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懿旨到!”
一太监的声音传了来。
第138章 铁腕镇压,尸铺于街!
“哪位太后的谕旨?”
朱厚问道。
传旨的太监张忠回道:“回皇爷,是慈寿太后的谕旨!”
“太后有何谕旨?”
朱厚继续问道。
张忠回道:“太后降谕旨说,请皇帝为两位国舅爷做主,为先帝爷做主,说北直士子这是欺先帝不在了,所以要诬陷建昌侯和寿宁侯,要逼建昌侯和寿宁侯去死!”
“明明两国舅现在是在惠民,也强诬两国舅在害民,明显是欺先帝不在,才敢这样!”
“如果皇帝不杀他们,以慰先帝,她也只能学那不忠不臣的贱儒杨和,也去自缢,证明给皇帝看,她也不会坐视建昌侯和寿宁侯受不白之冤!”
“速去劝住皇伯母!”
“告诉皇伯母!”
“朕不会让先帝升天后还受委屈,也不会让她老人家还受委屈!”
朱厚说著就看向了阁臣九卿们:“你们都看见了吗,太后要以死明冤,朕岂能背一个不敬太后不正国法之名!”
“朕若逼死太后,朕也只能退位了!”
“臣等死罪!”
“臣等唯请陛下镇压乱贼,告慰太后,告慰先帝!”
内阁首辅梁储等,自然都不敢再反对,忙匍匐在地,叩首而道。
“准!”
“立即按太后慈谕拟旨,然后并持太后慈谕,著巡城御史率五城兵马司兵马镇压乱贼!”
朱厚说道。
梁储等拱手称是。
于是。
这些人就离开了大殿。
“太后不是改性了吗?”
“怎么突然降这样的谕旨?”
而在离开时,右都御史李昆不由得对王缵嘀咕起来。
王缵道:“可能是太后之前都是忍著的,这次占了理,自然不用再忍!也可能是,之前都是另一位太后在劝著她,而这次另一位太后没有劝了,可能也支持她了。”
李昆颔首:“这说明,陛下是铁了心要在顺天府重塑钱法,没有谁能挡得住!这些敢闹事的北直士子,是真遇到一位铁腕天子了!”
“没错!”
王缵点了点头,接著嘱咐说:“当告诉巡城御史,让他镇压乱贼后,对外贴告示就说是陛下奉太后谕旨不得不为,大儒杨和他们这些北直士子为陛下尽忠尽孝而亡也算是死得其所,别真说陛下也有意强势推动新法!”
李昆点头:“如此方合圣意。”
建昌侯府前。
抬著大儒杨和的北直士子们正在料峭春风中,把建昌侯府围的水泄不通。
建昌侯张鹤龄现在也吓得不敢出门,躲在大门后面,隔著门缝后说:
“娘的,我就说过,这些士族不好惹!”
“老子欺负老百姓,他们最多上个本骂我几句,没几个真的敢要我的命!”
“但现在,我真听了陛下的话,争夺起他们的利来,他们就来堵我的门来了,这是不等我出去被他们打死,他们就不罢休吗?!”
“陛下不是说会为我做主,怎么还没派锦衣卫来帮我伸张?”
“陛下不会跟当年姐夫一样,也怂了吧?”
张鹤龄越想越觉得不安。
一时。
他还因此狂躁地踹起自己身边的门客来:“你们平日一个个都说自己比诸葛亮还聪明,怎么到这个时候都哑巴了,赶紧想想办法呀!”
“你们说,我现在要是出去求个软,有没有用?”
“国舅爷,使不得,皇上服没服软都不知道呢,你怎么能先怕了!”
因进京参加恩科而再次落第,也就暂时应募为张鹤龄府上门客,挣点生活费的文征明,这时忙劝起张鹤龄来。
张鹤龄点头:“也是!”
但也因此,张鹤龄也越发不安了,不由得道:“陛下到底是给我做主啊,还是打算服软啊!”
“让开!”
“让开!”
这时。
张鹤龄瞅见外面,大批兵马出现了。
这让张鹤龄一下子兴奋不已。
“这是陛下给咱们撑场子来了?”
张鹤龄笑问道。
但很快。
张鹤龄就发现外面来的不是锦衣卫,而是五城兵马司的兵。
“娘的,怎么是五城兵马司的兵?”
“难道陛下妥协了?”
张鹤龄颇为失望。
文征明在一旁说道:“也不一定,说不准是陛下迫使阁臣九卿都听了他的意,来处置这些士子了呢,所以才动用五城兵马司的人。”
“陛下有这么厉害?”
“让阁臣九卿都愿意支持他强硬对待这些士子?”
张鹤龄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文征明,他总觉得文征明是在说好话诓他。
文征明想了想道:“陛下一个人不行,但是如果太后也学那北方大儒以死相逼呢?”
张鹤龄点了点头:“有道理。”
这时。
门外。
巡城御史史道已策马来到这些围堵建昌侯府的北直士子面前。
这些北直士子见是来的五城兵马司的兵马,也就因此没有多慌张。
李虹更是说道:“大家不要怕!来的不是锦衣卫,说明朝中大臣劝住了陛下,说明大儒杨公之死没有白死,陛下如今不得不考虑我等士人之心也!”
这些北直士子因而更加来劲。
不过。
史道这时却大声说道:“尔等围堵侯府,意图谋乱,太后已降谕陛下,若不诛尔等,定以死明冤,控告于先帝,陛下闻之,不得不劝之再三,且不得不依其谕旨,斥责尔等不忠不孝,故令五城兵马司兵马堪平此乱,而还市井安宁!”
李虹听后大惊。
但史道这时已挥手。
于是。
五城兵马司的兵立即持刀冲了来。
“啊!”
李虹自己见状欲逃,却还是后背中了一刀,鲜血外喷。
他自己更是不由得惨叫了一声。
其余北直士子也顿时被刀捅杀在地。
一时。
整个建昌侯府外,尸铺于街。
门内的张鹤龄和他的门客仆人皆惊呆在原地。
张鹤龄半张著嘴,隔了好一会儿才看向文征明:“你这家伙不但画画的好,还很能猜准陛下的心思!”
“你的幕银以后加三倍!”
“伺候你的丫鬟也加三个!”
张鹤龄说了起来。
文征明自己则若有所思地说:“重塑钱法果然是要死人的!只是谁能料到,死的首先是我士林中人呢?”
“放屁!”
“明明先死的是百姓!”
张鹤龄见文征明在这里自言自语,没有回应自己,也就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文征明回过神来,忙道:“国舅爷说的是,是先死了百姓。但无论怎样讲,这改制果然是要死人的!”
“国舅爷自己以后也要警醒点,别撞陛下改革中兴的刀口上。”
“但晚生要告诉国舅爷的是,晚生已决定专心备考明年春闱,不当贵府的幕僚了。”
文征明说后,张鹤龄颇为失望,笑道:“你这人倒怪,没看见外面刚杀了你们许多读书人吗,怎么你还倒上赶著想继续当官了?”
“你们文人不是有句话叫做‘水清濯缨,水浊濯足’吗,现在,你不觉得这是水浊之时?”
张鹤龄接著又问道。
文征明笑道:“国舅爷有所不知,这读书人就这么怪,碰到这种君王,有不喜欢的,恨不能避之千里,但也有喜欢的不得了的,争著当马前卒,而鄙人则恰巧属于后者。”
“原因无他!”
“这位陛下改制是真有决心,还很有手段!”
“可谓千古难逢的治世良君。”
文征明说著就仰头望天,叹息了一下,然后疾步回自己的屋子,一边走一边甩袖说:‘我若没碰著还好,我既是碰上了,若不能在他手底下当官留名,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张鹤龄不是很明白文征明的话,只在这时看向了外面。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