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简单见了礼各自重新落座,随后徐达看向陛下一大家子的右手边。
最显眼的当属两组仪鸾司……哦不,现在应该叫锦衣卫了。
两组锦衣卫的少年一执硬笔,一执画笔,显然便是陛下交代的记录和摹画之人。
在此之外,还有两个面色愁苦的官员,看服饰应当是钦天监的,另外一个更加显眼的便是一个光头了。
徐达虽好奇,但也没多问,但好在身旁的李文忠显然是个闲不住的。
“大司宪,大司宪!”
李文忠拿指头捅了捅身旁的李善长:
“那边怎么有个和尚?”
徐达也悄悄支起了耳朵。
“陛下说那屏风……”
李善长抬眼瞅着那怎么看都相当平凡的屏风,情不自禁摇了摇头感觉还是难以相信,但今天特意在华盖殿拉起来的这个阵仗也不似假的,而且皇后也一副听之任之的态度,这让李善长又相当不确定了:
“中所知,有颇多与宗教派别有关之说,故而要召一僧道于此听备。”
“这天界寺的道衍,儒释道皆通,且既能诗文又有家传医典,故而……”
敢情还是个小全才,李文忠理解的点点头,然后便听李善长问:
“李都督觉得那屏风……”
李文忠的回答斩钉截铁:
“舅父作保,且还识得倭寇之昭昭野心,自是真的!”
实际上也不需要他们再争论了。
斑斑光华浮动汇聚成一条长线在屏风上游荡了一圈,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那看起来本平平无奇的屏风面上骤然陷入了黑暗,但边缘部分依旧能看得出有光华在浮动。
这就足够了,明天子神气的环顾四周,不出所料的在臣子脸上看到了各种震撼,嗯,就如同他初见一般。
看了一圈,反倒唯独是皇后在皱着眉头。
“妹子,这有何不对的?”
马皇后摇摇头道:
“上一次光幕初始,非此模样。”
这让朱元璋心下顿时一突,此前这东西从坤宁宫挪出来的时他也担忧过并不起效。
可想想一堆人聚在皇后寝宫也太过不合适,所以最终还是挪到了此处,但坤宁宫也有着宫娥看着。
但想想此前光幕中汉唐宋诸人分享光幕附着之物,那想来换个地方也没什么问题才是,故而他方才虽然一副骄傲色,但实质上也松了口气,而现在皇后说不太正常又让他心提了起来。
“爹爹,上面有字。”朱标拉了拉老爹的袖子,于是所有人也都看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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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等朱元璋琢磨出来这些个字什么意思,便看到那边缘处的光芒便开始一圈圈变大,那一片光幕大小很快就溢出屏风,就那么在空气中明灭浮动缓缓扩张。
等到光幕再度平静下来,呈现在华盖殿内的是一个足有两人高的巨幅光幕,本来坐远了还需要仔细辨认才能看清楚的文字此刻清清楚楚。
于是朱元璋很是满意的看着华盖殿内的惊叹再上了一个台阶。
而那个阔别了三个月的声音也不期而至。
【嗨嗨嗨,这里是读作文盲的闻莽。
上一期咱们的两宋风流止步于孟珙。
这并非是到了孟珙就完了,而是因为在孟珙之后的这位人数,可说的太多了。
那么系好安全带,咱们今天承接上一期,发车喽!】
〖第一留念!
阅前打卡!
盲猜一个宋慈,毕竟是真正意义上的法医始祖,确实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贾似道也能排一个吧,到底是忠是奸,单单这个话题感觉就有很多可说道的。
李世民:五日前登莱捷报,倭国奸臣难制,大唐海师应倭王之邀除佞灭奸,如今贼佞不臣已尽灭之,倭王愿奉表称尊世为唐之隶妾以为报。
李世民:武侯无恙否?想来除曹之计当成矣?
李承乾:武侯康安。〗
李世民身材很高大,一手揽着儿子,一手在光幕上写写画画,甚至还有余力指挥着儿子凑近光幕在其上也一同留言。
少年人的思绪更跳脱一些,接受能力也更强,所以李世民仅仅三言两语的就使得李承乾有所猜想:
“武侯得爹爹指点,竟成了那兴复汉室之业?那岂不是司马家再不能行篡逆之举,这一来夷狄南下戮民之事也就……”
但是说着说着李承乾的声音就小了下来,像是若有所悟一般:
“爹,莫非我大唐,亦有如司马晋一般……”
李世民摸着儿子的脑袋,脸色上有着显而易见的欣慰:
“那些事,非汝之责,自有爹去抚平祸患。”
“汝所要做的,便是在坐上御座之前,好好看看这天下百国,千万唐民,勿忘旧祸也。”
不过一抬头,李世民顿时摇头大笑:
“此定为桓侯作怪也!”
只见光幕上一行字缓缓飘过:
〖曹操:二凤陛下勿要挂念,俺已经被擒了。〗
第691章 以民命为重
事实也确实与李世民猜的八九不离十。
荀攸坐的位置比较靠近自己家主公,故而也看的比较清楚。
在其他人都在震撼于这个光幕的时候,他亲眼看着在明公身侧的张飞鬼鬼祟祟写了个纸条,然后强行塞到了明公的手里。
曹丞相腿脚不便,兼之鉴于双方昨天之前还在打成一片的关系。
故而虽然夏侯和荀攸都主动想要照顾曹丞相,但最终坐在曹操身侧的是张飞。
而就在荀董昭等人惊讶于这光幕的声音光影,以及这个李世民所说的倭国等等的时候。
荀攸眼看着张飞强行掰着明公的手臂,将那个捏成团的纸条扔进了光幕中。
于是光幕上就出现那么一行文字。
曹操顿时气急:
“张!飞!”
“听着呢听着呢。”
掏掏耳朵,张飞看了看曹操,又看了看曹操还打着夹板的腿:
“败军之将,还是先别言勇了?”
曹操气急,但有人率先更先一步跳了出来:
“张翼德汝可知礼乎?曹公虽败,然亦乃大汉丞相,怎可如此轻辱!”
“俺哪里辱了?”
这种情况下张飞起身毫不犹豫顶了回去:
“怎么,诸位莫非不是兵败被擒,而是被俺兄长请过来赴宴踏青的?”
厅内气氛顿时一滞,但张飞反倒是愈发咄咄逼人指着跳出来维护曹操的人:
“方才这话若是夏侯说,那俺敬他有兄弟情义。”
“可若是你刘晔说的,嘿,光武皇帝泉下有知,当以你耻!”
“你!”刘晔面色涨红,指着张飞的手指颤颤巍巍,但再看上首刘备平静的神色,他反倒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刘晔的出身在场无人不知,曹操拍了拍桌子,他虽也不怎么喜欢刘晔,但终归也是投奔自己的臣子:
“子扬乘危历险,欲应天顺民,彼时吾能并诸郡合诸州,子扬愿助吾归天下一统而安太平,何耻之有?”
张飞眼看兄长的示意,便径直甩坐下甩甩手:
“要说这个,那可就多咯,老曹先看便是,等待会儿看完了,俺再好好与你你说说汝身后事。”
虽然刘晔心中觉得屈辱,虽然曹操心中有诸多不解,但最终因为眼前这光幕确实可称神异夺目,最终也都暂且重新坐下,将注意力重新回到光幕上。
而汴梁的广政殿中,赵匡胤仰头打量了一下光幕上飘过去的曹操的那句话。
旋即低头看了看依旧满脸震撼且已经顾不上吵架的钱和李煜。
于是赵匡胤干脆满脸亲切的指着石桌:
“重光要不要来试试?在这石桌上写字,唐太宗和诸葛武侯亦可见得。”
李煜顿时有点心动,但旋即摇摇头:
“这仰视颇为不便,若是再低头写字,臣怕脖颈酸痛,暂且就不了。”
他又不傻,单看那曹操所说的话来说,这赵匡胤恐怕也想让他写个类似的。
被捉来本就不快,再让他写这等自缚之言,倒还不如死了痛快。
而且虽说国号都是唐,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除了都姓唐之外,他江南李氏与唐太宗的陇西李那是八竿子都打不着,所以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爹爹,这光幕虽神异,但仰视也确实……能不能将其请到殿壁上?”
赵德昭小声赞同李煜的前半句话,这使得赵匡胤顿时想起来了三个月前汉唐明诸人所说的观光幕之景,脸色也顿时黑了两分,原本打算想要说一下大宋南方已定,只待北上图一统的消息也暂时住了笔。
还是先看看这南宋亡前还有何等人物吧。
而在一边,赵普则在小声与李煜钱说着这光幕究竟是何物,引得两人或是惊呼连连或是皱眉沉思,赵匡胤脸上这才浮现了一点笑容。
对赵匡胤来说,南方虽已经平定,但是离将其彻彻底底纳为宋土还有一段距离。
其中钱是个滑头倒是不需要担心,唯一比较棘手的可能是其宗族,但也完全可以通过打散安置使得“钱塘王”成为往昔。
李煜就要更麻烦一点,心怀善念但是又铺张浪费,不愿纳土归降但又不修军事,再兼之其文名显然,以及江南地区临海的重要性,当然最重要的还有后世不止一次提到的经济重心南移之后与中央的争权问题。
这些使得赵匡胤与赵普研究了很久,最终均认定了一件事:
若不想江南宗豪将来尾大不掉,那就最宜从李煜入手来经略江南。
那如何让李煜这个坚持己见的人改变想法?那就莫过于光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