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御猫 第425节

  毕竟大夏要想拉拢乌斯藏,不出点血怎么行?

  可偏偏他遇到了贾琮,不但没得到赏赐,还被皇帝老爷狠狠申饬了一番。

  在迟迟等不到朝廷的回应后,今日一早上书礼部说是他打算回去了。

  皇帝老爷懒得理会这点小事,就将折子扔给了儿子,由太子全权处置。

  “琮哥儿,你说咱们要不要半路将其……免得放虎归山!”

  刘弘割喉的动作落在一旁侍的眼中,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小爷被永丰伯带坏了啊,怎么动不动打打杀杀的!

  贾琮却摇了摇头:“答力麻八剌是死是活不重要,咱们现在要做的是解放农奴运动的推进。四哥,这事还得靠龙禁卫出手,先请曹嘟嘟过来吧,咱们听听他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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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先更到这里,明日继续,晚安!

第460章 百姓与奴隶 黑暗与光明

  七月的北地每到午时,野外除了刚刚收割完的麦茬,很少能看到忙碌的农人。

  太热了,就连飞鸟都懒洋洋的躲在树荫间休憩。

  官道上倒是偶尔有商队挥洒着汗水驱赶着马车驼队,前往天朝的中心京城去创造财富。

  城南三十里处的官道旁,有附近百姓搭起的简易茶摊,售卖着凉茶白水,小妇人将凉茶点心送上桌后,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这些日子往来京城的人明显多了起来,据说是各地的商队都在往京城赶,要赶在中秋抵达京城,参加中秋时户部举办的第一届大夏“物华天宝”杯物品交流洽谈会。

  这个什么杯子的交流会是什么玩意,小妇人根本理解不了。

  但户部老爷们要举办的这个会,却给她这个小茶摊带来了不小的收益。

  趁着这段时间的忙碌,她与丈夫借着农闲,至少能赚二三十两银子,别说给家里的老母儿女置办新衣裳,就是隔三差五的买些肉吃,年节时都能余下几两白银。

  男人抬头看了一眼额头冒着细汗的妻子,起身擦干净烧火时染上了灰尘的双手,倒了一碗冰凉的醪糟甜汤,捧着来到小妇人跟前。

  “当家的,没人点甜汤啊,你端这甜汤做什么?”

  “这是我端来给你喝的~”

  正喝着苦茶的贾琮感觉嘴里的凉茶更苦了,茶摊中坐着的商客几乎都是下意识的瞅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茶水……

  娘的,大热天给人喂绿橘子!

  “老哥还真是疼媳妇,小嫂子快喝了吧,肯定甜!”

  有人突然喊了一声,茶摊中的人顿时纷纷起哄,笑声驱散了身上的疲惫感,一个个带着姨母笑,盯着锅灶前的夫妇二人。

  小妇人之前还大大方方的招呼客人,这会恨不得将自己藏进丈夫的怀里,连头都不敢抬。

  反倒是那汉子嘿嘿一笑,将碗中的甜汤硬塞到妻子的手中,冲着方才喊话的人笑道:“我这媳妇自打嫁到我家,孝顺父母,抚育儿女,我咋能不心疼哩。这茶摊子都是我媳妇想的主意,再开个两年,不但能建个青砖瓦房,两个儿子娶媳妇的钱都能赚够了,你们说我不心疼我这好媳妇吗?”

  “好女人,老哥好福气!”

  客人的夸赞起哄,这对夫妇更加热情了,甚至给每人多添了一小碟爽口的腌菜。

  “要说这两年的变化还是真大,朝廷不但废除了杂役,更是接连减少田税的征收,老百姓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了。”

  “那可不,不说别的,老百姓手中有了闲钱,咱们这些商人的生意都好了不少。”

  “这倒是,我原本以为朝廷提高了商税,会让生意越来越难做,没想到朝廷又取消了各地的苛捐杂税,对比下来,成本反而比之前好小了些。”

  “这位客官说的是,以前我去城里卖家中种的蔬菜瓜果还得交入城费,要给巡街的衙役缴什么保安钱,一年到头落不下几个子。可现在,只需去坊市缴纳五文钱管理费,就可以在固定的摊位上卖上三天……”

  “圣君在朝,我等百姓真是得天之幸,生在天朝才能享受着安稳富足的生活。前些日子山西终于下雨了……”

  贾琮的耳朵动了动,不动声色。

  山西大部自从开春始就没下过几次雨,各地都有大旱的灾情报到京城。

  他一边继续吃着手中的芝麻饼,一边听着客人们天南地北的聊天。

  只听那操着山西口音的商人灌了一口凉茶后,继续说道:“各位可能不信,这次几乎遍布山西大部的大旱,没有饿死一人!”

  “哦?会不会是官府在瞒报?”

  “谁敢啊?当初永丰伯在太原杀得人头滚滚,陛下又派了不少都察院的老爷过去,谁敢瞒报?”

  “没必要的,朝廷现在不缺钱粮,光是存在粮仓的土豆、玉米,都足够万万百姓填饱肚子了。更何况临近的安北都护府支援了大量的肉干,这玩意可比粮食还要饱腹。”

  “真没想到,有一日我等大汉百姓,还能在灾时受到鞑子的支援,吃到草原上的肉干……”

  “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鞑子?我等也是天可汗陛下的子民,堂堂正正的大汉百姓!”

  奇怪的口音,略带怒意的话语让众人的注意力转移了过去,只见话音的主人是个身着短衫的高大汉子。

  皮肤黝黑,身材魁梧,胳膊上能跑马……

  之前说了鞑子二字的人面露尴尬,这人的发式与中原人明显不同,不用说应该是草原上的汉子。

  “抱歉,在下没有那个意思……”

  草原汉子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我知道,不过还请今后不要用鞑子来称呼我们草原上的百姓。如今我们与们一样,都是炎黄子孙,是天可汗陛下最忠诚的勇士……”

  一说起皇帝老爷,这草原汉子崇敬的起身往北拜了再拜,比那些教徒还要忠诚。

  众人的话题又扯到草原,这黑铁塔似的汉子谈兴就起来了。

  瓦剌与鞑靼撤藩设郡,彻底归顺大夏,短短三年就似乎换了天地,老百姓的日子肉眼可见的富足了起来。

  没有了战争,再加上羊毛、肉食、皮货的生意的发展,让草原上的百姓不用再担心冬日的白毛雪。

  中原彻底推广种植高产的粮种,再加上交趾布政使司一年三熟的大米,草原上的百姓根本不缺粮食。

  一个政权,一位帝王只要能让他的子民吃饱穿暖,那他的威望不用说,绝对能让百姓们奉为神明。

  元帝的威望已经超越了当年杀得草原胆寒的太上皇,天可汗的神威已经比肩草原人的长生天,据说草原的帐篷内,家家供奉有天可汗陛下的神牌,香火日夜不断。

  紧随着这位草原汉子的诉说,旁边有一位白皮肤的西域商人也感慨万千。

  安北、北庭都护府的百姓过上了富足美好的日子,他们西域都护府又哪里不是?

  天朝那位宁远县侯屠灭了大半西域小国,让朝廷的大军快速顺利的统一了西域。

  那些贵族们死不死的,跟他们这些底层的百姓有什么关系?

  不对,还是有关系的!

  朝廷在西域设立州县,收缴反抗天朝的贵族土地,分发给穷苦的百姓,让百姓们耕者有其田,让百姓们不再是贵族的奴隶,享受《大夏律》的保护。

  他能在短短两年内拥有一队骆驼,顺着丝绸之路将西域的货物运来京城售卖,就是依靠大夏军队的保护与官府的支持。

  放以前,他的驼队估计还没走到玉门关,就会被那些贵族老爷们抢的一干二净。

  什么龟兹、楼兰王,统统去死,我只忠于伟大圣明的天可汗陛下,忠于大夏皇朝!

  午时的烈日似乎都无法让茶摊上的人们息了谈兴,天南地北的商客讲述着他们家乡的巨大变化。

  在这些人中,贾琮听着自豪骄傲,这一切的变化,都有他琮三爷的功劳!

  而另一旁的一队人马中,为首之人脸色铁青,想要呵斥“说书人”,却颇为顾忌的看了一眼磕着瓜子“听书”的贾琮。

  唯有那几个没有资格进茶摊休息的马夫奴隶,将羡慕与希冀的眼神藏了起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握紧了手中的缰绳马鞭。

  贾琮不是特意来送乌斯藏的国师活佛,在茶摊的偶遇还真是巧合。

  他是要去通州码头迎接回京的老师徐晋,途径此地,天热的有些受不住,就想在茶摊喝碗茶水避避暑气。

  却不想遇到了同在此处避暑的乌斯藏国师、喇嘛教活佛答力麻八剌。

  茶摊中的商客谈兴很足,反正外面暑气正盛,不足交流交流,赞一声圣皇陛下,抒发一下对未来幸福生活的畅想。

  这可算是把答力麻八剌气了个半死,大夏百姓如此富足,朝廷如此有钱,何故没有对他这个乌斯藏国师有半点赏赐?

  礼部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哦,聂朝仪,竟然说户部拮据,还要缩减今年朝廷对乌斯藏的钱粮支持!

  贾琮都懒得搭理他,待休息够了,带着护卫就拍马离开了茶摊。

  茶摊中的客人陆陆续续起身继续他们的旅程,答力麻八剌也是如此。

  不过他在离开时,冷眼看了一眼茶摊的主人。

  “力托,你带两个人留下,将那对可恶的夫妇杀了!”

  力托愣了愣,见主人眼中的寒芒更甚,最终低下头去瓮声应了一声遵命。

  很快,茶摊中的客人只剩力托三人,官道上也没有人影,只有道旁的大树随风摇曳,偶尔有几声蝉鸣鸟叫,提醒着人们时间在慢慢流逝。

  夫妇二人开始收拾碗碟茶盏,锅灶后的两人还在小声的讨论着待会要不要去趟镇上,给家里的老人小孩买些糕点零嘴回去。

  “呜哩哇啦、呜哩哇啦!”(力托大人,咱们该动手了,一会还要去追主人。)

  力托的眼中寒光一闪,朝不远处的大树上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呜哩哇啦!”(好,准备……)

  唰!

  腰间的弯刀猛地拔出,两声闷哼过后,锅灶后的夫妇听到动静起身看向这边。

  随即,那汉子就将妻子的惊呼声捂了回去。

  贾十一带着几人从树上跳下,快步冲了过来。

  “小三爷果然没有算错,你家主子还真是个小心眼的人!”

  贾十一给惊骇的茶摊夫妇说道:“在下永丰伯府亲兵卫统领贾十一,今日早些回家去吧,这里的事,永丰伯府接管了。对了,明日正常出摊就好,不用怕,大夏的将士,永远是老百姓最强大的后盾!”

  ……

  力托是答力麻八剌的心腹武士,跟着活佛,吃的好穿得好,但他依然是低贱的奴隶。

  他的手背上刺了字,他就算是娶了妻子生下孩子,依旧是国师府的奴隶,子子孙孙都逃不过被刺字的命运。

  这就是乌斯藏,看似强大,等级森严的乌斯藏!

  力托已经忘记了他的父母长什么样,只记得他的父亲死在了乌斯藏的内乱中,母亲在他幼时,被国师府的一名法王凌虐致死。

  那名法王是国师最为信赖的手下之一,力托想过报仇,但国师不会允许的,甚至会在他提出报仇的瞬间,将他绑在石头上晒死。

  “力托,你方才要是敢对那对夫妇出手,你就走不出这个茶摊。”

  “我没想过对他们出手,武士的刀,不会冲羔羊拔出。”

  力托没有说出他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他很羡慕那对夫妇,他不想打破他们的幸福,就像是为了守护他内心中的渴望,守护他内心黑暗中仅存的阳光。

  贾十一将一枚篆刻有飞鱼纹的令牌扔了过去,力托诧异的将其接住。

  只听贾十一说道:“你是一位真正的武士,不该给暴虐残忍的恶魔当什么奴隶。真正的武士,该为国为民,为弱者拔刀。”

  “你不也是奴隶吗?你的主人永丰伯,又何尝不是杀人无数,就连我在乌斯藏,都听说过他在河西杀了数万的草原人。”

  力托的反问没有让贾十一产生丝毫的怒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力托,谁说我是奴隶了?我……”

  贾十一手指一旁的几名荣国府亲兵,郑重的说道:“还有他们,我们是贾家的亲兵,亲兵与奴隶不一样……”

  包括贾十一在内的亲兵们,纷纷挺起了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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