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我妻武则天 第172节

  大食国攻击性很强,而且他们以宗教立国,凡是打下一片地方,就会强迫所有人信仰他们的宗教。

  石国国王将大食人的古兰经给裴行俭看过,里面的教义非常极端,他们的目标是让所有人成为他们宗教的信徒,大唐肯定也不例外。

  只不过他们发现大唐很强大,暂时没把握击败大唐,所以才表现出爱好和平的一面。

  他们侵略其他国家不需要理由,按理来说,如此残暴之师,应该很快四分五裂才对。

  然而大食国内部并无分裂迹象,唯一的争端也不过是宗教方面的争端,并无普通平民起义。

  这也让裴行俭认识到大食国宗教的可怕之处。

  虽然大食国现在还没有对大唐庇护的小国出手,但裴行俭相信这一天用不了多久,到时大唐势必要跟他们动手。

  在战争到来之前,准备的越充分,取胜的机会才更大。

  正当裴行俭思索之际,他瞧见远处有一支马队穿过木桥,正朝着碎叶城而来。

  这支马队与别的队伍不同,随行有唐军护送。

  裴行俭快步下了城墙,来到城门外等候。

  没过多久,马队终于驶近,一辆马车上下来两个人,正是龟兹国王和宰相那利。

  龟兹国王四十多岁,留着褐色的大胡子,他冷哼一声,朝裴行俭道:“裴副都护,皇帝陛下这是何意,为何又让我们来碎叶城,难道让你来处死那利吗?”

  那利淡淡道:“处死我?若是没有我,你以为你的国王还当的成吗?”

  龟兹王哼了一声,道:“我是大唐天子册封的龟兹王,你不过是我的臣子,还是个偷腥的臣子!”

  那利沉声道:“我已说过,没有跟王后私通,你为何就不信呢?”

  龟兹王骂道:“我亲眼所见,你还想狡辩吗?”

  “你见到的不过是个背影,那人并不是我……”

  裴行俭打断道:“两位不必争执,你们的事我已尽知,陛下也已知道,做好所有安排,你们听命行事便是。”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都哼了一声,各自别开脑袋。

  裴行俭当即带着一支军队,护送两人朝龟兹国而去。

  到了黄昏时分,终于到达龟兹都城,四周尽是黄沙,龟兹都城也不过是一座小土城。

  裴行俭让军队在两里之外停下,只让龟兹王一人回城,他和那利乔装打扮成侍从。

  龟兹王道:“裴副都护,您这是何意?”

  裴行俭道:“你回到都城就知道了。待会别人问你那利在哪,你就说被我大唐皇帝处死。”

  龟兹王虽不太明白,但他很清楚自己的王位是唐人给的,不敢违抗唐人命令。

  几人很快来到城下,却发现城门紧闭。

  龟兹王抬头望着城墙,大声怒吼道:“我是大王,快开城门,让我进去。”

  城墙上出现一名龟兹将领,大声道:“那利丞相呢?”

  龟兹王怒道:“他私通王后,已被唐朝皇帝处死了!”

  龟兹将领厉声道:“你这昏君,竟将我们尊敬的那利丞相害死,你没有资格再当我们国王!”

  龟兹王惊怒道:“羯猎颠,你疯了,敢对本王说这种话?!”

  龟兹将领大声道:“将士们,你们还认不认他当国王?”

  城墙上的龟兹军士纷纷道:“他杀了那利丞相,不是我们国王!”

  龟兹将领道:“大唐皇帝杀了那利丞相,我们何必再追随他。将士们,随我追随吐蕃吧,吐蕃赞普仁慈,会善待我们!”

  裴行俭朝那利打了个眼色。

  那利拿下头上的兜帽,大声道:“那利在此,众将士,立刻拿下叛徒羯猎颠!”

  羯猎颠其实还有不少亲信,不过那利威望太高,城墙上还在混战时,守门士兵已打开城门。

  裴行俭射出响箭,唐军策马奔来,很快平定了龟兹国这场叛乱。

第188章 十一月,朔望朝

  晨鼓声已响,天空却还是暗的。

  十一月的长安,清晨总是要来的晚一些。

  朱雀门外已经聚集满了朝参的官员。

  今天是十一月的第一个朔望朝。

  最近因薛仁贵在漠北的一场大捷,朝野上下都将目光放在战事之上,皇帝也频频召集武将们在神龙殿商议军务。

  文官们虽没有说什么,对这种情况都有些担忧,担心皇帝在武将的撺掇下,继续对吐蕃用兵。

  大唐虽然强大,却也禁不起年年征战。

  只可惜有李和薛仁贵在,一个三朝元老,一个当朝新贵,武将们如今是压着文官一头的。

  宰相之中,没有人的威望比得上李,也没有比薛仁贵更受宠。

  况且,真正忧心这些事的只有清流,清流的支柱刘仁轨三个月前,被皇帝派到河北巡视。

  上官仪又忽然改了性子,只顾干自己的活,不怎么参加清流聚会。

  如今清流在朝中的话语权,有所降低。

  裴炎看了一眼远处聚在一起呵呵大笑的武将,朝徐孝德道:“徐公,刘公还没有回长安吗?”

  徐孝德正朝着横街张望,道:“奇怪,听说他昨夜已经回来了,怎么没有来上朝。”

  薛元超喊道:“快瞧,好像来了!”

  众人顺着他目光看过去,果然瞧见一辆马车驶了过来。

  黑咕隆咚看不太清,直到近了一些,众人才认出来,果然是刘仁轨的马车。

  当刘仁轨走下马车时,众人都拥了上去,纷纷询问河北情况。

  刘仁轨一一回答着,经过这一年多的休养生息,河北百姓确实缓过来一些。

  徐孝德见刘仁轨面有忧色,道:“刘公,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刘仁轨沉默了一会,道:“待会我向陛下汇报时,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有人道:“您先和我们说一说,让我们有个琢磨的功夫,待会我们也能帮您说几句话啊!”

  刘仁轨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徐孝德最清楚他脾气,见众人还要再问,赶忙道:“刘公既然不说,肯定有为难之处。”

  薛元超道:“不错,待会刘公说的有理,咱们可以支持,若刘公说的与大家想法不同,难道也要学世家派系一样,厚着脸皮支持不成?”

  众人听他如此说,也都不吭声了。

  薛元超忽然道:“刘公,有件事得提醒您一下,最近朝中有很多关于您的闲话,都是拥武派那边传过来的。”

  刘仁轨抬了抬眉毛,道:“什么闲话?”

  薛元超道:“您在河北时,不是向朝廷举荐了一个司马吗?”

  刘仁轨道:“不错,老夫举荐定州司马陈述为雍州司马。”

  薛元超道:“听说陈述曾担任过您的上官,并且百般刁难过您,后来您拜相之后,他曾特意赶到长安,向您请罪。”

  刘仁轨点了点头。

  薛元超道:“他们却说,您不计前嫌,不仅没有报复陈述,反而举荐他,这是矫枉过正,沽名钓誉。”

  能传开的流言,往往都容易让人相信,刘仁轨在此事确实耿直的过了头,不得不让人怀疑他的心思。

  薛元超也是心中疑惑,故而将此事拿出来说。

  刘仁轨没有吭声,也没有解释。

  上官仪缓缓道:“我相信刘公此荐,是因那陈述确有才能,与别的无关。刘公曾得罪过李义府,他们自然要攻击刘公。”

  薛元超笑了笑,不做声了。

  总体来说,因为刘仁轨沉闷的性格,清流派内部并未形成一股团结的力量。

  拥武派则不同了。

  谁当宰相大家就拥戴谁,任何事情都提前商议好,到时群起附和,相互掩护。

  如今的头羊是李敬玄,他资历其实差了一些。

  好在大家都不计较他的年纪,许敬宗、崔义玄等老资历,都不跟他唱反调,李义府更是全力支持。

  朱雀门以西,拥武派官员们,此刻都围在李敬玄旁边,听他提起待会朝会上的议题。

  李敬玄清了清嗓子,道:“上次李侍郎便提出过修改氏族志,只可惜因来济、韩瑷阻止,无法成事。如今这二人都贬到外州,正是重修氏族志的良机,诸位以为如何?”

  许敬宗道:“不知李相准备以何为根据,划分新氏族?”

  李敬玄道:“就根据李侍郎的建议,以官职为基准。除四后姓、公、介公外,以三公、开府仪同三司、尚书仆射为第一等,文武三品及知政事三品为第二等,以品定级,各位意下如何?”

  拥武派官员多是品级高,而出身低,此种分法,对大多数人都是有利的,纷纷表示同意。

  只有崔义玄没有吭声。

  李义府笑道:“崔公,您身为三品御史大夫,当可列入二等,并不吃亏,将来拜相,还能升为一等。”

  崔义玄淡淡道:“乍一看老夫确实没有吃亏,然而如此分法,二等和一等都会多了很多,将来的二等,还比得上现在的二等吗?”

  崔义玄因偏房出身,原本在清河崔氏并不受重视,后来凭着废王立武,升为御史大夫。

  皇帝解决关陇集团后,清河崔氏为求自保,推举崔义玄为族长。

  虽还只是个挂名的,但崔义玄也确实开始为崔氏考虑。

  李敬玄道:“崔大夫若是有别的意见,尽管可以说出来。”

  崔义玄沉默了一会,拱手道:“老夫没有意见,只不过,老夫忽然想起来有些事,需要和卢尚书商议一下,少陪!”

  转身朝远处的卢承庆走了过去。

  利则合,不利则分。

  这正是拥武派官员秉持的理念,原本并不值得奇怪。

  然而崔义玄此时离开,从侧面反应出来,因皇帝冷落,拥武派官员们已都有了跳槽的小心思。

  李敬玄面沉如水,道:“还有谁不同意,也可先说出来。”

  幸好,并没有人追随崔义玄而去,只不过还是有人提出了质疑。

  “李相,世家派还有个辛茂将,肯定会反对。卢承庆身为范阳卢氏,也绝不会同意,再加上咱们刚刚得罪了刘仁轨,只怕他也会反对。”说话的是袁公瑜。

  李敬玄道:“他们反对都没用,只要圣人同意就行了!”

  袁公瑜道:“您怎知圣人会同意?”

  李义府笑着接口道:“圣人依然在推行科举改革,世族便是障碍,只要修改氏族志,就能降低世族影响,圣人想来也是欢喜的。”

  李敬玄接着道:“如此修改氏族,对武将们也有好处,咱们并非势单力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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