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扭捏的转过身去,从衣领里把金项链掏出来翻到了衣服外,金闪闪的金链子就挂在了胸前。
二丫拿起项链啧啧称赞。
王南在边上看到金项链是一条条的金线编织出来的,好象还有个大坠子在二丫的手里拿着,就又靠近了一步,探着头想看的更仔细些。
这时二丫把坠子放在李秀的胸前,一边比划着一边夸着。
王南的望着那高耸处眼神一下子直了起来。
二丫正羡慕的对李秀说话,突然看到李秀把头扭到了一边,白净净的脖子和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
她心说这怎么回事啊?
顺着李秀扭到边上的脸,反方向一看,正好瞧到王南的丑样。脑子一热张嘴就想说“不要脸”,可嘴要张开时,心里先返出一股子酸味,‘人家俩没大人管了,想咋着咋着’,于是嘎巴两下嘴没出声。
二丫低着头拿着金链子比划着,突然间就心血一涌,拿起坠子放在李秀的胸前高处,按了两下,山峰起伏,带起两个波澜。
李秀心里的小甜蜜被这流氓动作打断,一下子不知所措,王南的眼睛已经看呆了,鼻子里好象有东西要流出来。
没等二人反应过来,二丫贴在李秀身上,有两个高峰就挨到了一起,坠子放在中间,抬头对王南说了句:“好看吗?”。
王南真的被吓了一跳,上一对美好的幻想一下子就被打断了,这又来了一对儿?
他吓的啥也不敢说,赶紧转身往边上挪了两步,突然感觉鼻子好痒,上嘴唇好象有点湿,舔了一下,腥咸的味道涌进到嘴口,立刻撒腿往前跑。
李秀看到王南吓的跑开,也羞急了,一把把二丫推开,飞快的把坠子带链儿塞回去,羞恼问二丫:“你这人咋这样?你想干啥啊?”
二丫也有些呆,她发现刚才自己抽的风儿有点大,只好讪讪的说:“开个玩笑。”
李秀把枪抱在怀里,也不理二丫就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恨恨的说:“你有(神经)病”,反复嘟囔了几遍。
二丫也对自己的举动同样不可思异,她很纳闷,这下还要不要脸了?难道刚才真有病了?
愣神了半天,看李秀走的有点远了,只好跑着追上李秀低头道歉:“我错了,我有病,秀秀姐,别生我气了,好吗?”
二丫低头央求了好多遍“秀秀姐”,李秀这才抬头“哼”了一声,二丫见杆就上,立刻抱起李秀的胳膊摆了起来说:“好姐姐,好姐姐,不生气了好吗?”
李秀被烦的没办法“嗯”了一声,二丫马上献殷勤道,“我以后天天叫你好姐姐,别记恨我啊”。
李秀不解恨的恼道:“再乱开玩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小路转了个弯,王南正站在前面等着,看到两个女孩子走过来,他转身前面领着路,就是走的有些不自然,两个女孩也低着脑袋跟了上来。
三个人不敢让人看到他们背着枪,怕引出意外的事情。
比如有人跑去日本人告密或者被人认出脸来以后带日本人找上门来或者是以为他们是胡子之类的,一路上小心翼翼地绕过路上的村庄和汤原县城,看到人就躲开。
在上午十点左右,在汤原县城东边的正路上找到了位置。
王南窝在草丛后面的小土坑里,距离土路有三十来米,四周乱土堆和水坑杂草挡住了他,他趴着也能往路的两头看出一里多地,他开始不停的往两边张望。
李秀躲在后面远远的看着他,距离有三四百米,他的脑袋从后面看只是个小黑点,心里不由的想起以后,眼神越来越迷醉,脸也烧了起来。
二丫却蹲在那里低头想心事:
“大南哥报完仇肯定要带着秀秀姐离开这里,他们都是大地方来的,有文化,哪里都可以去,他们走时能带上我这个睁眼瞎的乡下丫头吗?
他们会不会给我找个人嫁了再走?
唉!我会嫁给什么样的人哪?老天爷保佑,可别太差啦。
城里人的规矩我不懂,娘说过我要是嫁给城里人得一天被骂三遍都不够。
嫁给村里的,一个没娘家的小媳妇还不得天天挨骂啊?养牲口带孩子,白天下地干活,晚上伺候男人,这样过一辈子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去死。唉!
不对!不对!!不对!!!
二丫咬紧牙关对自己发起狠来。
我不能随便找个人就嫁了。
大南哥多好啊!可是咋就攀不上人家啊?他来时娘就打听过了,他娘说他喜欢识字的,这就没招儿了。
乡下丫头先看屁股再看做活儿最后才看脸,谁家钱多到供个女孩儿读书识字啊?
娘不是一直说我长的水灵漂亮,十里八村紧着好人家挑吗?
唉!细想想,娘还真没骗自己,她说的都是十里八村的事儿,大南哥是大地方来的,啥样的姑娘没见识过,他看不上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唉!想嫁个好人咋就哪么难啊?
二丫唉了半天,心气不平的脑袋里突然冒出个念头:“一辈子的事儿,哪怕给大南哥做小怎么都也比胡乱抓的男人强,反正都是给男人做一辈子牛马,被人骑也得紧着自己喜欢的。”
这个念头越来越大,大到脑袋里再也放不下其他,“反正给读书人做小老婆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秀秀姐人大器,肯定不会打骂自己,自家日子过的好就行,娘也不会说我傻了。”
二丫如此说服了自己。
她对李秀很服气,因为她找不到自己比李秀更出彩的地方,除了多懂点农家活。
这几天看出来人家做菜都比自己花样多,何况王南喜欢李秀,何况王南都跟李秀定了亲事,所以她退而求次,只想能有个位置安定一辈子,也没敢去挑动李秀正房夫人的地位。
定下了主意,她就胡乱琢磨起来。
三个人保持各自的状态一直到了中午,可除了几个本地的村民,没有一个日本人经过。
第八章 一枪一个
王南实在忍不住了。
他退回到两个女孩的位置上,准备绕到汤原西渡口那边,那里应该有日本人坐船来往。
李秀微笑着安静的坐在地边,王南突然感觉到这情景很熟悉,很象母亲说事时的样子。
“没事儿,带枪绕过汤原还要花上小半天时间,还不如就在这里待着,下午还堵不着,直接进汤原换粮好了。”
李秀的话让王南平静下来。是这个理儿,他也不是拧犟的性子,对李秀又下意识的生了些敬意,“嗯哪”一声,转身又潜了回去趴好。
只是他心里有些憋屈,如果真让秀~拿嫁妆换粮,自己这男人当的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这时的汤原县很小,现在的位置大概在多年后汤原火车站附近,离城里只有三四里地。城的周边全是大片的庄稼,三人所在是两块庄稼地中间的水沟杂草丛里,藏好不动,路上的人是看不到的。
这时的日本人主要占住县城以上的城市,再就是各种重要的矿井和战略要地才会去进驻,大点的村子一般只派汉奸下去或者拉拢些乡绅给日本人办事。
一般看到县城外的日本人,不是到乡下抢东西去就是要出去杀人立威了。
王南和李秀多少都了解些周边地理,三个人卡位置的也是汤原一带的要道。
附近大点的地方只有佳木斯。
此时的佳木斯刚开始扩张,不比汤原大哪去,只有建好没几年的一条街。
香兰镇也算是周边大点的地方,是汤原县下的一个区,掌管着汤原县向西直到西南岔河的大片地域,只是镇子也很小,没有多少人家,日本人也不去那里。
从佳木斯到汤原有两条路,一个是从佳木斯直接过河,沿着这条路走过来,这条路人多些。再一个是从佳木斯走到汤原对面坐船过来。
当然日本人也可以直接开船过来。
谁知道日本人会走哪条路?谁知道日本人什么时间经过?
看时间已经不好再换地方了,王南只好硬着头皮在这里死守。
又等到太阳到头顶也没看到一个日本人,单个的本地人都是走的飞快,不敢在路上停留,也有几个本地人,赶着大车往汤原县里走。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王南开始饿了,只好喝水,趴在这里不动,又没有硬食儿的感觉让心里慌慌的,人燥动的总是想趁着没人爬起来走动一下。
在这浑身难受的时刻,王南看到了远远走来了一个人,很象拿枪扎绑腿的日本兵。
由于太远,还时不时被路边的树草挡着,王南不由瞪大眼睛,静下心来。
稍近些,看清了枪和土绿色的军装,王南才狠狠松了口气。
终于等来日本兵,还是一个,机会来了。
日本兵越来越近,能看出来应该是个跑腿送信的兵,枪挎在胸前,斜背着个不大的皮包,个子不高,走路飞快。
王南已经有了打黑枪的经验,跟打猎一样,只要藏好自己,到时瞄哪儿打瞄儿,生死由不得日本兵,所以紧张是紧张,却也没有太大的生死压力。
他单纯的认为这次也是打黑枪而已,打中当然好,打不中就跑也行,根本没去考虑实际战斗中会出现的种种情况。
当然,这时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还没经历过战斗的残酷,更别说了解和应对复杂的战场情况。
黑枪就一定能打中吗?人想跑就能跑掉?人家拿枪打过来甚至打中他怎么办?他没想到这些,无知者无所畏的简单设想一下,就算是做好了一切准备。
把枪铁屁股一拧解除了保险,枪口对准日本兵来的方向架好,他开始琢磨在什么地方开枪最合适。
这时日本兵还有300多米,树草还不时将人影遮挡着,还不合适开枪,王南便拿他当做靶子练习瞄准。
可这个日本兵走的很快,一窜一窜地,准星基本锁不住,王南没想过更没练过这种移动靶子,有点不知所措,只好枪口一直随日本兵移动。随着日本兵的接近,日本兵在枪口里一直动,他得随时跟调整,瞄不准的感觉让他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日本兵越来越近,进入了两个女孩的视线,李秀的手心已经全是汗,二丫也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两个女孩的眼睛一直在王南和时隐时现的日本兵间转悠,既期待着枪声响起,可又有些怕枪声响起。
王南把眼睛抬起来一下,看到这个方向上只有日本兵一个人,他觉得实在不行就等到几十米时开枪。
又突然想到自己光盯着日本兵看了,还不知道汤原方向是什么情况,急着想看一眼,可又怕转动脑袋时被日本兵看到,心惊肉跳的慢慢扭过脖子,紧张的扫了几眼,还好,路上也看不到人。
他吐了口气,心说:以后可得提前看清周围的情况,别一惊一乍的吓着自己。慢慢又扭回头,放慢了呼吸,又把日本兵放在准星上。
日本兵走进了200米内,王南开始正式瞄准,做好随时射击的准备。
他瞄准之余发现这个日本兵的步枪有些短,象是猎人们说的那种给骑兵用的马枪。
更近了,王南压住心跳的声音,继续跟着日本兵的移动,把食指放在板机上,开始轻轻用力。
进入100米了,王南专注的盯着准星前日本兵的那一直移动的脑袋瓜。
不知道这个日本兵的前进路线上遇到了什么,或者是一个水坑,或者是一块石头,也许就是日本兵觉得走在路这边的风景不如那边好,他走着走着从路的左侧往右侧靠过来,这对于正瞄着他的王南来说,角度接近正对着走过来。
靶子稳住了,王南一下子来了感觉,吸了半口气,准星牢牢咬住日本兵的脑袋。他没有什么情绪变化,对他来说,报仇而已,天经地义,不用想那么多,尽管他是想不到那么多。
稳稳的收紧板机,轻轻的一个卡顿后,被释放出来的撞针粗暴地顶穿子弹的底火,枪声瞬间响起,火药的剧烈化学反应让6.5毫米粗的弹头以每秒700多米的速度冲出了枪口。
王南的眼睛里只有那个日本兵,枪响也没有眨眼分神,他看到了日本兵的白脑门上一下子出现了个小黑点。
这次射击很完美,中弹的日本兵还往前走了一步,然后拖着后腿就摔倒在地上。
这让他觉得打黑枪就跟上山打猎是一回事。
他想到了东北猎人们的习惯:要去哪里打猎只放在心中,上不告诉父母下不告诉老婆孩子,就是猎物抬回来也只说是遇到的。
咱打日本人的黑枪也这样做吧,别被人认了脸传到日本人那儿就坏菜了。
王南有些激动了,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回头向两个女孩招了下手。然后就冲了出去。
跑到土路上,他才想到应该左右看一下,不过左右没什么动静,就提着枪一直跑到死去的日本兵前。
第九章 做小老婆的觉悟
尽管这是王南第三次看到日本兵的尸体了,可还是很恶心。
倒是蹲下来扒东西已经有些轻车熟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