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纳了四位妃嫔,当夜是荀采临幸。
倒不是刘辩偏向荀采,而是按照位分和定亲先后顺序,故而先临幸荀采而非蔡琰。
初三夜里,刘辩临幸了蔡琰,初四夜里是伏寿侍寝,初五夜幸尹姒,初六则是又回到了荀采的殿内。
至于四位佳人给刘辩带来的感官……只能说,难怪丞相喜欢人妇。
第一口吃的就是刘清这般熟透了的美味,然后又享用了体质异于常人又放得下脸面的蔡瑗,刘辩对于宫里新纳的四位容貌秀雅又身姿窈窕的妃嫔抱有的期望值实在是太高了。
初破云英的佳人们,也不知许多技巧,也无甚配合,甚至因为出自书香门第因而还念着仪态而紧闭朱唇,加之刘辩体恤她们初承恩泽,都是只叫了一次水便歇了。
因而看似夜夜笙歌,实则是有些抱薪救火。
昨夜,荀采这无心的“挑衅”之下,正撞上刘辩无处宣泄的无名火,对敦伦之礼稍稍适应了的她,便成了这无名火倾泻的对象。
夜里连番承恩,让素来端庄雍容的荀采也丢开了世家闺秀的仪态,半是啜泣半是欢吟。
若非女御长屡次叩门提醒天子节制,刘辩还准备再来叫第四次水。
因此荀采现在颇有些羞愤欲死的感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哪里敢与刘辩这个始作俑者对视呢?
刘辩却低笑着,伸手拽住了锦被,不让她缩进锦被之中。
稍一用力,便将荀采揽入怀中,被迫伏在他的身上上,脸颊紧贴着刘辩的胸膛。
刘辩抬起手,指腹轻轻抚过乌黑的秀发,捏了捏那几乎能掐住水的白皙滑腻的脸颊,带着几分晨起的慵懒轻笑道:“日后可莫要再挑衅朕了。”
荀采的雪颌抵在刘辩的胸膛上,微微仰起螓首看向他,羞愤之余,心底却又泛起一丝好笑。
外人眼中威严贤明的大汉天子,私下里竟有这般孩子气的模样。
她忽然觉得,这样的天子,似乎也不错。
入宫前,族中伯叔母与姊妹们都曾对她入宫感到担忧,毕竟后汉宫廷之中的血腥往事,在顶尖世家豪门之中并非什么秘闻。
但这几日下来,荀采觉着当今天子的后宫似乎并非想象中那般不堪。
至少,即便是父亲荀爽府中的妾室们,也未必能如天子妃嫔这般,被要求早膳、午膳、晚膳必须共食,表面看去倒是一团和气。
当然,荀采心明如镜,她看得出几位姐妹的心思。
不同于已无希望的刘清与母家势弱的尹姒,蔡瑗、蔡琰、伏寿三人,无不对那唯一一枚皇后玺绶存着心思。
不过所有人都知晓天子的心思,天子不喜欢后宫不和,因此无论如何如何争斗,众女明面上都要保持着一团和气,也切莫在谁犯错时做什么落井下石的事情,否则那才是自绝于天子。
而在这种情况下,争宠的关键,就落在她们的肚子上了。
若是谁的肚子争气,最先为天子诞下男丁……
荀采的心思,刘辩并没有觉察,或者说他早早就知道这几位妃嫔究竟谁对皇后之位抱有心思。
他只要后宫的妃嫔们别搅得后宫不宁,保持面上的和气就行,稍作洗漱便让承欢过度起不了身的荀采继续歇着,自己则是回了灵台殿。
晨练依旧是刘辩的习惯,不过冬天穿得太厚了,练剑或是其他兵器都有些放不开手脚,索性就练习起了箭术。
中军的将校之中,善射者繁多。
中坚将军黄忠,骁骑将军吕布,其余校尉、军司马如夏侯渊、曹仁、张辽、阎行、韩遂、曹性等人皆善射。
不过其中射术为最者,无过于黄忠、吕布二人。
这二人的箭术实在是分不出高下,黄忠臂力逊色于吕布,不如吕布射得远,而且吕布射程远的同时精度也很准。
黄忠的射术则是更偏向于技巧,三星连珠箭这等神乎其神的箭术连吕布都由衷佩服。
按照吕布的说法,若是在战场上与黄忠对射,他绝不是黄忠的对手。
连珠箭这种手段,即便是躲过了头两箭,第三箭也几乎是躲不开的。
就算人能避开,胯下战马也避不开。
而且三星连珠箭虽然对于人的精力和体力是极大的消耗,但黄忠短时间里至少能射三次三星连珠箭。
躲得过一回、两回,难道躲得过第三回吗?
黄忠虽然很享受吕布这位年轻人的吹捧,但还是笑着表示,若是真放在战场上,吕布骑着赤菟马是不会给他连射三次的机会的,最多不过是一发三星连珠箭。
而且他的箭再准,只要手持一面木盾就能挡下。
听着黄忠和吕布的相互恭维,刘辩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他这还手持一石弓却只是力求每箭都能命中35步外的靶子上呢。
35步,也就是后世的50米,难度已经颇高了。
但奈何身旁站着几个能百步穿杨的家伙,即便是自称“箭术不精”的曹性、张辽,也都是七十步内近乎百发百中的天赋怪,好悬没给刘辩练得自闭了。
用早膳之时,今日尚且是休沐日,侍中寺的一众人等都在家中陪伴家人,因此刘辩就和这些教导他箭术以及陪他练箭的中军将校们一同用膳。
看着一众中军将校们狼吞虎咽的模样,刘辩笑着让太官令再去添些胡饼、汤饼等吃食。
刘辩这人,不太喜欢遵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相反他很喜欢在饭桌和酒桌上聊事。
比如闹得沸沸扬扬的“薄葬令”。
今日是正旦年节休沐的最后一日,但这个年节因为这条“薄葬令”,他过得可不算好。
张昭虽说是御史中丞,却也无法完全约束兰台的御史们上奏,不少御史都在年节上书弹劾田芬这个少府卿,太傅卢植、司徒刘焉以及太常卿郑玄都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有人进谏他这个天子,希望天子不要在错误的道路上渐行渐远。
《盗律》:盗发冢,弃市。
依照律法,只要是偷挖别人坟冢的,就是死刑。
大部分朝臣都没有为偷挖田芬父母坟冢的儒生求情,但还是有不少人以偷挖之事未遂请求从轻处置。
这刘辩还是能考虑考虑的,结果竟然又有一部分朝臣上疏,试图玩起春秋决狱那一套,说偷挖田芬父母坟冢的儒生是为确认田芬是否是说一套做一套的奸臣,所以才做这些事。
其本心是好的,而且也未能成事,不当重罚。
一来二去这件事在这几人口中竟成了为田芬好!
我挖你祖坟是为了你好,你不要不识好歹?
这抽象得连刘辩都没绷住,若非他叮嘱了齐国相刘琬派出六十人三班倒值守,田芬的祖坟真就要让人刨了,竟然还敢以这般理由请求他宽恕?
吕布将碗中的羊汤饮下,从怀中取出妻子为他准备的帕巾,小心翼翼地擦了嘴,向刘辩抱拳道:“国家,臣觉得国家的‘薄葬令’是善政,臣的阿父阿母是亡于鲜卑人的劫掠,若是真要厚葬才能聊表孝心,那五原郡都不会屡屡遭鲜卑劫掠了。”
“这是为何?”刘辩略有些疑惑。
吕布则是笑道:“若是如此,那五原郡百姓哪还有半点余钱余粮,鲜卑人来了没准都忍不住施舍一二再走。”
刘辩也是没忍住笑出了声,但笑着笑着却是笑不出来了。
是啊,这就是最底层百姓疾苦的原因之一。
当老百姓不仅活不起了,连死都死不起了,如何能不造反呢?
张辽看着天子略带伤感的神色,也插话道:“国家,臣虽年幼,但曾听家中父母言,当初为厚葬祖父而陪葬良多,臣家中也是雁门豪族,但因祖父病亡以至于家中一时之间竟无余钱与养马的牧民结算钱财,何况黔首乎?”
刘辩微微颔首,就连张辽这种边郡豪族都差点承担不起厚葬开支,可想而知对于底层百姓的伤害究竟有多大。
莫以为雁门张氏是边郡豪族就不如中原豪族,他们只是在政治上掌握的话语权有所不如,但在钱财上,经营马匹贸易的雁门张氏反而比许多中原豪族要阔绰。
沉思良久,刘辩让高望取来他一直留中不发的那一堆奏疏,取出其中一本奏疏。
那是前几日在太常卿郑玄的情面下,终于接受了朝廷征辟的五经博士韩融的奏疏。
韩融是颍川韩氏之人,以治《小戴礼记》和德行闻名,不过《小戴礼记》虽说是今文经,但却也掺杂着不少古文经内容。
《大戴礼记》更是几乎大半本都是古文经内容,一度被今文学派所排斥,只接受了少量部分掺杂古文经的《小戴礼记》。
因此古文学派对韩融这位名士并不算排斥,便征召了他继续在太学传授《小戴礼记》,暂时先维持着今、古文经并传的太学局面。
对,那个表示挖田芬祖坟本心是好意不当重罚的朝臣,就是韩融这位五经博士。
古文学派的儒生他暂时不方便骂,但今文学派的刘辩就顾不上了。
于是刘辩当场挥毫批复,批复的话语很不客气,甚至是有些太祖高皇帝的“文风”。
“老狗,朕过几日便令人刨了颍川韩氏的坟冢,向天下人证明你们颍川韩氏先前是当真厚葬的孝顺儿孙!”
刘辩的意思很明确,你韩融不是论本心吗?
朕为了帮你韩融证明你们颍川韩氏的孝顺,把你们祖坟也刨了,把里面的陪葬品展示给天下人看看,证明你们颍川韩氏在当初流行厚葬的时候是多么孝顺的儿孙。
朕这都是一片好意啊,绝不是恶意刨了你们祖坟!
你们颍川韩氏可千万不要辜负了朕的一片好意!
对于天子难得在奏疏的批复上破口大骂,也是惊得一众朝臣错愕不已,但也仅仅只是错愕。
这种事情若是轻拿轻放了,将来历代大汉先帝的陵寝还能安宁吗?
哪怕是反对薄葬取缔厚葬文化的朝臣,也很厌恶这种刨人祖坟的行为。
谁家祖宗不是厚葬的,谁家祖坟里没些个贵重的陪葬品,若是轻易饶恕了这个刨人祖坟的儒生,怕是各地世家豪门连觉都睡不安稳了,生怕第二天醒来得知祖坟被人刨了的消息。
因此,原本按照偷挖未遂,从轻处置是判黥为城旦或完为城旦,也就是面上刺字或剃发后,罚作劳役修补城墙。
但最后依旧判处了弃市,以警示天下人。
(4063字)
PS:服了审核老爷了。
读者老爷们,真不是我没更新,是连续被404,重发了三次……也没写多细节就被gank了。
第256章 天子的死亡威胁!
汉兴元年,正月初八,正旦年节的休沐结束了。
而随着正旦年节的休沐结束,又是一封封弹劾少府卿田芬、太傅卢植、司徒刘焉以及太常卿郑玄的奏疏被传递至云台阁中。
刘辩也懒得搭理,反正还没到二月初一举办大朝会的日子,他就在云台阁待着办公,奏疏传递都由黄门冗从进行。
至于那些个弹劾奏疏,由书令史们负责分类整理,黄门侍郎们将这些弹劾奏疏一律放置在一个木箱子里搁置。
目前除了五经博士韩融那本弹劾奏疏外,其余的刘辩一律已读不回,嗯……留中不发。
而开朝第一日,刘辩也算是感觉到了侍中寺这个全新机构与过往太子府架构的不同。
也许是因为将各方事务都分门别类安排下去的缘故,或是新朝给这群故太子府府僚们带来的动力,亦或是因为知晓了侍中寺中任职意味着成为天子心腹和拥有光明的前途。
也许种种因素皆有,总之这群近臣这超乎寻常的积极性,使得侍中寺的办事效率出奇的高。
当然也有某些摸鱼的家伙,比如有一位混账侍中选择用调休假请假出去踏春。
刘辩握着手中的漆竹紫毫笔,批阅完一份奏疏,将奏疏递给侍立在旁的吕强后,抬起头看向站在堂下俯身行礼的贾诩,道:“你是说,开朝第一日你要跟朕请假?是回武威郡省亲?”
“不,臣家中父母早已病亡,唯有兄长贾才和一位亲人,而兄长如今正在雁门郡担任白登军监,自然是无需回武威郡的。”贾诩一本正经地说着混账话,令刘辩不得不强忍着将手中蘸满墨汁的漆竹紫毫笔丢在他脸上的冲动,又道,“臣闻河南尹下辖有梁县,距雒阳一百三十里,其地林苑好风光,又有汤泉,故而想带着家中妻小一同去踏春。”
刘辩额角有着几缕淡淡的青筋凸起,但还是维持着天子的仪态,强笑道:“朕记得梁县郊外的林苑是皇家禁苑,那座汤泉也是在禁苑之中,文和如何进得去?”
“所以臣向国家请假辞行的同时,欲向天子讨一道恩旨,求国家看在臣当了两年河南尹却还未曾去此地踏春的份上……准许一二?”
贾诩微微抬起头与即将暴怒的天子对视着,似乎全然没有觉得这样的请求有什么问题,惹得胡昭、毛阶、伊籍、孙邵、杜袭这些第一次来到当今天子身边办事的孝廉们都有些惶恐地看向这对君臣。
熟悉天子和贾诩性格的故太子府府僚们也就是抬了个头,然后继续处置起今日的公务。
筹办受禅登基仪典和五日年节,堆积了七、八日的公务虽不至于堆积如山,却也是让人看着头大。
不过一想到在侍中寺任职的前途,众人也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重新埋头投入了公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