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点说,让于谦去收,万一勋臣闹腾大了,把朱祁钰逼到角落时,就把于谦推出去杀了。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勋臣的世券都收回来。
适当震慑即可。
“微臣遵旨!”于谦能不知道皇帝的心思吗?
皇帝非点一把火,才能安心。
“胡!”
朱祁钰看向胡:“朕让六部自查,可否会让朝政瘫痪,让朕无法收场?”
当然能了!
您以为皇权在手,就能为所欲为了?
太祖皇帝都做不到。
但是,胡知道,皇帝不是真的要摒弃文官,而是要震慑,让人听话。
“老臣保证,朝政不能乱!”
胡还能咋办,压着呗,安抚着呗。
锅他来背呗。
“好!”
“有你二人的保证,朕就能安枕了!”
朱祁钰脸上露出笑容:“都起来。”
他往殿外看了一眼。
冯孝亲自捧着一个托盘进来,是两幅画。
“是从商贾家中搜出来的,赐给你们,回府观赏吧。”
于谦刚要拒绝。
“朕发了笔小财,些许赏赐,还是赏赐得起的,收着吧。”朱祁钰发的可不是小财啊。
一天一夜了,内帑太监还没清点完毕呢。
实在太多了。
天下商贾,都集中在京师。
抢了一天一夜,能抢多少?
“你们也是做父亲的。”
“朕为孩儿打算,也是在所难免的。”
“尔等该理解朕啊。”
朱祁钰袒露心扉。
于谦和胡叩拜在地:“陛下之皇恩,臣等感同身受!”
“两位爱卿,回去休息吧,都累坏了,去吧。”朱祁钰露出笑容。
打发走于谦二人。
“去景阳宫,朕去看看林氏,哦,敬妃。”
外面天气不错,朱祁钰走着去。
于谦出宫,就要去收回世券。
就先去朱仪家吧。
先挑大的杀。
庆王府。
曹吉祥姗姗来迟。
他心情郁结,到现在宫中还没下赏赐的圣旨,说明皇爷对巡捕营十分不满意。
他也有苦难言呀,当初组建巡捕营,招来的都是地痞流氓,哪有什么好人,今天被西厂抓走一大半,都是在所难免的。
不止皇爷给他压力。
下面人也有很大的意见,认为宫中过于刻薄。
他闻听流言,立刻杀了几个人,把脑袋挂在府衙门口,震慑人心。
皇爷是你们配议论的?都不想活了?
但下面意见很大,他心知肚明。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进了庆王府。
曹吉祥面色不虞,周向他行礼,他并未回礼,进府后,坐在主位上。
刘氏恐惧于巡捕营。
“世子何在?”曹吉祥冷冷问。
“回、回大人,世子有疾……”刘氏不自觉的矮了一头,从称呼上就看得出来。
和面对周时的倨傲,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叫出来。”曹吉祥道。
“大人,世子受了重伤,卧床不起,无法面见大人。”刘氏吭吭哧哧,说话费劲。
“听不到本督的话吗?叫出来!”曹吉祥加重语气。
刘氏恐惧,不说话。
周看见曹吉祥的做派,心中不满,欲言又止。
“去,把庆王世子带出来。”曹吉祥跟石冲说。
汤序进了西厂诏狱。
汤家人暂时都不可信了。
索性就提拔了石冲。
刘氏立刻挡住石冲的脚步,但石冲可是个浑人,伸手去摸刘氏,惊得刘氏恐惧后退。
石冲哈哈大笑,啪的一声,抽在刘氏的屁股上。
“大胆!你竟敢欺辱王妃!”刘氏面露惊恐。
石冲却回头,咧嘴笑了:“老子就是叛臣,陛下一天没杀老子,老子就这般行事,你能怎么着?”
刘氏目瞪口呆,看向曹吉祥:“他,他竟敢欺辱王妃,你不管吗?”
曹吉祥懒得看她。
刘氏则向周哭诉,周无奈,说会秉公办理。
哭诉的时候,石冲已经进了内院。
庆王府很小。
路上有家丁阻挠,三拳两脚被石冲解决掉,顺利进入内院。
推开房门,看见庆王躺在塌上,十分惨。
他掉头去另一间房,看见了朱邃坎。
朱邃坎奄奄一息。
但石冲粗暴地将朱邃坎拖下床来,直接一路拖进了前堂。
刘氏冲过来捶打石冲,护住儿子。
但石冲却只占她便宜。
“胡闹,还不松开!”
周实在忍不了了。
这巡捕营营丁,简直无法无天,连王妃也敢亵渎?
“大人,要不你先来,标下不嫌弃您用过的。”石冲朝他怪笑。
“滚!”
周骂他有辱斯文,冲着曹吉祥怒吼:“曹营督,你就这般管束手下吗?本官一定去宫里告你一状!”
曹吉祥不看他,挥挥手,让石冲退下。
石冲意犹未尽。
刘氏扑在地上,哭嚎个不停。
“不许哭!”曹吉祥冷冷开口。
刘氏竟打了个激灵,真的闭上了嘴,不敢哭出声。
“本督问你,汤太妃是如何死的?”曹吉祥直接问。
“是那个贱胚子害死的……”刘氏吭吭哧哧把编造的过程说了一遍。
但被曹吉祥打断:“本督没工夫听谎话,说真话。”
“这就是真话!”刘氏大急。
曹吉祥给石冲个眼色。
石冲朝着刘氏隔空亲了一下。
刘氏吓得后退,在地上不停往后退:“你不要过来啊,你敢过来,本王妃就去宫里告你!”
“小人的命贱,不值钱。”
“能享用王妃一次,小人死了也值了!”
石冲一步步往前走:“小人是死囚,造反过的,能在死前,和王妃春宵一度,小人就走上人生巅峰了!”
“不要啊,不要啊!”刘氏惨叫,声音变形。
“反抗吧,你越反抗,老子越兴奋!”
石冲哈哈大笑。
“曹吉祥,你敢让我辱我,陛下一定会要了你的命的!”
刘氏不停后退,却靠到了墙壁,退无可退。
曹吉祥笑了:“万一王妃忠烈,经此事之后,自尽了,也查无可查呀。”
“何况,就算陛下让查,也是让厂卫查。”
“我们查自己,能查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