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我妻武则天 第280节

  武媚娘靠在他身上,柔声道:“陛下不必担心,妾身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不会因此就在长安城胡来。”

  李治捏了捏她肩膀,道:“媚娘,你放心,只有有朕在,绝不会让任何人动摇到弘儿储君的位置。”

  武媚娘笑道:“陛下这么说,妾身就安心了。”

  她拿起一个柑橘,一边剥着,一边说道:“其实妾身觉得,此事也不能全算坏事。”将一片剥好的柑橘,塞入李治嘴里。

  李治张嘴吃下,好奇道:“此话怎讲?”

  武媚娘道:“弘儿那孩子,从小生在深宫,把天下人都想的太好了。经此一事,也该让他知道人心险恶了。”

  李治点头道:“跟朕想到一起去了。要想让弘儿成为一个合格的储君,就不能把他保护的太好,他需要自己学会面对问题,才能成长。”

  两人见意见相合,相视一笑。

  这时,保傅抱着太平公主和李旦过来了。

  李治立刻站起身,过去抱住太平公主,在她粉嘟嘟的脸上亲了一下,笑道:“乖女儿,笑一个。”

  太平公主被他胡子扎疼了,小手一摆,放声大哭起来。

  一旁的李旦听到妹妹哭声,也跟着大哭。

  太平公主从出生之后,就特别爱哭。

  更有意思的是,只要她一哭,李旦就会跟着哭。

  每次两个小娃哭起来后,李治只会哄太平公主,并不去管李旦。

  一旁的武媚娘抱起李旦,轻轻摇动着,嗔道:“陛下,您还真是偏心呢,只顾哄女儿。”

  李治哈哈一笑,道:“男孩哭一哭也没什么。”

  这时,王伏胜来到李治身边,低声道:“陛下,越王殿下入宫了,正在甘露殿候见。”

  李治点点头,将太平公主递给保傅,和武媚娘打了个招呼,朝甘露殿而去。

  李治先回了寝殿,命人召李贞来寝殿见面。

  李贞是所有藩王之中,和李治关系最好的一个。

  他的儿子李冲是李弘身边的太子伴读,和薛讷一样,是李弘关系最好的小伙伴。

  李弘出了事,他甚至比李治还焦急。

  他刚跨步进入殿内,叙礼毕,就开门见山道:“陛下,太子的事情,恐怕有蹊跷啊。”

  李治伸手请他坐下,缓缓道:“八兄也在调查此事吗?”

  李贞听皇帝这样说,便知皇帝已经知道了。

  “太子是一国储君,这事闹大后,臣和十郎就暗中调查此事,显然是有人在利用质库所的事,攻击太子名声。”

  李治道:“八兄知道是谁干的吗?”

  李贞低沉着声音,道:“陛下可还记得李元景?”

  这句话虽未直接回答,却也代表,他怀疑的是和李元景一样的叔字辈藩王。

  当初李元景造反前,便在民间贬低李治名声,抬高吴王李恪的名声,制造混乱。

  如今皇权稳固,若有心怀不轨之人,肯定不会再直接攻击皇帝。

  矛头对准太子,便是最好的选择。

  李治沉声道:“事关重大,还需查清楚才行,八兄,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陛下尽管吩咐。”

  李治缓缓道:“朕的眼睛,只看得到长安城内,长安城外的人,朕就看不清楚了。”

  李贞心中一动:“臣明白了,臣会替陛下盯住那些藩王。”

  李治道:“有个人,八兄要特别注意。”

  “谁?”

  李治道:“韩王李元嘉。”

  李贞听了后,心中一惊。

  叔字辈藩王之中,他印象最好的只有两人,一个是郑王,另一个便是韩王李元嘉。

  他知道皇帝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这么说,故而没有多问,领了旨意。

  兄弟二人大半年不见,谈了近一个多时辰,李贞才告退离宫。

第296章 郑贵妃的请求

  随着李旦和李仁的降生,李治的儿子已增加至九个,而且他预感未来还会增加。

  李仁是郑贵妃的儿子,因为早出生一个月,抢占了李旦老八的位置。

  这孩子出生后,不哭不闹,着实把郑贵妃吓坏了。

  后来孙思邈给婴儿诊治过后,并无天疾,郑贵妃这才放心。

  按照惯例,郑贵妃生下龙子,本可提升位份,不过她已是皇后之下第一命妇,升无可升。

  李治只好满足郑贵妃的请求,将她胞弟郑鸣玉调到长安,担任万年县县尉,又给郑鸣玉封了个男爵。

  谁成想,郑鸣玉得知此事后,心中郁郁不乐。

  原本家里人催他早点返回长安,他却故意找理由推脱,就是不肯归家。

  郑鸣玉在长安城附近的富平县担任县尉。

  富平县距离长安很近,一日不到的路程,然而郑鸣玉却很少回家,成日里都将精力放在捕贼之上。

  他曾向狄仁杰写过信,请教破案之道,只可惜破案这种东西和读书不同,仅凭死记硬背,并无太大作用。

  富平县老百姓们评价这位县尉时,倒也多是赞扬。

  比如夸他做事勤勉,不端架子,温文尔雅,只可惜不曾有人赞他善于断案。

  郑鸣玉骨子里有一股倔性,做不好的事,他便没日没夜,倾尽全力也要做好。

  也幸亏他有个贤惠的妻子。

  卢婉君身子骨不太好,嫁人之前,王夫人总怀疑她无法伺候好儿子。

  然而,如今她嫁入郑府,随郑鸣玉去富平县赴任,不仅将丈夫照顾的妥妥帖帖,还将全家上下,管理的井井有条。

  旁人见郑鸣玉不善断案,便经常劝他不要执于捕贼,而应学习治国之道。

  在他们看来,郑鸣玉是皇亲国戚,来富平县只是混个履历,迟早升官,没必要去学捕贼之事。

  卢婉君却从不劝他,她与丈夫相知,在背后默默支持着丈夫,从不会劝他追求功名利禄。

  每当郑鸣玉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抓到一个小蟊贼后,她也会跟着丈夫一起高兴。

  话又说回来,卢婉君也不是事事都迁就丈夫,郑鸣玉闹小孩脾气,不回长安,她就并不支持。

  眼瞧着时间快到十二月中旬,这天晚上,夫妻两人一起在家中用膳。

  卢婉君轻轻道:“家里又来信催你回去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郑鸣玉哼了一声,低着头默默扒饭。

  卢婉君放下筷著,单手支颐,漆黑的眸子凝视着他,忽然噗嗤一笑。

  郑鸣玉不满道:“你笑什么?”

  卢婉君把玩着耳畔的秀发,轻笑道:“我自笑我的,你着什么急?”

  “你……”郑鸣玉气的一推碗筷,叫道:“我不吃了。”

  郑鸣玉今年二十出头,卢婉君则只有十九,这两个年轻夫妻相处时,倒更像是热恋中的情人,打情骂俏是常有的事。

  卢婉君朝一名婢女笑道:“他不吃了,你收了吧,反正饿的也不是我的肚子。”

  说完又是一阵轻笑。

  郑鸣玉气呼呼道:“你就气我吧,把我气死了,你就做寡妇吧!”

  卢婉君表情立刻变了,收了笑容,冷着脸道:“你若死了,我自去跳河,到了那边,你可别指望我再睬你。”

  郑鸣玉见她一冷脸,立刻虚了几分,低声道:“我只是心情不痛快,你别放在心上。”

  卢婉君淡淡道:“反正我嫁给你,就是给你当出气筒的。罢了罢了,反正也习惯了。”

  郑鸣玉陪笑道:“夫人,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

  卢婉君白了他一眼,道:“少跟我嬉皮笑脸,刚才不是还要让人家做寡妇吗?”

  郑鸣玉叹了口气,低下了脑袋。

  卢婉君瞟了他一眼,道:“你有什么委屈,说出来就是,我又不会笑你,何必生闷气呢?”

  郑鸣玉低声道:“我有时候,真恨自己,要是没有出生在郑氏,也不知道该有多好。”

  卢婉君笑道:“你若不是生在郑氏,我可未必会嫁给你。”

  郑鸣玉猛地抬起头,凝视着她。

  “此话当真?”

  卢婉君见他眼中雾光闪动,知道这傻子当了真,赶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你若出身平民之家,我家人如何能让我嫁你呢?”

  郑鸣玉叹了口气,道:“那倒也是。”

  卢婉君柔声道:“我知道你性子高洁,不愿借家人权势升官,但这世上的事,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你若不是在郑家,也会有别的烦恼,何不看开一些呢?”

  郑鸣玉仰着头,道:“我当初在长安时,总鄙夷那些攀权附贵之人,如今入了仕途,若能靠自己本事闯出一番名堂,他们也没什么可说的。可如今呢?”

  “喂,快瞧啊,那不是郑氏的郑鸣玉吗,以前总笑话别人趋炎附势,他自己呢,明明是个不会断案的草包,靠着有个当贵妃的姊姊,竟也混上了万年县县尉,真是可笑啊!他们一定会这样说的。”

  卢婉君轻轻道:“有些人表面笑你,其实是嫉妒你,若你把他们的话当真,才真让他们得逞了呢。”

  郑鸣玉道:“他们我可以不在乎,可高兄呢?还有狄仁杰,我当初也笑话过他,如今肯定会被他笑话。”

  卢婉君笑道:“高郎君那种人,怎会笑你呢?狄仁杰就更不提了,人家是三品大理寺卿,迟早拜相的人,哪会跟你计较呢。”

  郑鸣玉嘀咕道:“反正我是没脸面去见他们了。”

  卢婉君朝婢女道:“快去取文房纸笔过来。”

  婢女应诺一声,转身去了。

  郑鸣玉奇道:“取纸笔做什么?”

  卢婉君笑道:“好让你写绝交信啊,这样就能一辈子不见到他们了。”

  郑鸣玉赶忙道:“哪能因这种原因跟他们绝交啊,这不是更让人笑话吗?”

  卢婉君笑道:“那你想怎么样,说出来,我帮你想个主意。”

  郑鸣玉沉默良久后,叹道:“好像也没法子,他们要笑就笑吧。”

  卢婉君道:“那咱们是要回去了?”

  郑鸣玉点点头,道:“你收拾一下吧,明日就回长安。我去衙门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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