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家族人反水,朝廷根本查不到这么多银子。
而反水的人,去了交趾就能当大财主,按照贡献不同,少的给一万两银子,多的给百万两银子。
即便是罪犯,移入交趾,也是分房分地,朱祁钰还给每人五两银子安置费。
严旨,不许在船上虐待汉人,一经发现,施虐者杖杀,家人流放。
这些士绅,在南京是祸害。
去了交趾,就是他掌控交趾的基本盘。
谁敢怨怼皇帝试图造反?好呀,看看大军怎么教你做人就知道了。
其实,去交趾也不错。
有房有地有安家费,还可以抓捕土人当奴隶,种地不用你种,允许经商,还允许你们科举,换个地方当士绅。
就是上千年的积累没了,皇帝还给他们留条活路,努力当官呗。
接着贪,接着抢,养肥了皇帝再杀。
然而。
妖书案爆发。
奏疏在正月初四,朱祁钰就收到了。
元宵节都过了,南直隶愣是没传出任何风言风语出来,那些传谣的嘴,仿佛瞬间哑巴了一样。
皇帝是真杀啊!
看看南京,多少人头落地?
多少世家大族,熬过了蒙古人,熬过了太祖皇帝,最后被朱祁钰给割了。
“这封妖书有点意思呀,朕看这妖人,就在这应天府!”
“下旨,调杨信回应天府,封锁整个应天府,给朕查!查个水落石出!”
朱祁钰又下旨。
南京就查出这么多钱,那就继续查应天府吧!
妖书案一出,应天府瑟瑟发抖。
胡一直在冷眼旁观,直到皇帝借着妖书案,对应天府下手,他就看清了,这宗妖书案的幕后主使。
他和叶盛碰头后,立刻入宫觐见。
“老太傅也被妖书案惊动了?”朱祁钰面色不虞。
“老臣担心陛下。”
“让老太傅操心了。”
朱祁钰吐出一口浊气,让太监搬来锦墩:“这南京的天不冷,但殿里是真的冷啊,老太傅要注意保暖。”
“谢陛下关怀,老臣以为这妖书案,是剑指您的。”
“字字句句,骂朕是昏君啊,用的都是佞臣乱臣,用汉灵帝和宋徽宗来比朕,真是可笑。”
朱祁钰道:“汉宗案爆发时,整个南京流言四起。”
“这妖书案比汉宗案更劲爆,怎么没有流言了呢?”
“是不是他们暗戳戳的写东西骂朕呢?”
“这才是最难查的事,有些人是嘴上不骂朕,心里骂朕啊,唉。”
“朕已经让叶盛和高宗本,准备移民之事了,这些南京的罪犯,全都移去交趾,省着让朕心烦。”
胡在斟酌:“陛下,交趾能否承担得了这些人口呀?”
“自然能,朕已经下旨,将安南人杀光了,安南人口在三四百万上下,朕的领土要比安南大得多,容纳五百万人是没事的。”
胡心头一跳。
皇帝这是要从江南移走五百万人啊。
“陛下,移民过甚,有伤天和啊。”胡担心,这移民五百万,能顺利抵达目的地的也就一半。
在船上,什么疾病都可能突发。
这些士绅都细皮嫩肉的,哪里受过这等折磨呀。
“无妨,都是罪人,没直接处死,已是朕法外开恩了,再说了,生死有命,和朕有何关系呀?”
朱祁钰不去想损耗,他需要几百万人,甚至更多人,去为他开拓中南半岛。
些许损失是可以接受的。
“老太傅,您不会觉得妖书案是朕炮制出来的吧?”朱祁钰忽然话锋一转。
胡立刻跪在地上:“老臣不敢僭越陛下。”
“朕为什么要在自己头上泼脏水呀?”
朱祁钰有点无奈,汉宗案上,似乎最大获利者是他。
“朕不过因势利导,把坏处变成好处罢了。”
“汉宗案一出,朕的正统性遭到了质疑。”
“若是别的皇帝也就罢了。”
“朕是半路出家,是您和邢国公扶立的朕呀,朕上面还有个亲哥哥呢,他才是根正苗红的皇帝。”
“朕算什么呀?您说呢?”
咯噔!
胡心头一跳,一种极端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若炮制汉宗案和妖书案的真是皇帝!
那么皇帝的矛头,指的不是江南士绅,而是被困在南宫的倭郡王啊!
后面的大案,目标是他!
“老太傅,您为何这样看着朕呀?”朱祁钰收敛脸上的笑容。
“老、老臣知错。”
胡震恐地已头点地,是他吗?
因为我说的那句,回京就改立太子,所以要快刀斩乱麻,用自己不在京师做幌子,要对倭郡王下手了吗?
如果皇帝不在京师,而倭郡王死了,那么皇帝就算背负骂名,那也没什么的。
他把江南士绅都给抄了,能反对他的人不多了。
这个时候,处死倭郡王。
顺理成章……
胡感到恐惧了,因为倭郡王死了,他胡就没用了!
皇帝要做千古一帝,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指手画脚,而他胡就是那个指手画脚的老东西。
皇帝的皇位坐稳了,就不需要他了。
其实,所有事都是连锁反应的。
文官为何限制皇权,看看,有绝对皇权的皇帝多吓人,想换掉谁就换掉谁。
就跟武将养寇自重是一个道理。
现在,皇帝最大的敌人是江南士绅,一旦皇帝剪除掉江南士绅,那么皇帝就拥有了绝对皇权,他自己的安危就有足够的保证。
那么,首辅是谁,重要吗?吏部尚书是谁,重要吗?
不重要的。
没人能威胁到皇权了。
皇帝不再害怕皇位不保,也不再害怕自己会忽然暴毙,因为不会的呀,他只会自然死亡。
那么,他胡还有用吗?
没用了。
天下有才能的人,比比皆是,为什么一定要用你胡呢?已经不需要你来大明的定海神针了。
为什么任何皇帝大权在握后,就会剪除羽翼?开国皇帝会杀死功臣。
就是因为,这些人成为新的绊脚石了。
胡大脑疯狂运转,能阻止皇帝的唯一办法,就是破坏皇帝解决掉江南士绅。
江南士绅,成为保住他胡权势的最后一张牌。
可是,江南士绅的这个弱点,是不是皇帝故意放出来的呢,就是让他胡去抓,然后趁机剪除他胡呢?
江南士绅,自始至终都不听他胡的话呀。
救,与不救?
就像是一杯毒酒,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胡是选择饮下去,还是打翻了呢?
而在扬州府。
宋伟正在举办一场盐商会,他将扬州所有盐商全都召集起来,开办一场盛会。
(本章完)
第310章 盐商争着抢着阉割自己,明中六大奇案,陈友案(15万)
第310章 盐商争着抢着阉割自己,明中六大奇案,陈友案(1.5万)
可以说,盐税撑起了半个大明朝。
盐商,又以两淮称雄,两淮盐,天下咸。
扬州在运河旁,就促成了扬州是两淮盐业,甚至是大明盐业的中心。
自太祖起,大明实行开中法。
何谓开中法?
就是以食盐销售权为代价,鼓励商人将内地的粮食等生活必需品运到边关边镇。
盐商就用粮食,换取盐引,然后将食盐运去各地销售,盐商只要付出收购和运输的成本费用后,剩余的就是盐商的利润。
盐商是专卖的,是垄断的,主动权又握在盐商手里,所以盐商的利润是非常丰厚的。
而开中法的败坏,和朝廷滥发盐引有着直接关系。
盐商不能赔钱,那么只能将滥发的盐引,转移到百姓头上,所以盐价暴增,私盐泛滥。
诡异的是,盐价暴涨、盐商利润暴增,盐引竟然更值钱,甚至成为以物易物的一般等价物,充当货币的价值存在。
到了景泰朝,开中法已经摇摇欲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