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保安团 第161节

  周参谋长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临走之即,他又说了一句:“军座,我知道您本事出众,可在战场上子弹是不长眼睛的。现在又有日本便衣渗透进来,您一定要多加小心。”

  郑卫国笑道:“放心吧!”那几个便衣他还真没放在心上,来了正好过过瘾。

  随后,周参谋长和段双虎带着军直各单位迅速向西转移,他们将作为97军的首脑机关负责接下来的战役指挥。郑卫国则带着一个警卫连和两部电台向35旅靠拢,以便稳定军心。

  说来也巧,周参谋长他们刚撤到一处小村落休整,突然接到了来自战区的电报。电报中要求他们立即把俘获的德国人完好无损地送到开封,并标明了十万火急。

  段双虎奇道:“这件事情,战区是怎么知道的?”

  周参谋长脸色有些阴沉,沉默了半晌才说:“这有什么,天下间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让战区知道也是迟早的事儿。”

  段双虎感到有些棘手,说:“参座,那我们怎么回复?”

  周参谋长想了一下,冷笑道:“这几个人都有大用途,当然不能交给战区!你马上回电,就说敌机轰炸猛烈,我们不能保证将德国人完好无损地送到开封。”

  段双虎哈哈一笑,说:“这个回答太妙了,使劲儿抽一下战区的嘴巴。”

  果然,接到回电的战区司令长官程潜气了个半死,连声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简直就是不把我这个战区司令放在眼里。”

  晏勋甫参谋长忙劝道:“钧座不必介怀,他们这话也不是冲您来的。军委会先前出耳反耳,拒不出动空军支援。97军在前线独力支撑了两天,心中有怨气也很正常。”

  程潜叹了一口气,气愤地说:“我现在就是钻进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若非想着为国尽忠,这差事早他妈不干了。”

  晏参谋长说:“那这件事情,您打算如何处理?”

  程潜狡猾地笑了笑,说:“我能有什么打算?再说了,我说的也不算啊!你马上把这份电报原样转发给委座,请他老人家圣裁好了。”

  晏参谋长苦笑着摇了摇头,说:“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郑州西郊一栋别墅内,一名军官站在门口,焦急地说:“兄弟,快让我进去,我有急事面见委座!”

  警卫却拦住不放,说:“对不住了,长官。委座刚刚睡下。夫人吩咐过了,任何人不得打扰!”

  军官急得满头大汗,厉声喝道:“误了军国大事,你担当得起吗?”

  “什么人在喧哗,不知道委员长在休息吗?”一名身穿旗袍的美妇人突然走了过来,脸若寒霜,低声喝斥道。

  军官和警卫吓了一跳,忙躬身道:“夫人!”

  别墅内的一间豪华卧室里面,一个身穿睡衣、颇具威严的光头正躺在床上休息。躺了一会儿,大概是被外面的声音给吵醒了。又坐在书桌前面翻阅起文件来。

  那名美妇人走了进来。站在椅子后面双手抱住光头一边按摸,一边柔声道:“达令,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你已经有七天七夜没有好好休息了!”

  光头闭上眼睛,将脑袋靠在美妇人胸前。问道:“方才外面争吵所为何事?”

  美妇人将手上的电文递给他。说:“是一战区转发过来的。称97军拒绝将那三名德国人交给战区。”

  光头打开电文看了看,脸上的怒气愈发浓厚,突然猛得一拍桌子。用浙江土话骂道:“娘西匹!日本人逼我,gc党逼我,就连我手下的军队也这样逼我!中国要失败了,革命进行不下去了!”

  美妇人忙劝道:“达令,你不要激动。下面的人不识大体也是常有的事儿,犯不着为他们生气。”

  在她的安抚下,光头终于平静下来,说:“达令,你去把陈布雷先生请来,就说有要事相商。”

  没过多久,陈布雷匆匆赶了过来。他是委员长的心腹,所以无需通报就直接来到了卧室。这个时候光头还坐在椅子上,不过躺在后靠上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

  “委座,委座!”陈布雷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唤了几声。

  委员长猛得抬头,见是陈布雷,自我解嘲地笑道:“唉,年纪大了,躺着睡不着,坐着反而睡着了。”

  陈布雷忙劝道:“委座,虽说国事艰难,您也得多保重身体才是。”

  委员长苦笑道:“现在哪有那个心情休养?”说着将桌上那份电文和之前几份电报稿递到陈布雷手上,接着说道:“97军在与日军的战斗中抓到了三名德军顾问,日本政府要求我们立即放人,97军却又不肯交人。彦及,你说此事该如何处理啊?”

  陈布雷想了一下,说:“扣着不放只会平添事端,但直接交给日本人也有不妥。以属下之见,不如直接交给德国政府。不仅可以拉近我方与德国的关系,还可以离间一下德日同盟。”

  委员长笑道:“彦及所言,深合我心。只可惜97军心怀怨气,不肯交人。他们现在是山高皇帝远,我也管不着。你曾代表中央去过97军,对郑卫国诸人颇有了解,有没有什么办法?”

  陈布雷说:“委座,从电文中来看,97军不过是想动用空军掩护他们撤退而已,答应他们不就是了?再者,97军自从挥师南下以来,先下新乡,歼灭独立混成第四旅团,又夺渡口,挡住了土肥原师团北逃之路,今日又全歼日军落下伞部队,可谓屡立奇功。军委会为何吝于奖赏?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寒了将士们的心就不好了。”

  委员长叹了一口气,说:“彦及,你这是在怪我赏罚不公吗?”

  陈布雷忙道:“属下不敢,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委员长说:“97军屡立奇功,我是知道滴。郑卫国也是一员大将,我也是知道滴。可是他们与g党走得太近,我不得不防。”

  说着,他又从文案中翻出几份文件,递给了陈布雷,说:“这些都是戴笠这几个月查到的,触目惊心,触目惊心!中国不亡于日,也将亡于共!”

  陈布雷看了一会儿,讶然道:“没想到华北赤化如此严重!”

  委员长冷哼道:“还有比这儿更严重的呢!”

  陈布雷吓了一跳,没敢接茬。因为郑卫国已经是一军之长,比他还大的就是党国要员了。这种层面的斗争还是不要牵扯为好。

  委员长生了一会儿闷气,说:“算了,这件事情先压后再说。你替我草拟一份电报,好言安抚一下97军。只要他们能把那几名德国人完好的送到战区,什么事情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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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撤回北岸

  在当地村民的指引下,郑卫国他们成功地突围到了一个小村庄。可是几架日机在空中不住地盘旋,迟迟不肯离去,不时还扔两颗炸弹下来一探虚实。此时,天色渐暗,日机也愈发猖狂起来,因为他们知道过了今晚再想揪住97军就难了。

  任柱子面露焦急的神色,说:“军座,小鬼子像是盯上这个地方了,这可如何是好?”

  郑卫国安慰道:“别急,天马上就要黑了,他们撑不了多久。”

  呯,呯!远处突然传来几声枪响,几架日机就像鲨鱼闻到血腥味儿一样迅速扑了过去。

  柱子大喜,忙道:“军座,鬼子终于走了,咱们也赶快撤吧!”

  郑卫国朝天上看了一眼,突然制止道:“先别动,等一等再说!”战士们正准备从隐蔽处钻出来,闻言只好又缩了回去。

  果然,就在战士们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那几架日机突然又转了回来。看起下面还是没有动静,只好将炸弹胡乱扔下,然后怏怏地朝东面飞去。

  因为缺乏全天候作战能力,天一黑就太危险了,所以敌机不得不撤。战后,此役被评为日本陆航最接近成功的十个时刻之一,引得无数“皇民”为之扼腕。

  战士们本来就敬佩郑卫国,经此一事,更是惊为天人,当下是又惊又喜,纷纷问道:“军座,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些战士都是从各部精挑细选上来的,身体素质极好。家世清白,文化程度较高。郑卫国有心把他们训练成手上另一张王牌,经常亲自操练他们,所以相互之间的关系也极好,并没有通常军队中上下级之间的那种隔阂。

  看着大伙儿崇拜的眼神,郑卫国笑了笑说:“蒙的,因为换我也会这么干!”

  柱子欢喜道:“军座,您可真厉害。”

  郑卫国叹了一口气,说:“要是真厉害就不会被人骗了。柱子,你马上带一个排回到刚才那个村庄。把指路的那个老农给我抓来。”他停顿了一下。咬牙切齿地说:“要活的!”

  柱子猛然醒悟过来,说:“您是在怀疑那个人故意把咱们的行踪暴露给了敌机?”

  郑卫国点点头,脸色有些难看,说:“还不快去!”作为一名来自21世纪的特种兵指挥官。竟然被20世纪的鬼子便衣给涮了。真是臊得慌。

  说起来刚才真是危险。那个伪装成老农的便衣原本是想让部队暴露在空旷处然后利用空袭一举歼灭的,但他们没有想到警卫连的行军速度和隐蔽能力这么出色,以至于误判时机。让郑卫国他们侥幸地逃过一劫。

  不一会儿,先前停留过的那个村庄响起了一阵密集的枪声,但很快又平息了下来。任柱子很快带着一排赶了回来,不过满脸羞愧,头低得都快塞到裤裆里去了。

  郑卫国一看,发现队伍里面少了五个人,当下脸色一沉,喝问道:“怎么回事?”

  柱子红着脸说:“报告军座,都怪卑职指挥不当导致五名兄弟阵亡,请您责罚。”

  原来,那名指路的农夫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们足足有一个加强分队,而且个个身手不错。柱子当时太冒失了,仗着实力雄厚就直接冲进去抓人,结果中了日军便衣队的埋伏。要不是有狙击手和机枪在暗中掩护,就算不是全军覆灭,也得元气大伤。

  郑卫国生气地说:“我平日怎么跟你说来着!你这么毛毛糙糙的,对得起牺牲的战友吗?我让你抓的俘虏呢?”

  俘虏自然也是没有,那批便衣战斗意志非常坚决,个个宁死不屈,唯一抓到的一个活口也咬破假牙服毒自尽。

  柱子羞愧难当,掏出手枪就要自裁,好在郑卫国看他神色不对,忙上前一脚将枪踢飞。

  “各班班长看好自己班里的人,动作快点,别掉队!”柱子这个状态显然不适合再担任指挥了,郑卫国身边又没有得力的人手,只好自己亲自上阵。在他的带领下,部队迅速转移。等日军增援部队赶到的时候,郑卫国他们已经和35旅前来接应的部队汇合了。

  吴全福看着郑卫国安然无恙总算松了一口气,笑道:“军座,可算等到您了。刚才前面传来枪响,把大伙儿都急坏了。”

  郑卫国轻描淡写地说:“没事儿,路上遇到了一些小麻烦。”

  吴全福吃了一惊,说:“是空袭还是便衣队?”

  郑卫国无奈地笑道:“都碰到了。”又伸手指了指身后,叹了一口气说:“可惜折了五名弟兄。”

  吴全福有些惭愧,说:“军座,都怪我,要是早点派部队来接应就好了。”

  郑卫国说:“土肥原又开始不安份了?”

  吴全福有些苦恼,说:“这老东西,本来被咱们揍得挺安份的。可现在援兵越来越近,又开始玩起了小动作。军座,我担心他会连夜突袭,到时候咱们部队想顺利地撤下来就难了。”

  郑卫国点点头,说:“嗯,土肥原这个人最喜欢冒险,不得不防。你通知各营连开个会,咱们好生布置一下。”

  不出所料,35旅连夜从三义集外围撤离时日军第十四师团突然发起了猛烈地反扑。郑卫国和吴全福虽然提前做了充足的准备,并为此制定了周密的计划,但35旅毕竟实力有限,差点就被打全军崩溃。

  在关键的时刻,郑卫国不顾危险,多次亲临前线稳定军心。36旅齐思贤旅长又亲率一部从侧翼猛攻,厮杀了一个多小时,终于逼退了土肥原。

  97军也不敢多做停留,连战场都未及打扫就迅速向西撤去。等到第10师团和第16师团连夜赶到的时候。部队已经撤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

  吴全福还在想着刚才的危局,擦了把冷汗说:“军座,您说小鬼子会不会连夜追击?”

  郑卫国想了一下,说:“应该不会,而且我已经派了部队袭扰其后路,他们就算追上来也撑不了多久。”

  这一回郑卫国可就失算了,日本人都喜欢冒险,并不是只有土肥原一个人爱这么干。当天夜里,日军高层决定做最后一搏,他们组织了两只精锐部队交替掩护。轮流追击。一直追到了黄河滩上,若非97军驻守严密,当晚就得崩溃。

  战士们气得牙痒痒,纷纷要求报仇。郑卫国劝解说:“报仇不急于一时。咱们先撤。以后有的是机会。”

  吴全福说:“军座。要是日军再追来怎么办?要不我率一部殿后?”

  郑卫国胸有成竹地说:“放心,他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就在当天下午,特务营已经顺利地进入敌占区。此时。日军尚未在豫东建立有效的控制体系。除了几条补给线以外,绝大多数地方都出现了权力真空。以特务营的实力自然是游刃有余,加之陈大旅长支援了几名发动群众的高手,部队在敌后活动更是如鱼得水。

  由于陇海线东段彻底被日军控制,日军的运输重心也迅速转移到了铁路,毕竟铁路运输成本低,运输量更是远超公路。

  张长贵赶到后迅速控制了陇海铁路附近的几个小村庄,日军疏忽大意并未查觉,结果被特务营连续炸毁了两辆军列。这就像一瓢冷水淋在西尾寿造的头上一样,让日军不得不收敛野心,回到了罗王寨一线驻守。

  侦察员发现日军撤退之后,忙把这个好消息报告给了郑卫国。齐思贤旅长疑惑道:“以日军的体能怎么可能只追这么短的距离?”

  郑卫国想了一下,心中暗喜,说:“肯定是特务营得手了,日军不会冒着补给线被切断的危险继续追击的。”

  大伙儿一听都很高兴,毕竟两三个师团的鬼子老跟在屁股后头还真让人渗得慌,如芒刺背,让战士们感到压力很大。

  随着这个好消息传来,97军也开始转运了。郑卫国他们正在商讨下一步该撤到那里,江北的梁东凯副师长突然发来急电,称八路军已经帮忙在开封东北面的刘庄渡口搭好了浮桥,建议部队连夜渡河。

  原来,陈大旅长得知97军的困境之后,立即在控制区发动群众,征集船只。八路军的动员能力自然是没话说,连夜就用小船搭好了简易浮桥。另外,胆大心细的陈大旅长还准备了十几条大船,便于运送重装备。

  郑卫国他们闻讯后自是大喜过望,忙组织伤员和少部分部队就近渡河,其余部队则轻装减行,急行军四十里,沿着黄河南岸的大堤迅速撤到了开封东北面的刘庄渡口。然后在八路军和97军江北部队地接应下迅速渡过了黄河天险。

  为了集中兵力,郑卫国把已经撤到开封郊外的33旅、34旅、骑兵第十四旅也连夜调了过来。至此,原本被拆得七零八落的97军重新聚到了一起,总共有四个步兵旅、五个骑兵团,实力惊人。

  而日军方面因为后路不稳,没敢有大动作,值到次日早上才赶到刘庄。此时,97军早已在北岸安顿下来,拼命追赶的日军只好望河兴叹。

  郑卫国折腾了一夜,正准备回去睡觉,却被周参谋长给拦住了。

  “军座,好多事情还需要您来拍板呢!”他拿出一封由军委会直接发来的电报递给了郑卫国。电文正是由陈布雷拟定的,要求97军服从大局,立即将所俘三名德国人交给战区。

  昨天部队忙着撤退,撤退之后又忙着渡河,渡河之后还要忙着把几万大军安顿下来,军官们个个都是忙得脚不沾地。周参谋长也就没时间向郑卫国汇报这件事情。现在总算是空了,就不能不给军委会一个面子了。

  郑卫国听周参谋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揉了揉脑袋,笑道:“看来大家都把那三个德国佬当宝贝了!”

  周参谋长呵呵一笑,说:“不错,既然奇货可居,咱们也不能便宜了战区和军委会。别的不说,以前的承诺总该兑现一下,都是上峰以前答应过的,不算过分吧!”

  郑卫国哈哈笑道:“当然不过分。参谋长,这件事情就由你负责去谈,至少给我拖上一个月,这几个人用处很大,不能轻易交出去。”

  周参谋长笑道:“这是自然。”

  两人正说得高兴,一个大嗓门突然从院外传了进来:“郑长官又发了什么洋财?咱们这儿的规矩是见者有份,你可不能吃独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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