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减半,且剩下的每一个都伤势不轻,就没有不带伤的,好几个都是眼看快不行了,坐在马背上更是摇摇欲坠。
还有几人更是两人一骑,显然是前者冲锋时马匹被斩死,紧随其后的弟兄眼疾手快将其拉了上来。
这也是能救回来,如果反应稍慢一些,或者位置不对,刚好是下一任冲锋的正对面,必死。
但赵铭这边惨,对面更惨。
两百多号人,只怕减员将近七八十人左右,乍一看好像减员近半,队伍一下子缩水了许多。
但情况依旧极其不乐观,另一边还有两百多人已经完成了方向调转,看架势准备继续轮替来第二波冲锋。
咕咚!~
周遭风声很大,赵铭似乎都听到身边弟兄们咽唾沫的声音。
跟着赵铭来草原,这些弟兄们早就想过有这一天,但真到了这一刻谁又不恐惧呢?
看着那边为首之人已经开始打着手势准备冲锋,赵铭一颗心也是沉入谷底。
“他娘的,不讲武德啊!~”
心里暗骂一声,却见对方已然发起了冲锋。
“杀!”
赵铭提着最后一股气,咬着牙声音沙哑的低喝一声。
他娘的干就完了,想要我赵铭死,那也得崩你们一嘴门牙。
仅存的镇嵩军再度提振士气,准备来最后一搏。
不过就在两边相差不足五十米之际,对方却是来了个拐弯,随后另一边仅存的一百多名敌骑同样也是齐刷刷朝着同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那方向是他们来时的方向,这是....跑了?
众人有些发愣,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就是最后一击了才是。
但随着对面这伙敌骑已经走远,露出空位后,众人这才明白怎么回事,援军来了。
不过随着援军靠近,赵铭这才发现,这不过才五十人。
只是刚刚跑动时,相互间有意识的散开,又加上隔得远,看起来倒是挺多的。
来人是猴子,以及一众镇嵩军弟兄,同样还有阿拉这个年轻人。
“赵爷你没事吧!”
当看到赵铭的惨状,猴子大惊失色赶忙上前查看情况。
“先走!弟兄们尸体随后你再多带点弟兄们过来拉回去!”
赵铭摆摆手,示意众人直接返回。
眼下遇到这事,一旦对方反应过来鬼知道会不会杀一个回马枪。
以他们的状态,马匹质量又远不如对方,很难保证不会被追上。
行走在回去的路上,赵铭也是询问猴子怎么这么快赶来。
“赵爷,咱们不是为过冬做准备嘛,这不是附近的草料被咱们收拾的差不多了,就想去远一点的地方寻找草料。
这不,刚好就碰到了阿拉,听到这里出了意外我就赶过来了。”
说着猴子脸上格外难看,低声询问道,“赵爷,能确定这是谁吗?会不会是上次那个巴彦?”
“不会!”
赵铭只是稍作一想就摇摇头。
之前赵铭留意过,巴彦他们的弓表面包裹着一层牛皮,上面有着一些图腾。
刚刚他也留意了这群人,同样有着牛皮,同样也有图腾,两者图案并不同。
不排除有伪装可能,但想来不至于如此明目张胆的报复行为。
“当然,不管是不是,或者是谁。咱们已经被盯上了,动作可真快啊!~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赵铭说着不禁呢喃,这草原上隐藏着什么,让这群人如此迫不及待的想弄死他?
倒卖军火?
不至于,这附近连个军工厂都没有,且草原人更习惯用弓。
刚刚那些敌骑的射速他也看在眼里,其实并不比他们长枪射击慢,且精准度更高。
正面对射,肯定是赵铭这边要吃大亏。
“那....会不会是有人通风报信?”说着猴子悄悄地瞥了眼走在队伍最外围的阿拉神色不善。
“呵呵,那就更不至于了,平前屯部做不出来这种事,再说我们旁边不止有平前屯。
知道我外出这个消息,并不难。当然这是个可以利用的借口。”
赵铭说着便不再多言。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走远的大股骑兵回头瞥了眼,为首之人顿时气得一把将面巾扯了下来。
“一群蠢货!竟然就这样被人给吓跑了!”
此人大骂着,这人脸上极具特征。
年近中年,皮肤泛红,不过脸上有着一条又斜又长的刀疤,刀疤从右额头贯穿至左下巴处。
一只右眼睁开更是十分浑浊泛着白,显然这是个独眼。
他的声音很是低沉好似滚滚低沉的雷鸣,落在众人耳中让大家噤若寒蝉。
但大伙心里忍不住嘀咕,这发号施令的可是您。
“牧长,现在怎么办?要不继续追?”一名汉子低声询问。
“追?追什么追!想直接将这事挑明是吗?”独眼中年人又是怒骂。
“那....咱们回去?”
“先清理尸体,把族人尸体给带走!不能留下证据!”
独眼中年人摇摇头,事情办成这样,回去也不知怎么跟庄主交代。
“现在只能希望那个赵铭死在这次袭杀之中,不然麻烦不小!”
一众人火速开始忙活起来,他们动作极快,冲到先前交战区域。
同时又分出十几号人散开向四周巡视,剩下的人则是快速将自己人的尸体扛上马背。
前前后后用时不超过五分钟,旋即便快速扬长而去。
而随着赵铭等人回到营地,顿时就引起一阵惊慌。
不少弟兄纷纷赶了回来,问清楚情况一个个气得面色铁青。
而这里面当属陶燕和阿福对赵铭最是担心,尤其是陶燕已经是眼眶泛红用颤抖的小手开始为赵铭小心清理伤口。
第85章 战后(中)
“你....你....这个....要....”
陶燕看着这些箭矢有些手足无措,虽然赵铭一直没动过箭矢,但这明晃晃的两根箭矢在身上,看着都让人胆寒。
“拔出来!”赵铭淡淡道。
“拔出来?我....”
“拔!”
只是哪怕赵铭再怎么催促对方,陶燕这娘们始终是不敢去拔。
赵铭无奈,只能强打精神,一手握住露出的一截。
“准备好金疮药!”
嘱咐一声,深吸口气,猛地就是往外一拽。
噗呲,血水喷涌,赵铭还等着陶燕敷上药粉呢,结果再看时,陶燕已经是吓傻了。
见此无奈只能找准药物自己给自己撒了一些。
疼是真的疼!赵铭现在只觉得浑身都止不住的发抖。
止血的药粉撒上,血水流出的相对少了一些,又敷上一些金疮药赵铭也就不再管了。
另一支箭矢他已经没气力去动了。
箭伤这种东西,严格来说不比枪伤轻多少,不过只要处理及时并未受到致命伤问题就不大。
好在这两支箭矢都没嵌入骨骼之中,不然真要人命,但箭头的倒刺还是因为拽出来再度将皮肉进行了二次撕裂。
这需要好好静养,拿着箭头看了看,又看了看伤口,并没有金汁之类的污垢之物。
箭伤只要不伤及要害没事,可一但淬毒,哪怕是携带一些污秽之物,感染才是最大的问题。
赵铭也只能希望现在草原没有这种传统。
而且被箭矢命中,他从未砍断过箭矢,影响是有些影响当时活动的。
但赵铭记得前世看过一篇文章,好像是说箭矢不砍断比砍断更安全,因为箭矢砍断很难不保证折断后的箭矢毛刺进入伤口。
箭矢毛刺可以看看那些被折断的竹子,千丝万缕的毛刺后续清理更是个麻烦。
腹部的箭矢被拔了出来,就在赵铭有些昏昏欲睡往前躺下之下,猛地后背一阵剧痛。
这下是真的头一歪彻底昏死了过去。
完全没想到刚刚还唯唯诺诺胆怯的陶燕,这会冷不丁的就把他后背的箭矢给拔了出来。
也不知睡了多久,当赵铭再次醒来时,屋子里已经漆黑一片,隐约间还听到一阵阵呼噜声。
现在营地已经再度扩大,赵铭现在已经是有一间独立的小房间,不过隔音效果是不用想了。
似乎是听到赵铭的动作,屋子里同样有东西动弹了一下。
一摸赵铭就摸到了一双小手,很熟悉是陶燕的。
她稍稍用了下气力就挣脱开来,然后抹黑用火柴将旁边的火坑里的草垛点燃。
一缕明亮的火焰驱散了黑夜也驱散了寒冷。
入夜的草原是很冷的,赵铭刚醒来还不觉得,恢复了一些知觉就感觉很冷,冷的刺骨那种。
浑身也是疲软无力,整个人好似陷入了泥潭,抬一抬手掌都格外沉重。
“哎!你....你发烧了!”
陶燕用手摸了摸赵铭的额头,顿时烫的缩了回去。
赵铭已经有些听不到什么声音了。
“现在......是晚上吗?好黑....”
干哑的声音响起,陶燕听着浑身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