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透历史:从三国开始 第385节

  如今贞观初始,群臣竞先,皆欲顺气候之变,造远逾秦汉后望千年之盛世,这般身后名自也不是非常在意了。

  随后的事情也算得上轻车熟路。

  杜如晦将抄录好的内容整齐且珍而重之的收好,与这些跨千年之间相比,盛唐此时所有的奇珍异宝几乎都黯然失色。

  收好之后,杜如晦一如前几次,珍而重之的捧起一个盒子,默默放到了光幕下面随后退开。

  而随着那个小盒子的骤然消失,马周也直接瞠目结舌,这般表情也引得贞观群臣放声大笑,终于见这状元失态也!

  ……

  汴京暖房当中,赵普饶有兴趣的写写停停,种种言论使得他大开眼界,既追思这前唐文皇帝之盛举,亦叹这明帝之昏庸。

  被擒的皇帝?读史书时见那唐皇逃了又逃都以为足够失了颜面了,没想到这明帝反倒是更……

  不过这所谓的互换之说倒也有趣,小心抬头看了看这隔着石桌隐隐有点剑拔弩张的亲兄弟,赵普也无聊的在脑中给自己安排了一下:

  若是能与杨素互换……嗯,不妥,不然还是看看秦王府吧,无论是姓侯的还是姓长孙的似乎都不错。

  实在不行魏征也行啊,毕竟能追着唐太宗力谏呢。

  想着想着,赵普的嘴角都不由自主翘了起来,心情也好了不少。

  而一晃神过去,已经熄灭的光幕又缓缓重新亮起。

  刚刚因光幕散去才露出来的棋盘线条也被一层瑰丽的光幕重新遮蔽。

  不过这次的内容就和之前稍有不同了。

  赵普拧着眉头只能尝试先硬记下来。

  【那么一如既往的开箱环节!这次大佬寄过来的不得不说文化气息十足,一个仿古,一个架空仿古,可以说基本都占全了,而做工更是不用多说,满分!

  只不过考虑到最近快过年了,咱要多补一句,皇叔登长安图不带日历可惜了。

  另外这本仿古书虽是日历,但不得不说也太久远了也没法用,话不多说还是欣赏一下吧。】

  赵普心中略有狐疑,这怎么似在自说自话?

  随即目光下移,看到的第一幅图便是一幅画卷。

  赵普博学多识,一眼就认了出来这种装裱风格颇似初唐,而其上的画作风格反倒一时间没法判断,不类见过的任何风格。

  画面的内容简单,就是一行人站在城楼上对着城内指指点点,天边一弯残月,城内灯火遍布,似乎还能看到士卒举着火把欢呼,远方隐隐约约还能看到皇宫的残垣断壁,而城楼上的长安二字表示了其人在何处。

  第二张图片是这个画卷的落款,一手漂亮的字迹写的清清楚楚很好辨认:

  公元二一二年,雍凉擒夏侯渊,刘备星夜入长安,诸葛亮笔。

  那么这城楼上的为首者就是刘备?赵普一时间都有哭笑不得感,摇摇头继续往下看。

  后年几张图片的内容更加简单,就是一部历法,分别能看到这部历法书的封面和内里,名为《皇极历》。

  赵普反而看得很是新鲜,盖因此时这皇极历早废了几百年了,若不花功夫寻找还真难见着。

  摇头感叹了一下,赵普目光继续下移,便看到这些逼真的图画下面一行行的文字。

  〖皇叔克复长安图?一眼鉴定为真,我已经举报了,UP主私藏国宝,等着蹲号子吧!

  既然如此,那我的《关二爷千里走单车》图看来也藏不住了,劳烦把我一起举报了吧。

  噗哈哈哈哈,只能说想象力可以的,毕竟夏侯渊还真没打过刘皇叔,只不过把战场换了个地儿罢了。

  唉,要是真的就好了……皇叔抢占关中,虽然残破但好歹也是一块沃土,好好经营未尝不能跟曹魏掰掰手腕。

  这个皇极历是个啥来历?有没有长得帅的来解释一下?

  这部历法地位挺特殊的,详细专业名词就不说了,简单说说事迹:这是隋末的数学家刘焯独自编撰的,突破很多,但最终并没有被广神采用,后来等到了唐朝,高宗时数学家李淳风根据此历法改进,制出麟德历功成名就。

  更详细点说,刘焯真的生不逢时,这位是咱们历史上第一位力主实测地球子午线的大佬,只不过受限于乱世没能干成,要是当时广神真的支持他,把修花船的预算给拨出来一点去测定一下,说不定现在本初子午线就不定在英国而定在长安了,咱们现在网上吹广神的功绩又能多一项,可惜可惜。

  数学家李淳风?不是神棍?

  还真不是,李淳风正宗秦王府出身,被二凤亲手提拔,唐初数学家、天文学家、气候学家。只是捎带研究易学而已,结果现在反而把易学相术给弄成了人家主业,大佬泉下有知,估计真要哭笑不得。

  顺便再多说一下刘焯,这位大佬对二十四节气的改革非常超前,导致当时无人理解,直到一千年后清朝的历法改革才被采用,一个人闷头算出来的岁差数值被一直沿用的宋代的历法,直至元朝借鉴了阿拉伯的历法和算法才在精确度上超过刘焯的成果,这位大佬是隋唐时期真正意义上的天才。

  这么一说感觉好惨,天才生乱世,跟明珠暗投又有啥两样。〗

第407章 乱世呵

  对于这副落款是诸葛亮的画作,李世民倒是一眼就看明白了。

  “擒夏侯渊于雍凉而非汉中?”

  “这时间……”

  房玄龄倒是动作很快,刚才顷刻间便已心算了出来道:

  “应为建安十七年,曹操四十万大军南征孙权于濡须口不克。”

  被提醒了一下李世民便想起来了,若他所记不差的话,按三国志所说此时刘备应当还在益州才对。

  结果竟然已经与曹军在雍凉血战且胜之,并且攻克了长安。

  其中意义李世民自然也明白:

  若非潼关在手,关中天险之势已成,武侯怎么会如此安然闲适作画?

  曹踞中原,刘定关中,江东余辈不足论,这局势多半已与《三国志》之记载大不相同也。

  而且,曹军之败只会是时间问题罢了。

  毕竟,这可是一个总览华夏全貌的诸葛武侯。

  除此之外李世民更感兴趣的是此时的武侯身侧,与三国志之记载会有多大的偏差?

  等到下一次光幕时一定要细细询问才成!

  按捺下心中的好奇,李世民深吸一口气,如今光幕已然熄灭,即便再如何抓心挠肝也只能安心静待三个月了。

  在此之前,也是还需对眼前将起战端的大唐多多用心。

  只是……想一想那画作上刘备诸人登高揽长安的景色,李世民心中居然也生了几分豪情。

  武侯之见已大不相同,那么唐朝接下来的吐谷浑之战,亦当不同!

  光幕缓缓熄灭之后,首先告退的便是阎氏兄弟,或者更确切的说,是急不可耐的阎立德。

  匆匆将画纸胡乱卷起,阎立德对着李世民拱拱手便匆匆离去。

  脑袋中转动着诸多念头,腿还没迈出甘露殿便已经在思考这挖坑拟湖凿道作河的话,需多少人手,选在何处合适?

  那压水井制作起来倒是简单,但是用何种材料方能保证其价廉且耐用?

  家中此前研究的陵寝之草图要不要一把火全烧了?

  一旁的阎立本选择跟自己兄长一起悄悄溜走。

  毕竟甘露殿还杵了一个孙太医,其他时候还好,但刚才自己看了孙太医一眼后便一直有点后背发凉的感觉。

  阎立本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打算跟着兄长溜走,要么一起帮帮忙累一些功绩,要么约上三两好友去长安城外饮酒作乐,总之不能负了休沐假期才是。

  “陛下须要谨记饮食忌口才是。”

  孙思邈匆匆叮嘱一声便紧跟着告退,一边加快脚步一边不忘呼喊:

  “阎郎中?阎郎中!何不与我同去饮茶?”

  “阎郎中何故惊慌奔跑?且等一等我!”

  眼看着几人吵吵嚷嚷的离去,李世民也是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孙药王对医道的探究本就勤奋,如今知疫病之危自然更不需要催促,反倒是可能需要寻人照看,让孙药王勿要涉险研究疫病才是。

  至于能帮孙药王的地方也早就记挂在心上了。

  那古罗马的名医盖伦既然能以猿猴试药,大唐自然没道理不行。

  剑南道有那么多猿猴,差人去抓便是。

  在这些事情之外,李世民扭头看了一眼同样对他拱拱手的房杜二人。

  一起共事多年,只需要看看表情,再想想刚才的光幕之语李世民便已经明白过来:

  “玄龄克明欲去寻李淳风?速去!”

  只不过相较于略微有印象的李淳风,李世民反倒是对刘焯的遭遇更为叹息。

  相较于后世的天才之名,如今的唐初若是说起此人,多半只有一句“狂士”的评价。

  怎能不狂呢?开皇年间,这刘焯以籍籍之身舌战群儒,使隋朝国子监众儒恼羞成怒合力排挤,谤讥得刘焯遭受黜落。

  后来在有关历法的意见上,更是公然抨击当时隋朝的太史令张胄玄,结果便是好不容易再被征召便又遭黜落。

  依然不服的刘焯独力编撰这《皇极历》献于隋朝欲彰己之才。

  这历法确实得到了称赞,但最终被采用的是《大业历》,而这部历法的主修编撰者正是被刘焯抨击过的太史令张胄玄。

  连番打击之下,再加上天下乱象已显,刘焯最终心灰意冷闭门谢客潜心教书,最终反倒成了一代经学大儒。

  而如今听闻这千年之后谈论大儒刘焯的算学之才,李世民心中也是情绪复杂,略一沉默便喊住了即将迈出殿门的房杜,再次叮嘱道:

  “当诫李淳风,令其知晓算学之利。”

  潜台词便是让李淳风别再沉迷那些阴阳道家之说了,房杜二人自是晓得,点点头便拱手出门去。

  望着两位重臣离去的方向,李世民反倒是一时间蹦出了个念头:

  这算学如此重要,与其将其置于国子监与其他学问并列,不如将其擢而单列,以彰显其重。

  这样千年之后,后辈们回忆起来便可说,虽汉武帝首创太学开千年学风,但唐太宗也有首创算学阁奠科学之基也。

  只需想一想便颇为意动,于是又一项举措便很快在李世民心中敲定。

  随后群臣依次散去,三三两两结伴而行,这些多半也是在交流此次所见之心得。

  毕竟光幕此次所见对他们来说都称得上震撼人心,尤其此次还有不少那古罗马之消息,若是不私下讨论一番抒发心情,那怎么都说不过去,李世民倒也理解。

  唯一略显难办的便是侯君集,眼看着这位昔日亲臣再次涕泗横流的保证会效死命开海,李世民拧了拧眉头也是略显嫌弃:

  “死有何用?”

  “若遇不测,当以存身为先!”

  大唐的潞国公当即便泪眼汪汪,觉得陛下果然还是念旧的。

  随即便听到李世民悠悠道:

  “将所见带回长安之后,再奋死犹不迟也。”

  最终大唐的潞国公走的时候有点魂不守舍,让目送的李世民都有点不忍了。

  但想想历史上那个下令将其斩首的李家二郎,其心情相较此时难受何止千倍?

  这样一对比便迅速释然了,随即也将目光移到最后留在此处的人身上:状元马周。

  此刻的马周还是有些懵然,短短时间相继经历了登科举榜首,长安游街赞名,蒙皇帝召见,观奇异光幕,知千古之事,马周现在看着大唐的皇帝都感觉有些不真实感了。

  莫非这只是在雷泽公府内喝醉酒的黄粱一梦?不然实在没法解释今日之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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