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教皇发动十字军 第16节

  当一切就绪后,盖里斯才来到了那栋完全由石头修葺的屋子前。

  刚一推开房门,盖里斯面容顿时扭曲,忙不迭了向后退两步,约束起自己一直张开的六感,才觉得好受些。

  实在是太臭了!

  在推开门后,首先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强烈的氨水气味!那是刺鼻的酸臭混杂着腐臭!令人忍不住怀疑里面到底是不是猪圈。

  对于常人来说,这样的气味仅仅是难闻,但对于张开六感的盖里斯而言,这无疑是一种生化攻击。

  做好心理准备后,盖里斯再度踏入这石头屋子。

  便注意到,两个看守打扮的人,倒在地上乎乎大睡,从他们身上可以嗅到浓烈的酒精味,在他们的一旁则是通往地下的阶梯。

  盖里斯没有管这两个醉鬼,直接取走了钥匙,踏入那通往地下的阶梯。

  在走几步之后,盖里斯有了一种感觉,也许这不仅是通往地下,更仿佛是通往地狱。

  人不当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这里是微生物的天堂才对,尤其是那些趋油性霉菌……

  这个地下空间里只有一间牢房,里面堆放着六个人,在另外一边则放置着不少刑具,看的出在不久之前就被使用过。

  当盖里斯走下阶梯的时候,他的脚步声,引起牢房里那两个因浑身布满鞭痕,而感到痛苦无法入眠之人的注意。

  那两双混杂着血丝的眸子,盯着盖里斯,没有期待、也没有希望、便是连怨憎都无,仅仅是看着……有的是那令人发毛的麻木。

  盖里斯不知道怎么开口,从这些被看押者的外貌来说,不像是法兰克人,而当是本地的穆斯林阿拉伯人才对。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盖里斯的眼眶有些湿润,他难以表述当下的情感,这或许有些多愁善感了,但谁让他就是这样的人呢,他不想改变自己,也不愿意改变自己。

  ……

  纳比勒在作了好一会的运动后,觉得实在是撑不住了。赶忙将身上这个如狼似虎,还打算继续缠绵的家伙推开。

  有一说一,自己老爹那可真不是个东西,四十多岁人了,明知道因为年轻时候纵欲过度,早就不太行了。

  结果见色起意,碰到个年轻女人,就硬要抢回家,抢回家就算了,就当多了个女仆,但有贼心没那能力。

  结果到头来,还是便宜了自己。

  一想到自己爹那个混账玩意,纳比勒就气的不行,本来他家就自己一个儿子,是铁定的一个人继承家业,可偏偏也不晓得怎么回事。

  莫名其妙间,自己平白多了两个分家产的弟弟,叫人恼火的很。

  就在自己从床边坐起身,准备穿上衣服,乘着这月黑风高的夜晚润回自己房间的时候,那个女人又凑到了自己耳畔,咬了咬自己耳垂,然后说道:“你小子,可真行,还有就是,我哈伊兹似乎晚了两周都没来了,你想想怎么处理吧。”

  哈伊兹或者说,便是阿拉伯语里的经期。

  听到这话,纳比勒浑身一激灵,脑子里似乎想到了什么,整个人木楞在原地,歪过头看了眼自己身旁的女人,然后匆忙抓着衣服,就朝着屋外冲去。

  别吧……天哪……

  我天哪!

  纳比勒觉得自己脑海中的某些东西崩坏了,只觉得自己生活在这个礼崩乐坏的时代,还是缺乏了点想象力。

  自己的那两个小妈,生出来的种,该不会是自家马夫的吧?

  浑浑噩噩的纳比勒,在走出房门后,就在思考着怎么处理手尾。

  “那老家伙,怎么就还不死呢?!”一时间纳比勒诅咒起自己那丧天良的父亲,思考起该怎么弄死那两个说不定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弟。

  安排土匪截杀?还是在饭菜里下毒?或者往他们卧室里丢几条毒蛇?

  一个个歹毒的计划自纳比勒心中涌现,原本看在是自己亲弟弟的份上,纳比勒还没想过去要他们的命,但现在嘛……他成功的说服了自己。

  这可都是为了家族血脉的纯净啊!

  至于那两个弟弟,究竟是不是自己的亲弟弟,该如何去认定,纳比勒反而不太在乎了,他只是需要有一个说服自己的借口罢了。

  心中有事走路不看路的纳比勒,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家的这个庭院,在夜里变得热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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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五百年太长,当只争朝夕

  赤身裸体的纳比勒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屋子里冲了出来,他心中有事,走起路来横冲直撞。

  西蒙见这家伙蒙着头,冲自己走了过来,便让开一个身位,却又伸了伸脚,果然只听砰的一声,在夜里视力不怎么好的纳比勒被绊倒了。

  “混球!见鬼!大晚上的发什么癫!”纳比勒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爬起来。

  “你这家伙,不要命了是吧?!”

  如此说着,纳比勒一巴掌就朝西蒙扇了过去。

  久经训练的西蒙,自然不至于被这脚步虚浮的家伙给打到。

  在一个闪躲后,纳比勒挥空了巴掌,反倒更加怒火中填,硬冲着西蒙,就要将这巴掌给落实下去。

  见这赤身裸体的家伙这么犟,西蒙也懒得废话,抬起腿,对着纳比勒腹部就是一脚踹过去,将这家伙踢了个老远。

  待得纳比勒,从差点被踹昏过去的剧痛中缓过来后,他才发现自家这庭院有些灯火通明,不少地方被插上了火把。

  然后伴随着不少踹门的巨响,自己家中那些女眷,一个个从梦中惊醒,发出尖叫,然后兼有被吓哭的声音。

  至于他自己身旁,则聚拢过来好几个同样赤裸着上身的男人,看向自己面露不善,这些赤裸着上身的男人身上,不少都有着鞭痕,或是其他受刑后留下的伤疤。

  纳比勒已经不需要去考虑该怎么弄死自己弟弟,独吞家产了,因为他现在就压根没有家产可继承。

  便是他自己能否活下去,都不一定……

  昔日,灭门破家的税吏,现如今也品尝到了恶果。

  血腥气,在这间宅邸里,弥漫了起来,夹杂着不少人绝望的尖叫,以及惨嚎。

  确实,盖里斯不喜欢杀人,可有些事不是请个客吃个饭,不是写文章,不是去刺绣,不可能那么优雅,做不到从容不迫。

  或许,盖里斯自己可以轻松制服艾哈迈德的家眷,但对于西蒙他手下的那些新兵来说,在面对那些弄不清斤两,分不清状况试图反抗的人时,只能挥刀砍去。

  因为他们之间便是连语言都不怎么互通,难以交流。

  事情就是这样,抓先前蒙特雷村的村长与草药师一家的时候,还可以做到不流血,但在面对难以交流的异族人时,刀剑反倒成了最有力的工具。

  新兵们根本无从判断,对方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图。

  当第二天的黎明到来时,还是有不少人活了下来。

  便是艾哈迈德家的那个大少爷纳比勒,在被打个鼻青脸肿,不知断了几根肋骨后,依旧活了下来,毕竟那些被盖里斯解救出来的囚犯,手中可没刀。

  而若是单纯依靠拳打脚踢,他们这些日子里又没吃过饱饭,踹人都缺了点力气。

  一具具尸体,被西蒙带着人从各个房间里拖出来,放置在庭院,让那些活下来的人与被关押的囚犯一一指认,从而记录有哪些人死了,有哪些人活着,是不是还有人藏了起来,务必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而在一旁的盖里斯,则想找个人聊聊。

  他坐到了那些被解救出来的囚徒身旁,现如今,这些可怜人,正就着井水,啃着从厨房搜出来的无酵母饼。

  “慢点吃,别噎着,这些东西都太硬了。”

  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举动,盖里斯忍不住劝了一下。

  当他们中终于有人觉得自己吃的差不多,不再啃食那坚硬的面饼后。

  盖里斯这才问道:“能说说,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吗?”

  那个不再进食面饼的男人,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言语有些不流利,显然有些日子,他没正常说话了,磕磕巴巴好久后,盖里斯都没太理解他想表达的意思。

  旁边另外一个眼神中透着光的男人,直接接过话题,做出了精炼的总结:“我们交不起人头税,向艾哈迈德借了钱,时间到了后,我们又还不起利息,他便把我们抓起来,讲是要让我们家里人凑钱将我们赎回去。”

  “但这都扯淡,那家伙会把我们卖给法兰克人为奴!”

  这个有着深棕色皮肤的男人双眼炯炯有神,仿佛燃烧着烈焰,从他的眼中,盖里斯看到了抗争与仇恨。

  “穆斯林是穆斯林的兄弟,他不应压迫他或将他交给敌人。”

  “谁卖了一个穆斯林人,他得到的钱是被诅咒的。”

  这个男人嘴里说出的话语出自《圣训集》,这些圣训乃历代教法学家,对穆圣言行记录进行编撰而成,对于穆斯林社会有着深远的影响力,是穆斯林行为和信仰的指南。

  对于不少穆斯林社会而言,奴隶是非常常见的存在,只不过通常来说,穆斯林不会使用穆斯林作为奴隶,而主要依靠从非穆斯林那边抓捕或购买。

  盖里斯再度想到了昨天夜里的见闻,不能说一墙之隔吧,仅仅是十几步的距离,两群人的生活处境便截然不同。

  艾哈迈德的亲属生活在种有花草,挖有水井,架起凉棚的庭院四周,白天有仆人服侍生活,夜里有别样的乐子。

  如眼前这男人,则是在地牢里与屎尿同居,被鞭打受刑。

  哪怕他有着与艾哈迈德相同的信仰,哪怕他们的信仰早已规定,穆斯林间有着兄弟情谊,不当彼此为奴。

  这便是盖里斯所生活的时代,一个礼崩乐坏,无论基督徒也好、穆斯林也罢,所有穷苦人,都在苦苦挣扎,他们宗教信仰却又劝说他们要加以忍耐的时代。

  基督教的信仰说神偏爱穷人,告诉穷人在他们死后可升天堂,当要忍耐世俗的苦难。

  而在伊斯兰教中也提到:穷人将进入天堂比富人早五百年。

  五百年?

  一想到这些经书中提及的那些话语,盖里斯便忍不住嗤笑一声。

  “何必死盯着那死后的天堂?早五百年又如何?”

  “我若是告诉你,前些日子,我曾与安拉相见,他与我说大地上将再起洪水,令我再造一条方舟,你可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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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朝着朝阳行去

  诺亚方舟的故事,从来都不是基督教专属,以盖里斯的认知来说,其可能脱胎于人类远古时代复数文明的所共有的洪水神话。

  而与诺亚方舟故事最为接近的,可能是吉尔伽美什史诗中的乌特纳皮什提姆,其作为美索不达米亚神话中的第八位国王,接受了神恩,建造了生命方舟。

  其过程与结果,同人们熟知的诺亚方舟,不说一模一样吧,也有八九分相似。

  而后延展到亚伯拉罕一系的时候,方舟的故事,被记录在《创世纪》中,是犹太教核心经典《希伯来圣经》五卷中的第一卷。

  在后续基督教兴起后被化为《旧约圣经》中的第一卷。

  到了伊斯兰教兴起的时候,在《古兰经》中也被屡次提及。

  只不过《古兰经》版本的诺亚方舟里,诺亚被称为努哈。

  讲实话,在盖里斯看来,《古兰经》中的努哈方舟,未免有点类似渲染失败加传输掉包的结果。

  就仿佛穆圣当年听《创世纪》故事的时候,没太认真听,或者说打一开始就没听全,以至于后续给自己信徒说故事的时候,只能讲个大概。

  比方说,穆圣没说清楚进方舟的每一物种,到底是一对还是七对,也没说清楚洪水到底持续了多久,便是最后诺亚与天父作约的时候,《创世纪》里是用彩虹作象征,而《古兰经》里则没提到。

  从中东阿拉伯半岛的气候考虑,盖里斯甚至于有一个揣测,该不会是当年穆圣压根没见过彩虹,对彩虹没认知吧……

  且不提,诺亚方舟故事在各个宗教里的体现。

  单纯就盖里斯的这番发言,对一旁的这个经历过物理拷打的男人,就产生了莫大冲击。

  这个冲击谈不上什么纳头便拜,而是其审视盖里斯的目光变得有些奇怪,眼神中的情绪由原本的感恩,变成了一种带着怜悯的不忍。

  通常来说,这种眼神可以解读成“看傻子”,或者说解读成“这人多少有点大病”,但这个男人又不可能真把这种想法给表露出来,因此就很扭曲。

  啊对,你是我救命恩人,你拯救了我们这些人,还把艾哈迈德家族给包圆了,可你拿安拉来开玩笑,这多少有些显得你脑子众不同,正经人会说自己前些天和刚和安拉聊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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