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教皇发动十字军 第335节

  现如今的保罗派,作为一个已经衰落的异端教派,其开会自然是不会如塞浦路斯神圣主教会议那般的庄重。

  事实上现如今的保罗派,他们想选出12个使徒都已经困难重重了。

  若非如此,佐伊也不至于这么年轻,就混上使徒的身份。

  首先,在使徒会议开始之前,他们各自先念诵了一段经文。

  【有一个人来到耶稣跟前说:师傅!我该行什么『善』为得永生?」】

  【耶稣对他说:「你为什么问我关于『善?』善的只有一个。如果你愿意进入生命,就该遵守诫命。」】

  【他对耶稣说:「什么诫命」耶稣说:「就是:不可杀人,不可奸淫,不可偷盗,不可作假见证,应孝敬父母,应爱你的近人,如爱你自己……】

  盖里斯并没有直接出场,而是在一旁看着这处小小隐秘教堂里众人的行为。

  这段经文其实是出自《马太福音》(天主教译为:玛窦福音)第19卷,这一卷讲述了一个年轻人向耶稣寻求永生的故事。

  耶稣提出了许多律法的外在要求,年轻人声称自己都做到了。

  而后耶稣便再提出了一个要求。

  【你若愿意是成全的,去!变卖你所有的,施舍给穷人,你必有宝藏在天上;然后来跟随我。】

  【少年人一听这话,就忧闷的走了,因为他拥有许多产业。】

  由此,耶稣便说出了那句许多人耳熟能详的话:【我实在告诉你们:富人难进天国。我再告诉你们:骆驼穿过针孔,比富人进天国还容易。】

  借着这段故事,盖里斯在同许多老农们聊天的时候,便是如此介绍天兄的。

  “曾经,耶稣是个穷人,他看见许多人难以生活,又有许多人富足的令其空虚,便告诉富人们要将自己的钱财分给穷人,许多富人不乐意,他便被挂上了十字架。

  当然,对于保罗派而言,他们视为核心教义的,其实还是这部分的后面那些。

  【耶稣对他们说:「我实在告诉你们,你们这些跟随我的人,在重生的世代,人子坐在自己光荣的宝座上时,你们也要坐在十二宝座上,审判以色列十二支派;并且,凡为我的名,舍弃了房屋、或兄弟、或姊妹、或父亲、或母亲、或妻子、或儿女、或田地的,必要领取百倍的赏报,并承受永生。有许多在先的要成为在后的,在后的要成为在先的。」】

  十二使徒审判以色列的十二支派,舍弃财富的,将在天国得永生……

  而在这个潦草到不像话的教堂里,恰好就有着十二名“使徒”,且人子就在一旁听着。

  当经文诵读完毕,这些教堂中的使徒们,便见一个陌生人,凭空出现在了教堂的祭坛上。

  在他们目瞪口呆中,那人如此说着:“今日,我来到此地,是要告诉你们,审判的日子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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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人无法从历史中学到任何教训

  现如今,特拉比松的局势渐渐明朗了起来。

  大致可以分为三股势力在这里你来我往。

  首先是特拉比松城内的贵族群体,他们在卡尔迪亚军区,占据了大面积的庄园,是这里原先的主人,但一个个尽显虫豸丑态。

  其次便是有着格鲁吉亚王国支持的科穆宁兄弟,他们麾下的格鲁吉亚军队兵强马壮,对于夺取一国充满了野心。

  第三股势力,便是以盖里斯为首的保罗派农民,以及外国干涉军。

  就目前的局势来说,由于盖里斯同大卫索斯兰之间的密约,后两股势力在约安尼斯不知情的情况下啊,已经开始合流要组成联军。

  但就算约安尼斯自己不知情,他也心中忐忑不安,觉得自己难以应对科穆宁兄弟。

  特拉比松,或者说卡尔迪亚军区,并不是什么自古便兵强马壮的地方。

  相较于其在军事上的建树,不论是现在,亦或是未来,都更以经济著称。

  作为丝绸之路北线,陆地到黑海的中转,特拉比松要钱不少,要兵没有。

  据传闻,卡尔迪亚军区将军麾下兵马最多的时候,能有一万部队。

  但那也只是传闻,并未在正式的战役中出现。

  至于之后,历史中有关特拉比松帝国的记载,则表明特拉比松帝国兵马最多的时候,也只2000人。

  一个“帝国”兵马两千,便是旧耶路撒冷王国旗下一名大贵族,所能动员出的兵力,都能超过这个数字。

  又有记载,特拉比松帝国一次战役中,将自己的部队分为两部,其中一部约为六百人,这六百人损失后,帝国损失惨重。

  真实的历史就是如此,并不存在什么成体系的力量层次,往往会出现各式各样的“奇葩”。

  这也意味着现如今,科穆宁兄弟,所率领的2000军队,对于特拉比松军区而言,已经是全力以赴都难以应对的敌人了。

  因此,固然约安尼斯在会议上慷慨陈词,迫使会议上的众多贵族,一个个向神明立誓,誓要保卫自己的城市。

  但不少人,照旧一颗红心两手准备,除去确实捐钱出力,从各自土地上动员兵力开始集结,也有人试图私下里同阿莱克修斯兄弟建立联系。

  也正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约安尼斯本人,在经过内心苦苦挣扎后,写了一封信送往西边。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几乎必定招致骂名,但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墓志铭,当他真正手握军区大权的时候,没有人能当面指责他的决定。

  如此,远在君士坦丁堡的香槟伯爵,又或者说罗马尼亚皇帝西奥博尔德,在一周之后,收到了来自特拉比松特使的书信。

  ……

  我叫西奥博尔德,一名法兰西布卢瓦家族的伯爵,布卢瓦家族创始于1025年,并于1152年继承了布卢瓦、沙特尔等伯爵领地。

  而我西奥博尔德三世,出生于1179年,父亲为香槟伯爵亨利一世,母亲则是法兰西公主玛丽,外祖母叫埃莉诺,来自阿基坦的埃莉诺。

  因此我母亲其实是狮心王理查德同母异父的姐姐,自己则是理查德的侄子。

  虽然从出生那一刻开始,我便格外显贵,注定锦衣玉食度过一生。

  但我从未设想过,有朝一日能成为君士坦丁堡的主人,加冕为罗马尼亚的皇帝。

  但主、正是主的安排,让这一切都成为了现实。

  即便,现如今罗马尼亚陷于分裂,我似乎也看到了再现罗马辉煌的可能。

  毕竟,这刚登基不久,卡尔迪亚军区就送来了一封信。

  【致最尊贵、最荣耀、最蒙主宠之西奥博尔德皇帝陛下:】

  【鄙人乃特拉比松卡尔迪亚军区总督、帝国忠臣、圣母与圣子脚下谦卑之仆约安尼斯,冒昧致书,惟愿此信得以抵达尊驾手中,愿主恩常伴君侧,驱除异端之害,建立真正的和平与秩序于此东方之地。】

  【特拉比松,此乃帝国在亚细亚之尽头的遗民所居,城墙犹在,教堂尚存,昔日之荣光虽已风蚀,然我等仍高举基督旗帜,不曾背弃君士坦丁之法统。】

  【现如今,异族虎视,异端环伺,格鲁吉亚人伪托“科穆宁”之名,以王孙之血扰乱众望,妄图篡夺吾等世守之疆域。】

  【兵微将寡,吾虽日夜整军、誓与贼寇周旋于城门之间,然特拉比松一地非可久战之所。诚然,我等意志未失,然躯体有限,血可尽而援不可绝。倘若不有所援,此地将堕于蛮族之手,教会将为牛羊所践,圣坛将为贼子所污。】

  【基于此,鄙人,约安尼斯,以基督之信仰恳请陛下伸出援臂,以骑士之荣耀、十字之名义,援我一力,使东方再见光明。】

  【若陛下果真派出援军,不啻神之旨意降临小亚细亚之北岸。届时,鄙人将奉特拉比松之地为陛下附庸,岁岁纳贡,以示诚意;愿开放黑海商道,为拉丁各邦之商贾通达东西之要口;更将以公教会之名,修缮圣殿、驱逐异端,助陛下扩展天主之光。】

  【求援之言,若有悖于礼,唯望陛下体谅我之窘迫。东方虽远,然十字之心不远;血虽异,然吾等跪于同一圣坛之前。主在上,吾将为此盟誓,献上城池、献上余生,惟愿基督在此岸不灭!】

  【愿主保佑陛下,赐予智慧与力量,使陛下之旗帜,在黑海之风中猎猎飞扬!】

  【以主之名】

  【卡尔迪亚军区总督约安尼斯敬上】

  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西奥博尔德眼皮跳了跳,嘴唇微微张开,有些想说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总感觉这个事似乎已经发生过一次了,但为何又会来一次呢?

  即便是他,也不由得感叹起一句话:人无法从历史中学到任何教训,即便这件事刚过去不足半年。

  或许,这就是主的安排吧。

  只能说主是全知的、也必然是全能的、主替一切安排好了命运,也必然要将他推向罗马中兴之主的位置上。

  ……

第369章 初夏的惊雷

  山雨欲来风满楼。

  整个卡尔迪亚军区的春季,都处于一个极不安定的状态,谁都知道大的要来了。

  因此不论是上面的贵族、中间的管家、底层的农奴们,都各自议论纷纷起来。

  他们讨论的话题,因为所接触信息的差异,多少有些不同。

  在贵族们口中,他们商讨着如何抵御科穆宁兄弟的大军,各个坐立不安心神恍惚,唯有约安尼斯这样的英雄,方才举止沉稳,眉目间都透露着自信,从而感染其他贵族。

  也正是在约安尼斯的带领下,这些贵族们开始将手中的私兵聚拢,并且从各自的庄园中抽调人手,编练军队。

  管家们到是没啥好说的,作为贵族们的狗腿子,他们同贵族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能无条件的支持上面人的决定。

  即便会影响春耕,他们依旧抽调人手送往城市,毕竟这春耕纵然失败了,也不过是饿死下面几个农奴。

  可要是上面贵族们失势了,那他们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纵然已经在他们之间,已经有传言说什么本销声匿迹的保罗派,再度死灰复燃,可他们也没看到什么真凭实据,因此依旧不停的到庄园里抓壮丁。

  而底层的农民或者农奴们,则在狠狠抱怨着管家们的行为。

  战争的胜败,他们是不太关心的,比起那些长久未来之后,才会造成的影响。

  他们鼠目寸光,只关心着自家的份地,只想着能否正常完成春耕。

  贵族们输了又如何?难道新来的科穆宁兄弟,就不需要农奴来种地吗?

  既然自己不太可能有生命之忧,那么便不必太过在意。

  反倒是春耕若不能完成,那么当秋收到来之际,可想而知便是饥荒。

  在这种关头,不管不顾下地抓壮丁的管家们,便极其可恨了。

  纵然不少家庭苦苦哀求着管家,期盼着他们不要将家庭中唯一的壮劳力带走,可换来的也不过是一顿鞭子,又或者说:索贿。

  而且,不只是管家,事实上就连圣巴尔萨诺菲乌斯修道院,这样的教会体系,在眼下这个关头,也没选择通过支持农民来获取支持。

  而是主动站出来,宣扬保卫特拉比松的必要。

  便是那些给修道院耕种土地的农奴们,也逃脱不了被抓壮丁的命运。

  讲实话,如此大范围的抓壮丁,其实本该是集结出一支庞大军队的,但就结果而言,并不怎么样。

  反倒是激发了农民群体的怒火,给保罗派思想的传播带来了土壤。

  再一次、又一次,徘徊在帝国天空上阴云不散的异端运动,再度凝实起来,化作雨滴落在土壤大地。

  只不过这一次,与过往不同,因为盖里斯来了。

  五月下旬的特拉比松,雨来得突然,叫人所料不及。

  就在刚刚阳光海普照大地,山间的野玫瑰开得张扬,浓重的花香在温热的风里扩散,仿佛整个卡尔迪亚军区都醉卧在初夏的柔梦中,毫无防备。

  可还不到三点,潮热便自地底蒸腾而起,如同大地喘出的最后一口闷气。

  天色随即沉寂,海风断绝,林鸟无声,野兽匿迹,天地间只剩下屏息等待的紧绷。

  乌云从东南的天际滚滚而来,沿着高加索山口的旧道压迫而下,

  远山深壑间,一声雷响滚过,沉钝、悠长,是神明击鼓召唤天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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