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罗素将教团武士,也就是帕拉丁侍从们,进行了单独编组。
帕拉丁侍从们的装备,相对来说更加优良,基本上人均内穿武装衣,外披锁子甲,还能加一身罩袍避免阳光直射。
此外,作为侍从,他们每个人其实都是有马的,虽然马术不够精湛,目前来说不可能当骑士用。但骑马追杀、或者骑马机动还是能行。
就定位而言,帕拉丁确实不是传统的骑士,甚至不是传统概念上的军人。
教团武士帕拉丁,基本上不接受军阵训练,他们打磨个人武艺,接受各种教育的时间,要多于协同作战训练。
他们的教育中包括不仅限于:粗浅的医术、简单民兵训练、基本的法律条文、农业生产的病虫害防治、新千年神学的基本原理……
依照他们各自所立下的誓言,以及教育侧重点的不同,教团武士也会被委派不同的使命。
比如,有的是协助教团神父进行传教,有的是巡查地方确保司法公正,还有的是帮助地方村社训练民兵,还有的就是给盖里斯去跑腿。
之所以要让帕拉丁训练武艺,主要还是这年头太乱了,几个人的小队在外行动,说不准就莫名其妙人没了。
确切点说,帕拉丁与其说是教团武士,倒不如讲是农村工作队,是教团农村传教不可缺失的一环……
这年头,出门传教,如果不骑个马,穿身铁甲,手里拿把剑,腰间别个钉头锤,谁服你啊!
真遇上罪大恶极的恶人时,光靠嘴皮子功夫可没用。
批判的武器,代替不了武器的批判。
又不是谁都和盖里斯一样,徒手就能降服歹徒,拿把剑就敢杀穿军阵。
当初盖里斯初至蒙特雷村,揭发一个假草药师说对方用毒,都被周围一圈农民给围了。
那时,要不是西蒙及时亮出长剑,让那些农民们冷静冷静,那些农民怕不是当场就要被盖里斯围殴一顿。
所以说,是西蒙很好的保护了当场的村民啊。
……
所谓的湖,其实只是亚嫩河支流中的一段,那里是支流的支流交汇之地,加上又比较平缓,因而汇聚出了一片水域。
皮埃尔在几分钟前赶到了这里,当初在看到马蹄印延伸的方向后,他就有所预料了。
而在他赶到这里时,很轻松的就发现了那伙贝都因人。
按照盖里斯曾经讲过的侦察要点,皮埃尔有目的性的调整了自己所处的位置。
侦察位置的选择,需要注意视野的开阔性、自身的隐蔽性、撤退路线的安全性。
因此他借着灌木丛,找到了一个略高于湖面的位置,这里地势平坦也便于撤离,然后才开始估算彼此距离,以及敌军数量。
就距离来说,彼此间相隔,在400尺左右,而数量的话,比先前皮埃尔预估的要多上一些。
这个数量的贝都因人,应该是一个部族的整体行动,远超拉布雷特庄园所能应对的上限。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消息。
这些贝都因人,应该不晓得外约旦北部领地已经从雷纳德那边独立了,也不晓得领地这边建立了常备军。
因而他们并没有急于去袭击庄园,而是先扎下了营地。
按照皮埃尔自身的判断来说,这大概率是为了夜袭进行准备。
毕竟就规模上来说,拉布雷特庄园还是比较大的一个庄园,如果硬碰硬、这些贝都因人固然有信心取胜,可说不定也会遭受不小的损失。
这出门打草谷,做的是无本买卖,死的人多,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因此这些贝都因人,才需要在眼下养精蓄锐,当夜幕来临,庄园里的人放下戒备,进行休息的时候,才要去进攻。
做出判断后,皮埃尔便匆忙离开了此地。
他需要将更明确的信息带给庄园,好让庄园里的人做好应对。
然而在他转过身,没有走多少路的时候,便遇上了一个意外的身影,一个从未想过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先知?”
……
与在孤岛绿洲上生存的农耕者不同,他们也并非草原上的游牧民,而是荒原与沙漠中的游牧民,
这些人有着自己的沙漠,他们的生活与众不同。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他们追逐水草,却又不定居,在与沙漠中的干旱和灼烧的酷热进行抗争。
他们穿越了一个又一个的沙漠,在这种恶劣的生活中,造就了他们坚韧的残忍心性,替他们带来了独特的价值观。
劫掠对于他们而言,便与放牧别无二致。
只有能不能、值不值,而不需要考虑对不对。
便是相同信仰、血脉相近的定居者阿拉伯人,都被视为劫掠、贩奴的对象,何况是异教徒?
满月高悬,清冷的光辉映照在平静湖面上。
几匹马悠然立在湖畔草地上,正低头啃食着草叶,马蹄不时轻轻踏动地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在这悠扬的平和的氛围里,一顶帐篷中,数个贝都因人正紧锣密鼓的商议着。
“贾西姆,等月亮位于中天的的时候,你就带着人先行出发,做好准备佯攻那些法兰克人的东面。”
“行,但佯攻的话,我这边要多分些战利品。”
“嗯,可以”
“穆斯塔法,你的话,也单独领一支小队,在贾西姆他们发起进攻的时候,在外面巡逻,不要漏了那些逃跑的,法兰克人都是不错的奴隶。”
“行。”
“我会率领其他人,在月向西移的时候,从西边发起进攻。”
这支贝都因人部族的酋长哈桑,不断安排着自己的部下。
确切来说,也谈不上是部下,作为部族的酋长,他并不具备封建领主那么绝对的权力,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调和部族里各个派系的利益,并为自己出身的派系争取更多的利益。
因此在许多的时候,部族里的其他人并不会过于服从、畏惧他。
“对了,哈桑,前段时间我从希拉尔部族那边,听说这边出了奇怪的事。”
“嗯?说来听听?”
距离月到中天,还有不少时间,白天已经休息的差不多了,为了打发这劫掠前的闲暇,帐篷里的人开始闲聊了起来。
“我听说啊,希拉尔部族那帮人,去年在这片地上倒大霉了,就连他们先前的那个酋长,你知道的,就那个特别招人厌的家伙都死了,他们部族不少好小伙,也跟着没命了。”
“哈?有意思。”
“那家伙怎么死的。”一旁一个有着络腮胡的家伙,如此好奇的问道。
他们这个部族同希拉尔部族算是死对头,因而长期以来都会避免向彼此靠近。然而能听到仇敌部族的酋长死了,那可是好消息,属实是真主的意志无人能挡了。
这个时候,就听见坐在他身旁的那人继续说道:“听讲,好像是这边有个法兰克人特别能打,能直接投矛贯马,还能隔着几十步追着骑兵杀,然后塔米姆那家伙就被劈成两半了,就连肠子和内脏都洒了出来,非常可怕!”
“开什么玩笑,这世上哪有人能做到那种地步!”哈桑打断了这个莫名其妙没来由的故事。
现在马上就要开战了,这个时候讲这种传说,不吉利。
“当然,也就是开个玩笑罢了,希拉尔部族现在属实是不行了,输了就输了,还偏偏要找借口。”讲故事的那人也意识到确实不吉利,急忙否认起来。
然而,就在他们打算闲聊其他消息的时候,帐篷外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哨声。
包括哈桑在内,他们这些部族的头头脑脑,急忙站起身,朝着帐篷外冲了出去。
当他们来到这帐篷外,他们便看到了异常血腥的一幕。
在这银白的圆月下,静谧而美丽湖畔草地上,地上摆着一具尸体,那尸体被劈成了两半,肠子与内脏都流了出来。
站在这具尸体旁的,却就是一位法兰克人,他手中染血的长剑,证明正是此人所为。
915一章、1015一章、1015一章,欠下3章,我在12点前,应该会加更一章。
第143章 要从石头的教堂中走出,替世人建立起心中的圣堂
诡谲的一幕出现了,哈桑他们的闲聊变成了现实。
一个法兰克人,出现在他们面前,在其身后,是一条由尸体铺就的长路。
那些原本被安排作为哨兵的人,如今都已再无呼吸。
哈桑的心脏剧烈跳动,他想要转身逃跑,然而在被那人凝视着的时候,他却觉得自己浑身无力,只得颤颤巍从腰间抽出长剑。
法兰克人缓缓向前,目光如刀锋般锐利,穿透夜幕,当距离靠的足够近时。
那法兰克人消失了,再看见时已经出现在了哈桑身旁。
他手起剑落,哈桑的脖子上被切开道口子,鲜血自颈部大动脉喷涌而出,溅到旁人身上。
“啊!!”
伴随着旁人的惊叫,原本养精蓄锐的贝都因人营地,一时间沸腾起来。
然而,哈桑这刚倒下的尸体,仅仅是一个开始。
当那些熟睡的贝都因人惊醒的时候,他们已经听到了清脆的马蹄声。
这些贝都因人便是去骑马的机会都没有,那些帕拉丁侍从们,以及先一步从阿尔哈迪镇赶来的骑兵,便已经闯入他们的营地中,替这个营地带来更多的混乱。
紧接着是那些有做过从军经验的老兵,领着庄园中的民兵随之冲杀而来。
在这个湖畔,又有着两轮圆月,一轮挂在夜幕,一轮落在湖中。
正是这两轮明亮的月,将战场照的异常明亮,以至于同夜袭的一方,协调起来的时候,竟同白日里一般。
原本谋划着夜袭拉布雷特庄园的贝都因人,成了被夜袭的对象。
一时间,猎物与猎人之间的身份倒置,盖里斯的提前出场,只是为了结果掉那些外围一圈的哨兵,掩护大部队的行动。
有心算无心,着甲对未着甲。
加上又有一个如神似魔的盖里斯,这次的战斗却就是一边倒的完胜。
一次简短的战斗,并没有什么难度。
盖里斯甚至敢说,即便没有自己的亲自到场,皮埃尔也能妥善安排好这次危机。
皮埃尔展现了作为一名军官才该有的素养,他沉着冷静遇事不急不躁,能够将盖里斯教导过的军事知识学以致用,并且有勇有谋,妥善下达各种命令。
甚至可以说,即便连皮埃尔都未赶到,拉布雷特庄园单凭自己也能应对这次危机。
他们的哨兵一直都很尽职,能够提前发现来袭的贝都因人,并组织庄园的快速动员。
庄园内部完成动员后,这些民兵也能够坚持作战,直到阿尔哈迪镇的援军赶到,替他们解围,只不过那样一来,庄园的损失会格外大罢了。
这里的农民,早已不再是手无寸铁之人,他们已经能够同这险恶的世界抗争。
在战后的凯旋欢庆上,便是盖里斯自己,也陪着庄园中的大伙,高举起酒杯,痛饮葡萄酒。
若说别人是在欢庆庄园的丰收,以及打败来犯之敌。
那么盖里斯,却就是看到了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
现如今,外约旦北部领地,亚嫩河谷这个地区,在盖里斯的悉心培育下,已经结出了美丽的果实。
那原本跌跌撞撞的婴孩,也已经长大成人,不再需要盖里斯的时刻看护。
而且托那伙贝都因人的福,他也有充足的马匹,能够组建一支轻骑兵部队,不只是用于平日里的巡逻,还能更加快速的应对领地中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