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田少佐说:“旅团长阁下,前面的道路已经支那军队堵死了,我们只能换一个方向突围!”
河村董唰的一声拔出指挥刀,厉声道:“八噶!要么战死,要么自裁,源田君,你选哪一样!”
源田心知没有活路,狂叫道:“一切为了天皇,压几给给!”
日军士兵们也跟着狂喊道:“板载!”在狂热的军国主义理念下,他们发动了一波又一波的疯狂攻击。担任阻击任务的34旅战士则高喊着“打回东北”拼命抗击。
战斗从当天傍晚一直打到天黑,由于视线不好,双方不得不暂时停了下来。日军本来想连夜发动攻击的,没想到枪一响就暴露了目标,紧接着97军的炮火铺天盖地的就打了过来。
青田参谋忙拉住已经处于发狂边缘的河村董,说:“旅团长阁下,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再打部队就要拼光了!”
河村董头脑里一片空白,已经没了主意。他双眼赤红,恶狠狠地说:“那你说怎么办?”
青田说:“阁下,先让士兵们休息一下,我们可以……”他凑到河村董耳朵边上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
河村董一听终于冷静了下来,说:“哟西,就照你说的办!”
日军依靠良好的军事素质和得力的基层军官迅速在黑夜中悄然完成了集结。这其间97军虽然利用照明弹发动了多次攻势,但都被日军从容地应付了过来。
97军的新兵太多,基层军官也缺乏系统的军事教育,加上骤得高位,人心未附,白天打仗都有些乱糟糟的,晚上就更别提了。为了避免部队在晚上被打散,各营根本不敢发动太大的攻势。
郑卫国遗憾地说:“真是可惜啊,按我的计划本来是想在天黑前就将这股日军歼灭的。”
王奇峰副军长宽慰说:“军座您也别着急,就小鬼子这架势拖到天亮也是死路一条。”
“报告!”正说着,情报处一名军官突然匆匆赶来。
郑卫国打趣道:“怎么,你们又搞到什么好情报?”
军官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这段时间军情处确实没有弄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主要是因为远离根据地,时间又短,一时无法构建新的情报网络。
他吭吭哧哧地说:“报告军座,现已探明当面之敌为河村董少将亲自率领的独立混成第四旅团的主力,约为两个独立大队和旅团部直属的炮兵。不过其炮兵部队多数已经被我炮兵部队打掉!”
郑卫国有些惊讶地说:“河村董?就是独立混成第四旅团的旅团长?”
军官忙道:“是的,军座!”
郭参谋长高兴地说:“没想到竟然还有条大鱼。这老贼一走,段副师长他们那边就容易许多了。”
郑卫国和王奇峰等一众军官也感到非常高兴,仿佛拿下贯台村就在眼前。只要连夜拿下了贯台,之前所有的担心就烟消云散了。第十四师团也休想再得到补给和援助,最多猖狂几天就是全军覆灭的下场。
事情的发展就跟他们想像中的一样,前辛庄、后辛庄、海庄村、薛郭庄村、张曹村、南曹村、渡口……一个接一个的据点被拿下。残余的日军只能守在小小的贯台村顽抗。
可就是这么一个村庄,33旅近万人马就是打不进去。郭参谋长说:“可能是战士们一路奔波太疲劳了,日军就剩那么一点人,撑不了多久!相信很快就能收到段副师长的好消息。”
郑卫国点点头,说:“嗯。让段双虎利索点儿。土肥原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不会给我们太多的时间!”
等到半夜。还是不见33旅的捷报传来。郑卫国有些急了,决定放弃在贯台村的物资。王副军长忙劝道:“军座,是不是再等一等?”
郭参谋长也劝道:“是啊,军座!从打新乡开始我们的弹药消耗得很厉害。要是不能得到贯台村的物资咱们可就亏大了!”
郑卫国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不能再等下去了。要是等土肥原打到河对面。大势已去,后悔晚矣!”
各种险情,郑胡子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要是让第十四师团把配属给他们的重炮架在河对面向33旅阵地猛轰。就那么开阔的河滩地,怎么防守?而且第十四师团还有大量的折叠船,必要时可以强渡黄河。
王副军长和郭参谋长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无奈之下,只好同意。
让大家没想到的是,这个命令下达之后33旅还是拿日军没办法。郑卫国气得大发雷霆,说:“段双虎是干什么吃的?就那么屁大点儿地方,打了一夜还没打下来!”
郭参谋长心里也挺不舒服,认为段双虎他们有保存实力的心思,不然早就该拿下来了。不过他身为参谋长也不想让部队内部闹矛盾,一直都是好言相劝。
郑卫国叹了口气,说:“浪费机会是要受到惩罚的!眼看天就要亮了,土肥原不会给我们多少时间了。”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密集的枪炮声,比枪炮声更大的是日军高呼“板载”的声音。郑卫国脸色大变,忙冲了出去,怒吼道:“什么情况?”
一名值勤的军官慌忙跑了过来,说:“不好了,军座!日军正在拼死突围!”
97军方面太大意了,都在等着天亮好将残敌消灭,却没想到河村董连夜就动了手。在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日军悄无声息的接近了我军阵地,端起刺刀一群一群地扑了过来……
“快,快打照明弹!”一名军官高声呼喊道。
几发照明弹很快升上了天空,刺眼的光芒下黑压压的日军正像蝗虫一样扑来,刚才睡梦中惊醒的战士们吓得惊慌失措,根本无力反击。很多将士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稀里糊涂的成了日军刺刀下的冤魂。
“压几给给!”河村董疯狂地嚎叫着,一队又一队日军在他的指挥向前冲杀。照明弹不仅没有对他们造成威胁,反而让他们更好地看清了道路。
郭参谋长脸色苍白,说:“小鬼子真是疯了,这黑灯瞎火的就不怕伤到自己人?”
事实上日军趁黑攻击时根本不辨敌友,凡是挡在前面的生物都会被他们杀死。要么前进,要么死亡!
在这样疯狂的攻击下,97军的战士们迅速崩溃……等到天蒙蒙的时候,战场上除了敌我双方的尸体以外,就只有躺着没法动弹的伤兵。至于日军主力已经连夜杀向了贯台村!
郑卫国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说:“耻辱!这是97军最大的耻辱!”
张海岩羞得脸色通红,忙道:“军座,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34旅上下决心用鲜血洗刷这份耻辱!”
郑卫国没好气地说:“我已经派了骑四师前去追击,至于你们,哼,先好好反省吧!”
在封丘县东南,夜猫子正飞舞着马刀,大声喊道:“呼嗬!”
骑兵们跟着吼道:“呼嗬!”
夜猫子将马刀向前一指,一道道铁流迅速向前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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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土肥原来了
5月22日,养精蓄锐的第十四师团迅速东进,兵锋直抵陇海线上的重点据点——罗王车站。昨晚刚退至此地的**一枪未放便纷纷转进,将此要点拱手让给了土肥原。
从罗王车站北上陈留口,总共不过二十余里,可以说胜利在望。土肥原得意地说:“让各部不要停留,立即北上,河村董少将还在贯台等着我们呢!”
第十四师团参谋长佐野忠义大佐忙道:“哈依!师团长阁下,是否可以派出一部继续向西攻击?”
根据情报,向西很有可能遭遇胡宗南的第一军,他们正从陕西方向急速赶来。这可是一支劲旅,如果只派出一部无疑非常危险。
土肥原疑惑地说:“纳尼?”但他随即恍然大悟,笑道:“哟西!佐野君,你是想吓唬一下那位帝国的养马官阁下吗?”
委员长当年在东瀛求学,攻读陆军士官学校失败后,曾在日军服役过一段时间,据说具体工作就是照料马匹,跟齐天大圣算是同行。土肥原是干情报工作出身的,类似的花边趣闻自然非常清楚,所以经常拿委员长开涮。
佐野忠义大佐大笑道:“是的,阁下。而且我认为这样可以迷惑支那的统帅部,让他们一时无法摸清我军的意图。”
土肥原点点头,说:“哟西!佐野君,就按你说的办!”
于是一支由装甲车、卡车和部分骑兵组成的侦察部队继续西进,他们如入无人之境。一直推进到了兴隆集,此地距开封市仅二十公里。这一举动让**各部大为震惊,就连远在开封的第一战区长官部也感到惶恐不安。
第十四主力则继续北上,向曲兴集扑去。刚刚转进至此的**46师和106师再次转进如风,让乘坐卡车的日军望尘莫及。从曲兴集到陈留口只有十余里的路程。土肥原没想到过程这么顺利,大喜之下,忙令一部迅速向渡口扑去!
与此同时,另有一个联队的日军向曲兴集以东的三义集进犯。刚刚从北线赶来增援的**商震部142师的一支骑兵部队也迅速逃走。从三义集可以绕到兰封城的北面抵达另一个重要渡口——兰封口。这个渡口离贯台村不远,可以做为陈留口的补充。
从21号开始,不过一两天的时间。西线**六个师的精锐部队就被第十四师团冲得七零八落。丧失了战争的主动权,也让郑胡子指望友军帮忙拖住敌军的想法落了空。眼下能救97军的只有他们自己了,如果再让第十四师团获得黄河北岸的补给,后果不堪设想!
黄河北岸。刚刚休整完毕的第97军主力正在迅速向贯台村进发。周参谋长守在路边上亲自协调各部。不时催促着让他们加快速度。
战士们连续好几天强行军。昨天又打了一天一夜的仗,早已疲惫不堪,这个时候都是咬着牙硬撑着。很多体力差的战士跑着跑着就突然倒地不起。
野战医院的李慕景副院长匆匆赶到指挥部,直接找到郑胡子说:“军座,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已经有二十七名战士在行军途中猝死!”
因为连续熬夜,郑卫国双眼红肿,满脸的胡子就像杂草一样堆在脸上。他声音沙哑地说:“慕景,我现在也没有办法,不拼命的话死的人会更多!”
李慕景急得满脸通红,说:“可是军座,很多士兵就算到了前线也没有战斗力,只会白白牺牲!我建议留下一批人就地休整,然后充做预备队。”
熊处长摇头说:“你的想法虽好,却难以实现。现在大家都很疲劳,都在咬牙坚持,你让谁撤下来休整?”
李慕景忙道:“处座,卑职可以带一部分医疗人员设立一个检查站,将身体明显出了问题的士兵截留下来。”并且强调说:“如果我们不这样做,他们很快会累死!”
97军跟其他**相比还算好的,至少没有克扣过战士们的口粮,只是很多新加入的士兵没有经受过这样残酷的磨练,很难撑得下来。
郑卫国想了一下,说:“这样的士兵大概占多少比例?”
李慕景说:“十个里面至少有一个!”
十分之一的非战斗减员是郑卫国所不能承受的,他忙说:“好,你马上去执行。熊处长你也去,这些士兵不能放羊,先做休整,只要能动的等一下还是派到前线去!”
熊处长和李副院长忙道:“是,军座!”两人匆匆离去,在队伍的最前面设了一道卡子,并由李慕景亲自把关,凡是看到体力明显透支的士兵就强行留下来休整。熊处长则将他们重新整编成连队。
当然,由于时间紧张,还是有不少士兵没能提前截留下来,以至于倒在了行军的途中。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打仗总得有人牺牲!
跟97军相比,日军士兵的体能明显要高出一大截。他们也是急行军一整天,又打了一夜的仗,可在突围时还能保持全速前进。
河村董率领残部一路急行,很快到了封丘县城东南方向的曹岗乡,过了这里再往前就是贯台村所在的李庄乡了。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青田参谋脸色大变,忙道:“旅团长阁下,肯定是支那骑兵追来了,听声音至少有一个骑兵联队!”
河村董少将又惊又怒,忙对源田少佐说:“源田君,你的率部马上赶往贯台村!”说着又指挥第四大队残部就地防守。
源田少佐忙道:“哈依!”然后迅速指挥第三大队的士兵向前推进。
哒哒哒……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机枪声。冲在最前面的日军搜索部队像割麦子一样一排排倒在地上。
源田少佐歇斯底里地喊道:“传令下去。打完这一战自由活动一周,压几给给!”自由活动就是让日军随意在占领区烧杀淫掠,而不受约束。
日军士兵们闻言大喜,狂叫道:“板载!”并且疯狂地向前冲去。
守在前面的正是赵云祥旅长亲自率领的33旅第六营和部分旅属炮兵。六营虽然一直没有参战,但也是奔波劳累了好几天,加上队伍里面新兵最多,装备最差,战斗力要比其他营弱上不少。赵旅长感到很不放心,所以亲自赶来指挥。
“打!”随着赵旅长的一声令下,六营的轻重机枪一齐开火。密集的弹雨迅速扫倒了一大片日军。
进攻的日军第三大队也不甘示弱。他们一边还击,一边迅速向六营的阵地逼近。日军士兵的枪法极好,就连行进中射击也不例外,很快就给战士们造成了很大的伤亡。很多连队伤亡惨重。还没等日军冲上来。防线就已经摇摇欲坠。
一名连长吓坏了。掉到就要逃走。呯!赵旅长二话不说,抬手一枪将他摞倒在地,嘴里怒喝道:“弟兄们。为国尽忠的时候到了。谁他娘的敢逃,这就是下场!”
靠着这种铁腕手段总算稳定了军心,可整体局势仍旧不容乐观。在日军的猛攻之下,六营无力还击,已经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 很多新兵已经吓得不知所措,只知道胡乱开火。
噗、噗、噗,一进入两百米的范围内,日军开始用掷弹筒猛烈地轰击六营。一发发榴弹像长了眼睛一样飞向了六营的战壕,炸死炸伤不少战士。
掷弹筒使用专用榴弹可以打到五六百米,但精度就不敢恭维了,威力最大的时候还是在两百米以内。赵旅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在两百米以外就下令开火的,没想到日军还是迅速冲了进来。
赵旅长怒了,亲自操起一挺轻机枪向日军疯狂射。噗,一发榴弹正好落在赵云祥旅长的身边,轰的一声巨响就将他掀翻在地。
六营长慌忙跑了过来,说:“旅座,旅座,您怎么样?”
赵旅长咬着牙坐了起来,说:“我没事!你接着指挥,不用管我!”
六营长一看,只见赵旅长腿上已经染红了一大片,惊呼道:“旅座,您受伤了!”说着张嘴就要喊卫生员。
赵旅长忙道:“别他娘的叫喊,免得让弟兄们心慌!”
六营长没有办法只得取来一个急救包给他包上,大概是因为慌乱,手吓得直哆嗦,连续扎了几次都没扎上。
赵旅长嫌他麻烦,自己硬撑着包扎好,额头上很快冷汗连连。他强撑着站了起来,吼道:“弟兄们,别他娘的当怂包软蛋,把小鬼子都给老子赶回去!”
战士们见旅长没事,心中大定,迅速展开了反击。跟日军一样,六营也装备了不少掷弹筒,他们的射击技术是糙了点儿,但一百米以内还是能保持较高的精度。再加上还有枪榴弹和飞雷炮相助,让猝不及防的日军吃了大亏。
轰、轰、轰,六营的迫击炮排也迅速还击。跟掷弹筒相比,迫击炮的威力无疑更大,射程和精度也要高出一大截,唯一的遗憾就是营属迫击炮数量太少,无法完全压制日军。
日军第三大队拼死进攻,六营死战不退,战斗很快进入了白热化……
在赵云祥率六营与敌血战的同时,段双虎再次集结部队向贯台村的日军第五大队残部发起了猛攻。各营甚至组织了敢死队,队员们抱起炸药包就朝村内猛冲猛打。炮兵各部也将火炮推到了最前线,向日军的工事猛轰……
打到最激烈的时候,段双虎亲自上阵,在他的激励下,各级军官也是带头冲锋。小小的贯台村很快洒满了烈士的鲜血!
“副座!”一名军官好不容易才在前线找到了段双虎,只见他身上已经沾满了鲜血,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敌人留下的。
段双虎吼道:“老子现在没空,有事儿去找黄副旅长!”说着又要领着弟兄们发动冲锋。
军官急了,忙拦住他说:“不行啊,副座!第十四师团已经打到对面渡口来了!”
段双虎脸色大变,忙道:“你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