙听王琰分析的有理有据,已信了七八分,便连忙问道:“那我一家岂不要被牵连,我自己也就算了,但是拙荆无辜,我不忍她受此无妄之灾。

  要不我回去休妻算了,如此一来,即使出了事情,也不会牵连于她。”

第562章 金刀赠送瓦剌使臣 皇后灵妃被动

  王琰笑道:“休什么妻,杨兄完全是多虑了。圣上格局远大,您只要不牵涉政治,老老实实做好本职,不止无事,还能安安稳稳做个富翁呢。”

  杨埙依旧半信半疑,但面上却不显露,而是对王琰诚挚相谢。一直坐到接天楼打烊,二人方才相互拜别,各自回家。

  第二天一早,新一期的报纸,便将三法司对巫蛊案的审理过程、结论刊登了出来。而东吴郡王的废帝奏疏,也一字不差地呈现给了京城百姓。

  朱祁钰一早起来,先是来到温泉殿中沐浴。殿中有一大二小三个池子,中间大的温泉池可以在里面自在游泳,东边是一个凉泉池,西边是一个小的温泉池。

  小温泉池中间安置着一方玉床,床面高于水面三寸。

  朱祁钰躺在玉床上,枕着玉枕,将身体舒展成一个‘大’字,一动不动,任由自己的女人摆弄。

  林香玉、凝香、玲珑、浅雪、素汐五位极品尤物跪坐在玉床上,将‘大’字分成五份,每人各有分工,一边时不时地舀起温泉水,浇在朱祁钰身上。

  这种洗澡不用自己动半根手指的日子,让朱祁钰的幸福感突破了天际。

  浅雪一边给朱祁钰捏着肩,一边笑道:“夫君,那东吴郡王已经上书奏请废帝了,练纲熬夜把它写进了报纸,今天应该就满城皆知了。”

  朱祁钰哼了一声:“这练纲的小金库,应该彻底鼓起来了吧。听说一枚银币一份报纸,人们还疯抢,慢了的都买不到。”

  浅雪回道:“挣的钱练纲攒起来,留着雇人了。主要是最近的事情太重要了,京城的权贵们急于知道最新的进展。

  夫君您不知道,其实有好多人支持您呢。尤其是商人,您减商税减得如此大刀阔斧,他们是真怕您有个好歹,导致政策没办法延续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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