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砾石摸着脑袋,他只觉的今天的大王怪怪的。
而后他又望向刘备所在的方向。
使君也怪怪的。
“总算是回到颍川了。”
好不容易辞去朝中官位的荀领着二三仆役一路舟车劳顿,总算是抵达颍川地界,望着前方不远处的阳城,露出疲惫的笑容,纵然离家乡还有一段距离,但是脱离董卓这种比梁冀有过之无不及的权臣,还是值得高兴的。
“荀君,要不要进城里休整一番?”
仆役喘着粗气问道。
“好。”荀点点头,毕竟一路上也是辛苦几人了,休息休息也是人之常情,再者说都脱离董卓控制的地界,又有什么好担忧的呢?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思索日后该何去何从。
荀暗暗的想到。
进入阳城,荀这才庆幸自己在此地休整的决定。
站在长街上放眼望去,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不论是戴着冠的士人,还是尚不及腰的孺子,亦或者是粗布麻衣的黔首,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四下里满是劈里啪啦竹子在烈火中炙烤的爆炸声。
他们似乎都望着相同的方向。
荀朝着那个方向投去目光。
一些男子身着夸张的衣服,手握竹杆执物舞成龙,他们身手极为矫健,在众人欢呼叫喊声中,跃上伏下流动回环。
舞龙。
荀脑海里蹦出一个词。
这是源自上古的一种祭祀,其目的是向上天求雨。
不过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早在前汉便成为百姓庆祝佳节的娱乐方式。
舞龙过后,有人发现荀谈吐不凡,邀请他上阁楼念诗作赋。
原本一男子昂首挺胸,气势磅礴大声吟道:“西出阳关无故人”
结果被百姓们用随处可见的石子给砸了下去,说别人的诗作他们不明白,但是用张将军的诗是当他们傻么?
待到荀上台,他虽然不精通诗作,不过对于张飞的诗,他也有过研究,想了想道出几句,引动全场掌声雷动,毫无疑问取得了头名。
后来他又去看了庙会,一日的游玩,令他回到逆旅,几乎沾枕就睡。
在睡觉的前一刻,他悠悠的想着。
真.真好啊.
不虚此行,不虚此行.
然而迷迷糊糊中,他被一声尖叫所惊醒。
“不好了!有人攻城!有人攻城啊!”
抱歉有点事情更新晚了
第266章 华雄:我视刘玄德,不过尔尔(4k)
天与地的交界处升起一抹鱼肚白,城头上劳累一夜的士卒开始与人交接戍守的任务。
显然轮班的士卒没有睡醒,他们站在城墙上,撑着惺忪的睡眼,打着一个又一个大大的哈欠,阳城并非边郡郡县,又毗邻洛阳,没有盗匪猖獗之患,更无异族骚扰之忧,故而城墙不高,守备的力量仅够缉拿盗匪,多年以来都不曾敲响象征大敌入侵的鼓声,以至于城头的鼓积满灰尘,蛛网丛生。
然而今日似乎不同了。
“亭长,你看远处那是什么?!”
一目力极好的士卒突然出声,这让亭长有些懵,他在心底嘀咕着会不会是此人看错了?
然而就在下一刻。
亭长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为何为何大地好似在震颤一般?!!
于是他抓住士卒肩膀,急忙问道
“你看见了什么什么?!”
士卒面色发白,嘴皮子哆哆嗦嗦,就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怖之物。
“人许多的人!跑在前面的是多数是民夫,他们身后则是披甲带刀的精锐之士!貌似貌似正朝着阳城袭来!!!”
“什么!”
亭长松开士卒的肩膀,踉踉跄跄后退好几步,不同士卒多说,他也看见了,看见民夫惨死在刀盾兵的利刃下。
这.
亭长眼瞳巨颤,到底发生何等变故?
那旌旗.
亭长望向不断逼近的旌旗,在风中飘扬的董字就像是巨石压在胸膛上令他喘不过气。
董姓从洛阳方向而来
即便是三岁孺子都清楚眼前的军队是谁的麾下。
“董董相国.”
亭长声音颤抖,就在他魂不守舍之际,阳城士卒一咬牙,鼓起浑身的劲力,敲响大鼓。
“咚咚咚”
急促的鼓声传遍阳城,落在到城内百姓的耳朵里,就像是霹雳直直砸在眼前,惶恐的情绪就像是疫病疯狂感染每一人,清晨的平和荡然无存,人群在这一刻炸开锅!
本想谋得一好摊位的小商贩当即卷起铺盖飞一般离去,前脚迈出房门的县民惊声叫嚷着蹿回屋内,挑着担子的脚夫双腿打颤,游手好闲的士人都面露惊恐之色,须知董卓是真敢杀士人的!
就连街面上鸡鸭都无人顾及,应该出现在坊间村舍的家禽,此刻使劲叫喊,扑腾着翅膀,撞得箩筐东倒西歪。
眼前的乱象刺激着荀的眼球,他被惊醒后,当即扯过衣袍套在身上,蹬上鞋履,推开房门,快步走出逆旅。
“敢问老丈是何人攻城?!”
荀将被人撞倒的老者扶起,老者脸上露出感激之色,不过很快便被惶恐所代替,他失声叫唤
“是董卓!董卓军队!人数很多很多!多一眼望不见尽头!”
老者突然反手抓住荀的手臂,用发颤发抖的哭诉嗓音提醒道:“郎郎君!你还是找一地方躲躲吧!阳城阳城怕怕是守不住了”
身后也响起仆役的嗓音
“荀君,便听这位老丈的话,先躲躲再说。”
荀站直身子,将老者交到二仆役的手上。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总有解决的办法.让我想想”
“你二人领着老丈暂去一避,我随后再来。”
二仆役面面相觑,追随荀多时的他们,自然明白荀的脾性,荀外柔内刚,真是遇到危难之事,想必也有保全的方法,确实不需要他们过多担心。
但两人还是说道
“荀君,还望保全己身为重!”
阳城城门,全城的士卒汇聚于此,由于颍川富庶,即便是此处的士卒都身披皮甲,手握长矛,甚至有背箭持弓者,然而他们人数实在过少,放眼望去精壮男子不足百人,其中还有些年老体衰者。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登上城墙,有弓箭的按住弓箭,没有弓箭的寻来石头,滚木。
一士卒左顾右盼,全然没有发现昔日那肥头大耳的身影。
“亭长,县尉呢?”
亭长叹道:“县尉.县尉哪里会打仗呢?不过是先帝在时,依靠着钱财买来的官位,指望着县尉能征善战,不如相信张将军会突然出现在眼前。”
“亭长,慎言啊!你平日里不是教导我等,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在背后非议上官,指不定会被其听见,届时必将惹来祸患!”
“呵”亭长吐出口浊气,他指向城下的董军,“现今都是什么时候了?你瞧瞧,兵临城下,屠杀乡民,围而不攻,伐木制作攻城器械。此乃何意?”
士卒认真想了想:“冲进城里洗劫府库?”
“不是洗劫.”
清朗的声音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荀登上城墙
“此前董军便将洛阳周边的府库洗劫一空,若是洗劫何必奔袭如此之远,偏偏要来到阳城?此外攻城为何不劝降?”
亭长一惊,他讶然问道
“先生,你的意思是董军是为了泄愤?!”
见荀点点头,亭长当即神色大变,好不容易克服的梦魇再一次袭上心头
“他们.他们是想要屠城?!!”
“屠城?!!”
一石激起千层浪。
在场的士卒有一个算一个,面露惊恐之色,他们难以置信的望向城下摩拳擦掌的军队,能够围着一座城池,即便是座小城,兵士数量之巨,定然不下万人!
至于屠城
若是城一破,别说活人了,恐怕连鸡鸣都听不到!
守城将士个个双眼通红,有人的人竟然抽泣起来
“为何!这是为何啊!明明是朝廷的军队,为何要攻城?又为何要屠城啊!”
“皇天后土,我等是做错了什么吗?!”
“闭嘴!”
同样眼睛通红的亭长出声呵斥,“若是就此消沉,丧失意志,离死怕真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众人默然,低声抽泣者,抹去眼角的泪水,他们反手握住兵刃,是啊,放弃唯有死路一条,抵抗,或有生机。
亭长就像是溺水者睹见救命的木筏一般看向荀
“荀先生,我认得你你是昨夜诗作的头名,张将军擅长作诗想必擅长作诗的你肯定也会行军打仗!”
“荀先生还请教我!”
“我给你跪下!”
亭长的语速极快,就连他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他的心乱了,彻底乱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荀有办法!
“亭长,还请快快请起。”
“我可不敢受如此大礼。”
“我答应你便是。”
荀将亭长扶起,亭长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