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林冲刚从凌州归来要休息,那为何要把同去凌州的杨志带上?
不但呼延灼、徐宁、孙立等人留在山上,就连杨雄、石秀、燕顺、黄信等亲信,黑三郎也是一个都不带。
想到这里,杨长抚了抚自己胸口,感叹上回打凌州请缨未批,否则这次一定去不了。
稍后回到寨中,扈三娘得知杨长从征曾头市,又是在外围跟着卢俊义作伴,原本紧张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卢俊义枪棒天下无对,就连林冲都自愧弗如,对付史文恭当不在话下?
杨长作为向导同行,不需自己再调动小寨兵马,他辞别扈三娘就直接下山,早早在鸭嘴滩等候卢俊义。
卢俊义领到的任务,像极了去蹭经验的关系户,他的兵少又全部是步兵,而且乘船渡水也排在最后,估计等赶到前线,或许已结束战斗。
吴用针对很明显,然而那又怎么样?
他家破人亡,现在寄人篱下,只能听之任之。
卢俊义身长九尺,比关胜、朱仝还高几寸,杨长估摸他已超过两米,而燕青只有宋江一般高。
远远看到两人并行走来,像极了威猛壮汉牵着一只猴儿。
燕青个头与宋江相当,却五官端庄、肤色白皙、没有蓄须,而且他还懂得许多才艺,否则怎会被李师师看上?(弟控?)
“哥哥等久了吧?抱歉抱歉,我与主人领兵花了些时间”
“小乙哥客气了,我从后山过来顺路,其实也才刚到片刻,不过五路主力没渡完,卢员外,咱们且得等一会。”
“无妨,无妨。”
燕青年龄比杨长大,但小嘴就想抹了蜜一样,很快就与杨长拉近了关系。
反而卢俊义经历诸多变故,此时眼里已经没有往日光彩,之前上山与杨长没打照面,此时印象也不深刻。
燕青见卢俊义回应平淡,又主动找杨长挑起话题。
“听说哥哥之前去过曾头市,他们那里当真凶险厉害么?就连晁天王都不幸殒命,那这次公明哥哥他们.”
“当时晁天王只带了五千兵马,随军头领也没有仔细考量且没军师同行,而此番梁山出兵超过两万,应该可以一举而克。”
“原来如此,那现在应该胜券在握,对了,听说哥哥的厨艺特别好,我下次能冒昧去尝尝?”
“嗯?”
杨长没想到燕青上山时间不长,竟然对自己了解这么充分。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急忙笑呵呵点头回应:“小乙哥肯来,杨长求之不得。”
“呵呵。”燕青笑脸盈盈,“那可说定了,等从曾头市回来,便去叨扰.”
燕青察言观色、懂进退、知情者,这是他当下人期间练就的过人本领。
此时随同卢俊义入伙梁山,发现不少人都防着他们,卢俊义有员外身份羁绊,此时拉不下脸去迎合众人。
燕青为了主仆在梁山立足,自然要竭尽全力多交朋友,而像杨长这种高人缘的头领,就成了他首选的亲近对象。
行军途中,燕青白天与杨长聊天亲近,夜里还得服侍卢俊义休息,尽到了一个忠仆的本分。
杨长来这个世界已经四年,再也不是最开始那懵懂少年,虽然心中仍坚守着那份善良,却对人情世故已了然。
燕青明显的示好,杨某人哪能看不出?但能感受到对方真诚,所以也讨厌不起来。
两人有说有笑,行军途中倒不无趣。
下山走了接近十日,五百人才抵达曾头市外围,而宋江主力已到了两天。
卢俊义正准备找地方驻扎,就看到北面一人御风踏草而来,燕青见状忙失声提醒:“主人快看,好像是戴院长!”
“嗯,看见了。”
卢俊义旋即下马,等在路旁迎候。
戴宗精准停在三人身前,收了神通立刻抱拳向三人见礼。
“卢员外、杨兄弟、小乙哥”
“戴院长。”
“戴院长,前方战况如何?”
见卢俊义如此关心战事,戴宗愣了一下才作答:“双方已经交手数次,那曾家长子曾涂被斩,我们此时已经占据上风,哥哥和军师正在定计破敌。”
“那卢某”
“曾头市可能会有救兵,所以破敌尚需些时日,员外可到西南处柳林驻扎,杨长兄弟应该知道地方,若有调整会再行通知。”
戴宗前脚话刚落音,卢俊义便找杨长确认。
“杨兄知道位置?”
“嗯,我们的西北方向,大约十余里之外。”
“知道位置就好.”
看到杨长手指方向,卢俊义即抱拳回应戴宗,“我们没有多余马匹,还请戴院长回禀”
“依令而行即可,公明哥哥后面会再联系,戴某还要回梁山一趟,诸位各自珍重,告辞!”
戴宗仓促交待完,就作神行法如风而去。
燕青望着远去背影,捏着下巴喃喃自语:“既然占据上风,为何还要回梁山?莫非还要增兵?”
“他没说,就不猜,尽快赶到驻军位置,请杨兄带路。”
“理所应当。”
杨长对卢俊义颔首致意,随后翻身上马再次前行,他此时也在思考戴宗去意,记得曾头市第二次就能拿下,此时去又梁山作甚?
他知道主要剧情,却不明细枝末节。
曾头市自知不敌,此时已向周边州县求援,宋江继续调人就是为退援所用。
另外,梁山一方前两日虽斩了曾涂,秦明却在对阵史文恭时受伤,史文恭表现出来夸张战力,让一众将领惊讶不已,宋江也需增派能镇场的大将。
卢俊义引兵柳林驻了五六日,中途曾两次派燕青去找宋江请示,得到回复都是让他们暂且等待,若有需要会以号炮通知。
等到二月十九后半夜,天空被薄云覆盖。
月色朦胧,星辰昏暗。
三更过后,燕青望见曾头市火起,马上猜到宋江开始动手,即催促卢俊义说道:“主人,公明哥哥连日布局,但看今夜如此火势,想来就是破敌之日,我们要不要靠上去?”
“没听到号炮作响,最好还是按兵不动。”卢俊义心下迟疑,决定还是不要逾矩行事。
杨长作为客将不便劝,但他心里却急得难受,犹豫捡尸有时间限制,不知自己要错过多少掉落,只希望史文恭自投罗网,捡不到小的只能守个大家伙。
等到天蒙蒙亮,东北向一阵急促马蹄声,正径直往柳林奔来。
史文恭?
杨长听得喜不自己,心说原著剧情诚不欺我,他急忙引马挡在要路,卢俊义怕他有失,派遣燕青与之同行,自己则带半数人绕后。
史文恭厮杀一夜,最后看到大势已去,便从曾头市西门杀出。
当时天色昏暗,他杀出重围却失了方向,遂由座下良驹自己带路,结果闯入卢俊义“怀里”。
快马行至柳林中段,史文恭本能察觉到有危险。
只见前方迷雾之中,竟有一将举棒打来。
他急忙以方天画戟去挡,却发现落下的棒是一柄长枪,而使枪人正是老熟人杨长。
“是你?”
“史文恭,你死期已至!”
“就凭你?挡我者死!”
史文恭听到周边异动,知道那是柳林中埋伏的士兵,于是把生平绝学连续使出。
杨长今日单独对敌,担心史文恭招式太猛了,于是抢先用【镇气囚力】封住他力量,却不知这厮最大的倚仗是技巧,他把方天画戟耍得变幻莫测,使得杨长接招就吃力应对。
刚交手不到五合,史文恭怕难脱身不想再纠缠,便趁杨长奋力抵挡攻势的间隙,抄起画戟砍在他马儿的前蹄上。
杨长坐骑本是凡马,哪挡得住这势大力沉一击?中戟断腿马上吃痛往侧面倾倒,而马上的杨长就像翻车一样,整个人瞬间变得摇摇欲坠。
好在史文恭当时只想脱身,没有及时补刀收了杨长的性命,而杨某人也在倒时果断跳马躲闪。
当然,史文恭也没机会补刀,燕青当时就在杨长旁边压阵。
当看到史文恭用阴招砍马蹄,燕青一声大喝带着军士蜂拥围将上去,自己则提着长棒腾空跳劈。
砰的一声。
方天画戟劲力扫在棒头,直接将跳跃的燕青掀飞丈余,之后砸到后面的军士身上,而史文恭看见前方阻路,当机立断转马往来时路狂奔,这下拦他的就成了卢俊义。
“挡我者死!”
“你很狂,听过河北玉麒麟吗?”
“我听过你娘!”
“匹夫找死!”
史文恭自恃神驹速度快如闪电,擎住方天画戟就直往对方心窝搠去。
卢俊义如果用枪格挡破绽必然很大,而这样就为史文恭二次斩击创造了机会,如果破绽小,他就直接夺路而去。
史文恭设想很好,然而卢俊义是何许人也?他号称枪棒天下无敌,岂能轻易被小伎俩得逞?
卢俊义见对方来得奇快,根本没打算直接去接这一击,也没打算让史文恭走脱。
那方天画戟刺来瞬间,卢俊义直接往右侧倾斜闪避,手里钢枪突进如电如龙,稳准狠刺入史文恭的大腿上。
“啊!”
史文恭地上滚了三圈,求生欲让他忍痛爬起来,可惜被赶来的杨长按在地上,那夸张的力量根本挣脱不开。
燕青见到杨长抢了功劳,情不自禁望着卢俊义请示。
“主人?这.”
“着人绑了。”
“是。”
卢俊义将史文恭打下马,周围几十双眼睛看着的,他根本不怕被抢去功劳,而杨长自己也没想争功,只是帮忙把人留住,想着好掉落别给跑了。
杨长起身之后,瞅了一眼自己残废的坐骑,随即看向燕青手里缰绳,说道:“公明哥哥让我清扫战场,而我的黄骠马已经残了,小乙哥可否”
“反正是宋寨主坐骑,就让杨兄去献捷也无妨。”
卢俊义表现得相当豁达,心说难得你陪我们这一路,总要分个功劳才是。
杨长在燕青手里接下缰绳,走前又弃了长枪拿上方天画戟,提前把‘心仪’兵器带在身上,等会遇上外人也方便解释。
初次跨上千里驹,这照夜玉狮子竟有点不配合,几次差点把杨长掀下马背,但骑乘一会也就适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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