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在殿上吵得面红耳赤,弄得宋徽宗心情烦闷不已。
散朝之后,赵佶打算去宫外散心,但他的安保工作要提前准备,于是召来杨戬安排出行。
杨戬自然满口答应,告辞离去时却被赵佶叫住。
“太傅且慢。”
“陛下还有吩咐?”
“那梁山连破州县,朕担心单、魏二将未必能敌,朕让你打听的杨长呢?怎么至今没有消息?帝姬已经年满十七,你还要让朕等多久?”
“这”
看到杨戬欲言又止,赵佶立刻蹙起眉宇,问道:“这件事让卿很为难?朕可以换人去查。”
“不不不不是”杨戬摆手答道:“其实臣已查明,只是此人是个贼寇”
“贼寇?”
赵佶眼都直了。
“对”杨戬艰难点头,并补充道:“他是梁山首领之一,臣也是刚刚才得知,不过此人的确有些本事”
“好个梁山贼寇.”
赵佶旋即板着脸,肃然说道:“看来踏平水泊很有必要,卿能帮着筹集些军费否?朕打算多调动几路兵马!”
“咳咳.”杨戬急促咳了几声,随即拱手委婉说道:“蔡太师新举二将,或许能为陛下分忧,听说那梁山贼首晁盖,去年就在凌州中箭而亡,臣身体大不如前,只想帮您把园子修好”
“也罢,你的担子是不小,希望蔡京新举二将,不要再让朕失望”
赵佶把宽袖一展,径直朝大内精舍方向而去,那里原本是他问道之所在,却为赵福金去后‘鸠占鹊巢’。
这丫头真想修道?
咱老赵家可不比老李家,不可能让公主借名修道,因而获封土地豢养面首。
以茂德的容貌个性,本该是个乖巧女儿,都是受了杨长影响。
朕本想招为驸马,可你偏偏是个贼。
你,该死啊!
“阿嚏.”
“官人,你怎么了?”
梁山忠义堂外,杨长刚打了个喷嚏,就引得扈三娘关切。
她之所以如此紧张,是与回山几件事情有关,担心自家男人心中不快。
杨长自从打了孔家兄弟,扈三娘心里一直不上不下,但回来后宋江非但没责罚,反让孔明、孔亮置酒请罪。
扈三娘还以为黑三郎大度,可刚才杨长带着她向宋江请缨,想跟着林冲一起下山接应关胜,却又遭到宋江的拒绝。
是否怀恨在心,现在还犹未可知。
看见扈三娘满眼担忧,杨长再次摸着她额头,轻声安慰道:“就是普通打个喷嚏,为夫没着凉也没生病,兴许有人背地里骂我。”
“这话奴家相信.”
“走吧,咱俩回家贴锅饼去。”
“不再争取争取?”
“没必要,死乞白赖没必要,以后还有大把机会。”
“哦”
根据杨长对剧情的了解,降服水火二将似乎不怎费力,要不是此次接应主将是林冲,他也没想跟着捡尸,毕竟给熟人去当副将,怎么也好过那呼延灼。
国人的火力不足恐惧症,在杨长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按说他的实力在梁山已算中上,奈何仍有自己的担忧。
那夜曾头市大战,杨长感觉史文恭强过林冲,堪称当前物理攻击天花板。
至于新上山的卢俊义,之前在牢中被折磨得面容憔悴,杨长还没机会见识‘枪棒天下无对’。
杨长武艺没攀上梁山巅峰,头上还悬着两把法术宝剑(公孙胜、樊瑞),所以不得不勤劳捡尸提升自己。
正月里寒气未退,杨长近期也没军务操持,早上便懒在榻上不起。
夫妻两人换到小寨,与五叔杨德一家作伴为邻,扈三娘可不敢高卧赖床,她早早起来收拾家务,然后例行到营中巡视。
等她忙完一圈回去,看到杨某人还躺在被窝。
扈三娘遂来到榻边坐下,用手背轻抚杨长脸颊,喃喃说道:“官人,今日怎么了?不准备起来么?屋外已日上三竿。”
“反正又没事干,不如多睡一会,管他几竿”
杨长话铺到此,心下不由一荡,随即伸手搂住扈三娘,直接倒在自己怀里,并意味深长说道:“娘子干脆也上榻来,为夫正好来了兴致”
“不要.”
扈三娘倒下时腰被硌到,马上明白榻上男人想干什么,于是挣脱站到榻边,嗔道:“外面天光大亮,官人切莫再捉弄人家,万一五婶突然过来,你让奴家怎么做人”
“哈哈哈。”
杨长看到扈三娘腮边泛霞,便笑呵呵打趣:“还是之前住大寨大帐好,和五叔家住得远不受影响.”
“咳咳,对了。”扈三娘干咳一声,连忙转移话题:“奴家刚得到消息,李逵昨天请缨下山与宋江发生争吵,然后昨夜二更独自偷跑下山,你说这厮不会投别处了?”
“不可能。”
杨长不做思考就给出答案,同时补充道:“这厮杀人成瘾,估计也想跟林冲去凌州,但宋江怕他鲁莽误事,现在自己找下山乐子去了,玩累了就会回梁山的。”
“连李逵都和宋江斗嘴,看来也不是针对官人?”
“针不针对都无所谓,反正以后机会多的是。”
听了扈三娘柔声安慰,杨长对着她豁达笑了笑,心说之后的战争可不少,黑三郎不会一直不用咱,但你要是铁了心雪藏,那我就没有留下的必要。
毕竟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不让杨长捡尸就是断他财路。
约过了二十天,宋江突然召各寨头领至山顶聚会,似要做筵为关胜得胜庆功。
杨长独自赶到忠义堂,却看见一群人齐刷刷站着,哪里有一点聚会吃喝的样子?反而有点像要点将出征。
不是要打曾头市吧?时间上好像差不多了。
想到这里,杨长不由心头一喜,心说自己又要大提升,于是默默靠在人群后面。
吴用见各寨主将基本到了,随即提醒宋江说道:“哥哥,人到得已差不多,可以开始了。”
“嗯。”
宋江微微颔首,起身环顾堂下众人,随后沉声说道:“曾头市夺我好马在前,射伤晁天王致死在后,今次又夺走更多马匹,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若不去报得此仇,恐惹天下英雄耻笑!”
“即日春暖,正好厮杀。”
吴用在旁附和鼓劲:“前者进兵失其地利,如今时迁已探得敌情,请哥哥从速遣将调兵,我们一举踏平此地。”
宋江捋须点头,喃喃说道:“既然曾家设五个寨栅,我们就分调五支军将,作五路分拆他五个寨栅.”
“卢某得蒙搭救,尚未尽米粒之功,今愿尽命向前,未知尊意若何?”
“甚好,甚好。”
看到卢俊义主动请缨,宋江喜得抚掌而笑,点头欢喜道:“员外如肯下山,可为前部先锋”
“哥哥稍等,且听小可一言!卢员外初来山寨未经战阵,而且他休养的时间不长,即便下山也不可作前部,曾头市周边山岭崎岖、乘马不便,不如引一支军马往平川埋伏,听到中军炮响再来接应。”
吴用知道卢俊义厉害,就怕他一举捉到史文恭,届时宋江或将无法自处。
毕竟晁盖遗言没履行,宋江的寨主之位还是暂代,这法理依据不能便宜了外人。
宋江金口一开,哪肯马上就改口?
他看懂了吴用眼神,却不相信卢俊义好运气,心说哪次先锋能拿了首功?出尔反尔却有损威望。
宋江坚持要用卢俊义,吴用却一反常态不肯同意,并找了许多借口搪塞。
杨长看到两人争执,蹙眉不敢相信自己双眼。
自己今日起猛了?他们都能争得面红耳赤?吴学究倒反天罡,黑三郎会不会记恨?
事实证明,杨长想多了。
宋江非但不记恨,反而很快向吴用妥协,因为他心如明镜。
“好吧,为了卢员外身体着想,你就与燕青领五百步军,到平川小路等待接应,说不定有漏网之鱼,也算是为山寨出力了。”
“好的.”
卢俊义刚才也看呆了,此时哪里还会坚持当先锋。
杨长听罢忍不住暗暗冷笑,心说你就给卢俊义五百步军,正常打起来汤都捞不着喝,不过人家运气就是逆天,偏偏捡了漏溜走的史文恭。
宋江随即着手调兵遣将,当场确定五路兵马的主副将。
由于他次日要亲自带兵下山,吴用、公孙胜也要随军,关胜、林冲等刚回山寨的头领,此次就都要留在梁山防守。
杨长不由一阵窃喜,心说上次幸好老宋拒绝我,否则就赶不上捞曾头市油水。
可这好心情没保持太久,他看到身边有头领陆续被点,就连邹渊、邹润、陈达、杨春都被点,却迟迟没叫杨长的名字。
妈的,黑三郎你玩真的?
孔明、孔亮这对活宝都有份,却不肯给我杨某人一个位置,你这针对怕是有些明显。
信不信趁你们前脚下山,老子就带上从叔一家走了?然后直接去南方投方腊,反过来捡你们梁山好汉的尸。
正在他沉思之际,突然被武松拉拽衣袖。
“想什么呢?公明哥哥叫你。”
“啊?我”
杨长瞬间回过神来。
只见宋江看着他,捋须喃喃说道:“三郎,你为人向来谨慎,加之前次去过曾头市,此番就与卢员外带路,三娘也就不用下山。”
“什么?”
杨长先是愣了两秒,反应过来不停摆手,吞吞吐吐说道:“不是.哥哥,我想跟主力厮杀”
宋江听罢浅浅摇头,正色说道:“你心地善良,只怕下不去狠手,半路又救人去了,如果想捡个称手兵器,届时去打扫战场便是,此事就这么定了,众兄弟立刻去准备,少时即下山开拔.”
“是。”
宋江不由分说拍板定案,杨长的意见被应和声淹没。
胳膊拧不过大腿,杨长在忠义堂与卢俊义打了招呼,便回后山小寨与扈三娘辞行。
如果现在脱离梁山,武松那边不好解释。
刚才宋江给了打扫战场承诺,杨长即便跟着卢俊义‘打野’,也有机会进曾头市捡尸摸奖,属于是不幸中的万幸。
走在回寨的山道上,突然迎面吹来一阵冷风,径直往杨长脖颈里钻,让他打了一个摆子。
不对。
不对啊!
杨长登时定在原地,他猛然发现宋江这次点将不寻常,上次随晁盖攻打曾头市的头领,今次除了自己没一人再入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