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保安团 第270节

  ……

  包头城东。

  呼呼……日军装甲部队终于绕过了一条小河。由于长途跋涉。加上渡河时浸了些水,一些坦克开始出现故障,抛锚了。粟栖英之助中佐不得不下令就地修整,并让整备队(就是维修部队,每个战车联队有一个整备中队)前来修理。

  二战前期的坦克是没有任何人体工程学可讲的。特别是日制坦克,空间狭小,通风、采光方面都很糟糕。通讯设备也是,只要一打开无线电通讯系统,里面就像炒爆米花一样,不停地发出各种奇怪的噪音。这在普通环境还好,在坦克那么狭小的空间内简直是活受罪。

  日军士兵们在车内憋了半天,早就受够了。现在见部队停下来休整,便纷纷从车内钻了出来,有的像兔子一样,只露出一个脑袋;有的像土拨鼠一样,把半个身子都探了出来;还有的干脆从车里爬了出来,拿个扳手在那里装模作样地搞维护。

  粟栖英之助中佐见场面有些混乱,不禁眉头微皱。正待说话,突然,砰、砰、砰、砰!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日军士兵们纷纷惨叫着摔倒在地,瞬间便伤亡了数十人。这支小部队是傅作义长官仿效冀中组建的狙击手部队。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的神枪手,打真正的狙击战或许还有些稚嫩,但打冷枪就不在话下了。

  由于日军坦克缺少步兵协同,第35军的神枪手们简直像打靶一样轻松。不管是兔子还是土拨鼠,个个都成了战士们枪口下的猎物。

  “敌袭!”

  ……

  小鬼子们吓得连滚带爬地朝车内钻去,结果更多的士兵被打死在车上。不过日军毕竟是一个战车联队,光靠一个小规模的狙击手部队肯定是对付不了的。随着部分战车开始反击,场面渐渐被日军重新控制。

  一些日军利用坦克上的轻重机枪向四周猛烈扫射,喷射出的密集弹雨迫使狙击手们不得不尽快撤离。幸好这里杂草丰盛,大部分战士们都钻进半人多高的草丛中溜走了。

  然而,倒霉的日军士兵们还没来得及欢呼,更大的打击随之到来。借着日军枪炮声和坦克马达声的掩护,第35军的汽车部队终于赶到了。

  冲在最前面的是几辆缴获的豆战车,后面则是一排使用20毫米高炮的装甲汽车,一共有十二辆。这些装甲汽车经过改装之后,车厢上的小高炮可以对目标进行侧射或向后射击。有点儿轮式突击炮的味道,不过限汽车的外形,炮口没法朝前方射击。

  “营座,打不打?”一名高炮手见离敌军坦克越来越近,不由得有些紧张地问道。

  旁边一名军官冷静地注视着前方,沉声道:“别急!”

  这名军官名叫胡学昆。曾在赵承绥部担任骑兵连长,是红格尔图战斗的英雄。本来像这样危险的任务用不着派上一个营长,但这次诱敌任务至关紧要,才坚持亲自带队。

  说话间,汽车又向前冲了一百米。胡营长拔出手枪,朝天连开三枪,大叫道:“转向,开火!”

  除了那三辆豆战车朝另外一个方向扑去以外,十二辆装甲汽车突然在敌前转向,20毫米的苏罗通高炮立即向毒牙了一样露了出来。日军士兵们开始看到那些豆战车。还以为是自己人前来接应的。都不由得愣了一下,等看到小高炮黑黝黝的炮管之后才感到大事不妙。

  “嘿,快停下,你们是哪支部队?”有日军军官慌乱地问道。

  轰轰轰……回答他们的只有猛烈的炮火。不等日军坦克转动炮塔。车厢上的20毫米高炮就已经开火了。一串串火球顿时横扫了最前面一排坦克。89式、97式等中战车还好。只要不命中要害。挨上几下无所谓。92式、94式、95式等薄皮轻战(轻装)可受不了这种打击,很快被轰得皮开肉绽。

  “不要停,绕过去!”

  胡学昆营长一边对着喇叭下达命令。一边亲自操起苏罗通高炮向日军猛扫。见指挥官亲自上阵搏命,将士们士气大涨,纷纷有样学样,竟然靠着这些装甲汽车压着日军战车狠揍了一顿。只轰得小鬼子哭爹叫娘,好不狼狈。也就围着坦克群滴溜溜转了一圈,瞬间就击毁、击伤了十余辆坦克,气得粟栖英之助中佐差点吐血。

  “反击,反击!你们这群混蛋!”

  粟栖英之助中佐歇斯底里地喊叫着,可是由于那个通讯设备实在太烂,大部分战车的车长都把通讯器给关了。日军坦克像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好不容易才恢复秩序。而这个时候,胡学昆营长早率领装甲汽车逃走了。更难得的,由于日军仓促之下未能做出有效还击,没有一辆汽车被摧毁。只是在日军机枪扫射下伤亡十几余人。

  “耻辱!这是极大的耻辱!沼田信德,率领你的中队马上追击,消灭胆大妄为的支那人!”

  “哈依!”

  以前曾讲过,日军的报复心理是极重的。你要招惹了他,是非报这个仇不可,恨不得一口气追到天上去。虽然抢攻包头的任务更重要,可让十几辆装甲汽车胖揍了一顿,让粟栖英之助中佐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于是派了一个中队去追那三辆豆战车,又命令沼田信德的轻战中队追击胡学昆营长率领的装甲汽车队。由于轻战中队刚才损失很大,粟栖英之助中佐还把手上最新式的四辆97式中战车拿了出来。

  日军刚才虽然很狼狈,但毕竟是训练有素,部队很快出发。汽车的速度虽快,但在野地里就远不如坦克了。没追多久,日军十几辆坦克很快迫近,并用主炮和机枪向汽车队猛轰。将士们也不甘示弱,纷纷用车厢上的苏罗通高炮还击。

  别说,这个简陋的轮式突击炮还挺厉害,20毫米高炮一开火,那些薄皮坦克还真受不了。当然,装甲汽车的缺陷也相当明显,就是防护能力太弱。别说挨上一炮,就是被子弹命中轮胎也受不了。

  好在胡学昆他们也用不着跟日军战车硬拼,只要把敌人诱入伏击阵地就行。那里有12门山炮和足足24门战防炮等着他们,够小鬼子喝一壶的了。

  这一追一逃,没过多久,一旁的参谋突然欣喜地叫道:“营座,前面阵地已经布置好了。团座让我们赶快过去!”

  胡学昆营长大喜,忙命令道:“各车注意,加速,加速!”

  司机们都把油门踩到了底,很快拉开了距离。可是汽车的越野能力有限,其中一辆汽车竟然这个要命的时候抛锚了。胡学昆一看,正是麾下爱将,一连长冯永德的车。

  参谋也看到了,忙道:“营座,要不要停车?”

  胡学昆忙道:“让其它车先走,我们稍停一下!”

  冯永德听见轮胎摩擦声,忙喊道:“营座,你们快撤,别管我们!快撤!”

  胡学昆急道:“狗日的废什么话,快跳车过来!”

  就耽搁了这么一小会儿。日军坦克已经冲过来了,幸亏那个年代的坦克没有什么炮瞄和火控系统,而且还是在高速行驶当中,自然打得不是很准。尽管密集的子弹则打得防弹钢板当当作响,但一连几发炮弹都是擦肩而过。

  冯永德大叫道:“来不及了,营座!老子下辈子再跟着你卖命!”说着一把抓住高炮,冲着日军战车一阵猛扫。一辆九二式骑兵装甲车被当场削掉了炮塔。可是冯永德的好运气也到头了,一辆97式中战车突然调转炮口,一炮正中。冯永德和那门苏罗通高炮顿时轰成了碎片,装甲汽车也再造重创。几名士兵惨叫着跌落到一边。

  “永德!”看着多年的兄弟惨死在日军炮火下。胡学昆目眦欲裂。心里痛得跟刀绞一样,恨得马上跟日本鬼子拼个你死我活。可他身为诱敌部队的指挥官,还有更重要的责任。

  “营座,快走。给我们报仇!”几名负伤的士兵拼尽力气喊道。

  那辆97式中战车很快发现了那几名伤兵。看着那几名伤痕累累的士兵。日军驾驶员脸上露同一丝狰狞的笑容。手上一摧油门,立马开足马力碾压了过去……

  轰!战车先是一震,然后随着一声巨响。履带被炸断了。原来,那名伤兵在最后时刻拉响了藏在身下的集束手榴弹。虽然只炸断了一根履带,但日军不得不停下来修理。胡学昆乘坐的那辆汽车趁机向前窜出老远。

  “八嘎!”看着到手的鸭子又飞了,沼田信德中尉勃然大怒,率领战车继续拼命追击。很快,又有一辆汽车抛锚。兴奋地的日军二话不说就将那辆汽车轰成了渣。

  “杀给给,一辆汽车也不要放过!”

  在日军的疯狂追击下,装甲汽车开始急剧损耗。有的是汽车抛锚,被迫放弃,还有的是被日军火炮命中。

  到最后,十二辆汽车只剩下一辆了。胡营长乘坐的那辆汽车的轮胎也被打爆。他命令其余官兵步行撤离,自己爬上了仅存的那一辆汽车上,悲愤地朝身后看了一眼,咬牙道:“狗日的小鬼子,来吧!”

  “杀给给!”

  八辆坦克立即冲了过来,上面的机枪也不停地扫射。胡营长正用高炮朝后面猛扫,突然抱住手臂闷哼了一声。

  “营座!”

  胡营长咬牙道:“我没事,接着跑,马上就要到伏击阵地了。”

  又向北开了四五百米的距离,终于抵达了伏击阵地。日军正追杀得性起,并没有停下来侦察,而是一头就扎了伏击圈。

  “开火!”

  轰轰轰……密集的炮弹突然呼啸而来,就算是九七式中战车也不敢被75山炮正面来一下。百禄式战防炮穿甲能力虽然稍弱,但架不住炮多,排头几辆坦克顿时被轰成了零件。

  “有埋伏,快撤!”看着一辆接一辆坦克被炮火摧毁,沼田信德中尉惊得脸色煞白,慌忙指挥剩余几辆坦克逃跑。可这个时候想跑,为时已晚,又有几发炮弹轰了过来,沼田信德只感到车身猛得一震,立马失去了知觉。

  警卫员小李用手碰了碰胡学昆,欢喜地叫道:“营座,我们赢了!”没到想胡营长应手便摔倒在车厢上,露出的车厢底板上已经趟满了鲜血。原来,刚才胡营长已经身负重伤,因为怕动摇军心,一直强撑着没吭声。

  “营座,营座!”小李用手试了一下脖子上的脉搏,不禁放声大哭。

  负责指挥此战的第301团团长王建业匆匆赶来,见状不禁脸色大变,忙喊道:“卫生员,卫生员,快过来!”

  卫生员慌忙抱着急救箱跑了过来,可惜胡营长早就没有了呼吸。

  此战,第35军以损毁十二辆装甲汽车、十门苏罗通高炮(有两门未损坏,且成功回收)、战死胡学昆营长以下57人的代价击毁、击伤日军战车三十多辆。

  得知沼田中队全军覆灭,日军战车第十三联队的联队长粟栖英之助中佐勃然大怒,立马调头回来攻击第301团的伏击阵地。此时第301团主力还在包头城内,这里只有一个营的兵力和残余汽车部队。双方立马展开了一番殊死决斗。

  第301团的战士们高喊着为“胡营长报仇”的口号,依托阵地拼命抗击。特别是那些战防炮班的战士们,纷纷不顾危险,向日军战车猛轰。

  日军虽然利用坦克的机动性能占据了场面上的优势,一直在压着第301团打,却迟迟拿不下阵地。即便偶尔突破几处阵地,也被将士们抱着集束手榴弹和炸药包给轰了出来。打得最后,双方均是精疲力竭,战壕内外全是鲜血染红的泥土。

  不久,战车第14联队和第26师团的一个摩步联队先后赶到。第35军方面,新编第五旅和何柱国骑二军一个团也先后赶来增援。双方从下午两点一直厮杀到晚上八点,初春时节天黑的早,晚上六点就黑了,八点更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这种情况下,敌我双方都没法展开兵力,只得逐次退出战场。

  随后,日军第26师团主力虽然连夜赶到,但看到战车联队的损失和伤亡也不禁暗暗心情,到底是没敢连夜攻击。可以说,将士们用命换了一个晚上的宝贵时间。

  ps: 很抱歉更得这么晚!你们要怪就怪湘军,是他拿着一大堆歪歪理由找我辩论了大半天,哼哼,为了纠正他的错误观念,就……好在,他已经翻然悔悟了,功德无量!

第四百三十六章 多田骏的三板斧

  冀中蠡县,冀察战区指挥部。郑卫国等人也在紧张地关注包头的战局,一些参谋还围在地图前搞起了兵棋推演,不时争得脸红耳赤。每一个从前线传来的消息都让司令部好一阵鸡飞狗跳。

  等到晚上八点多,蔡文治处长突然从隔壁电讯室兴冲冲地走了进来,大声道:“诸位,先别忙着讨论,我有好消息要宣布!”

  大伙儿一听忙看了过来,有人问道:“是不是小鬼子退兵了?”

  蔡文治点点头,又冲郑卫国说:“总座,刚刚得到的消息,由于天色太晚,敌我两军都开始撤出阵地。目前双方已经脱离了接触,只有炮兵还在试探性开火。”

  郑卫国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哈哈一笑,站起来说:“好,董将军不愧是绥远头号大将,这一晚上的时间总算是争取到了。”

  周参谋长也欢喜地说:“能争取到这一晚上,那守住包头的就有望了。现在就看援兵能不能及时抵达。以包头城的坚固,我认为只要有三个师的兵力就足以让日军无功而返。”

  蔡文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又道:“参座,我看实际这个目标不难。目前东北挺进军马占山部、骑二军何柱国部、新编第5旅王子修部都在加紧驰援,部分部队已经抵达包头。坚持到傅长官的主力到达应该不是难事。”

  郑卫国摆了摆手,说:“也不能太乐观,现在的情形还是敌军大占上风。”

  骑兵第二军和东北挺进军。看起来番号很大,其实部队不多。本来东北军的骑兵部队有五个师,并统一编为骑兵军,由何柱国担任军长。但抗战开始之后,军政部下令撤消骑兵军的番号,由各骑兵师扩编为骑兵军。其中何柱国的骑二军就是由骑兵第三师(跟冀中的新编骑兵第三师不是一回事,后者是西北军余部)升格而成,实际上还是一个骑兵师。

  东北挺进军也是一样,由于“非法抗日”,马占山率义勇军万里迢迢(绕道苏联经新疆回国。其艰难可想而知)归国后并没有受到英雄的待遇。反而赋闲了几年。直到抗战爆发后,国民政府才想起这位打响抗战第一枪的将领,任命其为东北挺进军司令,兼管东北四省招抚事宜。

  此时。当年在关外与日军浴血奋战的义勇军早已星散零落。马占山几乎成了个光杆司令。军政部只好把刘桂五的骑六师给他做起家部队。马占山的组织笼络能力似乎比何柱国要强一些。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其东北四省招抚事宜的名头,扩充部队比较方便。

  出征塞外之后。马占山又收抚伪蒙军井得泉部,编为新编骑兵第三师,吕存义部编为暂编骑兵第一旅,又将收编的伪蒙军—部和刘金山部编为先遣支队。可惜作为起家部队的骑六师却打光了。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骑六师师长刘桂五。

  刘桂五师长的个人经历也非常富有传奇色彩。他是东北朝阳人,但当兵却是在西北军宋哲元部,后来才到投奔东北军白凤翔部,并得以迅速升迁,成了白手下一名团长。有些资料说,是因为他跟白凤翔都有过当土匪的经历。

  白凤翔早年确实当过土匪,活动于赤峰、围场一带,外号叫白三阎王。后率部投靠张作霖,张作霖见他善于骑射,枪法精湛,给他编一个骑兵旅,让他任旅长,后来又升任骑五师师长。刘桂五1902年7月4日出生于朝阳县六家子乡八家子村的一个贫苦农民家庭。1924年到宋哲元部当学兵。从时间上来看不太可能,估计戏谑的成份很大。

  西安事变时,白凤翔奉命“捉蒋”,具体执行的就是刘桂五团,负责攻击常凯申侍卫警戒的二道门和五间厅。当时有人就戏称,说少帅看上白、刘二人“掏老窑”的本事了。西安事变解决后,白凤翔被免职,但蒋方对团级军官表示既往不咎,因此1937年10月,刘升任国民党骑兵第六师师长,下辖两个骑兵团,一个步兵团。率部防守绥远(现内蒙古呼和浩特)旗下营子。

  抗战初期骑六师打得还是很不错的。在马占山的指挥下,该部深入敌后上千公里,甚至一度逼近了张北。特别是在1938年3月,为了配合傅作义部反攻绥远的作战,马占山部再次翻越大青山,在日军背后发动攻势,乘虚攻占凉城,河口,托克托等地,生擒伪蒙古军骑四团团长门树槐,刘桂五并率骑六师攻占萨拉齐火车站,活捉伪蒙康王(后作为俘虏送归重庆)切断平绥铁路。让日本驻蒙军大为震惊。

  但也正是因为马占山和刘桂五的赫赫战功,招来了日军的疯狂报复。为了对付这支机动性极强的部队,日军调来了大量飞机和摩托化部队进行围剿。38年4月20,东北挺进军袭击武川失利,在后退中遭日军截击。刘桂五率部断后,奋力阻击,激战两天两夜终于暂时摆脱了敌军。但在二十二日,部队在黄油干子(今包头附近)渡河时,马占山司令部突遭日军与敌坂仓混合旅团千余人及装甲车七十余辆袭击,刘桂五师长为了掩护军部撤离,率部就地抵抗,不幸中弹殉国,年仅三十六岁。

  刘桂五师长牺牲以后,残暴的日军竟将其头颅割去,还运回东京,泡在福尔马林溶液的玻璃瓶里做战利品在日本展示。

  为夺取无头遗体,刘桂五的夫人亲自率部返回,与日军展开激烈的白刃战。在混战中,刘夫人单枪匹马出敌不意冲入阵地,镫里藏身奔到遗体旁,突然俯身把刘桂五抢上马身,在战火与血泊中夺回了丈夫遗体。

  刘桂五无头遗体运到了西安。用假头和遗体合葬,西安各界成立刘桂五将军治丧筹备处。国共两党共同公祭这位为国殉难的烈士。值得一提的是,当年被他捉住的常凯申委员长还着人送来一副挽联:绝塞扫犯夷,百万雄师奋越石;大风思猛士,九边毅魂拟睢阳。

  黄油干子战斗后,骑六师几乎全部打光。不过马占山司令并没有因此颓废,而是很快重新振作起来。随后,他又招抚伪军刘盛五部,编为暂编骑兵第二旅,韩宇春部编为暂编骑兵第三旅。慕新亚部编为新编骑兵第九师。白玉昆部编为独立骑兵第一团,并将刘金山的先遣支队编为骑兵第二团。

  本来何柱国还将骑十团王照堃部送给他重建了骑六师的,但在这个时空里,何柱国为了同郑卫国搞好关系。把骑十团归建骑四师了。这样一来。东北挺进军竟然成了一支全部由“反正伪军”组成的部队。虽说不能歧视这些“回头浪子”。不过总让人感到有些怪怪的。

  在38年冬的包头战役中,东北挺进军也参战了。马占山司令又发挥善于“策反伪军”的本领,收编了反正伪西北自治军第四师夏军川部。开始编为游击第二支队,后改编为1个团。伪蒙军杨兴华部也在随后反正,被编为一个团。军政部见东北挺进军配合得力,就将该改隶第八战区。

  不过在此战役中,挺进军的伤亡也比较大。好在德国提供的物资源源不断地到来,郑卫国又给挺进军支援了一大批枪枝弹药。马司令借机将部队拉到陕西府谷哈拉寨整训,并将部队统一编成新编骑兵第五、第六师。

  这就是骑二军和挺进军的现状,一共有三个骑兵师,两个骑炮营。骑炮营都是郑卫国提供的火炮,由两个山炮连和一个战防炮连组成。另外,各师还有小炮连,各装备四门苏罗通20毫米高炮。

  反观日军,不仅出动了两个战车联队,还有第26师团主力,以及正在增援途中的第32师团。再加上空中优势,形势确实不容乐观。

  蔡文治处长对情报有些怀疑,惊讶地说:“总座,参座,第32师团增援包头的消息确认了吗?”

  周参谋长点点头,说:“嗯,已经核实过了,确认无误。而且日军还抽调了大量炮兵,具体番号待查。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至少有一个105毫米加农炮联队,一个150毫米榴弹炮大队,还有一个240毫米攻城炮大队。此外,第26师团也得到了加强,华北方面军给其临时配属了独立迫击炮第5大队。”

  蔡文治一听,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震惊地说道:“这么说,小鬼子至少把整个方面军二分之一强的重炮都调到包头方向去了?”

  按日军的习惯,野战重炮分为两种,即野战重炮兵旅团(下辖两个野战重炮兵联队)和独立野战重炮兵联队。野战重炮兵旅团一般是承担火力压制任务,每个联队装备16门105毫米,用来压制敌方的火炮。独立野战重炮兵联队则承提火力支援任务,也就是以轰击敌军步兵阵地为主,装备二十四门150mm重榴弹炮。攻城炮大队之前讲过,就是四门240毫米重榴弹炮,整体性能落后,但威力奇大。

  华北方面军现在仅有一个野战重炮兵旅团,即野战重炮兵第2旅团,旅团长是木谷资俊少将。下辖两个联队,分别是野战重炮兵第5联队,联队长池田凌吉大佐;野战重炮兵第6联队,联队长松下金雄大佐。此外,还有一个独立野战重炮兵第8联队,联队长金冈峤大佐。

  这几个联队在兰封会战,被常凯申以水代兵,淹得很惨,大部分重装备都遗失了。不过日本当时正好要组建野战重炮兵第6旅团,恰好有不少重炮,于是很快得以重建。本来一直在豫东和苏北提防**反扑,直到冀中方面进攻平汉线之后才陆续抵达华北。特别是在石家庄等地,就像一把刀子架在脖子上一样,一直是郑胡子心头一根刺。没想到这回日军竟然舍得一口气拿出一半投向包头战场,看来确实是势在必得了。

  郑卫国点头说:“不错!现在就看是日军增援部队先到。还是我方援军先到了。参谋长,你再查查,看傅长官的主力到了哪里?”

  周参谋长忙去跟第35军联络,很快回来报告道:“总座,我跟傅长官联系了一下,傅长官说新32师白天急行军五十公里,在乌拉特前旗休整两小时后又连夜急行,目前正在乌拉山一带。新31师去了乌拉特中旗(临近外蒙)搬运物资,一两之内恐怕很难返回,所以傅长官希望我们能想办法支援。否则包头不保!”

  郑卫国眉头微皱。说:“看来包头守军至少独力撑过一个白天。”

  红军长征时,红四团昼夜急行一百二十公里,飞夺泸定桥。但这是少数精锐部队才能做到的事。靠两条腿机动的部队,一天强行军五十公里就很不错了。傅作义的第35军虽然也是精锐。但最多跟红军持平。强行军一百公里差不多就是极限了。要是再快。部队减员太大,到了战场也发挥不了作用。

  郑卫国又问道:“马鸿宾的第81军和晋北的金宪章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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