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教皇发动十字军 第241节

  也在事实上写下了大量自然科学方面的笔记,经过整理后放置在图书馆,并用于在学校中教学。

  其中一些过于深奥的东西,还不好去进行复刻,但许多时候只是一丁点的灵感,就能带来这个时代人所从未想过的飞跃。

  加上以河谷水力工坊为基础的手工业生产能力,许多事物的出现,其实就已经不再是天马行空了。

  “战争,需要在意取胜的手法么?”乔治则表现的相当无所谓。

  “也对,都已经上战场了,都已经要你死我活的时候,说胜之不武确实不太合适,最关键的是,眼下萨拉丁已经将部队在耶路撒冷集结的差不多了,既然我们不打算放弃这个前哨站,那么我们就要用最快最高效的方式来加固这里的守备。”

  约翰叹了口气,看着时代的进步,看着那些杀人武器的进步,作为一个有些上年纪的老头,他还是非常不适应的。

  而另外一边,乔治则就显得冷酷多了。

  作为一名前线指挥官,他要为自己手底下的战友同袍们的生命负责,他考量的方向,只能是如何更有效的杀伤敌人保全自己人。

  至于这个过程里用了什么方法、什么武器,制造了什么残酷的杀戮,那都该是战争结束后再去反思,自己是不是做的还不够,需不需要再接再厉。

  “这一批物资和武器有关的,主要是4磅炮10门,8磅炮5门,每门炮各配上50发实心炮弹与100发霰弹炮弹及相应的褐色火药药饼,其他的基本就是水泥了。”

  “下一批物资,你这里有什么特别的需求么?水泥的话,要不要再多拉点过来?”

  水泥其实并不是什么新东西,其历史可以追溯到几千年前。

  古埃及和美索不达米亚,在公元前两千年左右,便使用一种混合石膏和石灰制成的材料粘接石块。

  至于古代最出名的罗马水泥,由火山灰和石灰混合而成。这种材料被用于建造如万神殿和罗马高架水渠等工程,其强度很令人惊叹。

  虽然说中世纪人,更多地依赖天然石料和传统灰泥。

  但有盖里斯这边的着重强调以及先见之明,外约旦地区,自然是要去进行一波“文艺复兴”。

  听到约翰的话,乔治舔了舔嘴唇,然后说道:

  “水泥?不用了,就眼下萨拉丁那边的情况来说,不会给我修建太多永固工事的机会,大概率没几天就要开战了。下一批物资,如果可以的话,再多拉一些铁丝网,作为备用,就更好了。”

  听着乔治的话,约翰点了点头。

  之所以押送物资这种活,也需要他出面,便在于这批物资已经过于重要了,容不得一点闪失。

  现在是在与时间争分夺秒,要卡在萨拉丁进攻之前,便布置好阵地。

  在完成了交流之后,约翰看向了建筑工地。

  可以看得出,这里其实并无什么明显的高耸城堡城墙,有的只是一些阻挡骑兵越过的土墙或陷沟,又或者许多不知所谓的木桩。

  士兵们正在将他带来的火炮,用力推向安排好的炮位上。

  这里其实远远谈不上是什么城堡,这里连城墙的地基其实都没修起。

第265章 约旦河攻防战

  有关法兰克人修筑城堡的事,萨拉丁是时刻关注的,当最新的消息传过来后,这让他长舒一口气,觉得轻松了许多。

  眼下的约旦河渡口城堡并未完工,确切来说应该还只是打地基的阶段,到处都是挖土的痕迹,一道道的沟壑蔓延在大地上,而木制的军营在到是建设了起来。

  “陛下,现在正是大好时机!”

  萨拉丁麾下的不少将领,都如此坚定的认为。

  自从在1188年初,与提尔城下攻城失利之后,阿尤布王朝的战事,都处于一个不上不下的尴尬处境。

  等到巴巴罗萨发起攻势之后,接连两次战役,阿尤布王朝虽然说损失都不算惨重,却也都接连失败。

  若非有着巴巴罗萨意外身死这件事可以拿出来吹嘘,怕不是伊斯兰世界的圣战热情都要跌落谷底。

  之后的阿卡城攻防战,更是表露出己方军队的弱势。

  越是这种时候,越需要胜利的消息来提振军心啊!

  眼下正是一个好时机,乘其不意攻其不备,在法兰克人还未修筑出城堡的情况下,与之野战,这才是以己之长攻彼之短。

  在这种迫切的求战之下,哪怕是萨拉丁,也有些动摇,一再犹豫,再三确定对方的兵力并不多,大约不足三千人规模后,他才决心以耶路撒冷的军队,向法兰克人发起进攻。

  目的在于要一雪前耻,重震阿尤布王朝的士气。

  受限于巴勒斯坦11月的气候,以及约旦河深入内陆的现状,萨拉丁这边其实也不能集结太多的军队,只能以相对精锐的埃及马穆鲁克作为核心,

  他所带领的兵马并不算多,只有两千左右的轻骑兵与四千规模的步兵,加上三百多的重骑兵。

  这个数字,已经两倍于外约旦法兰克人,并且是这个季节里行军的近乎上限。

  过多的部队,其实也并不适合在那个地形情况下展开。

  就斥候的回报,那处渡口那处渡口其实是一条约旦河支流汇入主脉的地方。

  法兰克人的修筑工地有一半都背靠河岸,难以发起进攻。

  这种情况下,兵员贵精不贵多的道理,萨拉丁还是清楚的。

  就如先前萨拉丁所预料的一样,从耶路撒冷出兵,只需一日的时间,就能够接近法兰克人的阵地。

  当他站立在丘陵高地吗,眺望那处渡河地点的时候,就见到一副自己从未见过的场景。

  就如先前斥候们所说,这里并没有什么令人印象深刻的坚固城堡,看起来也不存在什么险峻到难以通行的地形,

  展现在萨拉丁面前的就是一片略有起伏的平地,在这片平地的尽头有着点木墙,看似是军营。

  按照萨拉丁自己的估算距离,从他脚下到对方军营,少说也有上千步的距离,这上千步的距离,看不到什么杂七杂八遮掩事业的东西。

  除去一些类似木桩的存在之外,只能用荒凉来形容。

  在这片土地上找不到任何可以用城墙来形容的事物,也没有什么中世纪守城所必须依赖的塔楼,硬要说有什么是不合乎自然风貌的,就只有这片平地上到处插着的木桩。

  看起来就像这地区的堡垒要塞还在筹备阶段,没有正式的修葺。

  这对于萨拉丁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代表着他不需要去进行一次攻城。

  但法兰克人在哪里?

  视野中并不存在。

  “穆扎法尔,让你麾下的骑手去看一下,去看下那些法兰克人到底藏在哪里。”

  “是的,陛下。”

  随着穆扎法尔去向他麾下的部队下令,有那么一小队的骑兵,在午后的阳光下穿过荒凉的土地,奔向了那些木桩林。

  由于前些天下过雨,他们骑马的速度并不快。

  等靠近木桩林之后,也只是绕着跑了段,始终没有深入。

  “他们为何不进去?”萨拉丁随口问道。

  “可能是有所发现吧,说不定那些木桩别有玄机。”穆扎法尔答道。

  当那些侦察的骑手回到萨拉丁王帐前时,禀报了那边的情况。

  “铁丝?你是说那些木桩上,用大量的带着刺的铁丝缠绕着?”穆扎法尔从自己麾下骑手那里得到了前面的情况。

  萨拉丁自然也是听到了是怎么回事,但一时间还是没理解他们为何要如此,毕竟仅凭借铁丝就能拦住他的军团吗?

  从战略上来说,萨拉丁认为自己是洞悉了法兰克人意图的。

  在北方提尔方面的法兰克人发起反攻拿下阿卡之后,势必是要继续深入切南下的。

  而南边的外约旦,这个时候则乘机做出一个进攻姿态,逼迫萨拉丁抽出兵力回援耶路撒冷城。

  这样一来法兰克人北方的主力兵团,就能更加占据主动权,从而夺回更多领地。

  这种情况下,萨拉丁心知肚明自己是被敌方调动了军队,也清楚耶路撒冷城旁这座新修建的“要塞”,其实应当是一颗毒饵才对。

  如果萨拉丁在这个“要塞”上花费太多的兵力,消耗太多的时间,那么其实就是萨拉丁被牵制住了。

  而这样一个“要塞”如果置之不理的话,早晚会愈发的坚固,愈发的难以拔除。

  所以萨拉丁做出的决定是直接乘着其还未修筑完毕,以雷霆万钧之势给予法兰克人一个警告。

  正好前面在阿卡周边的会战,算是接连吃了两次亏,眼下身边多了一支士气高昂的马穆鲁克生力军,拿一个未修筑完毕的要塞开刀,先拿个小胜给自己的部下们壮壮胆,也算是一扫先前吃亏的晦气。

  想归这么想,但萨拉丁其实还是做好了毒饵难以下咽的准备,毕竟敌人是法兰克人。

  可谁能告诉自己,他眼前的这片荒凉空地到底是什么?是要塞么?是堡垒么?这里面藏着法兰克人么?法兰克人他们是耗子吗?

  靠着一点木桩缠绕着铁丝,顶多再挖点沟,这就算城堡了么?

  萨拉丁属实是困惑了起来,这种战争的表现形式,和这个时代的整体风格差异实在是太大了。

  要说先前和盖里斯麾下部队接战的时候,他还能明白法兰克人的部队在干什么,有什么目的,但眼下,他却就完全不懂了。

  萨拉丁没有急于发起攻击,他的部队正在安营扎寨,哪怕想去发起尝试性的攻击,那也要等到次日了。

  ……

  【黑暗的紫红色阴影被石榴红色取代,那赤红如血的光芒吞噬了天际,仿佛黎明满溢夜空,而这光辉并非来自日月,而是无尽烈火的啃噬。】

  【炽烈的焰舌吐露,将人和石头一同化为灰烬。灾祸以嘶哑阴森的嗓音呼号:“听我说,邻居!听我说!”,凄厉的叫喊在风中回荡:“太恐怖了!这太恐怖了!”】

  当年萨拉丁的书记官卡迪法迪勒,曾以优美的文辞向巴格达的哈里发描绘法兰克人遭遇的灾难,如今却发现,那些文字稍作修改,便更为贴切地形容己方的苦难。

  11月08日,在进攻约旦河渡口“堡垒”的萨拉丁王帐里,气氛压抑的所有将领都不敢吭声、如铅般沉重。

  外面不时就会响起一下焖响,而他们已经清楚那是法兰克人的火炮发射了,而不时又是一声炸响,那却是木桩在收割着士兵们的生命……

  这些声音是每一次进攻时,将领们还有萨拉丁本人都会听到的动静,而伴随着这些动静声音的传递,则是各种难以置信的坏消息。

  从三天前开始,萨拉丁就发起了数次试探性的进攻。

  一回忆起这期间的过程,萨拉丁就感觉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的世界。

  在这个陌生世界里,过往的战争铁律都被打破。

  世界的真理以自己从未想过方式,扭曲的展现在自己面前。

  收起那些惶恐的想法,萨拉丁默念了一些经文,而后离开了王帐,埃米尔们沉默的跟随着。

  刚走出帐篷,迎面而来的景象便是遍布的伤兵。

  11月的秋风吹过,带来凄凉与绝望。

  那些伤兵或倚或卧,呻吟低泣,或只是默默注视着萨拉丁,目光中是掩不住的痛楚。

  过去三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一清二楚。而正因为一清二楚,他才知道自己是在与另一个层次的对手角力。

  随便扫过一眼这些多达数百的伤兵,萨拉丁没有在军营里多加停留,他向西走出军营。

  这不是他第一次到来,但他希望这是他最后一次见证眼前的景象,近千的尸体平铺在这片大地,而众多还活着的人,则在一旁挖掘着土坑,对这些尸体进行掩埋。

  不多时,翻过一座土丘,一股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

  他停下脚步,眼前的景象令他不禁闭目祈祷:数百具尸体散乱地铺满土地,而在不远处,还有人正挖掘着土坑,用来掩埋这些死去的同伴。

  与他以往见过的尸体不同,这些人早已被撕裂得不成形状。缺失的四肢、被轰烂的胸腔和腹部,混杂着铁与硝烟的气息,使战场成了一座血肉磨坊。

  铁与硝烟,将战场化作了一处血肉磨坊,而萨拉丁自己却就是一个刽子手,亲手将自己的部下与士兵们送进去,然后得到一份血腥答卷。

  法兰克人表现出某种嘲弄的仁慈,他们允许萨拉丁的人来收拢尸体,甚至救治了一些伤兵。这些伤兵回到军营时,带回的不是希望,而是令人窒息的恐惧。

  萨拉丁接受了这份“恩惠”,却换来了亲眼见证眼前惨状的机会。

  11月的低温尚不足以滋生过多虫蝇,但恶臭与死亡的气息已足以让人作呕。

  那些负责掩埋尸体的士兵们面容悲戚,手中的铁锹机械地将肢体抛入土坑。

首节上一节241/297下一节尾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