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赵昱陷入沉默了,他知道陈登嘴里说的是谁,但是真的有这样的人吗?
第一次,对于陈登交心的话,他产生了怀疑。
不过这个念头诞生的瞬间,赵昱就将其掐灭,如不是身处陈府,他都想扇自己一巴掌,元龙又怎么会骗我呢?我没有见过并非代表没有。
想到这里,赵昱惭愧的低下脑袋,他发自肺腑的说道:“实在是我难以望其相背的存在,非要用个词,那就是英雄。”
“所以.元达,我要让危难不再发生!”
掷地有声的话语,令赵昱抬起脑袋,他怔怔的望着陈登决绝的目光,下意识问道:“元龙,你要怎么做呢?”
“我要整合徐州,我要踏上仕途!”陈登朝着赵昱伸出手,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问道:“元达,你愿意助我吗?”
“求之不得。”
赵昱抓住陈登的手,他说道:“元龙,这回你可要好好的帮我把关,我可不想这么早去泰山,我还没有见到刘将军呢。”
“那是自然!”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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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小心眼的陈登
“元龙,原来如此啊”
赵昱跟随陈登登楼远望,原先还有些清冷的淮浦城,此刻变得热闹不少,四下里弥漫着吵吵闹闹,戴着冠的士子屡见不鲜,脚夫的背影匆匆忙忙,就连食肆都开了一家又一家,伙计忙的都焦头烂额,喉咙里挤出的嗓音干涩且沙哑。
目睹着一切的赵昱清楚这并非都是陈登的功劳,自宴会之后,牙刷在士人有意的宣传下,传遍了整个徐州,波及了周边的州郡。
与牙刷共同传开来的,还有陈登和华佗这两个名字。
徐州士人绝大部分听说过陈元龙之名,华佗给了他们使用的安心,因此都愿意试用牙刷,其他州郡的士人对于陈元龙只知道个大概,不过在一堆徐州士人白花花的牙齿下,瞬间被迷得神魂颠倒,自发的去采买牙刷牙粉。
在某位糜姓商人的推波助澜下,别说最为上等的牙粉,就连陈登送出去的同款牙刷价钱都翻了好几倍。
至于最上等的牙粉,翻了十倍不说,甚至是有价无市。
每日雄鸡报晓,来自各个州郡的车队纷沓而来,就像是无数的新鲜血液注入心脏,再度焕发活力。他们为的就是每日限量的上等的牙粉。
其实陈登有向赵昱透露过,普通牙粉也是出自华佗的调配,除去颜色与味道的区别,本质上是一种东西。
想到这里赵昱问过陈登,“元龙,你不怕牙粉的药方被人攻破吗?”
谁料陈登笑着摇摇头,“元达,你放心,华长史和张先生的医术登峰造极,药方不是他们这么好攻破的,何况但凡是良医都接受过刘将军的恩惠,他们又怎么会给刘将军添堵呢?”
“此外.”
还不等陈登说完,楼下似乎发生了什么,三五个壮汉将一脚夫围住。
“不好,元龙!有人来闹事!诶?”赵昱一扭头,发现原本站在身边的陈登没了影踪,徒留哒哒的脚步声,他忙转身喊道:“元龙等等我!”
“发生何事?”
陈登一出声,众人人投去目光,当他们看清陈登的样貌,纷纷冲他作揖,七嘴八舌的喊了声‘陈君’,然后给他让出一条路。
赵昱赶忙迈开脚步跟在陈登身后。
一士人见到陈登,连忙出声呵斥拦住脚夫的家仆,“快把棍棒放下!你知道这位是谁吗?这位就是制作出牙刷造福天下士人的陈君陈元龙!陈君面前怎么能舞拳弄棍?滚!”
“诺诺诺,家主”家仆吓得将棍子藏在身后,连连冲着士人和陈登鞠躬致歉。
“陈君”面对陈登士人当即换了副嘴脸,脸上聚满笑容,就连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子了。他指着粗布麻衣的脚夫恶人先告状。
“陈君,是不知道啊!”士人痛心疾首,“此人行为卑怯,竟然拿用杨柳枝仿制您的牙刷,真是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听闻此言,趴在地上的脚夫哭诉道:“陈君,陈君我冤枉啊,我冤枉,我看有人卖这种牙刷,买牙粉送的买牙粉送的并非是我仿制啊!”
士人撇撇嘴,露出不屑的神情。
陈登点点头,站在他身旁的赵昱上前扶起脚夫。
“敢问君如何称呼?”陈登问向士人。
士人抱拳,笑道:“陈君,我姓笮,丹阳人士。”
“笮君。”陈登语气和善,“笮君,您为什么觉得此人冒犯了我呢?”
“这还不简单吗?牙刷是属于我等士人的风雅,区区挑担的脚夫又怎么能用牙刷呢?这不是对您的冒犯吗?”
被赵昱扶起的脚夫,顿觉耻辱,但笮姓士人说的也不错,他区区一脚夫又怎么能用士人用的牙刷呢?
他咬牙低下脑袋。
围观的士人没有附和,他们嘴上不说,但默认已经出卖了心里的想法。
陈登摇摇头,他说道:“非也,非也,笮君此言差矣。”
“哦?陈君有何高论?”
“笮君牙刷虽然是士人的风雅,但是大汉百姓追求风雅,纵然他们是用树条,用的是最为次等的牙粉,但能清洁牙齿,用华长史的话来说,还能防止病疾,不也是我等士人教化百姓的体现吗?不也是你我有功社稷吗?”
两声诘问令笮姓士人惭愧的低下脑袋,他抱拳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见笮姓士人低头,围观莫说是士人,就连贩夫走卒都为陈登鼓掌欢呼,纷纷叫好。
“原来如此,不愧是制出了牙刷的陈君啊!”
“正是正是,今日我才明白原来我还教化百姓!有功社稷!”
于是乎,陈登训笮乘着牙刷这么流传开来。
“元龙,方才那人是你的人?”赵昱问道,他并非空穴来风,陈登向来恩怨分明,当他听到有人姓笮,还是丹阳人和丹阳口音,他的拳头都硬了,更何况是陈登?
不说动手,也不可能这般和颜悦色吧?
那么答案唯有一个,又是陈登的老套路事先串通好
“不。”
赵昱没有料到陈登摇摇头,“并非是我,我哪里去寻会丹阳口音的人呢?而是”
谁?
这个字停在赵昱的嘴边。
原因无他。
小径的拐角出现一道人影,人影发出了温和的声音打断了赵昱的询问。
“元龙。”
“子仲。”
更加出乎赵昱意料的事发生了,陈登面露喜色,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人面前来了个.拥抱?!
然后陈登似乎意识到什么,他将那人拉到赵昱面前,笑道
“元达,这位便是我一直给你提过的糜竺糜子仲,此事多亏了糜先生啊!”
“诶,元龙过誉了。”糜竺摆摆手,他冲着赵昱一拜,“东海人糜竺糜子仲拜见赵君。”
赵昱还礼,“见过糜子仲糜先生。”
同时他心底不禁泛起嘀咕,元龙说过此人日后贵为左将军从事中郎,今日一见,果然仪表堂堂。
经过一番攀谈,赵昱算是弄清事情的始末,原来让黔首有牙刷可用也在糜竺和陈登的考虑范围,靠高昂牙刷和上等牙粉攫取钱财。然后用简单的杨柳枝牙刷,以及虽为次等牙粉,实则相差无几的牙粉卖与黔首,价格之低连路费都赚不回来。
今日街道的事情,更是糜竺和陈登一手策划,至于闹事的士人为何姓笮.
赵昱抬眼望向陈登,嘴角微扬。
自然是元龙记仇。
第二更
第197章 牵招:玄德我进牢狱啦(4k)
随着牙刷的东风飘到洛阳,城内外的百纷纷用起低廉的柳条枝,盘剥得脑满肠肥的宦官们也觉得牙刷是个好物件,就连最固执的宦官也都说此物甚是风雅,当然他们对牙刷的材质大体上是瞧不上的,不少的宦官特意去寻觅技艺精湛的匠人,将木制刷体和刷柄用温润的美玉雕刻替代。
作为恨宦官恨的咬牙切齿的士卒官员们也不能免俗,牙刷在他们之间迅速风靡开来,当然批判宦官的言论也是犹如雨后春笋般疯涨,大多斥责声是怒骂宦官奢靡成瘾,不过是洁净牙齿的物件,非要去寻美玉金银装饰。
“简直是盘剥民脂民膏!”
少年义气的牵招一拳砸在桌面上,砸得酒器茶盏东倒西歪。
“子经,慎言。”
坐在牵招身前的宽厚长者睁开眼睛,他的话音低沉沙哑,却又不失威严与稳重。
听闻此声,牵招低下脑袋,“乐师,我知错了。”
坐在他面前的宽厚长者正是他的恩师大儒乐隐。
乐隐冀州人士,皇后兄长何苗大破黄巾后,被皇帝迁为车骑将军。担任车骑将军的何苗听说过乐隐的贤名,敬佩不已,想请乐隐出山,故此用‘长史’的官位征辟。
乐隐答应了下来。
但同时乐隐又担心牵招的学业,谁料牵招坦言:‘乐师,我学业未成,不通文学经典,想跟随在您的身边听从您的教诲。’
乐隐本来就有着携带牵招的想法,因此爽快的答应下来。
然而牵招也有自己的心思,这段时日内,他总是会听到一个耳熟的名字,是他能付出生命的好友,听着好友战黄巾,平叛乱,他发自内心为好友感到高兴,听到好友上战场,奔赴远方,他会感到紧张。
至于来到洛阳
还因为随着牙刷扩大的传闻。
传闻徐州名士东阳县长陈登陈元龙,曾在宴席上放出豪言,他的好友刘玄德不但能纵横西域,还能迎回天马。
如此一来,玄德势必会前来洛阳,我不就能与他相见?!
想到这里牵招的嘴角止不住上扬。
食肆里的士人方才还在谈论宦官,不过转眼的功夫,谈论的对象就转到‘笮’姓士子的身上。
对于‘笮’姓士子,牵招还是头一次听闻,他顿时来了兴趣,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喝茶,一边竖起耳朵倾听。
“君可知陈元龙训笮?”
“我曾听闻过,那人目中无人,欺辱百姓,就连黎庶手上的牙刷都要强取豪夺,实在是令人不齿!”
“正是如此,陈元龙这般君子都指着那厮的鼻子怒斥,‘牙刷是造福天下黎庶的利器,是我等教化黎民的体现,尔等强取豪夺,是何居心?’”
“不愧是陈元龙啊!”
听到这番言语,牵招不禁心想:这陈元龙怎么给我一种玄德的感觉呢?
这个念头刚从心底升起,就被牵招掐灭。
他了解刘备,若是刘备,怕不是抡起拳头,将那人扑倒在地,然后骑在那人的脖颈上,一拳又一拳狠狠的朝那人脸上招呼。
牵招的笑意更浓了。
作为师父的乐隐深深看了牵招一眼,心道:莫不是又在想那刘玄德了这刘玄德又非绝色女子,不过是年少相识,子经怎么就时常思念此人呢?
乐隐觉得喝进嘴巴里的茶水都是苦涩的,他害怕突然某日,牵招翻身上马拍拍马尾直奔西域,徒留他一人在风中凌乱,吃着马蹄扬起的沙尘。
他并非不是让牵招去为官为吏,他清楚自己弟子的才华与能力,至少是郡守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