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关家逆子,龙佑荆襄 第800节

一段时间的休息,让甘宁想通了。

也让甘宁感觉到,的确有一支看不见的手,在操控着这一切。

如果再联想到此前的陆逊、凌统…

那么…不难推理出来,这支看不见的手,多半与那关家四郎关麟关云旗有关。

故而…

甘宁有此一问。

倒是这一问,让凌统与诸葛恪的心情一下子变得紧张了起来,他们带着些许担忧望向关麟…

关麟却表现出一如既往的坦然。

“之前伯言就问过我一个问题…这么大的代价,把你甘兴霸弄到荆州来值得么?我是这么回答的…”

关麟的表情有些悲怆,微含泪光的双眸却灼热似火,“我说…把你甘兴霸留在江东,那才是真的残忍!”

这…

随着关麟的这一句,甘宁不难回想起方才关麟的话。

特别是那句…

『你能说这些年甘宁不努力么?你能让他去找自己的问题么?』

『他一直很努力,可扎心的事实就是,在江东,他就是流再多血、再多汗,也只能居于这么个杂号将军!』

明明甘宁不喜欢关麟的这句话,觉得这句话是杜撰,是谎言。

可…切身的经历,还有与孙权共事多年的经验,不断的告诫他,这话…是真的!是毋庸置疑的!

而顺着这句话继续往下推导。

他留在江东,最终注定的结果…多半真的是“残忍”那两个字!

想清楚这一条…

甘宁努力的撑起身子,准确站起。

张仲景提醒道,“你还很虚弱,不能起身…”

关麟却示意,让他想干嘛就去干嘛吧…这样一个铁骨铮铮的硬汉,拦,是不可能拦住的。

却听得“踏踏”、“踏踏”的脚步声低沉而厚重。

终于,甘宁行至关麟的面前。

诸葛恪与凌统都有些紧张的握拳,生怕甘宁要做出什么过激之举。

就在众人紧张到极点的时候。

“啪嗒”一声,甘宁跪下了,铁骨铮铮的硬汉这一刻朝关麟单膝跪地。

这是军礼!

而伴随着这一幕的发生,甘宁的话接踵而出,“我以往觉得,普天之下,没有人真的懂我!可方才迷离之际,我听到你的那番话,我惊到了…你,关家四郎,比我甘宁自己都了解我!”

甘宁的声音有些沙哑,更带着伤口并未痊愈的虚弱。

可他尽可能的把语速放慢,让每一个字显得坚定一些与从容不迫一些。

“你是了解我的,自打我在益州反叛失败,迫于无奈背井离乡后,我…我一生的夙愿就是为了再度回到那巴郡,诚如你说的…衣锦还乡!”

“当年周郎给了我希望,所以我能为他拼命,为他拼死效忠,只可惜…他倒在了西征巴蜀的路上,倒在了巴丘…现在…你,你是有一个带给我这份希望的!衣…衣锦还乡,我和那八百…八百离开兄弟的衣锦还乡”

说到了心中的痛处,甘宁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也柔弱了许多。

他的眼眶中还裹挟着热泪。

再坚强的男儿也挡不住“归家”的诱惑,许多时候,不是不归…而是还没能锦衣玉袍,不能衣锦加身!

关麟看着眼前的甘宁。

其实所谓的衣锦还乡,也只是他的猜测。

他猜测的原理是,往往人缺什么就会显摆什么?无论是曾经的甘宁,还是现在的甘宁,这般招摇过市,还有那所谓的“锦帆”…

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衣锦还乡”,为了向家乡证明,他甘宁甘兴霸当年没有输,他回来了…

他这些年闯出了赫赫声名!

“甘将军…”不等关麟开口。

“云旗…”甘宁打断了关麟的话,他接着说,一丝不苟的说,语气坚定的说,“求你,替我救下来苏飞与孙皎这一对兄弟,我…我替你打曹魏,我替你荡平江东,我要…要闯出一番威名,我要…如你说的…衣锦还乡,与我那八百兄弟的魂骨一道,衣锦还乡,八百兄弟锦衣还”

第466章 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宁静

江东,建邺城。

刑场上,刀斧手的刀高高的举起,映着惨白的小雨的清晨。

今日问斩的是甘宁的好兄弟苏飞与孙皎!

一个是与甘宁互相成就,彼此成全。

另一个是与甘宁摒弃前嫌,不打不相识。

说起来,他俩的悲剧是在前夜,是孙权下令『从即日起,将甘宁定为我东吴之国贼,若有人收留甘宁,那视同向东吴宣战!』

无疑,这么一纸诏令后,甘宁在东吴的名声就全毁了,从一个英雄,沦为人人喊打的存在。

所为“望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在这个时代,人是把名节看的比生命更重要。

不忠…这个名声会让人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这也是为何…

苏飞与孙皎哪怕是迎着孙权的震怒,也坚持要去闯吴国的宫廷。

只是,结果…是注定的。

孙权这么心思狠辣、阴郁的一个人,岂会因为他俩,为甘宁平反?

可两人苦苦哀求,最终以死相谏…

于是,孙权就让他们死!

问斩!

此刻,钢刀迎着日影,在无比惨然的气氛下,断头台上的苏飞仰天嘶吼:“我死不足惜,唯恨…唯恨没有为甘兄弟平反,甘兄弟冤哪…甘兄弟冤哪!”

孙皎作为东吴宗室之人,感受着钢刀之上的森寒,他却止不住“哈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眼看着外面绑起了防止鲜血四溅的黑布,孙皎还能笑出来,苏飞忍不住问这个同命相连、共赴黄泉的友人。

孙皎的笑声变得苦涩,“我在想孙权继位十年,手下没了八个将军,我在想…徐琨、吴景、太史慈、周瑜、黄盖…他们死的时候,多半也会想到…我现在想的这些吧!他们也会有此临终前的觉悟吧?可惜晚了,什么都晚了!”

说到这儿,孙皎的声音已经有些歇斯底里。

即将被问斩,他还怕什么?他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突然,他昂起头,像是要宣泄他心头压抑了许久的愤怒一般,他怒吼着。

“十五年了,孙仲谋…你身边死了多少忠臣、良将?你数得清么?你…你一定要所有人都离你而去,众叛亲离时,你…你才能醒悟么?来…砍了我,我在地下等着你,等着你狼狈不堪、魂归九泉的那一天!砍…砍啊!”

随着孙皎的话音落下…

“哗”的一声,钢刀狠狠的劈落,他的眼前仿佛陷入了一片无穷无尽的黑暗。

孙皎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倒是一旁的苏飞有点懵…

他目睹着那钢刀落下的一幕,心里嘀咕着。

『啥情况?』

『这一刀怎么就挥偏了呢?』

还不及细想,像是有什么重物,狠狠的敲击在他的后脑勺上,苏飞顿时眼一黑…也与孙皎一样,失去了意识,晕厥了过去。

看着这熟悉的一幕,作为监斩官的周循淡淡的叹出口气。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他已经不知道用这种方法救走了多少人…

但是,毋庸置疑的是,这种救人的方法真好用。

事实上,如今的东吴正处于多事之秋,鲁肃在江夏,吕蒙忙着操练水军,练习潜入,能腾出手来监斩的也唯独他周循了。

故而,这等监斩的重任,又一次落到周循的身上!

“唉…”

此刻的周循幽幽的叹出口气,他用极轻极细的声音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着:“唯可惜了这两个替死的犯人,移花接木,提早死了些,做了替罪羊!”

说话间,周循看着心腹将真的“苏飞”与“孙皎”救下…

将假的两人斩首示众。

周围的黑绸上溅满了血…

随着真的苏飞、孙皎撤离,一干心腹侍卫才将黑绸解下,那鲜活的“苏飞”与“孙皎”的人头正滚落在地上,而那缘木处,两具可怖的无头尸体早已倒地。

“咳咳…”

直到这时,周循方才清了下嗓门,高喊:“罪人苏飞、孙皎以下犯上,枉顾国法,目无尊上,本当施以绞刑,多亏吴侯仁慈,免其痛苦,于今日二月二…斩于刑场!以儆效尤!”

说话间,周循指着那地上的头颅,“来人,捡起头颅,封于箱中,悬挂于城门处…”

随着周循的话音落下。

一文吏登上城门居高临下的宣读着孙权的诏书。

“孤身为东吴国主,当统御江东,联合民众,力同心,一致抗外……设使人人都如甘宁?暗中谋刺,诛屠大臣,那东吴纲纪王法何在?孤不将此甘宁当做国贼?则江东倾危,故而…再有敢公然质疑、顶撞孤者,为国贼甘宁请命者,此苏飞、孙皎人头便是榜样!”

这一番话吟出…

不少人默默地昂首聆听。

黄盖的儿子黄炳,周瑜的侄儿周峻也在,两人彼此互视。

黄炳喃喃道:“这诏书哪里是给民众看的?分明就是拉拢那些大族用的…”

“唉…”周峻长长的叹出口气,“此所谓慕虚名而处实祸也…孙权与大族为谋,无异于与虎为谋!”

黄炳反问:“孙权与大族…谁又是虎呢?”

这时…忽然听见一个人高声哭叫而来,是江东十二虎臣之一的蒋钦。

他一步一步前行,悲戚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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