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第127节

  “老太傅,此婚书在咸安宫中,并不在勤政殿内。不如等明日,朕派人送到老太傅府中,您看如何?”

  朱祁钰只能商量着他,没有胡托底,他过不了这道难关。

  “老臣岁数大了,眠少梦多,老臣多等一会也无妨。”胡淡淡道。

  这是非要将朕的把柄攥在你手里?

  你要干什么?拿捏着朕的把柄,非要把朕关进笼子里?还是要当司马懿?

  “好!”

  朱祁钰死死咬牙:“老太傅请起,朕派人去取!”

  “谢陛下!”胡慢慢站起来,脸上古井无波。

  他根本就不信皇帝说的一句话,哪怕一个字他都不信,什么不要皇权,什么愿意当司马德宗,糊弄鬼去吧!

  只有将把柄攥在自己手里,才能安心。

  胡这辈子都不掺和党争,更不涉及皇权之争,当了一辈子随风草了,就因为他在永乐朝被吓坏了,也正因他谨慎小心、明哲保身才安稳活到了现在。

  如今皇帝拖着他进入泥潭,可皇帝是什么性子?能把天捅破了的混世魔王,在仁宣二帝他没见过,只有太宗皇帝身上才有。

  所以他害怕啊,必须得有个抓手才有安全感。

  为此得罪皇帝,也在所不惜。

  “派人去催促!快些拿来!”

  朱祁钰不敢盯着他,而是死死盯着地毯,恨不得让地毯立刻吸血!就该把勤政殿变成魔鬼殿,看谁还敢放肆!

  他喘息几口,吐出一口浊气。

  胡为何有恃无恐,就是知道,这条流言能让皇位不稳,人心思变,所以稳如泰山。

  而且,杀了胡,就便宜了陈循!

  他现在最大的敌人是陈循!

  不是胡!

  忍!忍!再忍耐一段时日!

  用不了多久了,拿回皇权,拿回兵权,不受任何掣肘!

  很快,冯孝和许感共同捧着一个匣子进来,匣子上着锁,确认没开启过,朱祁钰让他们再去取钥匙。

  双手捧着匣子,递给胡。

  他的手都在抖!

  为了换取胡的支持,他亲手将把柄双手奉上。

  胡安坐,皇帝站着,将把柄双手奉上,好不讽刺。

  观摩着匣子,胡安静地等待钥匙送来。

  过了一会,冯孝和许感再次将钥匙取来。

  咔!

  钥匙转动,弹开锁舌,胡取出婚书,下面还有册立诏书,内容齐全,印玺无错。

  但是,经历过宣德朝的都知道,宣德八年,并没有举行过册封礼,尤其掌管礼部的他,一清二楚。礼部的架阁库里,也一定找不到正档和副档,甚至皇室架阁库里也找不到。

  所以这份婚书,假的不能再假了。

  甚至,伪造婚书的吴太后,还会被追加一条伪造圣旨的大罪!

  做此事的人,真是蠢不可及啊。

  看过之后,胡把东西放进匣子里,重新锁好。

  “请太傅灌死锁芯,封死匣子,不许任何人查阅,可否?”朱祁钰眼巴巴地看着他。

  胡缓缓点头。

  这就是皇帝的聪明之处,若真用这婚书来自证清白,吴太后的命肯定保不住了,他的皇位也会动摇,天下动荡,再次发生靖难也未尝不可能。

  所以,皇帝用把柄换取胡的支持。

  这是非常聪明的做法。

  伪造圣旨是重罪,窝藏伪造的圣旨同样是大罪。

  胡也被牵扯了进来,洗清自己,就要洗清皇帝。摆在他面前两条路,要么将秘密埋葬,所有知道秘密的人封口,此乃下下策;要么就是在各部架阁库里,增加一份档案,把假的变成真的。

  对别人来说,难如登天,但对执掌礼部25年的胡来说,易如反掌,他能悄无声息的做好这些,让朝堂挑不出任何半分错处来。

  这也是朱祁钰卑躬屈膝求他的原因。

  而胡,也敢借此拿捏皇帝,帮了皇帝擦屁股,他就被绑上皇帝战车了,自然要拿住皇帝的短处,省着被皇帝兔死狗烹。

  “朕谢太傅!”朱祁钰再次行礼。

  “陛下安心,陈循翻不起风浪的。”胡对皇帝的态度很满意,算是给他交了实底。

  就等这句话了!

  他目光幽幽,和胡相撞,竟感觉自己被看光了一样!

  赶紧低下了头!

  胡嘴角却慢慢勾起:皇帝,还想对付我?你太嫩了。

  送走胡。

  朱祁钰靠在软垫上,眸中厉芒闪烁,他没砸勤政殿的摆件,发泄无用的怒气,是懦夫所为,他要做,就要杀人!

  “胡,你就没想过,这些能威胁朕,也给你全家带来了杀身之祸啊!你这些年当随风草,可就白装了!”

  朱祁钰目光如刀:“下一个,就是你!”

  “来人,王越、项忠、方瑛、白圭、叶盛都到哪了?可有奏章传来?”朱祁钰问。

  乾清宫人刚回来伺候,见皇帝脸色难看,都战战兢兢。

  “回皇爷,前日收到王大人的奏章,刚刚启程;南和伯正在交接兵权,应该很快就会和石尚书返程;项副使等人尚未有奏章传来,想必还未收到圣旨。”冯孝回禀。

  “南和伯自己回来的?”

  朱祁钰目光闪烁:“八百里加急传旨南和伯,带回来一千人,朕有大用!”

  “奴婢遵旨!”

  该朕出手了!

  ……

  奉天殿上。

  “京营出征了?”朱祁钰语气担忧。

  “启禀陛下,今晨于城外誓师出征!”陈循慨然道。

  几日不见,首辅丝毫不被奸佞骂名所困,风采依旧啊。

  “前线可有战报传来?定西候蒋贵、兴安伯徐亨可否抵达前线?”朱祁钰很着急。

  “陛下安心,暂时还没有战报传来,想来是好事。”

  陈循回答:“算算路程,定西候、兴安伯会在这几天内赶到前线,五万兵马入驻宣镇,杨总兵的压力就减轻许多了,后面还有京营主力支援,此战无忧矣。”

  朱祁钰颔首:“击退瓦剌后,可否开关纵横漠北?”

  他眼神希冀,被瓦剌堵在家门口狠打,他胸腔里这口气吐不出来,憋得难受!

  瓦剌人劫掠中原,早晚有一天,朕带着大明军民,北上劫掠瓦剌!

  不止劫掠!

  朕走一里,就立一京观!一里一座,遍布漠北!

  “请陛下断绝此念……”

  陈循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尽是阻止之言,其实就是怕了!

  朱祁镇土木堡一败,把大明的脊梁给打断了!

  边关将士怕了,民间百姓怕了,连朝中权贵也怕了,甚至,原主也怕了!

  太祖、太宗朝,视胡虏如玩物,一汉挡十虏,将军奋战,士卒卖命,打得北虏惶惶不可终日,畏明军如虎。

  现如今,朝堂上下,闻漠北色变,谈胡人而恐惧。瓦剌掠边,恨不得给瓦剌岁币,求瓦剌不要劫掠我们了!我们给你跪下了!爹!

  真他娘的窝囊!

  “够了!”

  “朕不要听瓦剌有多强!”

  “朕想知道,能不能?今年不能,何时能?”朱祁钰嘶吼。

  百官跪下请罪。

  “都站起来,你等无罪,朕只是问你们,大明何时才能驰骋漠北?恢复太祖、太宗之强?”朱祁钰没抓住陈循不放,没必要。

  兵部侍郎王伟出班:“请圣上阅览臣之《陈边十策》!倘若我朝能全部做到,必能恢复太宗时之强;只需做到一半,就能驰骋漠北,让漠北诸胡不敢轻易掠边!”

  朱祁钰看了一眼,顿觉头大,奏章中第一策就是需要战马百万匹。

  永乐朝时尚有,但如今马政废弛,景泰元年郭登上书,大同镇战马才一百多匹,且都年迈不堪骑乘。养马之地尚且如此,何况内地了?现如今军中所用的战马,都是靠边贸交易来的,可战良马并不多。

  “传看吧。”

  正发火的皇帝,被一本奏疏堵回去了,此刻表情唏嘘,弄得朝中百官皆想看看,奏章内究竟写着什么。

  “王侍郎所言甚是,朕心急了。”朱祁钰及时认错。

  懂兵事的老臣看完连连点头。

  “臣不敢居功,此乃总结前人兵略,才有所得。”

  王伟年少时因献《安边颂》而被宣宗皇帝看重,正统元年进士,对兵事有独到见解,也因此得到于谦偏爱,算是文官中懂兵事的良臣。

  “诸卿,朕欲建强兵,复太祖、太宗时之强,纵横漠北,横扫蒙古诸部!”

  朱祁钰沉声道:“今日朕给诸卿布置一项任务,诸卿按照这《陈边十策》,撰写一篇奏章,明日呈上来,朕逐一阅览,摘有用之策,汇编成一书。”

  “印刷装裱后,放置于朕之枕侧,每日清晨内官来读,读至奉天殿,日日不辍。”

  “大明一日不能复强兵纵横漠北,此书便伴朕一日,便读一日!”

  “朕若驾崩,此书便传给太子,太子若崩,则传给太孙,世代相传!”

  “大明一日不强,此书便读一日!”

  “朕相信,总有一日,大明之兵将必复太祖、太宗时之强!”

  闻听皇帝之言,朝中百官跪下齐呼:“臣等惭愧!”

  “不必惭愧,朕也不去究其原因了,朕只往前看,朕就要看到强兵、强将、强军,朕此生,定要横扫漠北!一扫边患!此乃朕之心头大恨也!”朱祁钰高声道。

  奉天殿内气氛热烈,朝中如王伟懂兵事的大臣,经常上书请奏,希望皇帝练强兵重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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