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这个。”
季伯鹰伸出了手,在他掌心之中,在朱厚照的亲眼注视之下,从无到有,掌心间出现了一枚通体雪白的丹丸。
没错,又是安宫牛黄丸。
安宫牛黄丸有退热奇效,但殊不知,安宫牛黄丸的效用中,靠最前面的四个字:清热解毒。
解毒,亦是奇效之一。
“这是?”
朱厚照坐了起来,愣愣看着这半个鸡蛋大的药丸。
“这么大,怎么吃啊?”
刚张开嘴。
季伯鹰趁机而动,直接一巴掌盖了下去,半个鸡蛋大的药丸直接塞进了朱厚照嘴里。
刹那,这位武宗皇帝瞪大了眼,双手拼命的捂住自己的脖子,那张本就泛黑的脸颊,这会更是极速蹿红,心想老子还没被毒死,今天反被噎死了!
“唉,真是麻烦。”
季伯鹰看着捂着喉咙,死活咽不下去的朱厚照,上前一把掐住朱厚照的下巴,另一手凭空抓住一瓶没有瓶盖的矿泉水,直接朝着朱厚照张开的嘴灌了下去。
半瓶水一冲,咕噜。
朱厚照狠狠咽了下去,这才扯红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气。
“你到底是……?”
缓过劲来的朱厚照,再一次抬头看向季伯鹰。
“神仙。”
季伯鹰微微抬脚,踩在朱厚照旁边的阶梯,随后稍有俯身,盯着朱厚照的双眼。
“我再问你一次,想不想?”
捂着喉咙的朱厚照望着季伯鹰,心情略有起伏。
“你真是神仙?”
轰!
一道雷霆瞬息降临,顷刻劈在不远外的角落,一道小太监的身影,原地化作焦炭。
倒也怪不得季伯鹰,你说你搞窃听工作就专心搞窃听,为什么要对我产生恶意,实在是令人想不通。
若说上一秒还在躺平的朱厚照,在得见雷霆降临的一刻,心中已然彻底相信了季伯鹰的神仙身份,眼中精光大放。
而且,不信也没法,他现在已经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就算是被诓了,他也愿意拼一把!
“想!”
“老子做梦都想!”
朱厚照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
眉头皱了起来,朱厚照这会突然感觉身体内如同火烧一般。
虽然感觉起来有点难受,但是这几个月来消失的精力,却是隐隐有着复苏的迹象,心中对面前之人是神仙的可能性,又确信了几分。
“读过书没有?”
季伯鹰瞥了眼朱厚照。
“读过。”
朱厚照认真的点了点头。
文臣黑武宗皇帝不学无术,真想给这些文臣一个大耳巴子,你们这群官话都说不明白的土鳖有什么资格说一个精通五门外语的语言大师是文盲?
“既然读过书,那就应该知道你的太祖爷是怎么做的了。”
一言语落,朱厚照瞳孔一缩。
那双眼底深处,老朱家血脉中祖传的杀戮之魂,正在觉醒!
苏醒了,猎杀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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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朕来拔刀了!(56K求月票!)
如果从历史长河的高度,俯瞰朱厚照不短不长的十六年天子生涯。
杀臣这件事上,他只干过一次。
那便是南巡之前,一百四十六位大臣跪于午门之外死谏,素来对臣子宽容的朱厚照终于是压不住心中怒火,下旨但凡跪在午门外的大臣,一律廷杖三十。
其中有十一个身体不佳者,直接当场杖毙。
除却这一次外,朱厚照虽然一直都在和文官们斗来斗去,并且经常不按常理出牌,但手段一直都很温和,从不会乱下杀手,甚至连惩戒臣子的次数也很少。
比如他要出边关,守将闭关不让,明明只需要一道旨意杀了守将即可。
毕竟这守将已经是属于抗旨不尊了,论罪当诛,天王老子来了都得承认这个逻辑。
可朱厚照却是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绕了个大弯,面对后面追上来的群臣,也没有降罪,甚至连呵斥都没有,埋怨了几句就当过去了。
总结朱厚照的一生,他想做事,所以他不得不与大臣斗,所以他搞出来了八虎来制衡文官集团,但是他又不够狠。
并且从内心深处来看,朱厚照和嘉靖神仙不一样,他重情重义,性格爽直,并不喜欢和大臣斗。
所以朱厚照的很多奇葩做法,从后世来看起来都很是荒诞,完全不像一个天子所为。
因为他希望凭借自己的技巧去拿回属于自己的权力,以一个相对温和的方式。
这和他的堂弟朱厚完全不同。
嘉靖神仙那是热衷于权斗,那鬼精鬼精,智商超群的脑子,加上那谁也不信的谨慎腹黑,在严嵩这老油子登场之前,采用臣子互相制衡的权术,再加上心够狠,将一朝的大臣耍的团团转。
如果单从御下这一点来比较,朱厚可以把朱厚照甩出十几条街,开鬼火都追不上。
“仙人,我有个问题。”
心中火焰噼里啪啦的燃烧了几秒,朱厚照紧皱起了眉头。
“我现在没有刀。”
这是朱厚照面临的尴尬境地。
依照大明的制度,如果一个在朝的健康皇帝想干谁,不管是什么宦奸还是内阁首辅,说干就干,动动嘴皮子的事。
但,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手里有刀。
这把刀,就是锦衣卫和东厂。
曾经用来监僚百官的机构,已经逐渐演化成了守卫皇权的利刃。
这也是为什么到了崇祯末年,东林党在朝野上纵横捭阖,可崇祯依旧是想废谁就废谁,想砍谁就砍谁。
因为我手里有刀,你没有,所以砍你没商量。
可现在的锦衣卫和东厂提督,以及京城团营提督,都是那位威武副将军江彬,换句话说,江彬其实就是朱厚照的刀。
显然内阁早就提防到了这一点,所以在朱厚照病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江彬调到了通州。
并且同时严密监控京师九门,断绝江彬偷偷潜入京的可能。
只要江彬见不到皇帝,他那手中握着的锦衣卫和东厂,以及团营的精锐将士,就都将是摆设,一把无主的刀,只能当摆件。
因为江彬只是提督,并不拥有指挥权,倘若是没有天子诏命,江彬如果敢用这手中的三把刀乱来,那就等于是谋逆,内阁摁死你没商量。
庙堂上的那帮文臣,巴不得江彬搞事。
江彬自个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被调往通州后,一直到正德帝驾崩,江彬都没敢乱动。
因为他很明白,动了就死。
至于落水前江彬要造反那茬事,从后事诸多史料佐证来看,大概率是文官们扯淡的,毕竟要活剐一个人,总得定点罪大恶极的名头。
自古以来,谋逆这个罪,屡试不爽。
江彬虽然手中有兵,但并不是军阀,与军阀根本上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物种,他手中的权力架构更像是宦官,一分一毫都是源自于朱厚照。
如果朱厚照没了,他的权力就如同摆设,无论是锦衣卫还是东厂亦或是团营,都将顷刻效忠新君,谁特么会给江彬这么一个二五仔卖命。
而且满朝文臣都想把他活剐了,他唯一的依靠只有皇帝,造锤子的反。
这一点,江彬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
所以他不仅不会造反,还会每天烧香拜佛,虔诚的向上天祈求朱厚照长命百岁,最好能够再借五百年。
面对朱厚照的这一句话,季伯鹰微微一笑。
“刀,我可以帮取。”
“你需要的是决心。”
政治很复杂,但有时候政治,也很简单。
对正德朝来说,对朱厚照来说,翻盘只需要一个人,足矣。
那就是,江彬。
只要江彬出现在京师,只要江彬见到朱厚照,一切皆可迎刃而解。
因为只有见到朱厚照,拿到圣旨,江彬才有那个胆子,他这把刀才能够名正言顺的砍人。
季伯鹰看着朱厚照,他从朱厚照眼中看到了犹豫迟疑。
这也怪不得这位武宗皇帝,朱厚照虽然贪玩,但有一点就连文官集团都无法抹黑,那就是朱厚照心性醇和,对臣子很是仁慈。
以及,大明这些年来养成的惯性。
自仁宣之后,尤其是土木堡之变,北平保卫战以后,文官集团势力便是开始飞速膨胀,而天子对文臣更是礼遇有加。
尤其是朱厚照的父亲孝宗皇帝朱佑樘,主打的就是一个礼贤下士,差点都没让文官给卖了,还在帮着数钱。
这些,都深深影响着朱厚照的思维惯性。
“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
还不等朱厚照这句话问完,他已然发现周遭景物变了。
‘这什么地方?’
‘怎么这么多穿龙袍的?!’
‘我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