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西夏跟波兰一样,都是支楞的时候跟周边邻居蹬鼻子上脸,那等你倒霉时候别人自然也不会过多理睬。
蒙古骑兵在河西走廊这块没有险关的地界尽情驰骋劫掠,来去如风。
没两年夏襄宗就遭不住了,写信给金帝完颜永济求救。
但金人一来正在面对开禧北伐的威胁,二来金国跟蒙古西夏都有矛盾,巴不得狗咬狗呢,不帮倒忙就不错了,只恨自己不能去前线看热闹,明文拒绝了夏襄宗的求援。
夏襄宗给南宋写信求救……哦不好意思,上一次宋夏接壤还得追溯到岳飞死前,岳武穆被陷害后宋金定绍兴和议割完商秦二州之后,宋夏就不再毗邻了,自然也没求援的路子。
于是无人干扰的蒙古对着西夏就是一顿无情殴打,从1206年到1209年蒙古进行了三次大规模攻夏,大多满载而归,最终以西夏请降结束了第一次蒙夏战争。
而蒙古对西夏的要求除了纳贡之外,最重要的一条就是附蒙攻金,一切的目的还是为了这个宿敌。
但此时的金国早已经不是蒙古记忆中的那个金国了。
就在蒙古降服西夏的前后脚时间,宋金之间的开禧北伐也打出了结果。
好战的蒙古对此战抱以极大的关注,迫切的想要从其中窥见将来对手的虚实。
结果宋金双方联手给蒙古人上演了一点小小的宋式震撼。
金面对宋的北伐,先是让仆散揆总兵,但这位很快病死,于是派完颜宗浩总兵,结果这位撑了半年也病死,于是再改完颜匡总兵继续打。
蒙古人表示特么打的啥啊,一战三易帅,兵家大忌啊你懂不懂?
结果再转眼一看宋朝,明明喊着开禧北伐,结果连失枣阳、光化、随州、德安、安陆、应城、云梦、汉川、荆山等等,眼看就要攻入江南了。
于是蒙古人也大受震撼:您这不叫开禧北伐,按金国的年号叫泰和南征得了。
这些感想后来被蒙古写进了修的《金史》当中:章宗伐宋之役,三易主帅,兵家所忌也。宋不知乘此以为功,犹曰有人焉?!
也是因此,蒙古迫降西夏两年后发起的攻金野狐岭之战中,金国大败也并不奇怪了。
野狐岭之战,或者更确切的说是野狐岭-会河堡之战,这场战役是先在野狐岭这样狭窄地方溃败,随后退至开阔的会河堡又遭了蒙古的毁灭打击,后来修史蒙古人吹牛逼说金军三十万,但这个三十万只是号称,实际上当时金国已经有了吃空饷的“优良”传统,所谓的三十万往多了算很可能也就十万。
这一点上,咱们建国前击败俘虏的前炮党将领、抗倭英雄、历史学家李则分在编撰《中外战争全史》时就结合在炮党的经历以及从自身专业性点评过蒙宋的第一次会战。
当时的金军临阵换帅(完颜承裕代独吉思忠)、前线吃空饷、后方滥发金圆……滥发交钞,总之都是熟悉的味道。
因此在李教授看来,这场所谓的金国关键之败很简单:
金人在野狐岭跟蒙古精锐对精锐没打过,逃到会河堡仰仗防御工事又被打爆,最终导致了大溃败。】
〖低情商:泰和南征;高情商:开禧北伐;超高情商:蒙古人大呼牛逼。
泰和南征这个让我想起来陈大将的一句话:越南人和法国人是一对绝妙的对手。现在换到南宋和金国身上也同样适用。
一个因为下雨晚去埋伏,一个因为下雨晚出发,最后会面只能说是旗鼓相当的选择,确实只能用绝妙形容。
怎么感觉宋辽金但凡有一个正常的都养不出上帝之鞭这么刺激的玩意儿。
你说蒙古弱吧,他从花剌子模到波兰全线打穿摧枯拉朽跟玩儿似的,但你说蒙古强吧,成吉思汗最后就是死在西夏这儿的……
金国两任主帅接连都是病死?难怪感觉金国一脸寄相啊。
大金跟大怂真不愧是亲叔/伯侄,野狐岭占据地利和兵力优势被蒙古人打了个对穿,后来蒙古没把握打下燕京城就讹诈一把溜了,结果反倒是金宣宗自己被吓尿了裤子,学赵构建炎南渡来了个贞南迁跑到开封,把河北拱手相让。
这么说倒是想起来大明了,天子守国门,确实有一些大国风范在这儿的。
跟蒙古接触之后的西夏和波兰确实挺像的,一掐脖子就翻白眼,一松手就吹牛逼。〗
洛阳小别院里,刘备首先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这西方,就从未有个似高皇帝或是始皇帝的?”
这个问题实际上他老早就想问了。
后世说到西方的时候不多,但每每扫过去能看到的便是围绕着地中海散落着的大小不一的数十个国家。
唯一能记住的大概就是罗马,但罗马也不过就是围着地中海完成了建国,就如那后辈所说的将地中海变成了自家澡盆。
但从那唐至宋元看地图的浮光掠影的一瞥,能看到的便是那东罗马帝国就剩下不到半截澡盆了。
但即便如此,也能看到地中海向北也都是一片稀碎,说百国林立也不过分。
而且再想想此前后世对这罗马的种种形容,刘备便顺理成章有了个猜测:
“总不能……我等此世之罗马,便是那西方两千年来疆域最广之国?”
几人顿时觉得还真有可能,至少就光幕上所见来说确实没有能超越他们这建安十九年当世的罗马的。
第621章 于汉何嘉焉
不过对此张飞还是摇着头道:
“兄长考虑这些作甚?眼看那西辽国距我等一千年后,仍旧有东罗马国存呢,反观……”
在刘备那充满杀气的眼神下,张飞声音越来越小最终住口。
孔明挥扇一笑缓解气氛道:
“那西方有教皇,或其国之存乃是以教立国而似周也。”
孔明的这个说法倒是令人略感觉新奇,刘备仔细回想了一下:
“那教皇便似周天子,那如什么匈牙利、西西里边、塞维亚等便是诸侯……等等。”
一边努力回想,一边刘备便顿时又想起来一事。
从孔明手上接过方才新鲜抄录的,一目十行下的很快找到了他在意的:
“这里,后世那陈将军评法国越南之言,可知双方有所交锋。”
“越南吾知似是交州自立,那法国……莫不是法兰西?”
此前看地图的时候,西方小国林立,占地颇大的唯有东罗马、匈牙利以及法兰西,因此也无怪乎刘备能记得清楚了。
张飞知晓兄长在意的是什么,于是就干脆替着说了:
“那西方能八国跨海而来欺俺后辈凌我藩属,就没有循海路能攻过去的吗?”
这个问题说起来多多少少就令人心情复杂了一些。
孔明挥挥羽扇正要说些什么,就见到鲁肃抢先开口道:
“这半年来,余居太学而观光幕诸事,与孔明合力梳理后世史册脉络。”
“从那明时所著《天工开物》可知,由我汉至明,历时一千六百年间,工农之技法之成就,远不如后世三四百年间所得。”
这倒是容易明白,张飞也点点头,近些年他虽忙于军务少理农事,但也知晓后世那亩产量是何等惊人。
当然最直观的还是探海问天之技,远超他们所能想象理解。
“初知时,令吾几近生出自轻之感。”
鲁肃说到这里一叹:
“我与孔明说之,孔明反倒大笑,称若无造纸之成,何来兴文、开智、工技广传?吾等所历千年,皆为积千里之跬步。”
“千年之间,跬步积百,犹而自满,不知有千步之遥也。”
孔明挥羽扇笑笑,简洁道:
“那辛弃疾称金国之必弱乃是因穷求变富偏安,工学之用莫不如此,也不该止于此。”
鲁肃与孔明对视一眼点点头。
实际上还包括历国皆对工学算学失于重视,明明喊着先贤所说的“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但却以为打一些铁片挂身上拿手里便是善假于物了,实不该也。
当然最重要的便是无有一门如同那后世“物理”一般的学说。
但这些都没必要今日放在这里说就是了。
鲁肃想起来了那次谈起来时,最终孔明负手而立对着落雪的院子所问:
子敬以为,光幕于汉何嘉焉?
这个问题即便是现在,鲁肃也没办法回答,但当时的孔明已似是深思熟虑了许久一般:
破曹贼属应有之义,绝门阀藩篱为兴民之事,求科学而补华夏文治,合此三者方可称未负光幕之所见焉。
当时孔明说此话时理所应当的表情,一袭白衣与院落中的雪景相合,也令他觉得似乎本当如此。
从沉思中醒过来,鲁肃便听到张飞在那儿有点犹疑的询问:
“那俺当如何?”
这位先锋将军迎来的是主公铿锵有力的回答:
“自是为能为之事,胜能胜之战,为万世之武德楷模。”
张飞揉了揉鼻子,低声道:
“俺还需与兄长多亲近,好让后世知晓,人之常情并非只有那唐二凤一般的兄友弟恭。”
刘备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最终只能拍拍义弟的肩膀道:
“这话若是哪日写于光幕上,切记得要说此话是从旁处听来的。”
……
赵匡胤感觉自己心情又郁结了一点点。
这后世净造诨词,你给朕解释解释,什么叫“宋式震撼”?
心中郁闷无处诉说,就难免拉着弟弟掰扯掰扯:
“车神法师。”
赵光义咧咧嘴想反驳两句,随后脸上那还没消散的淤青的刺痛就提醒着他:
谨言慎行。
再拨两颗念珠端个笑脸,就差宣个佛号了,赵光义觉得自己现在脸上多半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
“官家。”
赵匡胤咧咧嘴,看着面色白净无发的弟弟顶着两眼的淤青,竟觉得与那后世喜欢被叫大熊猫的还挺像的……
摇摇头压下这般想法,赵匡胤很是亲切道:
“若是车神闲居宫中无事,不如试著兵法如何?”
“我?兵法?”
“不成?”
官家简单两个字顿时让赵光义倍感压力,于是只能腆着笑脸道:
“成,如何不成?只是不知这等疏漏兵法写来何用?”
赵匡胤不假思索道:
“赠于后世,用以读之消遣逗乐,应当不错。”
眼看着弟弟脸上神色变幻,赵宋官家多少有点唏嘘:
“那后世波兰国不被扼颈时尚且知道吹……”
说到这里他顿时有点卡壳,虽不知后世之具含义,但模糊觉得似乎不是什么雅词儿,于是换了个说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