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然后成为大科学家 第23节

  我想您不妨考虑设计实验对这个理论进行一下验证……”

  没等这位欧洲的同行说完,罗斯就粗鲁地打断了他的话:“抱歉,索末菲教授,我既听了你的演讲,也看到了那篇文章,但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能浪费在为一个中人提出来的荒谬理论设计实验上面.”

  说罢,罗斯教授转身离开了会场,把吃了闭门羹的索末菲留在了原地。

  ……

  一月二十日出版的《物理学年鉴》,除了让找到了一个中知己的康普顿“漫卷诗书喜欲狂”之外,其实在物理学界并没有溅起多大的水花。

  虽然有普朗克和爱因斯坦做背书,但由于《物理学年鉴》只管发表不管审核的政策是出了名的,更何况这篇论文的作者还是一个中人,并且其本职工作也不是专门研究物理,而是一个工程师。

  种种减益效果叠加在一起,导致了看到这期杂志的大部分人,都像斯坦福大学的罗斯教授一样,把这篇论文完全当成了一个笑话。

  想不到一向以刻板著称的德国人,居然也有这么幽默的一面!

  但是,又过了十天,当二月份的英国皇家学会的《自然科学会报》出版之后,物理学界的风向又变了。

  《自然科学会报》不但全文刊登了陈慕武论文的英文版,而且紧跟在这篇论文后面的,是一篇记录了根据本论文理论设计并进行实验,得到了初步结果的实验快报。

  快报的结论表明,陈慕武论文中的理论,对实验现象做了完全正确的预测!

  不仅如此,这篇快报的第一作者是乔治汤姆孙,他是前英国皇家学会会长、现任剑桥大学三一学院院长约瑟夫汤姆孙的儿子,目前在卡文迪许实验室中工作。

  而通讯作者,更是大名鼎鼎的剑桥大学卡文迪许实验室的主任,卢瑟福。

  在这个物理学仍然坚持以实验为王的最后几年,卡文迪许实验室的实验结果无疑就如同圣旨一般。

  而卢瑟福在快报上的署名,更无异于是在圣旨上加盖上了皇帝的玉玺。

  火车、轮船和各国的邮递员仿佛古时候的驿马和驿卒,将皇上的旨意颁布到全球各地。

  ……

  加拿大,蒙特利尔,麦吉尔大学。

  在半个月之前,物理系主任伊夫教授和他的同事们就收到了一封寄自英国剑桥郡的信,写信之人正是他们曾经的同事、学校物理系曾经的系主任卢瑟福。

  卢瑟福在信中告诉麦吉尔大学的同仁们,他们在二十年前就开始做的那个有关伽马射线散射和吸收的实验,终于可能要于近期迎来一种能合理解释其实验结果的物理学理论。

  他还请他们留意二月份的《自然科学会报》,没准上面就会有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梦寐以求的答案。

  今天,心心念念的《自然科学会报》终于漂洋过海来到了学校,伊夫、格雷还有其他曾经或多或少参与过伽马射线散射实验的工作人员,早都已经迫不及待了。

  等到读完了这个理论解释,每个人的脸上的表情都各不相同。

  “我原本以为,其中蕴含的理论会有多么复杂,不会是我浅薄的学识所能触及到的,所以便想着把实验做得尽善尽美就心满意足。

  可谁知道,他只是运用到了经典物理学中的几个定理,就让这个问题迎刃而解了!”

  伊夫连忙安慰起一脸遗憾的格雷教授:“约瑟夫,你已经尽力了,我们都已经尽力了。

  “如果不是这篇论文把爱因斯坦的光量子理论和伽马射线联系到一起,我们谁又能想到这一点呢?

  “还不是依旧会把把伽马射线当成电磁波,每天一遍又一遍徒劳无功地求解着麦克斯韦方程组?

  “但那个该死的方程组只会一遍又一遍地告诉,电磁波的波长不会因为散射而发生变化!

  “我提议,不如我们再搭建仪器,重做一遍二十年前的实验,庆祝这一简洁而美妙的理论诞生!”

  ……

  麦吉尔大学物理实验室中的这一幕,只是千千万万个有条件进行实验的实验室的一个缩影。

  自从看完本期的《自然科学会报》之后,全球各地的物理学家们不得不对陈慕武论文中提到的理论严肃重视了起来。

  他们纷纷搬出伽马射线源或x射线源,或按照论文上给出的实验设计,或自己另外设计新的实验,来验证这个理论是否正确。

  只有刚把论文翻译成德语,寄往柏林《物理学年鉴》的康普顿发出了一声哀嚎:怎么又让人抢先了一步!羊毛也不能总可着我一个人薅啊!

  但他也不敢有太大的怨言,因为卢瑟福同样也是他的老师。

  康普顿从普林斯顿大学获得博士学位后,在1919年成为首批受美国国家科学研究委员会资助出外留学的学生,前往了剑桥的卡文迪许实验室深造。

  正是因为在卡文迪许实验室进修的那几年间,他和小汤姆孙一起接触并研究了伽马射线散射与吸收这个课题,康普顿回国之后才能更进一步地设计了实验,并把其中的伽马射线改成了x射线。

  欲哭无泪的康普顿想了想,他决定再次亡羊补牢,只能抓紧时间,把写有详细实验结果的英文版论文也向《自然科学会报》寄了一份。

  肉是没指望吃上了,但汤也总要让我喝一口吧?

第46章 46勃然大怒的玻尔

  瑞士,苏黎士。

  1914年,当爱因斯坦受普朗克和能斯特的邀请,离开母校苏黎士联邦理工学院,到柏林洪堡大学大学任教之后,他曾担任的理论物理学教授一职,也就由彼得德拜接任。

  德拜是索末菲的学生,他在这个位置上一呆就是十年。

  上个月,他收到了一月份的《物理学年鉴》,就已经注意到了陈慕武的那篇论文。

  德拜觉得这个理论很有意思,然后他就从自己的前辈爱因斯坦在1917年论文《关于辐射的量子理论》中提出来的辐射量子理论入手,用另外一种方式推导出了和陈慕武同样的散射公式。

  德拜拿着论文和自己的推导,找到学校的一位实验物理学家,请他设计实验进行验证。

  可过了还没几天,德拜又收到了二月份的《自然科学会报》,这上面不但再次出现了陈慕武的论文,还有卡文迪许实验室的实验验证结果。

  这个散射公式果然被实验给证实了!

  于是德拜这才慢条斯理地写了一篇论文,同样寄到了柏林《物理学年鉴》编辑部,普朗克教授的办公桌上。

  ……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会在看了卢瑟福发表的初步实验结果之后,就开始对陈慕武的散射理论有所改观,进而尝试着去接受。

  历经了一两百年实验验证的波动说,已经根深蒂固地植入进物理学家们的脑海中,惠更斯、菲涅耳等物理先哲,仍然有数量众多的忠实信徒。

  当二月份的《自然科学会报》随着邮船在波罗的海的码头边靠了岸,送到哥本哈根大学内的一间办公室里,谁能想到去年年底的新科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尼尔斯玻尔,会在读完自己老师发表的实验快报之后,拍案而起?

  1911年,尼尔斯玻尔在哥本哈根大学取得博士学位之后,漂洋过海来到英国。

  他先是到了jj汤姆孙主持的剑桥卡文迪许实验室,几个月后,他又转赴曼彻斯特,进入到了卢瑟福在曼彻斯特大学主持的实验室里。

  从1911年到1916年,玻尔在曼彻斯特一共度过了五年的时间。

  在这五年的时间里,卢瑟福成为了玻尔最尊敬的人。

  虽然只比他大十四岁,但玻尔不仅认为卢瑟福是自己的恩师,还将他视若慈父。

  卢瑟福在曼彻斯特的实验室,也成为了玻尔心中最为仰慕的圣地,因为在这所实验室中,永远有着一群你来我往、朝气蓬勃的年青人。

  他们中有来自显赫学者家庭的乔治达尔文(《物种起源》作者查尔斯达尔文的次子),有传统的贵族之后,也有来自生活底层的蓝领子弟……

  这些年青人有着不同的国家、文化背景,相异的贫富、地位差距。

  但在那个实验室里,在卢瑟福高亢的嗓门、爽朗的大笑中,他们彼此没有区别、隔阂,大家和谐相处,齐心协力,一心一意地钻研科学的奥秘,寻求下一个突破。

  正是曼彻斯特大学卢瑟福实验室中的这种氛围,深深地感染了玻尔。

  他觉得,自己的国家丹麦虽然处于欧洲,但如果把英国和德国这两个世界学术中心比作彬彬有礼的绅士,那么丹麦的科学水平,基本上就相当于化外之地的野人。

  如果为了能够提高自己国家的学术水平,促进国家的科技发展,他就必须要效仿自己的老师卢瑟福,仿照曼彻斯特的那间实验室,在丹麦的土地上,也建立起一个同样的科学乐园,为国家的科学研究培养一批又一批的新鲜血液。

  从曼彻斯特回国之后,玻尔进入到母校哥本哈根大学,拿到了理论物理学教授的职位。

  但他从未对手中握有的大学教授职位感到满足,因为在玻尔的心中一直有一个更大的梦想。

  几年前,索末菲的一篇论文,成功彰显了玻尔原子模型的价值,让玻尔这位才在学术圈里声名鹊起的丹麦人的国际声望,更上了一层楼。

  借着这股强劲的东风,玻尔成功地获得学校的批准,他又进而说服市政府提供地盘,并赢得嘉士伯基金会的大力资助。

  没错,就是那个卖啤酒的嘉士伯。

  嘉士伯靠着卖啤酒在丹麦成为了富翁,去世之前,他把遗产的一部分交给丹麦政府,要求将这些钱送给丹麦的学者,资助他们完成学术研究。

  在拿到土地和经费之后,玻尔终于能够实现梦想,可以大兴土木修建一个“哥本哈根大学理论物理研究所”了。

  为了这个梦寐以求的研究所,他费尽了心血,甚至不辞劳苦,亲自设计了研究所的大楼。

  但这也产生了一点麻烦,因为与玻尔口授论文的过程一样,他时常地改变主意,数易其稿,以至于建筑工程拖延了一年多,直到前年年初,整个大楼才正式投入使用。

  房子盖好之后,招生又成了亟待解决的问题。

  别说吸引外国的留学生,就连本国的学生都对哥本哈根的能力有些怀疑。

  丹麦有钱人家的子弟,比起到首都求学,更愿意去欧洲大陆上的德国和英伦三岛,接受最先进的科学教育。

  但就在这时候,玻尔再一次时来运转。

  因为就在去年年底,他获得了1922年度的诺贝尔物理学奖。

  如今的玻尔可谓是名利双收,风光无限。

  这天早上,他像往常一样,吃完早饭之后走出家门,来到研究所中自己的办公室。

  提前上班的秘书,早就把二月份的《自然科学会报》摆到了玻尔的办公桌上。

  玻尔掏出随身携带的烟斗,往里面填满新的烟丝,“哧”地划了一根火柴将其点燃,深吸一口之后,他才拿起今天一早被秘书摆到他办公桌上的二月份《自然科学会报》,随意地翻看了起来。

  在目录上,他看到了自己恩师卢瑟福的名字。

  不过在老师名字的上方,他又一次看到了那个中人,陈。

  在上个月的《物理学年鉴》中,玻尔就已经看过了陈慕武的论文。

  对其中提出来的光量子观点,玻尔嗤之以鼻。

  光量子?又是光量子?

  老子打的就是光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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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求追读。

第47章 47名叫光子的幽灵

  虽然玻尔和爱因斯坦私下里的关系不错,但他俩自从认识之后,两人自始至终都处在相爱相杀的阶段。

  如今的玻尔骨子里还是遵循老传统的观点,在他的心目中,爱因斯坦哪里都好,只是提出来光量子的这个观点,是绝对不可以接受的。

  如果承认像他所说,那样的光量子确实存在,那么无论是惠更斯的波动说,还是麦克斯韦建立的电磁学理论,都会彻底被推翻。

  在去年,玻尔和爱因斯坦同时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前者是当年奖项的得主,而后者则是之前一年的奖项得主。

  【1】

  在得知得奖的第一时间,玻尔立刻给远在远东讲学的爱因斯坦写了一封信,祝贺他终于获得了诺贝尔奖。

  书信内容写得十分谦卑,他表示,自己之所以能取得一些成绩,是因为爱因斯坦作出了奠基性的贡献。

  因此,爱因斯坦能在他之前获得诺贝尔奖,玻尔觉得这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因为如今相对论在物理学界还有争议,所以在授予爱因斯坦1921年度的物理学奖时,瑞典皇家科学院给出的获奖理由不是相对论,而是“为了表彰他在理论物理学上的研究,特别是光电效应定律的发现”。

  至少光电效应定律已经被密立根的精确实验所验证,其准确性是毋庸置疑的。

  去年12月10日,诺贝尔忌辰的这一天,还在本讲学的爱因斯坦没能到斯德哥尔摩参加属于他的颁奖典礼。

  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五世隔空给爱因斯坦颁完奖之后,又邀请今年的得主玻尔上台。

  但玻尔的发言却引发了现场观众席的阵阵喧哗,因为他在获奖感言中,矛头直指刚刚才获奖的光电效应,完全否定了爱因斯坦的光量子理论,说用这种理论解释光电效应是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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