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也是四品知府,你没资格审问本官,本、本官要回京!”林灏满脸惊恐。
“回京干什么呀?”
欧信恶狠狠道:“恶心陛下吗?”
“设圈套埋伏本官。”
“本官死不死无所谓。”
“但你知道吗?如果本官死了,手下这二十万人,就会霍乱广东!”
“整个广东,就会寸草不生!”
“你想过后果吗?”
“你是一府的父母官,难道心里就不装着半分百姓吗?”
啪!
欧信狠狠一个耳光,甩在林灏的脸上。
用的是戳庄芳的手。
林灏惊恐的后退,万分嫌弃那只手。
“嫌脏?”
欧信一把捏开他的嘴,把这只手塞进他的嘴里:“本官看你敢咬?本官敲下你的狗牙!”
林灏下意识要咬。
但听到欧信的话,却松开了嘴。
不敢咬啊。
但他手上的味道特别恶心,酸臭、腐烂就着脑花的味道,让他胃部翻腾,忍不住要吐。
“你敢吐?”
林灏吓得憋回去,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呜咽道:“本官是文官啊,你敢羞辱本官?”
“文官就能逍遥法外了吗?”
欧信抽出手,狠狠一拳轰在他的脑袋上。
林灏惨叫一声,栽倒在地面上。
“你是文官,和维就不是文官吗?”
“和维也是进士!”
“他被你害死了!”
欧信一拳接着一拳,打得林灏满脸是血。
“去,抓海蜈蚣,喂给他吃!”
在海边这么久了,林灏是知道海蜈蚣的,赶紧爬起来:“刑不上大夫,就算要审,也该刑部、大理寺审本官!”
“欧参将,你是武官,没资格审文官的!”
“这不是你的权限!”
“更不能给本官上刑,不能!”
林灏万分惊恐。
“刑不上大夫?”
欧信惨笑:“那士大夫犯错了呢?”
“容忍吗?让他改正吗?”
“一次不改正,就再给一次改正的机会,永远给他改正的机会。”
“对不对?”
林灏支支吾吾道:“也不能这么理解,但朝堂自有律法,应该走程序才对的,你上奏章给中枢,中枢会责令刑部和大理寺深查本官,一切都要走程序的。”
“律法,是对良善人的!”
“程序,是要给人走的!”
“你算良善人吗?”
“或者说,你是人吗?”
欧信问他。
刑不上大夫,这句狗屁话。
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
问题是居然延续至今!
用了几千年的糟粕,到现在还在用!
士大夫犯罪就无罪,百姓犯罪就该死?
欧信提着林灏的脑袋,往海边走。
林灏挣扎。
被欧信踹了一脚,然后像死狗一样往海边拖。
带着盐腥的海风扑面而来。
阳光别样明媚,海浪一波一波的拍打在礁石上。
欧信则抓着林灏的脑袋,将他按在海水里。
官帽被冲飞了。
林灏挣扎惨叫,海水灌进嘴里,腥咸腥咸的。
咕噜噜!
林灏的脑袋被按进去。
海浪冲在他的脸上,让他瞬间窒息。
欧信又把他提起来,直接扯下他的官服,让人把官服拿下去,他林灏配不上四品官服!
然后把林灏绑在礁石上。
海浪不停拍击他的身体。
刚开始没什么。
但随着太阳西移,海浪越来越大,海水的温度也随之下降。
海水开始没过了他的腰。
海浪直接拍打在脸上。
估计等到几个时辰后,就会没过他的脖子。
人是不能泡在海水里的,轻则脱皮,重则至死。
林灏发现身上开始痒。
越来越痒。
“救命啊救命啊!”林灏任他如何惨叫,都没有人理他。
欧信已经回了营帐。
只有一个不知生死的庄芳,耷拉着脑袋,被挂在沙滩上,孤零零地陪着他。
偌大的海滩,连个人都没有!
那种感觉,让人震恐。
“我说了,我都说了!”
林灏哀求。
但没人能听到。
他后悔了,为什么要激怒欧信呢?
而欧信,此刻正跪在地上,看密旨。
然后把密旨,放在案上,三拜九叩后,趴伏在地上,呜呜痛哭。
皇帝批复,授和维正五品奉议大夫,荫长子入国子监,次子入宫中做侍卫。
“微臣欧信,谢陛下天恩!”
欧信痛哭不已。
皇帝赞和维为大明忠臣,命其老家修和维墓,写上大明忠臣四个字。
皇帝还告诉他,在广东放手施为。
广东布政使侯臣本该被除职,但碍于年关将近,不宜派朝臣出京,令其暂代广东布政使,但不必忌讳侯臣。
让他有事找太监刘震海,刘震海自会帮衬他。
欧信哽咽个不停,为陛下的信任哭泣,也为和维的惨死而哭泣。
他将密旨揣入怀里,才慢慢爬起来,他腿伤还没好呢。
广东的核心是广州府。
只要拿下广州府,广东东部都是蛮夷之地,用重兵平推即可。
欧信走出了大帐。
夕阳和海平面交接,把海平面染红,映照出灿烂的色彩。
而海水已经到了林灏的胸口。
林灏已经窒息了。
水没过胸口,水压会挤压心脏,使人窒息。
欧信让人解开绳子,把林灏往上提一提。
这回更难受了。
两只脚悬在水里,而且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咬他的脚。
“我什么都说,不要折磨我了,不要了!”林灏哭得不行。
他的皮肤从爆皮开始,已经呈血色,仿佛随时都能裂开。
“说!”欧信懒得折磨他。
“我年过三十,却考不中举人。”
“只能走些旁门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