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世民笑的相当和蔼,对此事堪称是驾轻就熟。
亲手拽着这位将来据说是贞观名臣的状元,李世民豪迈一挥手:
“宾王可欲知贞观之盛?可欲知汝身后名?可欲知千古兴衰之变?”
一连三问让马周的脑袋彻底失去思考能力。
而接下来李世民毫不犹豫用了一个学到的新说法:
“如今之贞观,乃我华夏五千年未有之大变局也!亟需英才投身领大势彰材能。”
“宾王可为贞观之英才?”
……
孔明对后世对自己画作的评价一笑置之,反倒是对这刘焯的遭遇多有慨叹:
“隋有刘焯,汉有刘洪,皆为乱世之殇也。”
孔明如此感叹引得其他人好奇,刘备则是稍微想了一下,不太确定道:
“军师说的可是常山刘元卓?”
孔明点点头确认,并扭头道:
“宪和。”
于是刘备就看到简雍也面色略有复杂的推出了一个小箱子,打开之后入目所及便是整整齐齐的一箱竹简,以及放在最上面的薄薄一个小册子。
“乾象历?”刘备一脸疑惑的念出了这个小册子封面的名字。
孔明也不卖关子,当即娓娓道来。
“入长安后,钟司隶献藏书供我等抄录,我便寻了宪和过来帮忙,在对钟司隶所藏简牍抄录过半时,发现了此物。”
“《四分历》有所缺陷,有识之士皆知,孝灵皇帝时,刘元卓得大家蔡邕之推举,欲制新历。”
“刘元卓潜心多年,最终制出此历,较《四分历》,完善不止一筹,其算学水平远超我等,堪称望尘莫及也。”
刘备顿时大为好奇:
“既能如此,如何我闻所未闻?”
孔明顿时再叹了一口气道:
“中平六年,孝灵皇帝召刘元卓入京,欲采乾象历而用。”
闻言刘备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中平六年对大汉来说是无比特殊的一年,因为这一年同时还是光熹元年、昭宁元年、永汉元年。
而这一年发生的事可谓是目不暇接:
灵帝崩殂,少帝继位,何进被杀,宦官伏诛,董卓专政,诸侯起兵,乱世之始就此而始。
与这些事情相比,那被召进京的刘元卓自然也就无人在意,历法之变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而如今知晓算学之重要的刘备也是频频叹气,孔明说的还真没错。
任你算学上有通天之能,但生逢乱世,又有何为?
不过此时刘备也振奋精神道:
“据我所知,刘元卓后任山阳郡太守,只要我等……”
孔明一脸遗憾的摇摇头止住了刘备要继续说下去的架势,道:
“某与子初在成都时遍揽算学之著作,最可称道者便是刘元卓所注《九章算术》,此贤可称吾师也。”
“入长安后便从钟司隶处得知,刘元卓已逝两年矣。”
于是刘备也只能一叹:
“乱世呵,乱世。”
第408章 元卓穿珠算盘
“我生不辰,逢天怒。”
刘备这是真心实意的为刘洪所叹。
但斯人已逝,即便再叹惜也并不能改变什么,只能强打精神笑道:
“等再兴太学,还于旧都,当在太学内立石勒刘洪之名,使其为后人所知。”
这是应该的,于是众人也都频频点头,对此很是赞成。
收拾好心情之后刘备方才注意到这《乾象历》旁边还放着一物,拿起来才发现其样式颇为奇特。
这个小小的木框犹如木窗一般,不过不同于木窗中间的木条横竖相等,仅有一条横木。
纵向的每个木棍极细,每一条木棍上还串了五个木珠,中间横向的木条又刚好被木珠隔开,一边四颗珠子,一边只有一颗,单珠的这一侧还刷涂了朱漆,煞是精致。
“这是何物?”刘备顿时有点好奇。
拿起来茫然拨弄了两下不解其意,然后对着外面看了看便觉得应该不是这么用的,摇晃了两下便能听到珠子齐齐滑动撞击的声音,于是刘备顿时有了猜测:
“这乐器倒是悦耳。”
于是刘备便看到面色本来有些伤感的孔明变得忍俊不禁,而旁边的简雍就不太给面子,当即便哈哈大笑起来。
知晓猜错的刘备倒也不窘迫,甚至还又晃了两下听了两遍清脆的珠子碰撞声方才放下,静待孔明解惑。
“此乃刘元卓为方便数算所制。”
说着孔明接过来简单演示了一下。
灵巧修长的手指随着口述的算式依次拨弄珠子,而随着珠子错落间,一个计算颇为复杂的算式便已计算完毕,也成功让刘备明白了其作用。
一旁的简雍也不忘说明道:
“据钟司隶所说,刘元卓为乾象历呕心沥血,所需数算非常人所能想象也,故曾制多物以供计算之便。”
“唯有此物带在身边数年不弃,主公此时所见之物乃是根据钟司隶口述而制。”
刘备顿时又有些慨叹:
“此物既是刘元卓所制,那不如便叫……”
在刘备脱口而出之前,孔明便赶紧抢先道:
“主公,据钟司隶所说,刘元卓称此物为穿珠算。”
刘备顿时尴尬的捏了捏胡子,道:
“穿珠算?好名字。”
尴尬气氛稍歇,燕人张飞冒头:
“俺觉得不如大哥起的‘元卓算’之名好听。”
刘备顿时脸红大声嚷嚷道:
“某何曾如此说?三弟莫要污人清白!”
至于心中到底是何想法,他定然是打死都不会说的。
眼看主公和张翼德将军“打成一片”,马超由衷羡慕道:
“主公金兰之情不输骨肉之亲也。”
孔明斜瞟了一眼摇摇头:难怪那后世历史上,此人与翼德结伴出击,两个万人敌反倒是被三曹杀的大败。
恐怕翼德故技重施时,这马孟起还在摇旗叫好呢。
此后若出击潼关以东,绝不可让张马结伴出击。
孔明在心底默默记了下来。
无奈看了抱头鼠窜的张飞一眼,孔明无奈叹了口气,伸头瞧了一眼门外。
光幕的每次出现都是月底,间隔三月,上次在成都时尚是元月底,如今在长安乃是四月底。
不过这长安的四月底,反倒是跟成都一月底的气温仿佛,再低头看看手上根据光幕摹画下来的气候变化图,孔明顿时有点糟心:
这天气还要继续变冷百余年才有望慢慢回升,这等百年之变当作何解?
好在让孔明略微舒心的是,等时间从四月底走到五月初,长安的天气也终于能说得上是温暖了。
寒冷褪去之后,首先迎来的便是愈发繁忙的长安。
废墟需要翻新,旧屋需要修缮,昔日的残垣断壁要一一清理,就连一些老旧的街道也要重新平整路面,工具与材料撞击的声音“叮叮咣咣”在长安城的上空四处飘荡,最终也落入了一个相对僻静的小院子当中,钻进了夏侯渊的耳朵里。
“不下了!”
捏着黑棋沉吟良久的夏侯渊当即将手中棋子丢到棋盘上,顺手还抹了两下让整个棋盘再也没法恢复原貌,同时大叫道:
“如此聒噪如何静心下棋?不下了!”
在对面对弈的杜袭心中倒也没多少可惜之情,说实话他已经赢得麻木了,这夏侯妙才的棋艺说好听叫臭不可闻,说难听叫几乎没有,就算这盘再赢了也没多少成就感。
于是杜袭将目光投向了旁边站着观棋的张:
“来?“
张自无不可,待夏侯渊让开后便安静坐在椅子上,颇有耐心的将棋子一粒粒捏起根据颜色放回棋奁当中。
甚至还有闲情与杜袭闲谈:
“之绪以为这刘备在做什么?”
“在做什么?”
杜袭冷哼一声:
“还能为何?老刘家再次还定三秦,自然要给关中人一个交代,盖盖屋子修修道路挖挖水渠,这些关中人自会跪在刘玄德面前山呼大汉,令子从军而死汉。”
“刘玄德现在定然得意非常。”
一旁松了一口气的夏侯渊此时正舒展着身体幽居于此不能带兵,活动身体就只能靠自己了。
掰了掰腰胯,夏侯渊插嘴道:
“某倒是听说,那刘备把太学弄的热闹非凡,只需登记名册便可进去听其讲授如何种田。”
杜袭依然冷哼道:
“不过是装神弄鬼的登记人口的手段罢了。”
于是张也无奈叹了口气。
被收缴兵权送到这别院后也大概了解了来龙去脉。
结果就是此前在渭河谷道的两人态度反而发生了转变。
之前欲已死报曹丞相的夏侯渊此时该吃吃该喝喝,没事儿扯着嗓子骂两句刘备引得别院外百姓叫骂,然后还有闲心与其对骂一个时辰还面带笑容。
之前主动偷袭夏侯渊力主投降的杜袭反倒是日日面色阴郁,稍有不顺便是破口大骂,只要聊到刘备必然满口贬损,就如此时。
张摇了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