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扭来扭去,不敢正视我的眼睛,难道你害怕了吗?”
……
这场令人毛骨悚然的人蛇对话,被地道里传来的沉重脚步声打断了。小孩将蛇搁到一旁,坐起身来,恢复了平静的神色。
“匡当”一声,门儿被推开,兹波林庞大的身躯出现在门口。屋里臭气熏天、臊腥阵阵,令他下意识地用洒了香水的白帕擦了擦鼻。
在他身后,是神色尴尬的切萨皮克。
“密尔顿,你不愧是独眼龙的贴身文。”兹波林蹲下身,用抬起小孩的下颌:“有种!”
经过两天的打探,塞尔情报构最终弄清楚了这个小孩的真实身分。
他并非普通的小间谍,而是巴维尔的贴身秘,掌握很多绝密情报,穿梭于各义军基地,可以代表独眼龙军团长发布各项军事密令。
两天来一直忙于军务,为搜索不出敌军主力下落而郁郁寡欢的兹波林,本来几乎忘了这档事。听得自己的府内竟然埋藏有这种宝物,塞尔王国大将军也不能不为之动心,他抛开杂务,亲自过来参与审讯。
“你也不赖,兹波林大将军阁下。”密尔顿不再掩饰身分,冷声相讥:“无愧杀人魔王的称号。”
“这么可爱的孩,我可下不了。”兹波林咧嘴一笑,一脚将草席旁的小蛇踹飞:“切萨皮克也太不像话,怎么能让你玩这样恶心的东西呢?”
密尔顿不再理睬兹波林,连忙跑到墙角,翻看那条陪伴自己两天的玩伴。
还好,可怜的小蛇虽然撞在了墙上,受伤不轻,却还活着。
“来。”兹波林拎小鸡一样把密尔顿提溜过来:“乖孩不玩蛇,你这么聪明可爱的娃娃,应该跟羊羔这种可爱的小动物在一起才般配嘛!”
“咩咩”的叫声在门外响起,一个卫兵抱进来一只纯白无瑕的小羊羔。
切萨皮克和几个卫兵将密尔顿叉开脚,成一个“大”字状绑在刑架上。
“这是一只还未断奶的小羊羔,瞧瞧,它多温顺、多可爱。”兹波林将羊羔在密尔顿的脸上蹭着:“它的毛儿多柔软。”
“可惜,它已一整天没有吃奶了。”兹波林将密尔顿的裤带松开,捧起孩的小雀雀,恶毒的笑容满脸开花:“羊宝宝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噙吮妈妈的奶头呢!”
地牢里响起孩童的尖叫声,塞尔军官的嘻笑声,间中夹杂着羊羔咩咩的叫声……
※※※
“轰!”
巨木堡西面又一处城墙因遭受几个月连续不断的猛烈锤击而倒塌,露出一个宽达数米的口。詹鲁步兵冒着矢石,欢叫着涌往缺口处。
“射箭!砸石!浇火油……”
丘根站在墙头疯狂地呼喊着,两各擎一块檑石往下猛砸。
城头上方的矢石,如狂风暴雨般密集而下,城墙下的攻城步兵群,却依然在冲锋前进。
前面的人倒下了,但后面的人接踵而来,尽管知道灾难在前方等待着自己,但没有谁能停止脚步、没有谁能转回身去。
后来者推着先行者,又被更后面的人推挤。盲目而疯狂的人流源源不断地涌着,前仆后继,往缺口里冲……
克鲁斯带领几十个勇士推着沉重的塞门车,逆着这股汹涌的人潮而进!
重型塞门车外端插满尖刺,中间开有一排小孔,守城战士持着一排钢矛往外捅刺。在如此密集的人群中,一捅就像刺烤肉串一般扎穿几个人的胸膛。
刀斧在塞门车旁边护卫,砍杀着试图从侧旁缝隙里挤进城来的敌兵。
最先冲上来的敌兵,很快被塞门车的尖刺和排矛送进了地狱,但他们的尸体也为后来者提供了一个趁的肉垫,城墙内外的士兵开始就着这高耸的铁架两旁相互角力。
经受前后巨大的挤压,钢筋铁骨的塞门车竟也被推得咿呀作响,进进退退、来来回回,每挪动一寸都要付出数以升计的鲜血为代价。
克鲁斯用肩膀抵住塞门车,嗥叫着往前顶,里握住一根钢矛,像扯风箱一样高速地来回捅刺……
城头上的守军冒着箭雨跑到城墙坍塌处,把石块、沸油、檑木、箭矢、火把等,不停地往人群密度极高的城下詹鲁步兵头上倾泻……
经过一段时间的拉锯争夺,几米宽的缺口前竟然留下了两三百具尸体,层层叠叠地堆积了一人多高,形成一道死尸壁垒。
詹鲁人暂时退回去了,克鲁斯弯着腰呼呼喘气,工程队不停地往裂缝里、塞门车后塞沙袋,在铁架后砌砖垒墙,建立临时防御工事,给破损的城墙打补丁。
站在高塔上亲眼目睹这一幕的红发独裁官,也长舒一口气,悄悄用帕抹去额头的汗珠。
※※※
几个月来,联军日夜不停地轮番攻城,城墙上到处涂染着殷红的血迹,像被漆过一遍,成了一堵红墙。
在联军攻城武器的不停钻啃下,坚固的石墙也倒塌和裂开了十几处地方,全凭着尤勒设计的重型塞门车,方才能堵上缺口,苟延残喘到现在,保住城池不失。
近几天来,缺口每日都在增加,每天都要不停地打补丁,联军也早把进攻重点从城门转向了这些地方,朝着伤口处下。
捅开的口迅速凝成血痂,然后又被刺开,再被封上,如此循环往复。随着这种伤口不断地增多,终有一天,巨木堡的城墙将千疮百孔,完全崩塌。
从这段时间的攻守情况看,这种趋势有加剧的迹象。
到底还能坚守多少天,席尔瓦自己心里也没底,只能扛一天算一天,顶住一日是一日了。
一切都只能寄托在独眼龙和跛骑将这两个家伙的身上了。
席尔瓦的目光越过斑驳的城墙和城外栉次鳞比的联军营房,投向苍茫而辽阔的远方……
第十八集第十章
“恶狼扑羊,猛虎在后,雄鸡亢鸣,日破天晓。想不到那张儿童画片是这个意思,呵呵,独眼龙还蛮会做打油诗的嘛!兹波林,真有你的,这么快就弄清楚了巴维尔主力的动向。”伊萨不由得哑然失笑,抚摸着密尔顿的小脑袋道:“你没有对这孩下什么毒吧?”
在塞尔老骑将的心中,伶俐可爱的密尔顿显然属于误入歧途不远,可教育好的一类孩。
“嘿嘿,哪会呢?这回我可是坚决执行我军安抚民众,善待孩童的政策。您看看,他全身可有一丝伤痕?”兹波林咧嘴笑道:“要说这事也简单,小孩就爱玩,用羊羔啊、小蛇啊等小动物送给他,情报也就换到了。”
兹波林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切萨皮克这蛮夫,只会些烂芝麻陈谷的老玩意儿,怎么比得上自己这般有创意?温顺的羊羔到了自己里,竟然成为最厉害的刑讯武器,三两下就让这个倔强的小间谍俯首帖耳。
密尔顿此时已经怯生生的不敢说话,心有余悸地提着裤,一还下意识地护在裆部。尤其当兹波林说出羊羔两字时,他小脸上的肌肉就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我说难怪叛军这几天一下无影无踪。”伊萨的注意力从孩身上回复到眼前紧迫的战局上,他缓步走到指挥台前,两扶案,俯身细看辖区地图:“鸡鸣镇及其周边地区,倒真是个隐伏大军的好地方呢!”
老将军没有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