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对各地官吏,以及王府属官,皆有监察之权。
本王不希望,如同无编此类事情,今后再次上演,若是以后治内再有本王不知道的事情发生,锦衣卫将会直接负责。
此事,交给你来做,不要让本王失望。”
这次的事情,让李元吉知道,监察的设立,迫在眉睫,无论是都察院还是锦衣卫,都是为监察而生。
都察院是在明面上,更属于集体,属于朝堂,而锦衣卫,则是完全属于他私人所有,这也就是为什么让魏征牵头都察院的设立,他还要再建立锦衣卫的原因。
李二那里都有百骑司,他建立一个锦衣卫,也不过分吧?
百骑司与锦衣卫的职责,几乎都是相同,明面上是亲军,暗地里是一个情报机构,没毛病。
杨建河闻言,此刻满是激动,以李元吉的亲兵组建的锦衣卫,尤其是锦衣卫的权力,杨建河知道,这是李元吉对他的绝对重用。
尽管他没有这方面太多的经验,但这件事,容不得他有任何的拒绝,这是李元吉对他的信任与看重。
“请大王放心,末将必将此事完成,绝不辜负大王信任!”
对于杨建河,李元吉只能抱着先信任的态度了,反正他这里也没有其他人了,杨建河是他齐王府的老人了,又在军武多年,对情报刺探这些事,怎么也比较熟悉,只能先用着。
“起来吧,这事交给你,你尽快筹备起来吧,现在你先随我去城内广场,先将聚集的百姓安抚下去。”
老城内的广场,那里正是放着他雕塑的地方,平日里他也没少去看,反正每次去,都是非常自恋的样子。
李元吉带着杨建河出门,径直来到雕像所在的广场。
此时聚在广场的人,密密麻麻,李元吉走近看后,都有些动容。
这些人,就这样硬生生的跪在水泥地上,按照时间来算,差不多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而这些人,没有一人在乎膝盖的疼痛,看向他雕像的目光,无比的虔诚。
如此多的人,却是没有任何一人交头接耳,诡异的无比安静,其中还有些许孩子,不断的给他的雕像磕着头。
看着这一幕,李元吉虽然动容,又满是怪异,如今他还活着,眼前的这些,总是让他很不自在。
在李元吉到来之前,那四个老者已经开始在疏通人群,然而每个人都坚持不起,四个老汉也是干着急。
如今看着李元吉到来,当即来到李元吉身前。
“大王,我等实在劝不开,给大王添麻烦,老头子深知罪过,请大王责罚。”
李元吉将几人扶起,这个时候他已经知道,这几个人,还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将这么多人汇聚在一起,尤其是查清楚后,李元吉都是一阵无奈。
其中一部分人本来是真的有事前来跪拜祈求,而绝大部分人是因为看着有人跪拜,跟着一起前来。
平日里这边都是没有什么人的,因为每个人都知道,不能时常打扰他的清静,偶尔有人从这里经过,都会上前跪拜一番才离去。
以往就发生过一起事件,那就是海外的商人经过这里,因为没有跪拜,直接被周边的百姓围了起来,硬生生的跪拜之后才放那商人离去。
李元吉从没有下过任何禁令,但所有百姓,对这里都是无比尊崇,这里仿佛成了一处圣地一般,容不得任何人无礼,更遑论玷污了。
这次聚集了这么多人,导致城内不少人,都跟着一起跪拜在这里,若不是大军在外阻拦,还会有更多的人前来。
李元吉看着几个老汉,笑道:“无碍,你们起来吧,我去与大伙说说。”
李元吉安抚好四个老者,随即往雕像台前走去。
一众百姓也是发现了李元吉的到来,纷纷瞪大眼睛看向李元吉,每个人都满是激动,随后爆发出强烈的热情。
“大王!”
“参见大王!”
从开始的惊疑,到后面的肯定,再到所有人一起高呼喊着。
李元吉心中激荡,这些百姓如此狂热,又何不是对他所做一切的肯定,这些,都是他最忠心的人。
李元吉双手下压,所有人都逐渐停下呼喊,静静的看向李元吉。
李元吉随后朗声道:“大伙都起来吧,这个天这么热,别中暑了,我为所有人都准备了清水,犁,大家先解解渴。”
李元吉的声音尽管很洪亮,但能够听见的人始终还是太少,杨建河带着部分亲兵,传达着李元吉的话语,同时开始给每人分犁,倒上清凉水。
百姓不愿起身,但见李元吉亲口所说,纷纷开始站起身来,而送来的犁,所有人都想收,也在李元吉的强烈要求下,一众人才收起,只是没有一个人吃,每个人都将手中的犁视作珍宝一般,各自贴身放好,随即喝起了清水。
李元吉看着这一幕,也没有再说什么,这些百姓不愿意吃,他大概能够理解,这颗犁,恐怕要被这些人拿回家中供着了,哪怕会坏,恐怕都舍不得吃的。
随后在李元吉的不断安抚下,接近半个时辰的时间,这些百姓总算缓缓离去。
秩序都不用维持,这些百姓自发的分批离去,没有造成丝毫的拥堵。
当所有人离去,李元吉心中也总算松了一口气。
而当这件事传出之后,所有人对李元吉在岭南的民望,再次有了新的认知。
转眼三天时间过去,这一日,李元吉带着孔颖达来到匠作局。
“大王,究竟是什么事您直接与臣说来便是,如今臣正在整理那日大王所说的,真的没有时间啊。”
孔颖达一脸的不情愿,他本来在万分激动的整理着那天李元吉所说的学院制度以及科举制度,可以说整个人都是废寝忘食一般,加上还有其他一些事务要处理,根本就没有时间。
李元吉叫他来匠作局,孔颖达是拒绝的,奈何李元吉让人将硬着拖来,此刻孔颖达的心情很是不好。
李元吉看着孔颖达这无奈又气愤的样子,顿时笑了。
“冲远啊,莫要生气嘛,这次找你,是有好事的,当初我不是与你说,纸张的事情我来解决吗?
如今叫你来,就是来看看这新造的纸,到时你可得好好看看。”
孔颖达好奇的跟着李元吉来到匠作局,新制造出来的纸张,已经拿了出来。
“这是竹纸,这是皮纸,你看看。”
李元吉自己也在打量着,两种纸的质量而言,比起之前的都要更好,哪怕是宣纸,都比不上这两种纸。
如今成功,李元吉也是放心下来,纸张的问题得到解决,印刷就能得到解放了。
李元吉问向孔颖达:“冲远,如何?”
孔颖达已经开始书写起来,直到最后,才满是惊叹。
“大王,无论是竹纸还是皮纸,都非常好,这些纸,造价可贵?”
李元吉顿时一笑,随即将竹纸与皮纸讲来,孔颖达更是满脸激动,双眼放光。
李元吉此刻却是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如今纸我已经弄出来了,接下来可就看你的了,书籍挑选出来之后,可以先行进行印刷一部分。
各方面的进度,你可都要加快了,除了这些要准备,学院的建立也需要时间的,别拖太久。”
孔颖达满是兴奋的一一应下。
“大王,臣已经在全力的整理了,再过半月,应是差不多能够准备完成,届时再交由大王。”
李元吉点点头,随后便是返回王宫,实在是孔颖达也不想和他多说,一心只想快点将这些事情做好。
刚回到王宫,岑文本就匆匆走来了。
“大王,广州府、雷州府、南州府无视百姓出海经商的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
第234章 民意与指标,谁为重?李元吉的蜕变
海康,王宫大殿之内。
听着岑文本查清了这次万民请愿的原因,顿时一脸严肃,心中则更是有些忿怒。
无论什么原因,雷州府、广州府、南州府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就不可原谅。
这三个府,作为原本岭南之地,是最早开始发展起来的,哪怕就是原本同为岭南之地的交州府与柳州府,都没有这三个府的发展好。
尤其是雷州府,他的王宫就在雷州府的,雷州府作为绝对的发展中心,比起广州府与南州府优越了太多,加上他自己就在雷州府,然而没有想到在雷州府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李元吉一脸肃然的看向岑文本。
“先说说雷州府是怎么回事,本王可是好奇得紧。”
岑文本脸色同样不好,在雷州府出现这样的事情,他同样也有绝对的责任,而他更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大王,这次百姓请愿,雷州府主要出现在两地,分别是冈州,以及高州。
两州靠海,不少人靠下海捕捞鱼获为生,因为在冈州与高州交界处修建港口、码头的原因,两州的发展,都迎来了很大的提升。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情,当初港口、码头的批复修建,是臣亲手过问的,也带动了两州没有靠海的百姓的贸易发展。
然而随着贸易的增加,往来商人增多,逐渐成为北上航道,去往广州府、琉州府等地的中转站,不少百姓都见到出海经商的繁华,便是生出了想要出海经商的心思。
但出海经商首先需要足以远航的船,这个船,在民间没有人会制作,只有航船局才能制作,百姓便是向杜陵、南巴两县县府提出这个建议。
因为权限问题,这个事情两县府都无法做主,便是将此提议提交到两州刺史府。
而这个事情的最终原因,就是出现在刺史府。”
听着岑文本说到这里,李元吉心中也是略微好受一些,起码来说,最下面的县府那一层,还没有腐烂。
县府那一层,是最接近百姓的,只要县府这一层没有问题,那总的问题还算是可控。
岑文本停顿片刻,接着道:“其实说到这里,还涉及到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每个州,臣每年都会划分荒地开垦的数量,以及根据每个州现有耕田数量,每个州必须要保证最低的耕种数量。
除此之外,百姓人口数量增长、税收增长、道路修建、河渠堤坝修建等等,都有指标要求。
而问题就出现在这里,这次想要出海经商的百姓不少,冈州刺史刘继、高州刺史陈斌,他们两人认为一旦这么多百姓出海经商,将会带动更多的百姓都选择出海。
一旦形成这样的趋势,那么今年以及后面的荒地开垦指标,以及耕地耕种指标,包括道路修建等等指标,都会受到影响。
至于经济指标,哪怕没有这些人出海经商带来经济增长,臣给下去的指标,也足够两州正常完成。
正是基于这一点,刘继与陈斌两人选择将此事对上隐瞒,对下则是拖延。
今年正好是刘继与陈斌两人的三年考核期,两人都想在其他各项指标达标之后,再来解决百姓想要出海经商的问题,只要今年他们能够继续达标,那么两人都会被调入王府。
这是两人的供词,臣已经多方调查,凡是涉事之人,都有记载。”
李元吉看了一会,便是将折章丢在一边,雷州府发生的事情,李元吉一时间都有些复杂,刘继与陈斌两人,说他们不好吗?
没有达到那个程度,没有去贪,也没有任人唯亲,更没有欺压百姓。
而且各项指标都能完成得很好,冈州与高州的发展,确实都非常好,百姓的生活确实要比之前更好,这是事实。
但要说他们好吗?
起码从这件事而言,不好,为了自己的前途,将百姓置之一旁,对上还要进行欺瞒,对下拖延,这是一个优秀的官员吗?
指标这个事情,是他早早就提出来的,那就是各府的发展,不能是盲目的,不能是没有任何目的的,更不是喊出来的口号,唯有做到指标,只有指标达到了,那就是真的在发展进步。
每个州的指标,首先会由各府提交到海康来,然后岑文本会进行查阅,若是指标明显过低,亦或者明显过高的,岑文本都会进行重点关注。
当每个州的指标定下之后,最后还要汇总到他这里来,由他批阅,盖下印章后,再行宣读,传递给下级府、州、县,最后才开始进行实施。
每一项指标,除了特有的一些,其他的一部分指标是不固定的。
例如荒地开垦,耕地种植面积,人口增长,经济增长,道路修建等等这些指标,则是固定指标,就是每年都会有的,只是增长的数量有区别。
而像耕地种植哪一些,河渠修建,河道疏通等等,这些则是不固定指标,有的今年有,有的明年就没有,这是根据各州向各府提出各州的根本情况,由府核定,交由岑文本审阅,然后进行抽查,确定各州的情况都为真实后,而针对性做出的指标。
李元吉制定的这个指标,就是因为他这里的人才没有大唐丰富,许多人不知道该如何发展,完全无从下手,他不得不将这些事务细致化,这样下面的官吏只需跟着指标走,实际上就能达到发展的目的。
这个指标的制定,当初可是没少耗费精力,当然主要是岑文本,李元吉只是提出这个方向的人,具体如何实施以及划分,是由岑文本来完善以及完成的。
然而即便是这样,每年依旧有不少州无法完成指标,而完不成指标,都有相应的惩罚,完成指标者,则是有奖励。
至于三年的考核期,则是三年指标汇总的考核,完成出色的人,则会升任调离,进入到王府,也就是中枢,亦或者升任府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