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船都要坐吐了的贾珲终于回到了他生长的地方。
燕京。
。。。。。。
通州码头。
贾珍和贾琏两兄弟已经坐在码头边的茶楼上等了一个多时辰了。
昨天有信使来报,说贾赦父子一行人已经快到通州了,今天一大早,贾珍就拖着贾琏一起到通州码头等待。
贾赦作为长辈,他们是要来迎接的,贾珠在备考,贾琮贾环还太小,于是年龄足够且游手好闲的贾珍和贾琏就被派来了。
贾琏很是兴奋,几个月没见的父亲和分开四年的大哥回来了,昨天兴奋的他整宿没睡,快天亮了这才勉强睡了下去,没睡上两个时辰就被贾珍叫起来往通州赶。
贾珍也很是兴奋,贾珲受封大司马大将军和武威郡侯的消息他已经知道了,自东西两府的老太爷先后逝去,他贾珍终于迎来了新的靠山。
他这个三品将军说起来唬人,实际上,在城里扔块砖头能砸死一片三品官,还没他贾氏族长的身份好用。
但贾珲就不一样了,甚至抛去他的所有身份,就是那一身恐怖的武力也足够威震京城了。
“珍大哥,来了来了,我看见团龙旗了!”
趴在窗户上紧盯码头的贾琏兴奋的喊道。
“终于到了,来,老三,跟哥哥下楼去等着!”
贾珍看起来比贾琏这个亲儿子亲兄弟还激动,一把拽住贾琏就往楼下冲。
“等等等等,珍大哥,皇家的仪仗和公爵的仪仗要先走了才轮到老爷他们呢!”贾琏连忙拉住贾珍。
“啊对,差点忘了这茬子,那就继续等吧,想吃点啥,咱们先吃着点,看这情况估计要等下午了。”贾珍这才反应了过来。
光想着珲兄弟了,倒是忘了之前还要先下两伙人呢。
皇帝排起了仪仗,浩浩荡荡的朝京城走去,通州码头好几个码头都是皇帝的仪仗,几个码头一起下人,又按照顺序井然有序的排在相应的位置,很快就组好了队伍。
紧接着,亲王仪仗又卸下两船人来,然后是国公、郡公……
从午时又折腾了两个时辰,挂着贾家云纹的船只终于上靠了岸。
贾珍贾琏二人连忙迎了上去。
“侄儿拜见伯父,啊,见过珲兄弟,你们一路辛苦啊!”
“孩儿贾琏拜见老爷,拜见大哥!”两人赶忙打了招呼。
“免礼免礼,等很久了吧?”
“也没多久,我们也是刚到!”
“弟贾珲见过珍大哥哥,哎呀,琏哥儿,都长这么大了!”贾琏朝贾珲一扑,贾珲连忙接住贾琏。
“大哥,我好想你啊!”贾琏有些哽咽。
“哈哈,我这不是回来了?以后在家呆的时间对着呢,保证让你见我见到不想再见我!”
贾珲拍拍贾琏的后背。
“唉,对了,我听说,你小子定-亲-了?”
贾珲促狭一笑,一字一字在贾琏耳边说出。
贾琏整个人僵住了,挠了挠后脑勺,一个劲的害羞。
“好了,不要堵在这里了,路上再说。”贾赦提醒道。
贾赦贾珍坐上了马车,贾珲和贾琏骑上了仆役牵来的马匹。
贾赦带着的小妾和月理朵坐在车上跟在他们身后。
一路西行。
(本章完)
33.第33章 家
33.
燕京,朝阳门。
今日由于皇帝及文武勋贵返城,上皇特地下诏,城门晚关两个时辰。
贾家的车队进入朝阳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一个小阉正翘首以盼。
“咱家拜见侯爷!见过两位贾将军,小贾校尉,上皇有口谕,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去宫里请安就是。钦此。”
“我等领旨!”由于是口谕而不是正式的圣旨,贾家的四个有勋爵在身的男人只是躬身行礼。
其他的仆役该跪还是要跪。
贾珍刚掏出银票准备给这小内侍塞银子呢,小内侍就连忙摆了摆手示意赶紧进城不要堵在门口,接着就赶到下一家郡侯那里宣读上皇的口谕。
“既然不用去给上皇请安了,那,回家!”贾赦大手一挥,车队朝着宁荣街的方向驶去。
。。。。。。
宁荣街。
锦里开芳宴,兰缸艳早年。
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
虽然已经二月,年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但宁荣街的热闹丝毫不逊过年的时候。
张灯结彩,人山人海,时不时还有人拖出一大串鞭炮来。几个调皮的小子使劲探着身子去点火绳,见火绳冒起火星子了,掉头就跑,躲在角落里捂着耳朵看着听着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声和闪烁的亮光。
被突如其来的鞭炮声吓了一跳的大人们朝着那几个小子笑骂几句,又转头调试起了灯笼。
西府珲大爷回来啦!
半个月前传来消息,西府主家的珲大爷因战功进爵,封大司马大将军,武威郡侯。
珍大爷立马开了祠堂告慰祖宗,西府老太太也高兴坏了,挨家挨户送了不少米面粮油和布匹,放了一个下午的炮仗庆祝,整条宁荣街好不热闹!
尤其是赦老爷宣布等珲大爷回京的时候大摆流水宴三天三天的消息一传出来,贾家八房的族人都乐疯了。
两府厨房齐上阵,甚至还请了京城十大名楼之一德云楼的郭大师傅和于大师傅过来掌勺,宴席的气氛更加热烈了。
“回来了,都回来了,再过个街口就到了!”一个小厮喘着粗气穿过街东口的牌楼,跑进街口,大街为之一静,很快又嘈杂了起来,不过声音比之前小了很多,贾家的族人们很快分列在道路两旁。
马蹄声越来越近,很快,一个身披残破的直身扎甲,头戴兜鍪的高大身影骑着马拐了进来。
贾珲已经在车上换好甲了,等一会儿还要再进行一遍仪式。
“珲大哥,好样的!”
“珲兄弟,珲兄弟!”
这个宁荣街炸开了锅,突如其来的叫喊声甚至吓了在和贾琏说话的贾珲一跳。
“哈哈哈,好久不见啊十六叔!”
“呦,璜兄弟!”
贾珲也反应了过来,朝着人群打招呼。
幸好贾家很多族人都是经历过贾代化贾代善兄弟,甚至是贾演贾源兄弟出征归来的场面的,很快维持好了秩序,让车队尽快就到达了荣国府正门。
“行了,天色不早了,不用再送了,我们去拜见老太太了,明天记得来吃席啊!”贾赦朝众人说到。
众人应诺,刚回家自然是要和家里人吃顿团圆饭的。
他们也带着老婆孩子回家去了,就等着明天开始连吃三天大席了。
一对镇宅辟邪的威武石狮子屹立两侧,彰显着贾家豪门望族的威严。
赖大和几个管事已经在门口恭敬的等着了。
两个姨娘的车架在祭祖的时候就从东角门直开进去了。
贾赦三人走侧门,而贾珲则要从大门进入。
作为出征归来的爵爷,回到家一定是要走一趟正门的。
贾珲仰着头,怀念的看着那块“敕造荣国府”牌匾。
见贾珲一直站在门口不动弹,赖大怕老太太等急了,上前轻轻提醒了贾珲一句。
“珲大爷,该跨火盆了,老太太他们可都等着呢!”
被打断思绪的贾珲瞪了赖大一眼,赖大仿佛被猛兽盯住了一样,寒毛直竖,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低下头不敢与贾珲对视,腰更弯了。
“那就走吧。”说完,贾珲一步跨过了火盆,大步的往里走去,赖大也连忙跟了上去。
贾珲三人重新骑上了马,朝着仪门小跑过去。
老太太和女眷们都已经在仪门前的大厅里等着了。
家里的男人出征归来,无论身份辈分,都是要去迎接的。
老太太坐在矮墩上,看着马上那英武的身影,好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当年,公爹和自己的丈夫也是这样,披着战甲,骑着战马,带着满身的疲惫回家。
咚的一声将贾母从记忆里拉回现实,那是浑身披甲的贾珲下马落地的声音。
“孙儿给祖母请安,恕孙儿甲胄在身,不得全礼。”贾珲给老太太行礼。
“快快免礼,来,给你们的子侄,给你们的兄弟,给大将军卸甲!”
贾母一声令下,刑夫人,王夫人,贾珍最近新续弦的尤夫人,还有元春等小姐们一拥而上,摘盔的摘盔,卸甲的卸甲。
看到铠甲上残破的铁片,妹妹迎春不禁红了眼圈。
褪去红棉布战袍,元春取出一件准备好的紫色窄袖圆领给贾珲披上,最后,刑夫人给贾珲梳好了头发,由迎春带上金冠,一个威武的侯爷出现在大家眼前。
在荣禧堂坐定,几个弟弟妹妹和丫鬟们再次齐齐跪拜,高呼兄弟为国征战辛苦。
知道这是将门的规矩,贾珲心安理得受了她们的礼,她们享受的荣华富贵有自己的一份功劳,日后多照顾照顾她们便是。
去后面洗了个澡,壮硕的身体、布满全身充满彪悍气息的伤疤和不老实的双手,搞的进来帮忙擦洗的鸳鸯又羞涩又心疼,整张脸面红耳赤。
七八岁就被父母送到老太太身边的金家兄妹二人,因聪明伶俐被祖父贾代善看中,指派给了贾珲,哥哥金文翔成了贾珲的亲随,妹妹金鸳鸯则是贾珲房里的贴身大丫鬟。
老太太也很喜欢他们,想让他们到自己这里当差,金文翔觉得贾珲应该是回不来了,当场就答应了。
而鸳鸯则没有,一个劲说自己是珲大爷的房里人,哪都不去。
贾母也欣赏她这份忠贞,承诺等贾珲回来以后去留随意,左右也无事可做,鸳鸯就到老太太身边伺候着,权当学学本事了。
听闻贾珲回来的消息,鸳鸯立马请求老太太放归,老太太虽然不舍,但还是由她去了。
这也让贾珲很是感动,揉搓浑圆的手更加用力了。
还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智的鸳鸯最终还是推开了贾珲。
“大爷,老太太他们还在等着呢!”
贾珲遗憾的收回了要去拉鸳鸯的手。
若非老太太他们还等着开席,非要拉着鸳鸯来个鸳鸯浴不可。
拿水冲洗了一下身子,鸳鸯喘着粗气,艰难地擦干净贾珲身上的水渍,又给他穿上了新的中衣和刚才的紫袍,用尽全身力气把贾珲推出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