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教皇发动十字军 第209节

  无论是自己想戴上那顶王冠,或者替伊莎贝拉戴上王冠。

  对现如今的盖里斯来说,不说举手之劳吧,但也不会多么困难。

  可除去外约旦外,盖里斯给那些地方带去的改变,其实就不见得要比提尔更高。

  说到底,是因为他的班底太薄弱了,根本没有足够的人才,来掀起一次轰轰烈烈的、彻头彻尾的改革。

  提尔这边之所以能够去推行大量的改革政策,其中一个原因便在于那些贵族和教士们,纵然不爽伊莎贝拉,但却依旧维系着一个行政体系,能够去执行一些改革。

  那些骑士们,也在作为战斗力的一部分,被巴利安进行鉴别筛选,吸纳进部队,汇聚着军事力量。

  在厚积薄发中,现在还处于一个厚积的阶段。

  作为厚积的一环,盖里斯需要更加了解这个时代,了解这个时代更为细节的东西。

  盖里斯同年轻人有一言没一语的交流中,又一条挂着十字架的船驶入港口。

  提尔这座城市,在今年确实是发达了。

  作为距离耶路撒冷最近的港口,每天至少有两条船靠岸,带来补给、朝圣者、十字军……

  繁忙的港口,意味着更多的就业岗位,意味着如亚伦父亲和他身旁的这个年轻人,有更多的抗包机会。

  事实上,在王国采取了降税这种刺激性的经济政策后,其实也就意味着市场上的货币存量被提升了。

  加上军队自身对提尔周边农村的大采购,巨量的货币涌入了农村。

  可以说,这就是一种另类的量化宽松政策,近似耶路撒冷王国在放水。

  在这一轮货币增量的过程里,得利最直接的就是农民,他们不仅因为降税有了余粮,还能将余粮转换为货币。

  而当农村拥有了消费能力,开始向城市购买优质的手工业品时,市场更加处于一种供不应求的状态,物价的提高几乎可以说是理所当然的。

  这意味着大量的货币,在涌入这座城市。

  拿一旁这年轻人的一句话概括就是:“钱赚的更多了,但酒和床也涨价了。”

  “那么妮萨给你涨价了吗?”

  盖里斯调笑了一句,身旁的年轻人略微有些羞涩。

  妮萨是旅店里的侍女,长得不算特别漂亮,但至少的确年轻,不到十八岁的年纪,正是花一样的时候。

  但在两年前,妮萨就已经开始不时出卖自己身体了,一旁的这位年轻人便是常客。

  要说这两个年轻人间一点感情都没,那么昨天妮萨被拍打臀部的时候,就不会那个嗔怒的神情了

  年轻人想要辩解两句,但最后只剩下了一句叹息。

  “家?干嘛要有家,女人就是麻烦之源!除了花我钱外,能干嘛?”

  盖里斯能体会到一点情绪了,许多经文光念是不够的,神学家要走出石头的教堂,走进人心的圣堂。

  这是因为若没有对苦难的感同身受,那么辩经就成文字游戏了。

  在这个社会里,在那些原本光找不到的角落,像他身旁这样的“小人物”“鼠辈”,却正是被“上帝”离弃的“人子”。

  【我的天主,我的天主,祢为什么舍弃了我?】

  【我渴。】

  第三更,我还会再写一更,但发布时间应该是过午夜了。

第237章 中世纪的行会

  耶和华舍弃了耶稣,耶稣在那一刻似乎不再是“神子”,但耶稣终究是“人子”

  然而犹太人却要鼓动着罗马人,连“人子”都要钉杀。

  钉杀“人子”之人的身上流着污秽的罪。

  那罪,又要比钉杀“神子”的更为骇人。

  毕竟,神子是自愿走上十字架的,而“人子”却是出生那一刻就被定下要被钉杀的。

  出生在穷苦人家的耶稣,最后的最后、依旧是走上了穷人一致的结局。

  只不过,钉杀他的是有型的十字架,而钉杀其他人的,却是无形的十字架。

  在钉杀无数“人子”这个过程中“犹太人”是教唆者,“凯撒”便是无法违抗的执行者。

  在圣经原文中,那些编写圣经的人,一再强调杀死耶稣,是犹太人中某些个人的错。

  但“我注六经”的盖里斯又必须强调,在那个过程里“罗马”与“凯撒”导致了什么结果。

  在盖里斯的论述中,“犹太人”被指向了既得利益者,而“罗马”则指向了社会秩序,至于“凯撒”那便是一切的独裁者,或者说是公权力。

  在天主教的逻辑链条里,圣经并非什么绝对的宗教典籍。

  而解读圣经,作为一种权力,以【圣传】的形式,被教会牢牢控制的。

  盖里斯势必要去打破这样的权力,但又在避免过犹不及,这其实就相当的麻烦。

  天主教的经书教义传递是这么一回事,首先是:

  【耶和华要因为自己的爱,把启示给人,让人理解的意图,于是才有了圣言化身为人,也就是耶稣基督,来传递“真理”】

  然后是:

  【耶稣的门徒们藉先知们预许,传递耶稣亲口宣布的福音,向一切人宣讲。】

  再然后,

  【福音的传递,依照命令,又分口传与笔录。】

  这其中,笔录便是:【宗徒及他们的弟子们,在圣神的默感下,把救恩的喜讯辑录成书。】

  整个逻辑链在于,耶和华想和人沟通,就圣言化身为人,找了门徒记录自己的“福音”也就是好消息。

  这些福音,被记在书上的,成了《新约圣经》,在宗徒用口传递给自己下一辈的,便是圣传。

  对于天主教来说,如果独尊《圣经》,那么他们的特殊性与权力,便不存在了,因为只要看的懂拉丁文,就看的懂《圣经》。

  由此,圣传的概念,是天主教必须鼓吹的,毕竟他们自诩为宗徒的继承者……

  单纯的经书,无论基督教怎么宣称:【圣经是天主的话,因为是在圣神的默感下写成的。】

  在盖里斯看来都不算什么大事,毕竟经书是死的,怎么解读其实都是要看“后人的智慧”。

  盖里斯的解决方案,则在于抬高自己的位格,重新捏一个【圣传】的源头。

  属于是另起炉灶,披着基督的皮,说着自己的话。

  至于他对经书的解读,是否又会被后人进行“歪曲”,这个就确实没办法了,只能说还是要看“后人的智慧”。

  ……

  盖里斯不只是体验生活,也是在进行统计。

  通过对码头工人的生活情况进行调查,加上物价的前后变化,盖里斯大致上确定了提尔的通货膨胀情况。

  确实、提尔当下因为大量货币涌入的缘故,处于一个通货膨胀的处境。

  这在古代通常来说,是很稀奇的。

  绝大多数封建社会体系,都是处于一个慢性通货紧缩才对。

  简单点论述,以那位年轻人举例,在过去半年里,其每周工资收入大致增长了50%,而其生活成本,也在这个过程中上涨了40%左右。

  不是说日子没有变好,只能说变化很有限,不足以用量变引发质变。

  具体到那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年轻人身上,便是多喝了几杯酒,或者说多睡了几晚有女人的被窝。

  因为这样变化的缘故,对方倒是对盖里斯这一伙人开始感恩戴德了起来。

  在离开码头后,盖里斯又在亚伦的带领下,一头扎进了学徒的世界。

  码头因为帕拉丁们的整治,加上那是一个纯粹的体力劳动,并无所谓的技术门槛,因此他们已经是开始迈入工人的身份了。

  但作为一个中世纪城市,提尔这座城,真正的经济主体,并非码头,而是行会。

  中世纪的行会体制是指在欧洲中世纪时期,由手工业者和商人组成的组织,旨在保护其正式成员的经济利益、维护行业标准和促进职业培训。

  行会通常根据不同的行业(如铁匠、木匠、面包师等)进行划分,每个行会是一个行业自我管理、自我监督的组织,类似现代的行业协会或工会。

  行会可以说是封建体制下与商品经济不够发达时代的一个产物,行会的组成动机来自于利己主义。

  其并非为了夺取封建领主的政权而出现,而是以一个从属的地位、以经济特权为基础建立的私人商业组织。

  如果将行会制度总结一下,有三大重点。

  第一个重点在于严格的准入制度,控制着本行业从业人员的数量。

  第二个在于生产出商品的规格必须统一,对商品质量进行监督。

  第三个在于商品的售价是行会统一决定,不能够擅自提价或者降价来在同行业内进行商业竞争。

  这三个重点衍生出来的一系列手段,其目的便在于防止同业行会内正式会员之间的内卷,并进一步垄断市场,同时借助行会的力量去打击那些扰乱“秩序”的散户。

  能够成为一个行会中的正式成员,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就等于加入了一个“黑帮”。

  不管是商品竞争,又或者生活节庆、宗教活动、殡葬礼仪……行会都会插上一脚。

  作为一个工匠市民的联合体,其自然而然的,在强大之后,也会具备相当层次的话语权。

  只不过,任何组织,在其内部都会存在着差异。

  确切点说,只有通过行会的考核才能成为正式的行会成员,否则就只是学徒罢了。

  而学徒,在行会中是不享受完整权益的。

  “确切说,为了让我成为学徒,我家花了小半年的积蓄。”

  亚伦对盖里斯亲口说道。

  而如今,花了小半年积蓄才得到的学徒身份,其实也已经作废了。

  第四更,然后我看看能不能继续四更

第238章 来 让我们去造一个新天新地

  “你觉得你和码头工人最大的区别在于哪里?”

  在盖里斯的居所中,也就是那间格外干净朴实无华的房子里,盖里斯一边提笔记录今日的见闻,一边向亚伦进行询问。

  “至少他们不必像我一样,在上工前要交钱。”

  “这只是表象。”

  想当学徒要交钱,这件事实际上是一个结果。

  而码头的搬运工与城市中的行会,已经在经济成分上有所区分了。

  行会这个概念,在中世纪城市中,本身就是非常封建的产物。

  城市也好、市政议会也罢,在封建体系中,是作为封建义务的一环存在。

  即城市作为类似法人的概念,成为了领主或君王的下级封建主,提供兵役、税款等从而获取自治权限。

  在城市内部,市民生活的方方面面、工作生产,也都以同业行会为单位进行调节,进行计划性质的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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