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然后成为大科学家 第267节

  那斯德哥尔摩比哥本哈根纬度还高,更靠近北极圈,他这次怎么就不怕冷了?

  建学校这个事,是瑞典王储在秋天访问中时,在海的欢迎晚宴上提出来的。

  远东的新闻本来就在欧洲没什么人想看,瑞典又不是新闻热点国家,再加上教育新闻的关注度也不高,三者加在一起,基本上整个欧洲都没什么人在意这件事。

  可是对丹麦人玻尔来说,邻国瑞典就在家门口,从哥本哈根横渡厄勒海峡就能到马尔默,再坐上一晚上的火车便到了斯德哥尔摩,比去英国和法国可方便多了。

  斯德哥尔摩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在哥本哈根同样也能感知得到。

  这也是让玻尔最气愤的一点,你陈慕武学成以后,回自己的中,爱怎么办学怎么办学,爱怎么教学生怎么教学生。

  可是你把学校盖在斯德哥尔摩,这不是赤裸裸地想要和自己竞争了么?

  许久没见到陈慕武的玻尔,心中郁结着很多对前者的不满,大部分都是出于此。

  当着这么多人,他不太好意思直接指责,只好选择了一种很委婉的方式,把话题给抛了出来。

  “这么说的话,看来是一个误会咯?我看了你们编写的那套《量子学讲义》,除了其中的数学部分稍微深奥一点,其他地方都详略得当,写的很不错。

  未来我们理论物理学的研究,全靠你们这些年青人。

  “对了,陈博士,我听说你在斯德哥尔摩新创建了一所学校,恭喜恭喜呀!”

  说是恭喜,可玻尔脸上的表情犹如一潭死水,怎么也不像是道喜的样子。

  陈慕武大概明白了玻尔的心中所想,于是连忙跟他解释,事情并不是像他想象中的那样,斯德哥尔摩的那个是学校,主要目的是为了培养学生,而并不是像哥本哈根那样的研究所形式,汇聚各种高端人才在一起搞研究,两者之间不会形成竞争的关系。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学校聘请的任课老师,想要在没有教学任务的时候做些科研,谁也拦不住,是不是?

  玻尔的脸色稍有缓和,站台上及时出现的戴着大沿帽的法国铁路工作人员,算是救了陈慕武一命。

  在“请大家上车”的催促声中,从各国而来的物理学家们拎着自己的行李登上火车。

  巴黎各家报社的记者们,也趁着这最后一小段时间疯狂按下相机的快门,想要多拍摄几张新闻照片。

  这回的火车,是意大利方面在既有的火车线路上,花钱包下了几节高级卧车车厢。

  大家按照各自的来源分别住进不同的包厢,就算玻尔还想继续跟陈慕武说些什么,他也要先把随身携带的行李放回到自己的包厢里。

  可分别容易,想再见却困难了。

  爱因斯坦因为抵制意大利国内执政的那个光头的方针政策,拒绝来参加此次会议。

  他不但是公众眼中最有名的物理学家,在物理学从业者的眼中也同样如此。

  爱因斯坦不能参会,大家都感到十分遗憾。

  不过这也就意味着,在这长达一夜的漫漫旅途中,众人有了更多的拜访人选。

  去意大利的这些物理学家当中,年纪最大的洛伦兹,这位比老汤姆孙还要大好几岁,可性格却和养生的老汤姆孙截然相反,是一个闲不住的人。

  普朗克比上面两位稍小几岁,同样也是钟爱东奔西走。

  这两个年纪最大的人,成为了火车车厢里被别人拜访的热门人物。

  除此之外,刚一来到自己包厢门前的玻尔,也遇到了不少等着和他碰面的同行。

  哥本哈根的理论物理研究所虽然已经建成了几年,可毕竟处在蛮荒的北欧,去那里还是不太方便。

  玻尔又因为研究所的二期扩建工程,没能参加三年前的索尔维会议,因而这回有很多人,还是第一次在报纸之外见到这位靠着理论物理获奖的诺奖得主。

  等玻尔好不容易和这些前来打招呼的物理学家门见完了面,想要找陈慕武继续“算算账”,他来到对方的包厢门口,却发现他这个包厢里的会晤竟还没结束。

  包厢门外的玻尔有些郁闷,而包厢之中的陈慕武,则和这位到访的宾客相谈甚欢。

  继数不清有多少人之后,陈慕武再一次遇到了被他抢先发表了成果的正主。

  不过历经了这么多次的历练之后,他已经能够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和康普顿一起互相吹着对方的彩虹屁。

  作为卢瑟福手下第一个美国留学生,康普顿和玻尔一样,是陈慕武的师兄。

  只是他没有玻尔那么幸运,自己的成果差一点就要出来的时候,却被穿越而来的陈慕武给抢先发表了出去。

  上辈子康普顿来参加科莫会议,他的身份是诺贝尔物理学奖的有力竞争者。

  而现在,意大利方面发出去的邀请,其实给到的是美国芝加哥大学的物理系主任迈克尔孙。

  迈克尔孙的年纪比洛伦兹还要大,虽然他的体格还算硬朗,可谁又能保证这个七十五岁的老人在大西洋上飘荡七天七夜的期间,身体不会出现问题呢?

  所以作为物理系主任迈克尔孙的代表,康普顿这才被派来了欧洲。

  康普顿算是全世界的物理学家中,最早一批知道陈慕武的人,因为彼时他正因为自己的实验论文能否发表,和哈佛大学的那个杜安教授争论不休。

  正是这个横空出世的陈慕武,用一篇同时发表在德国和英国知名期刊上的论文支持了自己的观点,但他也因此而抢先自己一步,获得了这种伽马射线散射效应的发现权。

  在那以后,陈慕武立足卡文迪许实验室,连绵不断地在各个学科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的成果,而康普顿自己也算是在美国物理学名校芝加哥大学立稳了脚跟: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陈慕武再次进入到康普顿的视线之中,是去年那次罢工风潮后的离校风波。

  从报纸上看到相关消息之后,康普顿是第一个向系主任迈克尔孙提出,这次的风波是把陈慕武邀请到芝加哥大学物理系来任教的最好时机。

  他还给迈克耳孙提出来了两条锦囊妙计,一是与美国其他大学的校长和物理系主任们串联,二是让下一届的总统候选人胡佛出面,向国会的那帮老爷们施压。

  虽然这两件事情,到最后都没有成功,陈慕武也在风波之后继续安安稳稳地留在了剑桥大学。

  可这并不耽误康普顿向他这个小师弟详述,自己为了他能到芝加哥大学去任教,所做的各种努力。

  “康普顿教授,您真是费心了,多谢多谢.”

  “陈主任,今天终于见到真人,这让我再一次想到了我曾经在卡文迪许实验室度过的美好时光。

  “假如我当初晚来几年的话,说不定还能和你一起从事物理学的研究工作。

  “唉,如果真能是在卡文迪许实验室里发现成果的话,那么有关伽马射线论文的发表,也许就不至于像在美国时那么坎坷了.”

  说到最后,康普顿的脸上甚至还有些动容。

  他到底是怀念自己的学生时光,还是遗憾成果被别人抢先发表呢?谁也说不清楚。

  对康普顿表现出的想要和自己一起搞科研的态度,陈慕武本人没有任何想法,他的小锄头也根本就不想挥动起来。

  和哈勃不一样,康普顿的基本盘完全就在美国国内。

  而且老康家还是教育世家,康普顿的父亲艾利亚斯康普顿是美国著名的私立学校伍斯特学院的校长,他大哥卡尔,二哥威尔逊和他自己则都是从普林斯顿大学毕业的博士,是普林斯顿第一个一门三博士的家庭。

  现在卡尔已经是普林斯顿大学物理系帕尔默实验室的主任,也是美国物理学会(aps)的主席,未来还将成为麻省理工学院的校长。

  而二哥威尔逊虽然没涉及物理学科,但他现在是木材行业贸易协会的高管,未来也会担任华盛顿州立大学的校长。

  老三阿瑟,不是请坐的那个,而是康普顿本人,未来也会回到他出身的圣路易斯华盛顿大学当校长,最后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养老。

  就人家康普顿家族在美国的这种根基,即便是陈慕武想把他给挖到斯德哥尔摩,就算把瑞典王储从校长位置上踹下去,让康普顿坐那个位置,他估计也不愿意去。

  再说康普顿才刚从名不见经传的圣路易斯华盛顿大学进入到了美国物理名校芝加哥,还当上了冶金实验室的主任,谁会愿意去既是穷乡僻壤又是学术荒漠的瑞典?

  于是面对康普顿的这番话,陈慕武根本就没往心里去,甚至连客气都不客气。

  他现在和自己的这位师哥结交,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在美国多找一条人脉而已。

  至于严格遵守自己的承诺,不会轻易地去美国的陈慕武,要在美国的人脉有什么用?

  “康普顿教授,卡文迪许实验室里有一个跟着我做了好几年研究的美国学生,罗伯特奥本海默,不知道您是否听说过?

  “他是哈佛大学布里奇曼教授的高足,进入到剑桥大学以后,这次因为要写博士论文,就没跟着我们一起来意大利。

  “将来如果他毕业之后回美国的话,希望您能多多关照一下这位卡文迪许实验室的小师弟.”

  谁说美国就不是人情社会了?

  奥本海默还没确定毕业之后的去向是哪里,如果他不愿意去斯德哥尔摩,而是也想像叶公超那样在外漂泊几年之后先回国待几年,那么和康普顿结交就是最好的选择。

  据说这两个人未来的关系也很不错,康普顿不但是奥本海默的精神导师之一,也是在前者的力荐之下,后者才得以被选中成为曼哈顿计划的总负责人。

  现在陈慕武把其中的一个介绍给另外一个,也只不过是加速了一下历史的进程而已。

  在包厢外等了很久的玻尔,左等右等,里面的人就是不出来,他也就只好回到自己的包厢睡觉。

  康普顿又在陈慕武这里聊了很久才散场,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火车就已经停靠在了米兰火车站的站台。

  工作人员把他们的几节车厢和准备继续南下罗马的列车分开,不久之后又新来了一列火车头,继续踏上了北上科莫这最后一段旅程。

  祝大家中秋节欢乐!

第302章 41工匠精神卡皮察

  把好端端的一列火车给拆成两截,这种事陈慕武之前一直都觉得是天方夜谭。

  除了在轮渡跨越琼州海峡时会这么做,没见在其他地方也会出现这种情况。

  可是在现在这个年代里,却是司空见惯的。

  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海的两个车站,北站和南站。

  不论是清朝末年的路矿总局,还是民初期的交通部,在那个混乱的年代里,对全国范围内的铁路掌控能力都十分有限。

  除了几条靠近京师或者京兆地方的铁路能由官方出面督办,其余各地的铁路修建工作,基本上都是由地方政府和乡绅豪强联手,就比如沪杭铁路,其地方股东之一,就是徐志摩的父亲徐申如。

  反正中央政府和地方人士之间经过长时间的拉扯,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谁也不会去主动打破这个平衡。

  唯一一次例外,是缺钱缺急眼的清政府插手,想要把已经确认商办的川汉、粤汉铁路给收归国有,这一举动成为了导火索,直接致使了昌起义的爆发,清政府自己把自己送上了断头台。

  也正是由于这种略显畸形的铁路修筑办法,每条铁路的筑路机构各自为政,为满足自己的最大利益来安排站点位置。

  去往北边的沪宁铁路,在海的起始车站选在了紧靠在公共租界北边界的闸北,而南下的沪杭铁路,则把起始车站选在了海老城厢南面商业繁华的地方。

  因为这两个车站一南一北,分布在整个海的两端,不太方便租界内外能坐得起火车的人士出行。

  所以等局面稍微安定下来后,沪宁铁路和沪杭甬铁路联合起来成立了两路铁路管理局,也就是陈慕武之前工作的地方。

  这个管理局成立之后的第一件工作,就是围绕着租界在租界以外修了一条海北站和南站之间的联络站,把两条铁路连在了一起。

  自此在中铁路史上,终于有了第一条能够连通南北的大动脉,一个人可以从邶京,或者是哈迩滨和满洲俚,坐着火车直达伉州。

  这条联络线路原本的计划也是像伦敦的那个通往格林尼治的市郊铁路一样,用高架桥从租界上空横穿而过。

  但因为公共租界的工部局和法租界的公董局都不同意这个方式,也就只好迫于无奈绕了个大远。

  联络线修好之后,再从海去往伉州,旅客们就可以自由选择是在北站还是在南站乘车。

  会有两列火车在差不多的时间从两个车站分别开出,南站的火车会在新龙华车站接在北站火车的后面。

  从伉州北上海的火车也是如此,去北站的乘客坐前部车厢,而去南站的则坐在后部,到了新龙华车站依然拆分成两截,分别用两个火车头驶达两个车站。

  这种乘坐火车的方式,一直持续到了1937年。

  不是因为两路铁路局优化了铁路出行,而是因为在这一年,海南站被本军队炸毁,那座车站就自此于地图上和现实中被抹去,彻底消失不见。

  火车停靠在米兰中央车站站台时,还能算是一天之中的清晨。

  同车的大部分人都还处在沉睡之中,只有坐了好几年火车仍然不习惯的陈慕武,有一点风吹草动便能让他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陈慕武钻出包厢,打算站在过道上,活动一下经过几天旅行而有些疲乏的筋骨,顺便透过车窗看看阿尔卑斯山南麓的自然风景。

  从米兰到科莫只有五十多公里,因为他们这是物理学家专列,期间不会再停靠任何一个车站,所以理论上只需要再花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便能到达此行的目的地。

  但陈慕武对这辆火车能够准点到达科莫这件事不抱任何希望,即使意大利国内的宣传机器全力运转,报纸疯狂鼓吹,“在伟大的首相墨索里尼阁下的统治之下,意大利全境的火车从不晚点”。

  可亲身体会到这条从大城市米兰到风景度假区科莫的旅游专线铁路颠簸的路况之后,陈慕武已经不在怀疑这辆车会不会晚点,而是在请求神明保佑,千万别出现什么火车出轨的意外事情。

  没过多久,其他包厢里也有人钻了出来,可能同样受不了火车经过米兰之后的糟糕车况。

  听到动静的陈慕武转头望过去,发现还是自己的老熟人。

首节上一节267/389下一节尾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