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取我的七星法剑来。“郭太突然转身,道袍翻卷如黑云,“今夜子时,开血祭坛!“
郭太的命令让周围的将领们面面相觑,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与惊愕。
“渠帅,这……这是何意?”一名亲信将领犹豫着问道,显然对郭太突如其来的决定感到困惑。
郭太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说道:“诸位,大将军苏曜非同小可,寻常手段已难以对付他。我观此人勇猛异常,非人力所能敌,必是妖邪附身。”
“妖邪附身?!”将领们闻言,纷纷露出震惊之色。
郭太点了点头,继续道:“我曾听闻,世间有妖邪之人,能借天地之力,行非人之事。那苏曜能单骑破我水师,显然便是此等妖邪之辈。”
“故而,我等需以仙家道法,方能克敌制胜。”
一名将领犹豫道:“渠帅,这……这仙家道法真的管用吗?咱们可都是凡人啊。”
郭太冷笑一声:“凡人又如何?仙家道法玄妙无比,只要我等虔诚祈祷,必能借得神力,诛杀妖邪。”
将领们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见郭太态度坚决,也不敢再多言。
毕竟,如今局势危急,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于是,众人纷纷领命,开始准备血祭坛所需的一切。
夜幕降临,白波寨中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在寨子中央的空地上,一座血祭坛已经搭建完毕。
祭坛上摆放着各种奇怪的符咒和法器,周围点燃着熊熊的火焰,将夜色映照得如同白昼。
更有三百童男童女被麻绳缚住,押在法阵中央,准备献祭。
在这些孩子的身周,是十二名头戴傩面的祭司,他们手持骨笛,在青石祭坛上踏着禹步。
郭太则立于中央,郭太身穿道袍,手持七星法剑,站在祭坛之上,神色庄重而肃穆。
“放血!”
随着血祭的开始,郭太深吸一口气,紧接着开始念动咒语,催动天地之力。
随着他的咒语声响起,祭坛上的火焰突然变得更加旺盛,仿佛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在涌动。
这一幕,看得围观的白波军将士们心神摇曳,叹为观止。
渠帅有神力庇佑,大将军苏曜必必不能挡其锋芒!
白波军将士们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信心,他们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纷纷高呼渠帅万岁,黄巾必胜云云。
这让那施法中的郭太心神大定。
他当然没有什么仙法,这不过是绝望之际他效仿天公将军,开坛设法,挽救军心的举措。
从结果上来看,效果还算不错。
本来因那些逃兵到来而濒临崩溃的士气得到了缓解,他也终于有了最后一份举城死守的底气。
他经营白波寨数年,即便大败后也依然有兵两万余人。
如果那些世家们之前信中所言无误,一场全天下的反苏行动马上就将到来。
自己只要能守住这最后的据点,那就依然还有逐鹿天下的资格!
抱着这份信念,郭太更加卖力的主持法事。
只见青铜鼎中浑浊的符水突然翻涌如沸,三百童子手腕同时绽开血痕。
郭太高举张角亲赐的七星法剑,剑身“岁在甲子“的铭文在血光中忽明忽暗。“黄天助我!“他嘶吼着踏过满地《太平经》残页,十二名傩面祭司的骨笛声刺破夜空。
如此一幕,让不少黄巾战士的思绪飘回了当年钜鹿城外,那天公将军想来正是如此这般请下九霄雷霆,大战朝廷大军。
就这样,在这血腥的献祭中,白波将士们的精神逐渐陷入了扭曲和疯狂,燃起了拼死一搏的勇气。
然而,同样就在这时,突然间一阵急促的脚步打断了法事:
“报!”
“渠帅,不好了!朝廷的大军已经逼近城下,距离咱们不足十里之遥!”
第784章 改旗易帜迎天兵
朝廷的大军来了?
闻报的郭太猛地睁开双眼,手中七星法剑微微颤抖:
“你说什么?敌军这么快就到了?!”
那前来报信的斥候跪倒在地,浑身颤抖,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恐:
“渠帅,千真万确!朝廷的大军正急速逼近,看其架势,似乎是准备立即发动攻击!”
“前面的守军都是吃干饭的吗?!”
在结束了仪式,回到大堂的郭太暴跳如雷,房间中的瓶瓶罐罐顿时被他摔的是噼里啪啦。
白波谷位于今山西襄汾永固乡,古临汾县界,与朝廷控制下的安邑城有相当长的距离。
虽然郭太命胡才死守涑水防线不假,但同时前方还有如闻喜、长修、绛县等诸多县城屏障,怎能如此快的就让官兵杀到老巢?
郭太的怒吼声在厅堂内回荡,震得那几个刚刚还在为法事而亢奋的亲信将领们纷纷低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喘。
报信的小兵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深知自己带来的消息对于白波军来说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但又不敢胡说八道,只能苦涩言道:
“报告渠帅,那苏曜击破胡才将军后便一路追击,前线前线的那些县城们全都是望风而降啊!”
嘶
聚义堂中,响起了一阵吸气之声。
郭太紧握双拳,闭紧双眼,不得不无奈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白波谷虽然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但一旦外围的防线全部落入敌手,他们就成了瓮中之鳖,再无退路可言。
他当然清楚这些县城的失守,对白波军来说意味着什么,但兵败如山倒往往说的就是这样的事情。
虽然他在白波谷的老巢中依然还聚有两万余战兵。
但是在声势上,涑水河之战的惨败几乎摧毁了他们的信心。
老家的嫡系部队无路可逃,他可以通过宗教仪式和厚加赏赐来提振士气。
可其他那些驻防在外的守备力量,他们本就多是些当日见他白波势大,趋炎附势而来的见风使舵之辈。
如今苏曜势强,他们马上又随风而倒。
能坚持到苏曜兵临城下才开城献降的已是难得忠勇之人,大把的守将则是被传檄而定。
更有甚者,朝廷檄文未至,就已经自行改旗易帜之人也不在少数。
绛县的伪县令程忠便是如此。
他本是河东本地豪强,在白波乱起时,率众归附,被郭太器重,授予统治绛县的资格。
那日,听闻苏曜大败胡才,涑水防线一日被破,朝廷大军挥师北上,他急的像那热锅上的蚂蚁。
本地郭太派来的赵县尉要求他配合行事,封锁县城,据城死守。
但程忠哪里愿意为郭太赴死?
赴死,没毛病。
如果说之前对于苏曜的厉害他还只停留在听说是个相当了不得的猛将上。
那如今涑水河畔的两战下来,程忠已深信昔日那些街头坊巷的传说。
自己手中不过千余乌合之众,又如何能抵挡那如狼似虎的朝廷大军?
于是,在焦虑与恐惧中,程忠做出了一个决定投降。
他深知,只有投降,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和家族。
然而,投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向苏曜表达自己的诚意,否则一旦激怒了大将军,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而同时,城中这个赵县尉又是郭太嫡系,是太平道的狂热分子,必不会坐视他的投降。
于是乎,程忠很快便与自家亲信想出了一个稳妥的投降之策。
他先是以商议防守策略的名义将赵县尉请来县衙。
然后在赵县尉到县衙开会的时候,暗藏族丁百余人于县衙,趁其不备发动偷袭,将赵县尉及其亲信一网打尽。
“程忠!”
“你这个不忠不义的奸诈小人!”
“居然敢背叛郭渠帅,背叛我太平道,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赵县尉被五花大绑,愤怒地瞪着程忠,眼中满是仇恨与不甘。
“赵县尉,识时务者为俊杰!”
程忠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大将军苏曜威震天下,其势不可挡,尔等乱臣贼子,以卵击石,自寻死路莫要来拉某垫背。”
说罢,程忠一挥手,便示意手下将赵县尉拖出去砍头。
然后在苏曜大军还未到来之前,他便派亲信带着赵县尉的脑袋还有降表一封,出城迎候朝廷天兵了。
“恭喜大将军啊!”
城外,在见到献降的使者后,侯成兴高采烈的对苏曜说:
“大将军天威赫赫,贼众望风而降,河东克复指日可待也!”
苏曜微微点头,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按捺着心中喜悦之情。
贼将献城,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苏曜很清楚,平定河东郡的关键在于瓦解白波军的势力,而白波军的势力又离不开那些依附于他们的各县守将与本地豪强。
如今,他在涑水两岸的接连大胜就像推倒了一枚多米诺骨牌一样,引发了一系列连锁的反应。
如程忠的投降,就意味着他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绛县,进一步削弱白波军的势力,剪除其羽翼,以最小的代价彻底摧毁白波军阵营。
而像他这样的人如今可谓是不在少数。
就在苏曜系统的地图上,这涑水西岸,随着他大军的前进,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片又一片象征白波军统治的红色敌对区域被翠绿所浸染,纳入了他的统治。
不过,苏曜也不是无条件的就这么轻易的接受这些人的投降。
他很清楚,这些人都是些投机分子。
昨日他们背弃朝廷,今日他们又背叛白波,明日,只要时机和价码合适,他们未尝不会再背叛自己。
略有所思后,苏曜在接收绛县的时候,便没有给程忠什么好脸:
“程忠,你可知罪?”
绛县城外,率众跪迎天兵的程忠听到苏曜的话语后顿时脊背生寒。
程忠浑身一颤,连忙磕头如捣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