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随便哪一方先腾出手,就让哪方收拾‘造反’的杨长。
童贯交割燕京快慢,要看宋徽宗愿意付多少代价。
当时在朝臣和前线使者,都为大宋在争取利益的时候,赵佶几乎全盘同意金国要求,使得童贯四月十七就接管了燕京,而宋江还在淮西与王庆苦战。
四月二十八,童贯、蔡攸率军回撤受封,将燕京防务移交詹度。
童贯班师开拔之前,收到蔡京关于沁州反叛的秘信,希望他顺路剿灭并拿到罪证。
收回燕京立下滔天功劳,即将封王的童贯看不上剿匪小功劳,遂遣部将辛兴宗派兵征讨。
辛兴宗为童贯心腹大将,此时只想跟着回京受封领赏,转头即拨马步军两万人,令帐下统制王渊赴沁州平叛。
王渊领命即率军南下,于五月初二至邢州歇宿。
夜里升帐议事,王渊拿出沁州地图,对麾下将官分析曰:“根据我得到的情报,这贼酋名为杨长,是之前梁山的头领之一,也去年剿田虎的功臣,不知道为何降复叛国家,闻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虽然其麾下只有几千贼军,但实力却不可小觑.”
“杨长?很有名吗?”
“没听说过。”
“不过反贼出身,再有名也不如金人”
见众人窃窃私语,王渊连忙把大手一挥,止住众人说道:“沁州三面环山,唯南面地势稍缓,今当取道涉县、黎城、襄垣进兵,我现在需要一名开路先锋.泼韩五,就你了!”
“末将领命。”
韩世忠抱拳铿锵接下将令,随后就听到王渊沉声叮嘱:“知道你作战勇猛,此次与你三千步骑,可以探一探贼军的实力,若发现那杨长不好对付,就及时占据有利地势等后军到位,切记不可轻兵激进。”
“将军放心,韩五有数。”
就在王渊率军南下之际,杨长正带着扈三娘、仇琼英俩人,以拉练部队为名在胡甲山避暑,实际是为降低方绅、白礼的戒心,顺带着打猎刷一刷【伪装羽】。
五月初一,亲兵成王从林外引来一人,正是林冲副将曹正。
“总管,鱼儿已进窝,请回去收网。”
第167章 朕有帝王之相否?(k)
第167章 朕有帝王之相否?(6k)
铜城,州府衙门。
白礼在衙门后堂掀箱盖,将龙袍、金冠、玉带、金刀、玉玺等物,一件件取出陈于案上。
方绅俯身挨个端详,捻着胡须啧啧称奇。
“我朝天子已不穿戴此物,本官还是从戏文上听过描述,不想竟真物做得如此精美,这东西找谁做的?”
“下官不知.”白礼微微摇头,笑着解释道:“东京能人极多,三教九流无有不全,只要舍得花钱,什么东西做不出来?”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方绅反手拿起玉玺,望着上面生涩的篆书,情不自禁读了出来,但紧跟着就摇头打趣:“竟还刻意缺了一角,这做得也太逼真了些。”
“毕竟是造反之物,太敷衍了肯定不行,这些东西用料越好,杨长就越不能抵赖,翟管事要求务必成功。”
白礼说起翟谦,眼中充满感激。
“东西是好东西,只是要如何实施?杨长虽然不在铜,但武松、鲁智深守在总管衙门,那两人可都是吃人大虫.”
“恩府腹有韬略,能不能用计调虎离山?”
方绅听了白礼献计,蹙着稀疏眉毛没答话,他曾经试探武松数次,发现他与杨长亲如兄弟。
此时用造反陷害杨长,让方绅莫名联想到武大,担心会步为西门庆后尘。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光一个武松就吃不消,何况还有拔树的胖和尚在旁,太师给这任务太危险。
看见白礼在等待回复,李管事急忙拱手提醒:“恩府,白县尉言之有理,您兼着沁州兵马总管,可用军务调动他们。”
“要调也只能调开鲁智深,那武松是杨长的臂膀”
“能调一个是一个,恩府不是与武松有旧么?找个由头请他赴宴吃酒,下官亲自带人潜入总管衙门栽赃,估计用不了多少时间。”
“武松可是海量.”
见方绅犹豫不定,白礼凑上前手按玉玺,语重心长提醒:“眼下燕京已经收复,北伐大军不日就要撤回,留给咱们时间可不多了,不抓紧如何向太师交差?即便真有不完美之处,只要童枢密以重兵围住沁州,杨长不任我们拿捏?”
“恩府,白县尉所言不差,尽快做决断吧。”
听到李管事又出言附和,方绅遂把心一横、恶向胆边,“我这就下一道军令,就说石梯山有田虎余孽出没,着鲁智深带一营兵去扫山。”
“此计甚妙。”
白礼拱手恭维,紧跟着又提议曰:“只要能成功调走鲁智深,最好夜里就请武松来吃酒,下官便趁机潜入总兵衙门。”
“不急。”方绅直摆手,蹙眉回道:“武松颇为谨慎,前后行事太紧密,恐为此人所疑,先等鲁智深中计,再说请客不迟。”
“是是是,还是恩府想得周到。”
白礼年轻做事积极,不像方绅旧历宦海、计较得失,他守着知州写喜爱手令,就陪同李管事出州府传令。
半个时辰后,李管事外出传令归来。
龙袍等物已经装箱,方绅手按箱盖回头问道:“情况怎么样?白礼怎没一起回来?”
“鲁智深不知是计,接到恩相手令就去军营点兵,白县尉怕他阳奉阴违,便偷偷跟在后面盯看,等到胖和尚真出了铜城,他就回来向您复命。”
“这白礼立功心切,却也不是纯纯莽夫,接下来就是武松了,你说什么时候请他?”
“要不今天?”
李管事试探回应,却看到方绅把头轻摇。
“这都下午了对了,你刚才去总兵衙门,府内卫兵有多少?”
“就只门口两个、堂前两个.”
“就没了?”
“没了。”
方绅听得一喜,喃喃说道:“既然白天把守松懈,我干脆明中午再请武松,届时你与白礼同去。”
“是。”
“对了,这东西不能久放此处,你找人先搬到后宅存放,明天早上再让白礼拿走。”
“小的马上去办。”
李管事转身即出去叫人。
下午白礼回到州府衙门,汇报鲁智深出城南去之事。
方绅闻言欢喜不已,遂留白礼在家吃酒过夜,商议明日行事的细节。
黄昏时分,饮酒作罢。
方绅扶墙回到寝房,坐在榻上就发现不对,心说桌上那哥木箱,怎么如此眼熟?
摇晃着脑袋走上前,赫然发现是装龙袍等器具的箱子,便拍着箱盖骂道:“这李桥咋回事?怎么能把这东西,搬到本府寝房存放?越活越回去了是吧?”
“是我让他搬来的。”
“嗯?”
方绅闻声看向门口,只见妻子田氏推门而入。
看着男人手扶箱盖,那中年女人蹙起柳眉,埋怨道:“好你个方绅,说说这箱子里都是什么?要不被我半路看到,李桥就搬自己房里去了。”
“多事,你该不会”
方绅突然想起田氏爱财,旋即掀开箱盖查看里面,果然发现那柄金刀不在。
“那把刀呢?”
“正所谓财不露白,奴家怕过路人顺走,就给偷偷藏起来了.”看到方绅突然黑脸,田氏低头诺诺补充。
“蠢货,贪婪的蠢货!”
方绅酒醒大半,本来拎起龙袍质问,又发现玉玺也没了:“知道这是什么吗?前朝皇帝就穿这种,你.”
“怎么了嘛?”田氏委屈低下头,“奴家又没打算昧掉.”
“拿出来,全部拿出来。”
方绅把桌子拍的砰砰响,厉声呵斥:龙袍、金冠、玉玺、金刀,这都是造反的东西.”
“官人要造反?”
“你男人有这本事?别废话,快去把东西拿出来,然后交给李桥放好,这是给别人准备的,不懂就别多问。”
“谁要造反?”
田氏蹲下翻箱倒柜,口里还不忘刨根问底。
“自然是沁州的反贼,为夫要靠此得一份功劳.”
“原来.”
听完方绅解释,田氏恍然大悟。
她依依不舍递出金刀,半路又把手缩回去,再次争取:“官人要给外人做局,犯不着下这么大的本,其余几样应该够用,这刀咱们干脆留下?”
“啥钱都敢要?”
方绅横了田氏一眼,把金刀、玉玺都放入木箱,低着头说道:“这些东西明中午就会送出去,你去把李桥唤来取走,为夫看得碍眼”
“哪儿碍眼了?奴家觉得挺好的”
田氏不情愿走到门口,看到外面天已经黑,便回首说道:“李管事多半睡了,干脆就留在咱们这里,省得搬来搬去丢了。”
“好吧,夜里关好门窗。”
方绅寻思也有道理,于是转身回榻上躺下。
田氏拉上门栓,来到桌前掀开箱盖又看了一眼,自言自语道:“也不知穿上好不好看,反正要留在咱们这过夜,官人不如换上试试?”
“你说什么?”
方绅刷一下坐了起来。
田氏拎起龙袍,满脸着堆笑,“男人应该都有帝王梦,官人何不趁此做一夜皇帝?奴家也沾光当一回皇后.”
“无趣.”
方绅话虽如此说,却拗不过田氏鼓动,最后穿上舍不得脱。
龙袍金冠上身,他展了展衣袖,原地转了一圈,便手握玉玺代入角色,一本正经发问:“娘子,看朕有帝王之相否?”
“该叫我皇后吧?”
田氏打趣行了个万福,忍不住赞叹:“难怪人人想当皇帝,穿上就像变了个人,不怒自威.”
方绅走回榻边坐下,看着胸口龙纹直摇头:“还是传统龙袍好看,听说官家与朝臣的服饰一般模样,这样怎么能区分贵贱?”
“陛下。”
田氏笑呵呵靠过去,“臣妾伺候陛下宽衣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