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见了别人的小孩总是这样爱个不够。”别亚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真喜欢小孩,就自己生一个嘛!”
“回家再跟你这个跛算帐!”奈丝丽俏脸一红,狠狠地瞪他一眼。
“呵,咱们的别亚将军,连小孩的醋都吃哩。”席尔瓦的打趣引来哄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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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饭啦!”一袭洁白衣裙的美芙洛娃用叉轻轻敲打着盘:“各位将军,入席吧!”
“夫人做了她最拿的酱鹅肝,”席尔瓦笑道:“大家可千万赏脸啊!”
众人都走向铺着绣花桌布,陈列着银质餐具的大圆桌。赴宴者除了美芙洛娃、席尔瓦之外,尚有别亚夫妇、也迅、梅萨等人,军界将领都是清一色的骑将。
席尔瓦特地将密尔顿安排在美芙洛娃身边。尽管密尔顿并非一个靦腆害羞的孩,但享受这等殊荣也令他有些忐忑和局促。
“我们天上的父,愿世间都以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
女人对小孩总是有种天然的喜爱,美芙洛娃同样如此。
做完饭前祷告后,她将酱鹅肝、金枪鱼、烤羊羔条等小男孩从未吃过的美食放进他的盘里,令他大快朵颐。
高贵、美丽、慈爱的夫人,加上她对自己如此照顾,叫密尔顿渐渐驱走了拘束与紧张。
第十七集第七章
“是鹰斯大哥啊!”季尔登边嚼羊腿边含糊着搭话:“来,一块喝酒。”
石棺内,丹西抚着胸口慢慢坐倒,偷偷地连舒几口气。
“季尔登老弟,你说这个丹西会跑到哪里去呢?草原这么大,咱们上哪去找啊?!”
“谁知道他躲在哪里,总不会学了遁地术,躲到了地底下去吧!”季尔登笑着猛拍几下身旁的岩石,又把石棺里的丹西吓得不轻:“不过只要他敢在地面上现身,咱们的秃鹫队总能把他找出来的。”
“也是这么个理。”鹰斯点头道:“可这小比狐狸还狡猾。万一他不回家,一直向北跑,混进牧民中去了呢?”
“那不更好,丹西自愿当个小牧民混一辈,咱们也不难为他,占了他的花花江山就是了。”
两人一阵狂笑。
“对了,老弟,”笑饮一会之后,鹰斯试探着开口道:“你觉得这仗打得有意思吗?”
“打仗嘛!对我这个粗人来说,总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
“可是你不觉得这仗打得有些过于窝囊了吗?这些天来一直跟猛虎军团在破烂冈一带僵持对峙,每天都是例行的、没完没了的巡逻、搜索和侦查。总也见不到战神的面,各族勇士们只好自己去找酒神约会,取点乐。”鹰斯似乎漫不经心地瞟了瞟季尔登的表情:“说句心里话,要不是这次大汗派我出来追捕丹西,我可真要憋坏了。”
“记得那句古话吗?任何东西跟耐心打赌,要把宝押在耐心的一边。”平时大大咧咧的季尔登,此刻也小心地留意自己的措辞:“放心吧!鹰斯老哥,最后的胜利肯定属于我们。”
“季尔登老弟,都是过命的交情,咱哥俩就别打什么哑谜了吧!”鹰斯咕咚咕咚地连灌几口奶酒:“说句掏心窝的话,经历了上一场大战之后,各族首领和战士对于能否取得胜利都开始抱持怀疑的态度,唯独大汗和你们沃萨族将领自信满满。按理说,上次会战,你们的损失最大呀!”
“哦,这话怎么说?为什么大家对胜利没有信心了呢?”
“就说这局势吧!恶虎拦路,咱们的雄鹰可汗好像也没啥招。敌军在破烂冈一蹲,坚不出战。咱们啃是啃不动,围又围不住,进攻也进攻不得,只能跟他这么干耗着。干脆绕过他们去进攻固原堡吧!敌军肯定会掉过头来,前后夹击我军,更是使不得。”
“大汗不是早就跟大伙交过底吗?咱们胜利的筹码是押在敌军的后勤……”
“嗨,季尔登老弟,你这话就生分了。假如一切如愿,大汗的计画,自然不失为一个损失最小的英明战略。不过,咱们都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人了,风风雨雨也见识了不少。丹西和下那帮谋臣战将,也不是吃素的主。”
鹰斯缓声续道:“咱们想在敌方的后勤补给线上做文章,拖垮对,静候其内部崩溃,然后不战而胜。不过,丹西这一次可是有一支庞大的后勤队随行,带来了多达半年的粮草。半年时间,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谁拖垮谁也很难说呢!比方说,万一中央郡战场上,席尔瓦很快打赢,敌人稳定局势后,又组织一支二三十万人的大军杀过来援助。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谁又敢打包票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假如没有其他备用方案,仅凭一个拖字,恐怕大汗和你们也不会如此稳坐钓鱼台吧?”
丹西心里咯登一下,他竖起耳朵,小心翼翼地贴在岩石内壁,不敢漏过任何一句话。
“哦,那你看,我们有什么快速打破僵局的办法吗?”
“正因为哥哥我想不出来,所以才特地来跟老弟谈心嘛!”
“鹰斯老哥,你这么猜测,不免就有些牵强了点吧!好歹咱们草原各族联军是一锅吃饭,同场杀敌的战友,又面临着猛虎军团这个共同的大敌,怎么可能不一条心对外呢?再说了,你老哥是谁?格立西与沃萨有多年同甘共苦的传统友谊,大汗亲口说过,贵我两族之间不存在任何秘密,难道有什么东西我们还会有瞒着老哥你吗?唉,老哥,想那么多干嘛?战争的胜败,由战神去操心吧!”季尔登明显在转移着话题:“来,喝酒!弟弟我敬你,先干为敬!”
说罢,“咕咚咕咚”几声,季尔登面不改色,一口气将一袋奶酒灌下肚去。
鹰斯讪讪不已,可又没办法,只好跟着喝酒,边喝边偷窥季尔登的脸色,偶尔旁敲侧击几句。
其实,石棺里的丹西,比他还着急。这两人的谈话,欲言又止,还来回地卖关,搞得丹西百爪挠心,急如火焚,恨不得跳出来掐住季尔登的脖,逼他把话说明白。
可惜,季尔登自此绝口不提此事,只是装傻,还一个劲地劝酒。比起酒量,鹰斯可远没有沃萨第一勇士的海量,几个来回就开始胡话满嘴了。
季尔登背着被灌翻了的鹰斯渐行渐远,石棺内的丹西却端坐不动,一股透入骨髓的寒意在心中涌起,他连扳动岩块,逃出石棺的兴趣都欠奉。
鹰斯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戈勃特任何时候都不可小视,他在本次出征之前,就已经苦心准备了数年时间,定然拟制了多套备用计画,对于将遇到的困难也必定做了充分的估计。
从他们的谈话,似乎蛮族联军真有一套速胜之法,而且沃萨本族核心高层对此还信心十足。
虽然,也有可能戈勃特仅是为稳定军心搞出的神神鬼鬼的招数,但面临着如此重要的战争形势、动辄亡国的紧要关头,丹西不可能不小心在意,将一切潜在风险详加考虑。
问题是,自己和贝叶制定的制蛮方略,经过了多次检讨、推演和论证,基本上无懈可击。那么,是否仍存在漏洞,这个漏洞又到底会出在哪里呢?
封闭隔绝的环境有助于精心沉思,丹西盘腿坐在石棺里,如老僧般入定不动,大脑却在飞速运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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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密尔顿,”美芙洛娃轻声问道:“这个名字对吗?”
“是的,夫人。”
“来过巨木堡吗?”
“没有。不过刚才席尔瓦先生说,我可以在这里玩几天。”
“我可以带你去,城里所有好玩的地方我都知道。”
“是吗?夫人,太谢谢了!”
密尔顿脸露兴奋之色,美芙洛娃像大姐姐般的照顾和晚宴家庭般的气氛,令他刚才的局促一扫而光,说话也放得开了。
“对了,夫人,我能问个问题吗?”
“说吧!只要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