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刘辩,让大汉再次伟大 第126节

  言罢,刘辩也不待沮授接受或拒绝,衣袖微微扫过车辕,便登上了乘舆,沮授自然也就只能一同登车了。

  刘清和蔡瑗这两位太子孺子自然是没有一同离去的,太子是有军务离席,两位太子孺子又没有合适的理由离席。

  车厢内,檀香萦绕。

  刘辩坐在一张软垫之上,玄色衣摆如水般铺展,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着车壁。

  沮授入内后,与太子相对而坐,侍奉在侧的高望见沮授额角尽是细密的汗水,微微喘着粗气,半跪着从车内鎏金水壶中倒出一杯蜜水,躬身递向沮授:“率更令请用。”

  奔跑得满头大汗的沮授自然向高望投去感激的目光,接过蜜水后回以一礼,道:“多谢高常侍。”

  刘辩则是默不作声地从高望手中接过了一盏温热的葛根解酒汤,轻抿一口,喉结微微滚动。

  汤汁入喉,即便还未发挥葛根解酒的药性,那又辛又酸的口感便已然祛除了那分微薄的醉意,甚至还有些过于提神醒脑了。

  醒了醒神,刘辩将竹简外包裹着防水的生牛皮袋摘下,用特定的器具与竹简外侧封口的火漆形状对应后,这才将这道火漆揭开。

  火漆的存在是为了确认信息的保密性,其形状、规制都有严格的要求,一丝一毫都差不得,否则封口之人是要被治罪的。

  高望跪坐在刘辩身侧,左手稳稳托着烛台,借助着烛火的光亮,刘辩凝目阅读着这份皇甫嵩送来的战报。

  片刻后,刘辩眉眼微动,修长的手指将竹简卷合,收进袖中,薄唇微抿不曾言语,更不理会沮授投来的问询目光,只是微微转过头探向车帘外的星空。

  沮授也不知太子是喜是怒,不敢言语,只得将心中的疑惑咽了下去。

  直到董璜将车驾行驶至永安宫,刘辩缓缓步入那座用于办公的偏殿之中,一众今夜值守的太子府府僚纷纷起身向太子行礼,却见太子抬手虚按示意他们坐下,神色淡然地将战报随意地掷在桌案上,眸光如古井无波,全然瞧不出喜悦还是担忧。

  这般神情惹得不少人都有些抓耳挠腮了,太子偏就是不说是胜是败。

  若胜了,该讨论班师事宜,要留多少人在凉州驻守,以及后续的封赏之事。

  若败了,那也该准备从关东各州调兵前往三辅之地,或是召并州那支大军前去支援,至少不能将三辅也丢了。

  憋了一路的沮授自问也是养气功夫不差的,但面对这种“断章狗”,终归还是不免开口问询道:“殿下,凉州战事如何了?左将军的战报如何言语?”

  刘辩斜倚在玉凭几上,浅饮了一口醒酒汤,淡淡道:“左将军遂已破贼。”

  言罢,刘辩伸了个懒腰,踩着木屐向着自己的寝殿步行而去,将这封敞开的战报就这么放置在了桌案上,嘴角勾起一抹难以觉察的弧度。

  众人不解,既然胜了太子该是喜悦,可这无喜无悲的模样究竟是胜了还是败了?

  待太子身影消失在回廊转角,众人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顿时围拢到桌案前,沮授急步上前一把夺过战报,一目十行浏览罢,突然仰头大笑,随即扬手将战报递给阮,令他为众人念读。

  阮双手接过竹简,清朗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臣左将军嵩谨启太子殿下:

  臣统虎贲之师,会猎于凉州金城榆中。

  时维昧旦,乘雾而袭,长水校尉刘玄德、凉州刺史朱公伟分道自北地、陇西潜师会之,绕袭南北。

  三军奋击,破贼垒若摧枯。护军司马刘正礼麾下屯长河东徐公明,擒贼酋北宫伯玉于敌营,胡骑司马张益德缚逆酋边章于乱军,羽林左骑监曹子孝阵斩叛将李文侯。

  是役也,斩首四万九千级,俘获三万一千余,余寇遁逸者约三、四万众,臣已率军星夜穷追。

  此捷既报,用慰殿下之望,安司隶黎庶之心。伏惟殿下静候臣等捷音!

  嵩再拜谨奏”

  皇甫嵩胜了!

  不仅胜了,还是后汉在凉州这片土地上史无前例的大胜!

  后汉在凉州最大一次斩获,是段建宁元年至建宁二年的平羌之战,于安定郡的逢义山和汉阳郡的射虎谷两战共斩羌人三万八千级,除战前招降的四千人外没有俘虏,缴获牲畜四十二万余头。

  但段这个杀胚的斩首可是绝不分兵卒和老弱妇孺的,连俘虏都尽数屠戮,可绝没有皇甫嵩的斩获实在。

  皇甫嵩斩首四万九千级,俘获三万一千余,这些指的可都是叛军实打实的战卒!

  凉州去岁统计上报的人口约莫也就是七十余万口,羌胡在名义上只占三成,但羌胡人口难以统计,有许多归附的羌胡部族都是选择贿赂当地郡县长官隐瞒人口,少交些赋税。

  毕竟羌人实在是太能生了,一家十个孩子打底,这样一笔口赋和算赋几乎要耗尽这样一大家子的所有收入,若是再遇到朝廷征召羌胡的义从兵,这一家子必然是要饿死人的。

  可偏偏羌人又是喜欢生一大群孩子的,不管养不养得起,而且他们总觉得能活下来的孩子一定是更加健康和强大的,最后选择恢复郡县掌管,将本该交给朝廷的赋税交到这些人的私囊里,换取人口的隐瞒和一家人的活路。

  因此,实际上凉州总人口应该接近九十万了,而且羌胡人口应该能在其中占据近半,也就是四十万左右。

  近五万的斩首足以让羌胡伤筋动骨了,更何况还有三万俘虏,待皇甫嵩趁胜追击之下,恐怕凉州近十年之内不会再有大的叛乱了!

  但太子却不动声色平静至此?

  田丰抚摸着颌下长髯,想到太子方才的神情,忍不住感慨道:“太子矫情镇物,有庙堂之量!”

  矫情者,压抑情绪也。

  矫情镇物即压抑情绪令人无法揣测心意,庙堂之量则是帝王的气度雅量。

  沮授也附和地点了点头,虽说这般举止显得过于老成了,但太子确实是愈发具备了帝王的气量。

  而此刻,寝殿内,田丰口中“有庙堂之量”的刘辩终于卸下所有伪装和城府,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喜悦,大笑着在殿内来回疾走,又跳着姿态丑陋的舞蹈,任谁来了都不免恍惚地以为着大半夜的太祖高皇帝复生了。

  突然,“咔嚓”一声脆响,刘辩脚下的木屐屐齿断裂,重心不稳之下竟摔倒在地。

  高望急忙想要上前搀扶,却被他一把推开。

  刘辩索性躺在地上,仍止不住大笑,在这寂静的夜里,尽情释放着心中的狂喜。

  这一刻的刘辩是真的发自内心高兴,并州、凉州的接连大胜,意味着整个后汉朝最大的军事危机也暂时解除了。

  那柄悬在他颈上的剑,终于被他摘下来了!

  而渡过了这两场危机,他就至少有了十年安稳发展的时间。

  十年,足够他做下许多大事了!

  

  《晋书谢安传》:玄等既破坚,有驿书至,安方对客围棋,看书既竟,便摄放床上,了无喜色,棋如故。客问之,徐答云:“小儿辈遂已破贼。”既罢,还内,过户限,心喜甚,不觉屐齿之折,其矫情镇物如此。

  《晋书桓冲传》:时谢安已遣兄子玄及桓伊等诸军,桓冲谓不足以为废兴,召佐吏,对之叹曰:“谢安乃有庙堂之量,不闲将略。”

第229章 并凉大定,建受禅台!

  光和七年八月十一日,皇甫嵩的战报登上了《三河邸报》的头版头条,朝廷这台国家机器几乎开足了马力为皇甫嵩的战果进行宣传。

  同时,《三河邸报》也在次版不遗余力地宣扬太子的高瞻远瞩。

  无论是拜皇甫嵩为将的识人之明,不弃凉州的先见之明,还是以皇甫嵩为“水”的君臣鱼水之情,亦或是那嘉德殿外焚毁弹劾奏疏的气量,无一不彰显着大汉帝国的太子殿下的贤明。

  光和七年八月十二日,并州的战报也被送至太子的案前。

  并州的战事彻底终结了!

  不同于凉州战事的对峙,并州的战事几乎是一面倒地破敌和追杀。

  吕布在马踏王庭后便率本部六千余骑星夜兼程奔赴五原郡,然而南匈奴右贤王已然攻破了河阴、临沃二城,斩杀五原郡守后,于二城劫掠七日,屠尽城中汉家百姓。

  当吕布率军赶到的时候,匈奴人已然攻破了九原县的城门,城内守军正节节败退,但却也没有溃散,而是带着五原郡人对匈奴深入骨髓的仇恨转入城内展开了巷战,但城中依旧有来不及逃窜的百姓被杀。

  事后魏续、侯成、宋宪等人回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暴戾的吕布。

  吕布一马当先,骑着那匹赤如炭火发出阵阵嘶鸣的赤菟马手持马槊冲向匈奴军的后方,身后越骑军司马成廉、魏越连忙各领一千越骑紧随其后,左右突进。

  吕布陷阵,成廉夺旗,魏越斩将。

  心系家乡的吕布带着八百三河骑士愣是凿穿了匈奴军的军阵进入了九原县城内,即便此刻的匈奴军军阵已然较为散乱,但也依旧令人瞠目结舌。

  而紧随其后的成廉和魏越见吕布已然突入城中,则是选择直突策马立于大纛下的右贤王。

  成廉夺右贤王大纛,魏越斩右贤王首级,率余下四千骑杀来的赵云、张辽、宋宪、侯成、魏续等人则是趁势掩杀,击破右贤王大军。

  但终归是长途奔袭而来,即便是有着一人三马的顶级配置,但即便是异常矫健的赤菟也略显疲态,军士更是疲惫不堪,因此吕布麾下骑军在击破匈奴军后略作掩杀便撤入九原县休整。

  于九原县休整五日后,在匆匆而至新任度辽将军贾琮的配合下剿杀匈奴溃兵。

  各郡郡守亦率兵随从,用了三个月的功夫已大致将五原郡、朔方郡以及云中郡三地匈奴溃兵清剿完毕。

  董卓的战况也大致差不多,在大破须卜骨都侯六万大军后休整了五日,而后携大胜之势追击须卜骨都侯。

  须卜骨都侯疑似得到王庭覆灭消息,由向西回返南匈奴王庭转而北上挺进至雁门、定襄一带,意图穿行二郡逃窜至鲜卑境内,彼时麾下也仅剩不到三万人。

  定襄郡守刘玄与雁门郡守郭率兵阻拦,虽被须卜骨都侯率部数次击败,却拖延了须卜骨都侯的前进速度,最终被董卓追上并围困于定襄郡武城县外的浑河边。

  麾下部众见情势危急四散奔逃,须卜骨都侯身边只有女婿伊吾等人所率不到万人残兵。

  董卓的想法是,围而不打。

  困兽犹斗,董卓不想让麾下的军士折损在大战胜利的前夕,故而准备等这不足万人的残兵最后的口粮消耗殆尽,乃至彼此相食之际,那就轮到汉军张开獠牙的时候了。

  却不想须卜骨都侯竟准备让一直忠心追随在身旁的女婿伊吾向汉军发起决死突击,吸引汉军的注意力,而他本人则是率亲卫趁乱突围。

  在草原上,女婿是不值钱的。

  女婿有资格分得老丈人的家产,甚至有一定的继承权,所以部族大人们往往十分警惕自己的女婿,甚至会故意让女婿出“意外”,以至于一个女儿不知被许配过多少男子,伊吾娶的妻子已然是个四手货了。

  然而伊吾却是格外忠心,又合乎须卜骨都侯心意,所以他这个第四任女婿也就一直没有出“意外”。

  但须卜骨都侯有些高看伊吾的忠心了,或者说将伊吾相得与寻常的草原莽汉一般愚笨了,学过汉人文化的伊吾,选择了一刀砍翻须卜骨都侯,而后率众主动丢下兵器下马请降。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伊吾最低也应该能享受到“归义侯”的待遇,只不过董卓却无视了伊吾的请降,并表示“断无此疏”,旋即大军掩杀,全歼这不足万人的残兵。

  令董卓啧啧称奇的是,军士们打扫战场的时候,发现了被砍翻在地的须卜骨都侯,而这家伙被一刀劈翻,腹部又被深深扎了一刀,却依旧还有一口气。

  董卓当即传唤了随军的军医为其诊治,将伤口的肉用烧得滚烫的烙铁烫死,是否会伤口感染那就看老天爷了。

  也许是太祖高皇帝在天上向天帝讨了个情面,想要看到须卜骨都侯在雒阳皇宫里给太子殿下跳舞,这犬入的蛮夷竟然还真侥幸活了下来。

  而后便是董卓以假节钺的权力和右将军的身份勒令各郡太守配合清剿流窜的南匈奴溃军,终于在数日前,大汉的军队将南匈奴这个部族彻底变为了历史。

  余下的匈奴俘虏被驱赶至正在左冯翊修缮白渠的陈处担任苦力,至于其中有多少匈奴人饿死在了一天两顿麸糠却要日行二十里的生活之中,以及后续会有多少俘虏累死在白渠的修缮之中,谁又会在意呢?

  随着并州战事的彻底结束以及凉州战事大定的战报接连刊登在《三河邸报》上,整个三辅与三河之地都陷入了无尽的狂欢之中,太子宣布将暂时放开三辅与三河宵禁三日,允许百姓在这三日内于夜间行走于街道,并出入酒肆、食肆,甚至是通宵达旦。

  不过司隶校尉郭鸿还是在《三河邸报》上发表文章提醒,宵禁放开的三日之中,酒后闹事者将从重处罚。

  倒也不是郭鸿一定要在普天同庆之时蹦出来煞风景,而是大汉子民实在是个好饮的民族,且不说卢植这种饮酒一石都不会感觉到半分醉意的豪饮之士,但凡稍有些条件的百姓都会在家中自制些低度数的米酿,以备逢年过节之时与亲友畅饮。

  然而好饮也就必然会导致治安问题,因此执金吾、雒阳徒兵都会加大酒肆、食肆附近的巡逻频率,郭鸿也注定要因为太子的这一道命令而注定要操劳了。

  但郭鸿也是能理解的,三河、三辅百姓因为并、凉二州战事而提心吊胆了半年之久,他们也需要一个宣泄心中压抑的机会,况且最有条件喝酒又最能闹腾的那批年富力强的良家子都还未归家呢,故而郭鸿面临的治安压力倒也不算太大。

  而且如今郭鸿所要面临的最大的一个治安问题是,如何筹备好太子殿下受禅登基之日的治安维护计划!

  是的,雒阳城南郊外以钱粮雇佣的流民们已然动工,十丈高的受禅台正在从图纸上逐渐落实在这片土地上!

第230章 臣等正欲死战,殿下何故先降!

  永安宫中,看着即将为修建受禅台而要耗费的钱粮开支,再思及接下来这十几万大军的封赏事宜,刘辩就觉得有一把钝刀子在他心头一点点剜肉。

  刘辩看向站在殿中央的郑玄,面露难色,恳切道:“康成公,你这是要掏空孤的府库啊,降低些规制又何妨?”

  按照郑玄、服虔、荀爽等人制定的受禅礼,这座受禅台应该有二十丈的高度!

  这个数字是怎么得来的呢,这就要感谢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世宗孝武皇帝刘小猪了!

  《孝武本纪》云:其后则又作柏梁、铜柱、承露仙人掌之属矣。

  这犬入的祖宗为了祈求上帝赐福,而造了一座高达二十丈的柏梁台。

  在修建宫殿台阁这方,面刘辩骂起这位祖宗可是毫无负担,什么脏骂什么。

首节上一节126/154下一节尾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