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吕布,过得也不是很好,依旧是在牢狱之中,那是时而要受苦的。
这话也令貂蝉身子一颤,欠身行礼,眼泪已流了下来,满脸的委屈简直我见犹怜,甚至,她不自觉的又抬眼来看了郭谊一眼。
因此四目相对。
“知道,多谢先生告知。”
貂蝉温柔似水的声音传来,当下退出了门外。
陈登此时,直接坐到了郭谊的面前,双手放在案上,轻声道:“孟誉,切莫要怪罪我。”
郭谊长叹了一口气,抬眼白了他一眼,道:“唉,回去睡觉,明日一观你陈氏家学书籍。”
陈登觉得不安心,当即拱手道:“为表歉意,孟誉明日尽管誊抄,我绝无怨言。”
“不用,我过目不忘。”
郭谊潇洒负手,坦然离席。
留下陈登在原地目瞪口呆,他如此被冒犯,未曾与我计较。
此前之话,分毫不变。
当真名士也!
“当,让父亲切莫私藏被人看出,应该磊落令其一观,能取多少,皆是缘分耳。”
家学数千卷,孟誉能学一二,则能开办为师也,其中不少家老名士的批注,还有先人为大儒时所著,那都是无价之宝。
……
第二日。
陈登站在自家书阁门前,看着奋笔疾书的郭谊。
整个人不断在发抖,两手将抬未抬,想拦又不敢拦。
郭谊不是誊抄,他是在默写。
“他,他真的过目不忘啊?!”
第89章 你师徒二人,欺人太太甚!!
【你勤于学习陈氏家学,你的内政思维在提升。】
【你得到了水利知识反馈。】
【的书法大幅度提升。】
【你的智力获得大量提升。】
【你获得了“水战”知识,获得了“戚家刀”打造知识。】
【你获得了“鸳鸯双人阵”、“戚家刀阵”等知识】
郭谊在不断吸纳陈氏家书的过程中,获得了偏向于水利、水战等知识,同时自身的能力也在大幅度提升。
特别是对长刀、唐刀、环首刀的各种理解,还有不少锻铁之法。
除此之外,智力的提升有助于思绪更快运转,记忆知识等。
这数千卷书籍,在一日夜几乎将重要的部分翻阅完毕,并且牢记于心,可以默写而出。
其余不重要的,郭谊只是在其中得到了一些“仪态”、“肤健”的能力提升,对他来说这些只是外形的细微改善而已。
本身已经足够俊朗了,求这些做什么。
乱世求功绩,功绩则能闻达,闻达则可刷奖励,更加立于勤学。
期间,还要随时衡量自身成长与立功,在二者之间寻求平衡,然后在乱世结束,盛世降临时。
或许可以活得更加自在逍遥。
甚至能够远望非人超凡之能!!!
“写完!”
郭谊大笔一挥,当即放在案牍上,长舒一口气,“一卷!”
“还有数千卷,已经记住了慢慢写。”
他抬眼看向陈登,此刻陈元龙目光呆滞,心疼的看着满书阁的书卷,那都是自家百年流传下来的各种典策。
他只看一眼。
一眼已经全部记住。
自己好说歹说,让父亲答应,准许郭谊进来一次!如此破例之事,本以为一日并不会损失多少。
谁知道他全记住了!
“孟誉,当真过目不忘?!”
“骗你的,”郭谊哈哈大笑,“就奋力记住了《水经内治》这一卷,其余的啥也没记住,你真不经吓。”
这话一出,陈登才是长舒一口气,心里的不安和疼痛,都略有消退,看郭谊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也就不再如此扭捏姿态,稍稍站直了身子,道:“无事,就算是真能记住也无妨,所学能传于世,也并非是坏事。”
这里有不少书卷,本身也可以传扬出去,乃是主张之学,不过郭谊记住的这一卷,恰好是不能传的,只能宗族人来学。
“真的,那我再记几卷?”郭谊面色顿时惊喜。
“不,不……”陈登急了,连忙抬手就要冲进去阻止,但走了几步看郭谊又在笑,然后脸刷一下就红了。
“你脸红啦?”郭谊盯着他看,然后起身不再逗他,“不和你多言了,你过来,我这里有个好康的,让你看看。”
“好康的??”陈登将信将疑,缓缓走至郭谊身侧,见他从怀中将布匹摊开于桌案上,这是曲辕犁的设计图,当广为流
传量产,且此事对于接下来的水利也极为重要。
水利惠及民生,同时要防治引水灌溉时,是否破坏黄河流域,所以要提前与陈登商议清楚。
“这是……”
陈登看了几眼,仔细再观详后,问道:“此具与以往直犁相比,有何差异?是,是用力之处可省力,且犁无需出土也能转向?”
“对,”郭谊笑着点头,“而且此物轻便,用法简单,只需要一人便可完全翻完土地,节省下来的人力,就可以去做水利之事了。”
“无论是扩建各处,还是加筑城防,又或者是在水利桑陌之事上,都还需大量人手,以此器造出后,可再流传各地,节省人力。”
“于是,需要兄长定下水利之制,相互配合,方可安定民生。”
郭谊这话说得深远,的确是大计。
陈登当年在徐州内,就亲自带人建过不少水利之便,也防治过水灾,他对黄河流域的大小河流,都曾经实地去看过。
雨季时候多少,旱季时候多少,水位在何处,大多都有建树,并且回来之后每有所得,都会写在书籍之中。
此时,他当即点头道:“此事深远,需万全而计,孟誉也无需着急,等我稍作考察,将地志翻阅,方可与你商讨。”
“军屯可沿用此法,节省的人口兴修水利,只需排布人手,看何处要人便是,且同样将劳作的人登籍在册,按劳发放钱粮之度,如此不就可将人分排而用了吗?”郭谊奇怪的问道。
陈登却面有所难,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但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说道:“田土,农户能有多少?”
“登籍的人丁与士族、豪绅、乡里富户的奴籍,且还要分开来,否则日后定遭阻挠。”
原因也很简单,若是做普通百姓,都可让自己吃饱饭,并且每年做劳有所得,还能储钱养活一家老小。
那么,那些入士族家中为奴籍者,连自己大汉子民的身份且不要了,为苟全性命耳。
如何自处?
这样,士人当然不想看到如此,必然是加辈阻挠,别说是其它士人了,连陈元龙现在都还是忐忑的。
但,徐州子民,想来信任陈氏,已有依赖之感,有如此计策若是不用,岂不也是辜负了一番期盼??
他这个位置,要想的就太多了。
政令稍有一动,整个境内的改变必然甚剧,必须要思万全。
郭谊以往根本不会考虑此事,现在有了这个横在中间,的确是个问题,他思考了片刻后,笑了笑道:“那若是省却人力,却不能增他产,如此就是白费功夫。”
你剩了五十万人力出来,但是没有别的行业需要人丁。
这五十万就只能去修筑城防,反而劳民伤财也!
“孟誉,此法在冀州或许可行,但在兖州,要深思曹公之后,有多少士人倾心追随,”陈登知道郭谊的考量,是以更加规劝,
“三思。”
他不提曹操还好,这一提,郭谊脸色顿时一亮,“这就对了,省却的人力,刚好可以征募兵力,主公反而喜欢。”
“至于士人奴籍,主公本身早已不依赖了,否则岂能有唯才是举这等惠及我等之策??”
“三思啊!!”
陈登脸色顿时就变了。
那我是士族啊,我家族里数千奴籍呢!若是都不满要哗变,怎么压得下去啊!!
郭谊面色兴奋,接着说道:“元龙如今得主公重用,今年之后,甚至要任为地方要员,难道也是因为家族之便吗?非也,是因为你之才能!”
“你方才说,在冀州方可施行,是对的,因为袁氏本就为领袖之便,而你陈氏,在徐州不也如此?!”
“在兖州,曹氏不也如此?!在豫州,荀氏等亦是如此,你说得对!如此便能用效应,令他族效法!陈氏可先放出奴籍以彰显忠义耳!”
陈登听完,脸上表情已经纠如食下了数百蝗虫一般无可奈何,拳头捏紧更是差点没想和郭谊单挑。
“你,你,三思啊……”
他声音都快有哭腔了。
“元龙!你且去安排便是,我在此等待,我先去军营告知文则此事,再写书信让鲍相从郯城来商讨,他定然会欣喜!”郭谊兴高采烈的拍了拍陈登的肩膀,全然不管他受得了受不了。
当即就握了握他的手,道:“你之言,一语惊醒梦中人,当真妙哉,不愧是陈元龙,徐州大才也!日后青史,必定有你一名!”
“三,思啊……”陈登麻了。
日后青史留我名,且不说是好是坏,那都是我死后之名了。
我活着的时候,会不会被士人唾骂憎恶啊!
此法悖逆众约,乃是不敬也,你这是要毁了现今旧制,要改新以克旧制了,你这种做法,和,和那个人有什么分别!!
那个,那个篡汉自立的王莽!
你现在有点像他了你知道吗!?
陈登想指着鼻子骂,但想想还是算了。
他明明可以拿刀逼着我干,却还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已经算是给足我情义了。
“待我回去苦思,定能有对策。”
陈登抱了抱拳,出书阁就愣住了,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后嘀咕道:“这里是我家,我还回个屁。”
他忽然觉得,自己当年走卢龙时游学,生死涉险时,都没有这般难受,跟郭谊相处久了,为之鼓胀之间玩弄,宛若婴儿也!
“孟誉看完了吗?去吃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