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第194章 激将
“各位意下如何?”
望着众人陈登的笑意更盛了,后世的逗留,他深感钱粮是重中之重,没有钱粮纵使是兵祖复生,也寸步难行。
他曾与糜竺商议,敲定低价推行特供士族的精致牙刷,高价兜售药粉的计划,毕竟牙刷这种物件容易仿制,还能使用很久,能赚多少钱财?
不如在药粉上下功夫,华长史亲自调配,还有什么能比这个名头更加唬人?
长史不算少,医者更是一大把,精通经典的士人周围比比皆是。
但是医术精湛精通典籍的长史可是只此一家。
众人并非蠢物,若是换个人,即便是三公调制的,他们都不会这么放心,至于怀疑陈登说谎?
先不说就在方才,他们当中有人试了试,顿觉口气清新不少,前些时日华佗造访陈府更是闹得满城皆知。
“不贵不贵,不过三千钱!”
一士人奋然起身惊呼。
陈登眼神示意赵昱,仿佛在说,元达此人莫非是你安排的?
赵昱眨眨眼回复陈登,不是我啊。
这道喊声一石激起千层浪,众多士人瞬间沸腾起来,他放声喊道:“不贵,不贵!”
陈登和赵昱对视一眼,心底浮出同样的念头,成了。
趁热打铁,陈登冲着众士人说道:“诸君,药粉选用的都是上等的药材,颇耗药材钱物与时间,眼下数量有限,诸君都是日后的贤才,只能购买一定的分量,不超过五包,实在是多有得罪,为了谢罪,今明两日就由登宴请诸君。”
有人回道:“元龙兄,您这是何意?我等素来佩服的就是您的学识,您不但连珍贵的牙刷赠于我等,还为我等指了条明路,道谢的应该是我等啊!”
众人纷纷附和,“就是如此,就是如此啊!”
陈登朝着众人作揖,“是我唐突了,我愿以与诸君畅谈经典谈论天下英雄,不知诸君意下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喜不自胜,陈登这是真把他们当作友人了,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拒绝呢?
有人表态:“元龙兄,这是我等的幸事啊!”
忽然坐在角落的一士人突然说道:“元龙兄,你方才说颇耗药材钱物与时间,后者我不敢妄言,可是前者我敢说我有路子,诸君皆知,我家中有些药铺,您需要什么药材,只管开口!”
“唉。”
纵然面色不改,甚至眼睛低垂,口吐叹息,但是陈登心底却笑出声,还真是困了就送来枕头,原本还想让元达提出,索性就借坡下驴吧。
“君有所不知,若是大汉的珍惜药材,我陈家虽然家无余财,但想要弄到手,还是有些门路的。”
这人一愣,他追问道:“元龙兄是何意,莫非莫非您说的上等药材不在大汉境内???”
“不错。”
“那究竟是何等药材,又在何处啊?!”
“这”
陈登张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欲言又止,来回踱步。
这副模样看得一众士人心中急切,其中有人直接说道:“元龙兄,你可是急死我等了,就说吧!”
其余的士人附和道:“元龙兄,你就说吧!”
“唉”陈登停下脚步,深深看了眼众人,回到座位端正坐好,他开口道:“诸君,可知道华长史是何处的长史?”
“何处长史?不就是凉州金城郡”答着答着士人似乎意识到什么,他抬眼望向陈登:“凉州.凉州难道莫非是在西域?!!!”
“非也,非也。”
陈登摇摇头,“是比西域更西之处,有一国名为贵霜,贵霜物产丰富,华长史断言这上等药材就在贵霜!”
此话一出,满腔热意的士人们犹如被淋了盆冷水,西域在他们的认知当中已经够远了,比西域还要远的贵霜那得多远啊?
不知道还好,可是明知道宝物在何方,偏偏无法去取,怎么不叫人叹息,难怪陈登不愿说。
赵昱忽然起身,他叹道:“天下就没有英雄能帮助我等么?为何西域没有像定远侯一般的人物呢?”
众人不禁神情低落,纷纷叹气。
就在这时,士人们当中有道声音惊疑不定,“诸君,我听说有一人姓刘名备字玄德,他曾解决羌患,而后又驰援西域长史府,不知此人能否解决你我之忧?”
“刘玄德”
众人嘴里纷纷嚼起这个名字,渐渐的有人提起刘备的种种事迹,诸如什么‘为母制椅’的孝名,什么‘玄德纸’的功劳,什么斩将夺城。
知道的士人越说越兴奋,只是听过大概的士人越听,眼瞳的精光越盛。
然而赵昱皱眉道:“元龙啊,元龙你糊涂啊!刘玄德不过一介白身!他怎么能和定远侯相提并论?!”
听到赵昱的话语,原本和气的陈登当即脸拉的老长,阴沉的好似乌云密布,仿佛连周围的日光都黯淡不少,众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陈登,无不吞下一口又一口唾沫,大气不敢喘。
“赵!元!达!”陈登扬起脑袋,话音里没有半分和善,“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说什么?”赵昱眉头皱得更深了,“元龙,我知道你的脾性,但是你见过刘玄德吗?传闻并非真实,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赵元达,我问你若一人平定西域诸国,可比定远侯否?”陈登问道
“不行”赵昱摇摇头,“今时不同往日,现今西域诸侯都畏惧我大汉天威,作乱不过是区区羌胡见风使舵,即便刘玄德平定西域,也不及定远侯半分!”
“好,若是刘玄德获取大量牛羊呢?”陈登起身,向前迈出一步。
“大量牛羊?”
这次不单单是赵昱愣住了,就连在场的士人都为之一愣,这是什么概念?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处啊!
赵昱顿了顿,他咬牙道:“堪比定远侯之子”
“好,我再问你。”陈登迈出一大步,直勾勾盯着赵昱,“若刘玄德非但让西域诸国心悦臣服,还取得天马了呢?”
王炸一出,赵昱闭住嘴唇,就连众士人的议论纷纷都瞬间消亡。
天马是什么概念?那可是让孝武皇帝都喜不自胜的宝马啊!大宛献马可是大汉强盛的表现啊!
想到这里赵昱嘴唇都在颤抖,他的声音就像矿井深处的风,“若真是如此,堪比定远侯刘玄德真能做到,我将用全部身家资助他去凿开通往贵霜的商路!”
“好!”
围观的士人们心思活络,若刘玄德当真如此厉害,那定要派人前往西域,若是没有药粉,他们又怎么能自诩风雅呢?
第二更
第195章 我要踏上仕途!
“元龙,你方才真是吓得我要魂归泰山了”
“呸呸呸,元达,切莫说糊涂话!什么魂归泰山?你我可是有大志向的人!”
陈府的一间屋舍内,袅袅熏香晃悠悠的漂浮,陈登和赵昱隔着桌子相对而坐,听到赵昱不吉利的话,陈登板着张脸一字一句的纠正赵昱话语里的错误。
赵昱不禁嘴角微扬,蓄满笑意,但他抬手说道:“元龙,我知错了,我知错了。”
见陈登神情缓和,赵昱问道:“若非事先通气,我还真以为元龙动了肝火,要怪罪于我。现今宴会已过,宾客纷纷回家返乡,元龙能不能告知我事情的缘由?你素来看不起那些徒有虚名之辈,单单为了利益,这绝对不是我认识的陈元龙!”
“元达,我相交甚久,我将你视为知己。如若连你都一眼看出我的破绽,又怎么能诓住他人呢?至于.”陈登在心底说了声抱歉,赵昱了解他,他何尝不是了解赵昱?他的这位友人,面对熟人同僚基本不设防,那人只需装出一副实诚模样,用着实诚的口吻,只要没有逻辑上的硬伤,赵昱通常都会选择相信。
更何况陈登逗留后世仙乡,‘演技’一途纵然比不上刘备关羽张飞,可是也远胜过昔日的自己,忽悠赵昱简直是轻而易举,犹如吃酒那般简单。
怀着一丝愧疚,陈登开始表演,他先是一声轻叹,而后又起身亲自为赵昱斟酒,眉头微微皱起,嘴巴微张似乎在斟酌着措辞,这让赵昱越来越好奇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陈登。
“元达,你能答应我不要告诉他人吗?”
听闻此言,赵昱挺直脊背,轻松的神情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变得无比肃穆,他举起四根手指,郑重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赵元达绝不会将陈元龙今日的言语泄露给第三人!”
“善”
陈登坐回原位,他低下脑袋,“元达,实不相瞒,我梦遇仙人,见到日后的你我,乃至是整个大汉的境况!”
“什么?!”
赵昱嘴巴张大,大得怕是孔融让的梨都塞不下,他的耳朵嗡嗡响,仿佛有成千上万的蜜蜂在耳畔齐鸣,他听见了什么,他的好友竟然梦见仙人?
好几道呼吸过后,脑袋低垂的陈登没有听见赵昱的半点话语,不禁有些纳闷,于是抬眼一看。
只见赵昱的目光越发热切,甚至直接抓住陈登的手,往日的雍容大度,此刻荡然无存,他催促道:“元龙,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元龙究竟发生什么?!我到底怎么样了?!”
怎么样.
刚到嘴边的话被陈登吞了回去,他该怎么回,难道直接说,元达,日后有曹孟德梦中杀人,今有赵元达梦中被杀?
摇摇头,陈登将脑海中的念头打消,他提醒道:“元达,你可曾记得宴席上我的嘱托?”
“嘱托?”赵昱喃喃:“要远离姓笮的人”
想着想着他脸上的激动渐渐冷却,面色越来越白,他明白了陈登的意思,远离姓笮的人,这不就是表明他死在笮某的手上?
于是赵昱面色古怪的问道:“我是怎么死的?”
“趁着喝醉的空隙,笮融突然暴起”
后面的话都不用多说,赵昱就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了,他感觉有些恍惚,二十多岁的年纪就知道日后是怎么死的了,实在是太过于微妙。
他又问道:“我还是当官吏了吗?”
由于出任县长时见识的与想象的截然不同,赵昱便对于当官没有了什么兴致。
陈登看了赵昱一眼,实话实说,“是,广陵太守。”
“那我治理的怎么样?”
“两个字富足,就是因为过于富足,才引得笮融眼红觊觎.”
“丹阳人笮融也是官?他为什么会来到广陵?”
“因为曹操一路屠城到彭城,笮融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他畏惧曹操的锋刃,一路逃到广陵,元达兄你被他蒙骗,然后他劫掠广陵,屠戮百姓”
说完两人都陷入沉默,相顾无言。
尤其是赵昱,他闭上眼睛,紧抿薄唇,眉宇拧成一团,听到因自己的疏忽导致一城的百姓遭受屠戮,他心底难受的慌,难受的身体都在震颤,呼吸都变得粗重,就连手都不自觉的捂住胸膛。
他觉得他应该做些什么了。
赵昱睁开眼睛,吐出重重一口浊气,他又问道:“那时的徐州是何人主管?是丹阳人吗?”
“是,丹阳人陶谦。”陈登回道。
“曹操我有所耳闻,许子将说他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呵,还真被他说中了。”赵昱言语间带着一丝嘲弄,他再度将目光投向陈登问道:“元龙,我知道你的脾性,你似乎很看中刘玄德,单论现今他的所作所为可以称得上人杰,但我想,其中缘由不止如此。”
“当然。”陈登反问道:“元达你知道我为何看重刘玄德吗?”
“为何?”
“若数万大军逼近,磨刀霍霍将刀口对准百姓,屠戮的尸体堆积起来,就连河水都无法流动,这时却有一人领着千骑来救,你觉得此人如何?”
听到这番言语,赵昱心有明悟,他感叹道:“是个真正的义士。”
“若此人面对泼天的好处,州牧愿将一州之地托付给他,可他能做到三次拒绝,直到州牧病危相托,他这才答应,你又觉得此人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