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北平?”冀察战区作战室几名军官都吃惊得站了起来。
蔡文治参谋长走到地图前,自信满满地说:“没错儿,就是北平!你们别看这里是日军的统治中心,其实并没有多少兵力驻防。本来有两个师团,可是第10师团已经调到黄河边上防备第一战区去了,留守北平的也就一个第21师团而已。一个三单位制团,满打满算,不过1.2万人。我们集结三个军的主力完全有把握将其拿下。”
一名参谋质疑道:“处座,北平是没有多少日军,但周边的小鬼子可不少啊!张家口有独立混成第2旅团,天津有第27师团,保定有第110师团。这些地方都有铁路相连,想要增援再便捷不过了!我们要是久攻不下,被小鬼子给堵在北平城下怎么办?”
蔡文治点头说:“嗯,你说得不错!不过我们攻打北平不是为了占领这座城市,而是逼迫日军解包头之围。如果能将周边的日军都吸引过来,也未尝不是一种胜利。”
周参谋长问道:“定武,以我们的实力能对抗日军三个师团就不错了,何况北平和天津还有敌华北方面军的直属部队。贸然进攻,只怕是抱薪救火,不仅救不了包头,反而会给冀中带来极大的危险。这一点,你想过没有?”
蔡文治忙道:“参座,这一点卑职也有考虑。以目前态势来看当然是对日军有利,所以我军在攻打北平之前要尽可能地调动敌人。让其首尾无法兼顾,然后再集结重兵出击。如此,纵然不能全胜,也不会招之大败。”说着从公文包内掏出一份拟定好的作战方案,显然是早有准备了。
周参谋长伸手接过,粗略看了一遍,又递给郑卫国,说:“请总座过目!”
郑卫国看了一会儿,见内容非常翔实。估计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完,就先合上方案。抬头问道:“其他人还有拟定作战计划吗?”见众人都摇头。便摆手道:“那就散会,你们先回去。”又对蔡文治处长说:“定武,你这份方案就先放在这里,我得好好看看!”
“是。总座!”几名军官都识趣地告辞了。
等大家都离开之后。周参谋长试探地问道:“总座。您对这份方案有意见?”
郑卫国先是叹了口气,又摆手道:“不是,计划拟定得很好!只是违背了我们之前制定的战略。不得不与日军拼消耗,这对我军的发展非常不利,实在是心有不甘!”
所谓之前的战略就是避实捣虚,尽量不与日军主力正面对决,而是多攻其软肋。比如补给线、交通设施、厂矿企业,这些地方都是日军防御的薄弱环节,容易得手,代价小,战果大。如此,我军愈战愈强,敌军越打越弱,方是上上之策。
可惜日军抢攻包头,一下子就打乱了郑卫国的部署。现在的情形是包头不得不救。如果袖手旁观的话,不仅补给线有被切断的可能,傅作义等盟友也有可能离心离德。如果搞成这个样子,好不容易才形成的“华北同盟”体系只怕就要分崩离析了,冀中将不得不面临孤军奋战的局面。
周参谋长安慰道:“总座,这对我军而言确实是一道难题,但又何尝不是一个机会呢?”
郑卫国奇道:“什么机会?”
周参谋长解释说:“证明我们诚意的机会。”
郑卫国点了点头,说:“不错!”现在冀中跟绥远、中条山都有了初步的默契,但这份信任仅靠私人关系和个人人品来维持,薄弱得很。要想双方的关系更进一步,形成更紧密的同盟,还得小心经营。当然,前提是冀中方面实力不至于大损。在这个崇尚枪杆子的年代,要是没有实力,就算别人能高看你一眼,腰杆子只怕也挺不直。
“嗯,看来这一仗是不得不打了!”郑卫国沉默片刻,又道:“老周,那我们就这份方案再合计一下,看如何行动才最有利!”
周参谋长点头道:“好!”又建议道:“总座,这个计划需要得到八路军的支持,最好能跟他们协同指挥,免得调度不一被日军钻了空子。”
郑卫国赞同道:“嗯,我也有这个想法,你看跟上次破袭平汉线北段一样,成立一个联合指挥部如何?”
周参谋长嘉许地说:“如此最好,不过此战事关全局,参战部队甚多,必须要请一个在八路军各部都说得上话的人才行。”
当天晚上华北的无线电波突然变得稠密起来,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把整个华北地区都笼罩在内。特别是冀察战区参谋处通讯科的电台工作人员更是忙得双手酸软,译电员不得不轮翻上阵,把机器都使得发烫。
次日,第129师刘师长匆匆赶到了蠡县的冀察战区指挥部。刘师长一见面就问:“郑总司令,破袭行动是不是要取消?”刘师长说的行动是指之前已经制定好的“华北铁路破坏行动”。
为此华北各部都做了充分准备。特别是八路军,几个主力旅都在暗中集结待命,只等一声令下。但目前形势巨变,还要不要继续行动,大家都不敢确定。原因很简单,这次行动必须要由郑卫国牵头。没有他麾下的精锐牵制住日军主力,破袭行动很难顺利展开。
郑卫国忙摆手道:“当然不是!若是行动取消,就不用劳烦您大驾了。不过具体的行动计划可能要改一改。”
刘师长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说:“嗯,这是必须的,敌情发生了变化嘛,自然要做出调整。”
周参谋长赞同道:“刘师长说得对,这是我们重新拟定的作战计划。还请斧正!”
刘师长忙摆摆手,笑道:“周参谋长客气了,斧正可不敢当!”看了一会儿,又突然问道:“你们打算先打正太线,再打平汉线和同莆线?”
周参谋长解释说:“是的,经过我们参谋部多次推演,认为逐次发动比同时发动要好。”这主要是我军的调度能力和协同能力均远不如日军。像历史上,国民政府在39年底搞的“冬季反攻”。全国各大战区一起动手,却被日军各个击破,搞得损兵折将。伤亡惨重。一时间失败主义论调甚嚣尘上。要不是后来局势略有好转,差点儿就要投降了。
刘师长沉吟片刻,点头道:“嗯,如此部署也不失为上策。我看这个改动确有必要!不过正太线上兵力似乎略显不足。我认为还得增兵!”
能够增兵当然最好。像历史上的“百团大战”。彭老总本来打算让120师派几个团赶来增援,但这一计划最终没能实现。导致正太线上兵力不足,没能达成预期目标。
周参谋长有些为难地说:“可是我们现在兵力也很紧张。如果往正太线方向投入的兵力太多,其它战场,比如平汉线就要受到影响了。”
刘师长笑道:“不要紧,这件事情我来想办法。打正太线,我们八路军是百分之两百支持的。”
如果说八路军最“仇视”哪条铁路,必定是正太线无疑。因为这条铁路把八路军当时最大的两个战略区——晋察冀和晋冀鲁豫切成了两半儿,相互之间无法呼应。所以历史上八路军很多战斗都发生在这一区域,像早期的七亘村、长生口、娘子关战斗,中期的正太路破袭战(即百团大战的前奏),后期44年、45年的反攻等等,都是围绕着这条铁路展开的。想知道华北形势好坏,看看正太线就知道了。可以说敌后抗战的历史也是一部正太铁路争夺的历史。
周参谋长大喜,忙问道:“刘师长,不知贵军能出动多少部队?”
刘师长想了一下,说:“两个主力旅,一个炮团,十个地方团如何?另外还可以召集至少十万民众!”
两个主力旅由晋察冀和晋冀鲁豫各出一个,炮团自然是八路军总部直属炮兵团,所谓的地方团在历史上其实也是主力团。只是在这个时空里重新整编了几个主力旅,这些团只能委委屈屈地算做地方部队了。但其实力并不差,由于弹药充足,训练更加充分,战斗力与历史同期相比甚至还要好一些。
周参谋长顿时欢喜地合不拢嘴,连声道:“足够了,足够了!”
确实足够了,区区一段正太铁路,仅由独立混成第4旅团来镇守。而我军方面,有49军,358旅,暂二旅,还有十个团的地方部队以及大量民众配合,怎么看都是胜算极大。顺便解释一下,暂二旅就是晋察冀军区新编成的主力旅。
当年八路军想扩充部队,常凯申又不给番号,没办法,只好自己来。第115师就以教字开头,组建教一旅、教二旅……第120师以独字打头,组建独一旅、独二旅……第129师以新字开头,组建新一旅、新二旅……呵呵,百万大军就是这么变出来的。
由于几个师抢了先,聂司令员只好以纵队(比如冀中历史上是三纵,冀东历史是四纵)打头,下设支队,支队下面再设团,这个摊子其实铺得更大。不过支队总是没有旅听起来正规,而且支队与军分区是结合在一起的,有守土之责,不能轻易调离根据地。所以聂司令员借着组建正规部队的机会,又新编了暂一旅、暂二旅,据说暂三旅也在筹备之中了。
两天之后,正太路破袭战正式打响,其攻击要点主要集中在西起娘子关,东至井陉关的路段上,全长约三十公里。
娘子关和井陉关都是天下有名的关隘,易守难攻。特别是井陉关,《吕氏春秋》、《淮南子》称之为天下九塞之一。同时又是太行八陉中最重要的一条通道,连接着山西汾河平原和华北平原。历史上汉将军韩信指挥的“背水之战”就发生在井陉关外。娘子关则在井陉以西,从广义的角度讲也属于井陉关的一部分。因唐平阳公主曾率兵驻守于此得名。
1939年2月20日夜,战斗首先在娘子关打响。负责指挥此役的是暂二旅旅长郭天民,直接投入战斗的部队为晋察冀军区第五团,也就是影视作品中经常提到的老五团。该部基干指挥员大都是老红军,还有部分是伤愈归队的老八路。因为老红军、老八路比其他团多,其战斗力在晋察冀军区是数一数二的,估计也就杨成武的独立团可以与之一较高下。事实上也是如此,两支部队都在暗暗叫劲儿,看谁才是晋察冀第一团!
战前,地下党组织和侦察人员已经把娘子关及周边地形。还有日伪军的兵力部署情况摸了个透。
娘子关一带包括苇泽关村、东口村、娘子关城关、大口村、娘子关火车站、东兵营、磨河滩村、河北村、城西村、坡底村等。其东西横穿一条大峡谷。也就是井陉峡谷的西段。铁路穿山而过,公路沿水而行,关隘正好耸立在两山咽喉地段。
其娘子关城关居东,往西200米是磨河滩。沿狭长河谷形成3个村落:上磨河滩村、中磨河滩村、下磨河滩村。磨河滩西边就是桃河与温河的汇合处。河的西面是城西村和坡底村,娘子关火车站坐落于中磨河滩村,南靠绵山。北临桃河与温河汇合后的绵河,绵河的北边是河北村。
娘子关城关位于悬崖之侧,北多峭壁,南多陡坡,西临桃河,东沿陡峭山势修筑长城(就是著名的内长城,有兴趣的可以查一查),可直上绵山,长城已多处崩塌,可以攀登。城关有有城门两座,即东门和南门,均用砖券拱形门。东门是内口,没有瓮城。城台北侧有砖砌石阶可登上城楼,墙体弹痕累累。
南门为娘子关城门的外口,城门建于峭壁之上,东面依山,西面临谷,是深绝百涧的悬崖。崖上不筑城墙,崖下是川流不息的滔滔绵水。南城的城台全用巨石筑成,非常坚固,门洞为石券拱形,内无瓮城,门额上书“京畿藩屏”四个阴刻大字。进城门之后,向右登石阶可上城楼。城楼名“宿将楼”,为驻扎将帅之地,原为砖木结构的硬山顶建筑。
城关东面就是绵山,从南门东侧爬上城墙,然后沿陡立的台阶方可爬上绵山。由此可见,这个绵山比娘子关的城关更加险要。
绵山是娘子关制高点,附近村落、铁路、公路尽在其俯制下。国民政府在30年代准备抗战时,在全国各要点修筑国防工事,娘子关绵山上曾筑4个钢筋混凝土筒形大碉堡,以交通壕相连。山上4个筒形混凝土碉堡以战壕相通,周围设刺铁丝网、壕沟。鬼子占领后,利用了这些工事,其机枪火力可控制700米外山下车站,掷弹筒可轰击娘子关城关。
城关内及绵山上驻日军50余人,配备5挺轻机枪、4个掷弹筒。关北不足500米的大口村(有百余户人家),驻伪军10余人。
娘子关车站位于娘子关城关以西约1.5千米,磨河滩村东南,是正太线要点之一,驻扎日军独立混成第4旅团独立步兵第15大队第4中队主力,附大队炮兵、机枪中队各一部,共128人,伪军17人。配备70毫米步兵炮1门,81毫米迫击炮1门,50毫米掷弹筒10个,重机枪2挺,轻机枪7挺。
火车站的防御也非常森严。其东兵营为日式平房,距营房10米四周筑1米高土围墙,墙上开射击孔。
南山上300米处筑1座碉堡,周围设简易工事和1道刺铁丝网,碉堡火力可完全控制唯一的上山小路。
西北边筑砖木结构机枪、步枪掩体,周围是开阔地,难以接近。
东北偏西、西北有矮灌木丛,可隐蔽接近。
北面是绵河,通常水浅河窄,雨季山洪暴涨,水深河宽。现在是初春,水量倒是不大,只是河水冰冷刺骨,想要涉渡也够呛。
第五团团长陈祖林将指挥所就设在绵河北岸,河北村西面的新家垴山顶,这里地势较高,可以俯瞰娘子关车站。为此,陈团长还特意在山顶上部署迫击炮和重机枪,准备为山下部队提供火力支援。根据部署,其麾下三个营将分西、北、南三路进击。
第1营和团部直属战防炮连将由西面发起攻击,具体计划是由上磨河滩村向娘子关车站隐蔽靠拢,然后以突袭的方式拿下这个要点;
第2营在北,根据命令,他们必须先消灭大口村内的伪军,然后由此从北面接近城关,袭占之,再从侧后攀登悬崖,攻占绵山;
第3营与山炮连在南,准备隐蔽接近,然后利用炮火掩护,直接向绵山山顶发起攻击。
晚上大约十点钟,该部1营大约500多人从上磨河滩村悄悄逼近了车站。由于是晚上,加上此处地形起伏不定,部队非常顺利地推进到了车站以西约300米外的一个山坡上。再往前就是一片开阔地,将士们正准备再向前摸一段,没想到车站瞭望塔上的探照灯突然射了过来。战士们赶紧卧倒,但还是被一名日军哨兵给发现了。
哨兵看到灯光下人影憧憧,心知必是敌军,不禁惊恐地大叫道:“敌袭!”
ps: 同志们多提些建议啊,山人绝对是从善如流,批评也行,呵呵
第四百三十九章 国旗飘扬在娘子关上
砰、砰、砰……不待营长下令,一营的几名神枪手几乎同时开火。那名倒霉的哨兵头部挨了两枪、胸腹三枪,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一头从瞭望塔上栽了下来。
“打!”一营长举起驳壳枪朝前打了一梭子,轻重机枪和迫击炮立即开火掩护。突击连长邓世均高呼道:“同志们,跟我冲啊!”说着一马当先,向车站冲去。紧随其后的是突击连一百多名战士。为了保证突击顺利,全营的自动火枪都集中在这个连。
枪声一响,把车站内的守军也惊动了。一个20多人的巡逻队慌忙赶来,正好跟突击队迎头撞上。一番激战过后,这20多个鬼子大部被歼灭,只有两三人趁黑窜入车站旁边的民房。突击连指战员们又趁势朝站内杀去。
娘子关驻地最高指挥官,独立步兵第15大队第4中队中队长池田龟市中尉被捷克式机枪突突的声音从梦中惊醒,慌忙跑进办公室,想跟阳泉的独立混成第4旅团司令部联系,请求战术指导。
“莫西莫西,嘟嘟……莫西莫西!莫西莫西!嘟嘟……”一连摇了好几遍,可是根本联系不上。事实上电话线早就被八路军战士给掐断了。听到外面的枪炮声越来越近,池田龟市中尉气恼地将电话机摔在地上,然后带着自己的武士刀冲了出来。
哒哒哒……第五团一营的大部队已经完全冲过了封锁线,并抢占了车站西北面几处砖石掩体。然后以此为前进基地不断向东蚕食。日军虽然非常顽强,但毕竟兵力有限,而且八路军的打法也很霸道。每当遇到掩体,就用战防炮猛轰。枪榴弹也很厉害,射手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技术极好,往往发射两三枚榴弹就能有一发从射孔中直接打进去。
“八嘎,反击,反击!”池田龟市中尉心里清楚得很,如果西北面的掩体全部陷落。那仅靠东面的兵营是守不住的。所以竭力指挥部队反扑。但是第五团早有准备,在陈祖林团长的指挥下,西垴顶上的重机枪和迫击炮立即向东兵营猛轰。再加上一营本身的火力也远比日军强大。池田率部冲杀一阵,见不是头。又慌忙退了回去。一营趁势追击。拿下了西北面的全部掩体。然后继续向东军营发起攻击。
在一营与敌激战的同时,第五团二营、三营的将士们也没闲着。晚上21点多的时候,驻防在大口村(位于娘子关城关以北。也是一处关隘)的伪军除了两人站岗以外,大多熟睡。第2营第4连尖刀班借着夜色悄悄地摸了进来,一举俘虏了村内全部伪军和便衣队共10余人,随后第2营留下一个连固守大口村,其余部队继续向城关隐蔽接近。
有人可能感到奇怪,城关就两道门,一道南门,一道东门,干嘛要从北面进攻?因为南门地势险要,关门前有长达百余米的斜坡,斜坡前还有一些据点可以依托,机枪一架部队休想动弹,更别提突破了。东门也是一样,而且它是娘子关的内口,在这里攻击,搞不好会被井陉方向的日军前后夹击。所以八路军宁可多费点儿功夫,也要从北面攻击城关。
为此,八路军还特意备好了云梯。不过攻占城关的过程非常顺利,因为日军压根儿就没想到有人敢来抢关,只放了三名伪军在关上放哨。这三个家伙又没人监管,全躲在转角处抽烟。
二营几名侦察员和本地籍士兵在城关北面搭上云梯,悄悄地爬了上来。本来是准备恶战一场的,没想敌军防备如此疏松。于是按捺住心头惊喜,二话不说就扑了上来。几名伪军还以为是日军查岗,不禁吓了一跳,慌忙跪地求饶道:“太君饶命,太君饶命,额们再也不敢了!”
战士们是又好气又好笑,上前喝斥道:“看清楚点儿,我们是八路!你们被俘虏了,都给我放老实点!”
伪军们定睛一看,发现果然是八路,又哭丧着脸说:“八路爷爷,我们投降!我们也是中国人,都是皇军,不,是小鬼子给逼的!”
接到先头部队的信号以后,二营长迅速率领大部队进驻城关,又把几名伪军叫来问询了一下日军的情况。绵山上驻日军一个小队,54人,配备5挺轻机枪、4个掷弹筒。按独立混成旅团的标准建制,每个小队54人,轻机枪两挺,掷弹筒两门,这里明显得到了加强。
其兵力虽然严重不足,但地势很好地弥补了这一点。山上4个筒形混凝土碉堡以战壕相通,周围设刺铁丝网、壕沟。其机枪火力可控制700米外山下车站,掷弹筒可轰击娘子关城关。
二营从城关向南面的绵山进攻,只能顺着一条陡峭的石阶爬上去。日军可以轻易地用机枪和掷弹筒封锁。要是蛮干的话,来多少人都不够填的,关家垴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他们决定还是用云梯从侧面的峭壁上往上爬。
三营也是一样,他们通过长时间隐蔽潜行,也运动到了绵山脚下,准备从南向北攻击。看着城关上的信号,将士们都有些郁闷,早知道就直接不用跑这么远的路了,直接从城关过来不是省事儿?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还是老老实实地进攻吧!
在山炮连的火力掩护下,两个营偷偷搭起云梯,然后各派一个连向山头攀爬。不过日军也不是傻子,立马查觉了八路的动向,就用掷弹筒向两侧的山坡猛轰。几架云梯很快就被炸坏了,摔死摔伤不少战士。但将士们表现得非常英勇,云梯坏了又搭起人梯继续攀爬。同时又不断派小部队迂回。绵山,顾名思议。山脉很长,连绵不绝。日军把守的只是其中一个山头。而且兵力太少,不可能守得水泄不通。
激战近两个小时后,终于有一个排迂回到了山顶。日军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兵力来对付这个排,结果捉肘见襟,防线愈发难以维持。八路军趁机发起猛攻,利用枪榴弹向日军据点猛射,甚至还将一门山炮也搬了上来,推到两百米内进行直瞄轰击。
在这么凶猛地攻击下,日军终于受不了了。只好丢下二十几具尸体逃向了娘子关以西的龙王庙。八路军又将四门山炮全部搬了上来。然后继续攻击。残余日军只好再次逃跑,后来都被跟上来的地方团消灭干净。
至此,娘子关城关、绵山均告光复。与此同时,一营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苦战也拿下了娘子关车站。全歼了敌池田龟市中尉以下一百七十余人。并缴获步兵炮、迫击炮各一门。按说到了这个时候。娘子关战斗就可以宣告胜利结束了。
然而就在这时,突生异变!自太原方向突然开来一趟足有十几节车厢的列车,径直向娘子关车站冲来。因为是货车。郭天民旅长还以为是运送物资的,就没在意,只是让第五团注意缴获物资,别把敌人给放跑了。
看着由远及近的列车,团长陈祖林欢喜地连后槽牙都露了出来,说:“他奶奶的,一下子缴获十几节车皮的物资,老子真是做梦都没想到过!快,马上通知一营,准备接受小鬼子送来的贺礼!”
一营接到命令后,在被解救铁路工人的帮助下,迅速切断了铁路。等列车开到战前一看,前方道路受阻,不得不停在娘子关站前。战士们都欢欢喜喜地围了上来,纷纷喊叫着要车上的人员下来接受检查。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十几节车厢都锁得紧紧的,不管外面怎么叫喊,就是不肯开门。
一连长是个火爆脾气,怒喝道:“狗日的还蹬鼻子上脸了!去,把炸药包给我拿来,再不开门就炸死这些法西斯!”
一营长斥责道:“胡闹,炸了还怎么缴获物资?都往后退!”又冲列车喊道:“老乡,你们不要害怕,我们是八路军,不是土匪。如果车有日本军人,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我们会按《日内瓦公约》给予你们人道待遇……”
二连长邓仕均借着灯光瞅了一眼,突然脸色一变,警惕地说:“营长,这个车皮好像有些不对劲儿!”
一营长不以为然地说:“一趟货车,能有什么问题!”
岂料话音未落,车内突然爆发出一阵呐喊声,车厢大门被直接撞开,竟然呼拉拉涌出近千人来。一个个都是小子头,罗圈腿,面貌凶狠,手里还拿着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武器,比如消防斧、铁锤、管钳、车厢上的铁栓、铲煤的铲子,甚至还有从架子床上拆下来的钢管。
“啊,是鬼子!”
“这是怎么回事?”
……
“板载!”没等将士们回过神来,近千日军已经嚎叫着扑了上来。最前面一排战士还没来得及开枪就被打倒。
“机枪手,快!”二连长邓仕均一边掏出驳壳枪朝小鬼子猛扫,一边拼命喊叫道。可是日军实在太多,一下子就冲了上来。等双方混战到一起,机枪和迫击炮就没法用了。这支奇怪的日军虽然都是拿着各种“奇门兵器”,大部分人甚至还空着手,但是打起仗(眼下这个状态用打架来形容可能更准确)来极为凶狠,往往好几名战士都不是一个日军的对手。何况这股鬼子明显比八路要多。要不是战士们手上都有马四环,可以用刺刀结阵,只怕一个照面就被小鬼子放翻了。
其中有一个小鬼子身穿一件洗得发白的军装,手持一柄柳叶刀,非常厉害,接连砍死了四、五名八路军战士。他刚砍翻一名战士,一抬头,恰好看见正在指挥反击的一营长,于是立马挥舞着指挥刀扑了过来。几名营直属排的战士赶紧端起刺刀迎了上去,可恨又被其三两刀砍翻在地。这家伙也不停脚,又是一个虎跳,刀光一闪,径直朝一营长劈来。
一营长又惊又怒,慌忙举起大刀招架。孰料。只听铛的一声,大刀应声而断,而柳叶刀来势不减,从营长左肩一直划到大腿,拉出老长一道口子。要不是一营长及时往后退了一下,只怕这一刀就能将他劈成两半儿!
那个日本鬼子见这一刀居然没能得手,嘟囔了一句,又是一刀劈来,真是又狠又快。一营长刚才这一退已经很勉强,现在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刀落下。
砰、砰、砰。只听三声枪响,第一枪正中小鬼子右臂,柳叶刀顿时脱手,然后又是两枪分别击中其胸腹。终于解决了这个家伙。
“营长。你没事吧!”二连长邓仕钧关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