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注意力向西的时候,不知道法国人是不是该感谢那个想要和俄国结盟然后又三番五次瞎折腾的瑞典蠢驴国王,把女皇气的病倒。
顺带一提,要是真的像是女皇担心的那样把俄国的几位女大公都给弄感冒了,瑞典国王怕是更要被视为小丑。
总之保罗现在是放弃了和瑞典联姻,毕竟古斯塔夫四世是独苗,家里也没有兄弟姐妹,而且这个北欧邻国实在是鼠肚鸡肠。
但奥地利那边,家里除了他的媳妇以外,貌似都对和奥地利的约瑟夫大公成婚并不看好,这种气氛还蔓延到了一些宠臣和他儿子亚历山大的亲信身上。
为了这这个事情,作为宫廷大总管和彼得堡贵族领袖的老斯特罗加诺夫伯爵还去了一趟维也纳,回来以后给保罗的汇报是。
“陛下,您知道我女儿在莫斯科的庄园里,虽然我并不关心那边发生的事情。但是我也要说,约瑟夫大公虽然人品很好,但是从各方面来讲,他的表现都不一定要比一个乡绅的孩子强!”
“您可以坐下来听我说,不要在那里站着,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
在老伯爵坐下以后,保罗递过来了一份文件。
“即使是乡绅的儿子,也可能会有些俊才的,你可能说的是从来都没有离开家的那一种,这个形容你听起来怎么样?比如说,‘地主家的傻儿子’?”
“可是,奥地利的皇室,别提有多糟糕了。斐迪南太子在弗朗茨陛下接待我们的时候,陛下,您应该也有所耳闻,他当场就抽搐了。而那些维也纳的宫廷贵妇们,我也不太看好她们能够对我们尊贵的长公主,亚历山德拉能够有什么好感,这个宫廷的气氛很诡异。陛下,只有您的宫廷里,还有一些亲人的温情,这一点欧洲任何的宫廷,都没有您这里,皇室成员之间的联系是如此紧密。”
说到这点,保罗倒是叹了口气:“要是能让康斯坦丁这小子不要那么荒唐,我就已经感谢上帝了。”
康斯坦丁那种情况,确实也让人感觉一言难尽。
保罗即使他跟母亲对着干,也还是很渴求一个和谐温暖的家庭,就是嫁过来的儿媳他也非常关注。
甚至他还有种想法,就是约瑟夫大公如果不是匈牙利副王的话,给他一个俄国陆军元帅的军衔,能否到彼得堡来呢?
这个设想老伯爵在出发前就表示,以哈布斯堡家族的傲慢,他们不会让一位大公来当上门女婿的。
想要这么干,就得找一个顺位不在第一的德意志邦国王子来,倒是个补救办法。
“陛下,跟奥地利约瑟夫大公的这次会见,还是要操办的,不过”
随后老伯爵掏出来了一份报纸的初审稿,倒是很有意思。
“这是什么,‘三个王国传奇’?”
“是《彼得堡新闻报》上刊登的一篇翻译文章,选自中国的小说翻译选篇,陛下,我负责的是文化赞助的工作,这方面也是要重点关照的。”
“总编先生有跟您谈到过么?这上面说的可都是相亲啊!”
老斯特罗加诺夫伯爵当然看过,他是知道自己儿子和儿媳妇,跟皇太子和太子妃,为了不让长公主嫁出去,反正是想了不少办法。
最后是小斯特罗加诺夫伯爵跟索洛维约夫说了,你约稿的时候不要出序言和前几回的内容了,直接奔着甘露寺去
突出的就是下面的注解,保罗看了这个,他脑子也不是不好用,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他的问题,还是在施政的时候,太过想当然导致的一系列鬼神操作。
“我想可以考虑到这个问题,但不要在报纸上进行刊登,可以改用其他的段落进行,在敏感时期,不应该发出来带有刺激信号的内容。”
“那么好的,陛下,相关的内容,也有其他的部分可以刊印。”
在老斯特罗加诺夫伯爵要退下之前,保罗手上还拿着报纸:“我希望能够看到这本书的完整版,也许以后还能拿来,给我国的精英子弟当一个启蒙读物。”
这个,对于索洛维约夫来说,难度有点大,毕竟他只是完成了甘露寺相亲和前三回的内容,序言都已经给搁置下来,这已经是速度很快了,毕竟他的翻译天赋还是有限的,这个版本只能说是内容会引起别人的兴趣,但是用词还不够优美,甚至可以说是赶工出来的。
而且他已经知道军队未来调动的内容了,在1799年到来的时候,最后一批被调动起来的俄国军队将要准备出发前往奥地利边境,彼得堡的近卫部队和掷弹兵团都在进行准备,不知道最后一批要出发的都是谁,这还是有一些保密措施在里面的。
来自沙皇本人的强势催更,也好在是他根本没有署名,不会被武装催更摁在小屋里进行翻译。
最终《彼得堡新闻报》的特别刊,刊登的是三国演义第一回的内容,并且介绍了中国汉朝时期的一些情况,开篇的内容在俄国还是有点政治正确在里面的,比如说没落贵族子弟募集义兵镇压农民起义之类的,给彼得堡的贵族青年们看,倒也有点用处在里面。
真要全篇都给完成了,这个工程量也不小。
在管相亲的老伯爵离开以后,保罗接下来要见的是帝国总理兼外交学院院长亚历山大安德烈耶维奇贝兹博罗德科伯爵,虽然他的身体不太好,已经不适合继续履职了,但是保罗还是需要听听这位女皇后期外交政策制定者的意见。
他已经是躺在床上,无福去享受保罗给他开出来的疗养长假和赏赐的巨大皇庄了。
“陛下,您能这个时候来,一定是有要紧事,不过我的身体情况很糟糕,已经不能再帮您在外交上解决问题了。”
“我只要听您的意见,亚历山大安德烈耶维奇,您的家务事,我已经安排好了,您的继承人是您的弟弟以及他的子女。”
“谢谢您,陛下,这是您格外开恩,我的助手别祖霍夫伯爵的身体也不好,外交学院院长和帝国总理的人选,陛下还是要慎重。”
“这点我清楚,我们现在来讨论,和奥地利的关系吧。”
“好,陛下,关于奥地利,同时也包括英国.”
伯爵还是撑着要坐起来,不过他的身体状况很糟糕,只能是斜靠在松软的枕头上。
“如果是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在维也纳的所见所闻,我认为之前小萨尔特科夫亲王提出的建议,也就是您在9月来信当中提到的对于联姻的拖延,我想是可行的,不过这需要奥地利方面有‘过错’在先,而不是我们。至少要由于奥地利方面的错误,才能取消这次婚姻,这样的话,可能埃琳娜女大公和梅克伦堡亲王继承人的联姻要在前。对外自然是可以声称我们的长公主身体欠佳,殿下似乎最近确实也生病了。”
“是的,您虽然在家里,宫廷和外交学院发生的事情都是第一时间传达的。”
“在这种情况下,奥地利人在我们的军队到达以后,他们一定会提出联合作战的方案。我的弟弟曾经在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麾下效力,昨天他来看我的时候,我们还讨论了这个问题。我想,奥地利人一定会邀请他出山,因为之前我们这位常胜的元帅,曾经和奥地利人打过交道。”
随后,贝兹博罗德科开始咳嗽,咳出来了一口浓痰,说的太多,显然让他的状态也不好,而且呼吸也越发急促和沉重了。
“先不要着急,可以慢慢说。”
“陛下,趁着我这会儿还清醒,把这个问题给讲完。奥地利人一定会为了满足他们的需要,也考虑到我国和普鲁士一向的友好关系,来暗中掣肘。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做的,还是要施加压力,要奥地利人不要做出这样愚蠢的动作,外交上有那么集中手段。既然要联姻,而且到时候,亚历山德拉女大公很可能会在相亲的时候,和约瑟夫大公‘相处不快’,我们可以采取一个切香肠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咳咳咳.”
随后这位伯爵的又开始剧烈的咳嗽,不过他要说的主要内容,已经都给说过了。
几个仆人过来帮着帝国总理要翻身的时候,保罗还扶了一把。
“陛下,一定要用熟悉外交的人来制定政策,而不是您身边的人来担任外交学院的院长。”
具体的细节问题,显然他因为身体虚弱,已经没有功夫去多想了,就在上半年的时候,这位帝国总理兼外交学院院长,俄国文官重臣之首,还是身体健康的,由于焦虑和俄国外交政策变化需要的工作量,他迅速的病倒,然后身体就恶化成了这个样子。
帝国总理虽然已经病势沉重,但是对于政府的安排还是要有一些说法的,在申请退休之前,他就对于内阁秘书的人选有些意见。保罗现在也要进行调整,不过他任用年轻的小萨尔特科夫亲王来担任内阁秘书的副手和皇帝本人实际上的秘书官,怎么看都像是塞了一个汉弗莱爵士进来。
貌似现在可是大英帝国的光辉岁月,他们要干什么都是很清楚的。
但是俄国的外交部门,是分成两部分来运作的,一部分是外交大臣,一部分是外交学院的院长。
显然保罗没有立即把外交学院也交给他信任的宠臣罗斯托普钦伯爵,这位伯爵在今年已经有一次受辱,并且被解除职务,但是他现在又回来了,来执掌外交部。
不过他作为保罗的外交政策执行者,对于保罗本人显然没有什么规劝作用。
实际上,帝国总理本人希望他的外甥,帝国副总理维克托帕夫洛维奇科楚别伊来到外交学院掌权,而不是一直担任副职。
最终沙皇还是按照自己的决定来办事,但是政策上是两人这天商讨好的。
现在保罗要在联姻的问题上,先进行一次“试探”,不过他也没想到,奥地利人急着拉拢俄国来反对法国,对于这个订婚之前要先相亲的“俄罗斯传统”也表示同意,亚历山德拉女大公之前遭遇的倒霉事,也确实让奥地利人这边担心他们要是做的不好,再次引发外交丑闻,对于喜怒无常的保罗,奥地利现在也想趁着他要动手这段时间,还是能把俄军都带上战场是第一要务。
在彼得堡,1798年的12月,现在就已经有各国的大使先后来到这里,包括英国、奥地利、那不勒斯和奥斯曼帝国,这一次这几个国家或许过去各有仇怨,但是这次为了对付法国人,算是团结起来。
俄罗斯帝国政府,也正式对法国宣战,加入了第二次反法同盟。
其实这一次反法同盟,要比每一次的力量都要强,除了普鲁士以外,欧洲主要的政治力量,除了一向软弱的西班牙波旁以外,都加入了进来,对于法国来说是最为凶险的一回。
甚至要说,连反法同盟的这些将领和兵员,也是历次质量最高的,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这样各国各个年龄段的名将都有出战的盛况了。
但是,这么多国家联合起来,最终却因为心怀鬼胎,最后还是宣告失败。
这是在一年以后将要发生的事情,战争也就在1798年快要结束的时候,正式到来。
第51章 意大利远征之前
沙龙是个索洛维约夫最不喜欢的地方,他回到彼得堡,其实更想趁着离开彼得堡出国作战之前,尽快的赶工,把一部分内容翻译出来。
率先刊登的第一回内容反响还是不错的,从《彼得堡新闻报》的编辑那里发到涅瓦大街17号的信件里,也能够看出来读者非常欢迎。
至于他为啥要匿名写作,还要把信件放在斯特罗加诺夫伯爵家里,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他也不想当个“翻译家”之类的,而且从军的前途总比在家翻译各种书籍要强得多。
“Mikhail, tu veux allerà l'école d'art ?”(米哈伊尔,你想不想去艺术学院?)
“Non, je traduis juste.”(不,我只是在做翻译。)
今天伯爵夫妇和老伯爵都在家,他们交谈当中说起法语的原因是,有从法国来的贵客到访。
一个胖子,一个懦弱反动的胆小鬼,还有个倒霉的公主从叶尔加瓦宫造访彼得堡。
这么说,也就是路易十八和他弟弟阿图瓦伯爵,路易十六的长公主玛丽泰蕾兹和阿图瓦伯爵的两个儿子都来了,法国流亡皇室的人,都已经来到了俄国,他们也对俄国沙皇能够加入到对“叛军”的战争当中表示欢迎。
至于路易十八,他因为不懂俄语,也看不懂这些文字上的内容,只能通过斯特罗加诺夫伯爵夫人来解释。
“Il s'agit de la traduction russe du roman populaire chinois“Le Roman des Trois Royaumes“. Il n'aété traduit que quelques fois jusqu'à présent. Notre jeune traducteur se rendra bienttà Vienne avec l'armée.”(这是中国流行的小说《三国演义》的俄文翻译版,目前还只是翻译了少数几回,我们年轻的翻译家很快也要和军团一起到维也纳去。)
“Capitaine, nous sommes reconnaissants que vous vous consacriezà la guerre pour maintenir l'ordre, et nous espérons que vous pourrez revenir sain et sauf.”(上尉,我们对您将要投身于维护秩序的战争当中表示感谢,也希望您能够安全归来。)
“Merci Votre Majesté, j'exprime mes plus sincères sympathiesà Son Altesse Royale Marie-Thérèse et vous souhaite le meilleurà Pétersbourg.”(谢谢,陛下,我对玛丽泰雷兹殿下的遭遇深表同情,也希望你们在彼得堡一切顺利。)
但是他却是一边鞠躬,一边说话的。
今天索洛维约夫的做法很奇怪,就好像是塔列朗院长,他在督政府混的可不错,虽然因为索贿被美国人举报,最后丢掉了外交部的职务。
这个样子,倒是让路易十八不太高兴,唯一受用的是那位倒霉的法国长公主,她听说了俄国长公主一连串不幸的订婚风波以后,也有点恐婚的症状。
说起来,她可是小蛋糕的女儿,确实生的十分美丽,蓝宝石一般的眸子和巨大的“正义”,都是从母亲那里遗传过来的。
阿图瓦伯爵虽然蠢的要命,但是他考虑到自己的长子和侄女结婚可能会让双方都不幸福,于是向哥哥提出来要中止这桩婚姻,之前他们面见保罗沙皇的时候,前法国长公主和俄国长公主就在一起交流“怎样躲开一个不适合的未婚夫”,恰好被阿图瓦伯爵给听到了。
他是蠢,但是对家人还算是负责的,而且现在侄女也才20岁,要是可能的话,应该让她自己有一点选择权。或者让她住在俄国,找一个俄国亲王级别的家庭或者在这里服役的德意志贵族青年嫁出去,都比和自己口吃的儿子在一起要好一些。
路易十八考虑的是波旁流亡皇室的利益问题,但他还没有经过磨砺锻炼出来,除了他的跑路能力,实际上这兄弟俩绑一块都不如塔列朗先生的一条瘸腿。
不过在安排家人方面,阿图瓦伯爵倒还好,这点上他还是没那么蠢的,而且他有两个儿子。不管怎么讲,一旦反法同盟成功,最后的结果,都是波旁复辟。在兄长去世以后,还都是他们一家的。到时候怎么说,都是他说的算,他也不信路易十八这么胖,能够活的比他长。
他就是.在王权方面非常的低俗,但是也没办法,他这个眼界和愚蠢顽固,可比他大哥更应该没头没脑。
索洛维约夫是看不下去这群蠢人和一个倒霉的大小姐在上演滑稽剧了,因为他还有下一个邀约。
伯爵夫人倒是想留他在这里,招待法国流亡王室总是要有点话题的。
“谢谢您,夫人,不过跟这么一家子在一起,总是要隐藏自己的想法,真的是有点困难。”
“我能够理解你的想法,米沙,不过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我的公公,毕竟是他们在巴黎时的熟人,等下勒布伦夫人也要来”
“啊,那更糟糕了,勒布伦夫人和玛丽王后的关系,我怕她和朱莉抱着那位公主殿下哭,那可是非常可怕的场景。”
虽然和勒布伦夫人,还有朱莉的关系都不错,但是他脑海里都是这些东西。
“而且,我还有约,要去一个沙龙,您知道的,一般我不会去‘文学沙龙’,但是有时候就是躲不开。”
“可要小心啊,别又被哪个地位很高的姑娘把魂勾去了。”
伯爵夫人是知道那件事情的,不过索洛维约夫很克制,这家伙最近内敛深沉的,比“普鲁士王”的儿子还要沉稳。
“您放心,伯爵夫人,我想不会有问题的。”
随后他就离开,而放在餐桌上提到的问题,其实也有老伯爵和多年未见的朋友叙旧。毕竟路易十八在巴黎的时候,也算是宫廷的一员,抬头不见低头见,即使他本人不想过多参与,但是作为宫廷首席总管和彼得堡贵族领袖,接待工作总是他来。
而且最近女儿要出嫁,居然是跟一个乡绅的儿子订婚,虽然对方是苏沃洛夫元帅的侄子,但是这个地位上的差距也不小。
但是婚姻问题,经常不是本人能够左右的。
索洛维约夫去沙龙,其实也比较尴尬,是他在兵营里写序言的时候,被本团的新任上校老爷给发现了,这也没办法,对方就给安排了一个军官的“文化沙龙”,要索洛维约夫帮忙,提高一下这些军官的文化修养
这种男人组成的菜市场,相比起来,贵妇的“文学沙龙”可能都要好一些,只要她们不是在讨论些琐碎的家务事就行。
跟一帮大老粗,他真的没啥说的,尤其是掷弹兵的军官们,普遍的也比较粗线条。
这帮家伙,一听说了还有单挑开片的剧情,一帮龙骑兵和骠骑兵还在那里起哄。
“我们认为那位‘卢布’将军不应该一对三,应该接受一对一的单挑,一对三的话,对他的对手太过藐视了。”
“那么之前连续战胜几场又该怎么解释?很明显‘卢布’将军的武力已经超过了一般的将军,这样的三打一也是合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