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摇头:“没。”
赵檀儿拍了拍胸口道:“那就好。”
“那郎君你……你先去忙罢,我不打扰你。”
张天点头,还是看出了赵檀儿漆黑眸子内的浓浓关心和不舍。
他笑道:“二十号就能再见啦,小登科的时候咱夫妻再好好聊聊夜话。”
“不害臊!”赵檀儿小脸一红。
……
从檀儿这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掌灯时分。
张天本想去蓝玉府邸,但想了想,先折转到了中山王府。
徐辉祖三兄弟看到张天,眼神都有些异样。
实际很多人都想问张天一个问题,但没人敢问。
见到张天,徐辉祖便带着兄弟过来拜礼,张天和徐家三兄弟寒暄一番,便道:“我去找妙锦。”
徐辉祖引着张天来到徐妙锦的小院。
咚咚咚。
张天轻轻叩响门扉。
屋内传来一阵脆声,道:“进来。”
张天推门而入,徐妙锦心不在焉的看了一眼,然后猛地一颤,倏地站了起来,直勾勾看着张天,捂着嘴,眼中渐起薄雾。
“你,你你你……”
张天莞尔:“我我我……我回来了。”
“我我,我……郎君!”
徐妙锦一头扎进了张天怀里,勇敢的抬头,朝张天吻了上去。
不知多久,徐妙锦才放开张天。
智近如妖的徐家五公子,现在哭的像个泪人:“你这个大坏蛋!你担心死我了!我……我真怕你不回来了!”
张天将徐妙锦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徐妙锦的背。
“不会的,这里还有我的宝贝在,怎会不回来啊?”
徐妙锦嗤之以鼻:“谁是你的宝贝!我才不是!”
张天啊了一声,道:“我说檀儿啊,你想哪儿去了?”
徐妙锦一愣,抬头看着张天狡黠的笑容,然后粉拳捶着张天的胸口:“你!坏蛋!”
“呵呵。”
张天笑了笑,道:“你们两都是。”
“嗯。”
徐妙锦轻轻回应。
一番情话之后,张天放开徐妙锦,然后坐在凳子上,徐妙锦则端着茶水递给张天:“郎君暖暖身子。”
张天端着茶仰头喝了一口,才道:“妙锦,这些日子苦了你,应天这边的情况都有赖于你,你辛苦了。”
徐妙锦摇头:“我不辛苦,为了郎君,什么都不辛苦。”
“那日你在山神庙为了我和檀儿受伤,现在身子好了吗?”
张天点头,笑道:“已经差不多全好了。”
“嗯。”徐妙锦道,“郎君,有一批学生在洪武门外叩阙,你得空需要去一趟刑部,最好能给予这些坐牢的学生一些奖赏,不能让他们委屈了。”
张天点头:“我会处理。”
他看了一眼徐妙锦,轻轻点着徐妙锦的琼鼻道:“小妖精!你是要把我皇爷爷朝死里逼啊你!你就不怕他老爷子查到你?实际他已经知道是你了。”
徐妙锦勇敢的摇头:“为了郎君,什么都不怕!郎君能为了救我以身涉险,妙锦还怕什么?”
“再说了。”徐妙锦笑笑,“我算计也不是算计皇上,我是在算计朱允。”
“洪武门的叩阙,一旦事态发酵,朱允闭塞言路之事就会传到皇帝耳中,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内,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朱允做大,我在料理一切,等着你归来!”
张天心里一暖,他真不敢相信,如果自己再晚回来一些日子,徐妙锦会不会直接就布局将朱允打入十八层地狱了。
这个小妖精有这个本事,张天从没小觑徐妙锦分毫!
“二十号,皇爷爷安排了二十号我和檀儿成婚。”
“妙锦,我最对不起的便是你,陪着你的时间最少,但付出最多的是你,奈何又不能给你正宫的名分……”
徐妙锦伸手捂住张天的嘴巴:“不许说下去啦!人家有你就行了,不在乎名分!”
张天一阵感动,道:“明年我再想皇爷爷要一门婚事,把你风光的接到东宫,规格不会比檀儿差到哪里去。”
徐妙锦眯着眼,笑着点头道:“恩恩。”
“郎君……莫若,晚上就在妙锦这过吧。”
“啊?你不怕你大哥他们呀?”
徐妙锦嗔怪的白了一眼张天,道:“我没让你住我房里呀!家里有客房的。”
张天哦了一声,端着茶喝了一口。
“然后我晚上偷偷去找你。”
“噗!”
张天一口茶喷了出来,看着徐妙锦欲语还羞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这勾人的死丫头!越来越胆大了!
张天最终还是拒绝了徐妙锦。
倒不是张天多么坐怀不乱,实在今天还有事要去处理。
等从徐府出来之后,他便径直朝蓝玉府邸走去。
蓝玉府上,众人齐聚,似乎都在等着张天到来一般。
大圆餐桌围满了人,等张天入内,十几双眼睛唰的就投向张天。
换任何人,被这犀利目光锁住,恐怕都不自在。
张天泰然自若的走过去,“舅姥爷,诸位叔叔伯伯。”
蓝玉板着脸,盯着张天,怒斥道:“你!你!”
半响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张天,只能又气又恼的道:“下次莫任性了。”
张天点头,冲着在座众人道:“劳诸位挂念了。”
无论刘三吾、赵檀儿还是徐妙锦徐辉祖等人,都不敢问张天那句话。
蓝玉却憋不住了:“你既回来了,那女子怎么处理?”
张天刚要开口,蓝玉就道:“咱不管你怎么处理,老爷子还活着,你就别想将其带到皇宫!”
常茂小声拉着蓝玉,又不动声色的对张天道:“他也是为你好。”
张天点头。
常茂继续道:“你一声不响的走了,你可知道我们多挂念?这么多人都心系在你身上,你万一出了点事,有没有考虑过我们?”
“你舅姥爷和你舅舅我不止一次的说了,出了什么事,如果你处理不了,就来找我们。”
“再不济,我们出面,将那女人从诏狱给劫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出面。”
“你是什么身份?你心系的是大明,是整个国家,我们谁都能出事,你不行!”
“万一你有个好歹,我们这群人都会完球,你能想的明白么?”
“大伙儿跟着你干,唯你命从,谁都能牺牲,你不行。”
这句话,当年常茂老子常遇春对朱元璋说过。
当时是围剿郭天德,朱元璋任性的自己偷摸去做了郭天德,回来的时候,常遇春就苦口婆心的对朱元璋说了这番话。
老爷子一直说张天正在走他走的路,命运就是如此之奇妙。
张天有些惭愧的道:“当时事情实在太紧急,老爷子又在火气头上,时间来不及,我不得不出此下策,无论如何,让舅舅你们挂念了,日后一定不会出这些事。”
常茂点头:“嗯,你心里有底就行,以后不要任性了,陪你舅姥爷喝点,他这些日子没少生闷气。”
张天挠挠头,对蓝玉道:“舅姥爷,少生点气,又不是啥大事。”
“还不是啥……”
张天忙道:“我不能再说了,宫里还有奏疏要批。”
“你!”
蓝玉哭笑不得,望着张天逃也似的背影,他忽然破涕为笑,道:“多大了,都踏马还一股孩子脾性!”
“成了!都散了吧!张罗了这么大桌,臭小子不领情。”
“你也回去和咱妹子说说,说她宝贝外孙子生龙活虎,差点没将咱给气死!”
常茂笑了笑,连连点头:“诶诶,我这就回去和母亲说道说道。”
……
夜晚的紫禁城,雪下的更大了一些,外面寒气逼人。
等张天出现在养心殿的时候,老爷子正端着一大碗面条津津有味的吃着。
见着张天,便边吃边道:“吃了么?”
张天道:“还没。”
朱元璋挥手让吕芳又端了一碗苗条过来,爷孙两人坐在桌上大快朵颐。
晚餐吃完,朱元璋用手抹了抹油乎乎的嘴巴,努嘴指着龙椅那边,道:“堆了一堆了,有些朱允批了,更多都放在那。”
张天捋着袖子,笑道:“好!”
日子再次安稳如常,朱元璋躺在张天旁边继续眯着眼看着史书。
张天如往日一样翻开奏疏。
几天不在朝廷,他没急着先批新奏疏,而是将朱允代批的一些先扫了一眼。
多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可当翻到北平府的奏疏的时候,张天忍不住一愣。
“皇爷爷,北平府的军费,又恢复如常了?户部不是存余不够了么?”
朱元璋疑惑的走到张天旁边,看到奏疏,双目也拧了起来:“咱让他大事都给咱看看……他!”
显然,老爷子是没过目这一封奏疏的。
张天心里有些狐疑,他不清楚为什么朱允会将北平府的军费和俸禄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