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还没待车夫停稳马车,一记月白身影又从车厢内跃出。
第3043章:反应不及
该说是福大还是命大,终究还有武功的底子若梦只是摔了个腰酸背痛,双手手掌和右膝盖擦破些皮,脸么,没有毁容迹象。
那个没良心的男人站在向前行驶几步才停下的马车旁,车夫刚上前一步,被他拦住,看着她一瘸一拐的走回来。
冲动是魔鬼,若梦感同身受,无论如何到头来最丢人的还是她。
还有一步之遥,他忽然伸出手,抓住她纤细的臂膀,用力往车厢上推,一如先前玉佩之事的力道。
不知道现在她是个轻度伤残人士,怜香惜玉四个字不知道怎么写么。
“跳一次哪过瘾,来,车夫驾车,你想跳多少次跳多少次,跳到你不想跳为止。”
他,很生气,可是气什么?宁国侯一直都是利用她,难道,他看着她伤她死,该高兴不是么。
他就这样盯着她,往死里盯着,若梦好不自在。
“若姑娘,还是上车吧。”规劝后,又对宁国侯道:“国候,天色渐晚,还是早些赶路的好。”
车夫心里念着上次若梦递食物给他,他说两句,也好让她不那样尴尬。
只是,车厢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竟然就这般跳出来,要是惊吓到马儿,岂不是要被踩踏伤。
若梦瞥了瞥宁国侯,他不再盯着她,一个轻跃,上了马车,接着对正准备扶她的车夫道:“启程。”
“国侯……”
她还没有上去,就启程?
男人不耐的声音传来:“你不是说路程紧张?”
原本出于好意,结果在宁国侯这里落了口舌,担忧的看一眼若梦,驾上马车。
若梦难以置信,两人乘着马车将她扔下,一片片的树林在昏暗的光线下,营造出异样的意境。
“喂,宁国侯你个王八蛋,没良心的,亏我这段时间还一心一意伺候着你吃喝,你他妈的大爷……”若梦想到了城内,他这么扔下她就算了,反正她想逃离,但是现在深山老林算个什么事。
一句句尖声惊飞回巢的鸟雀,扑腾得原本寂静的树林,各色声响阵阵。
驾着车的车夫皱了皱眉,马车后方的女子句句脏话听得清清楚楚,她,竟然骂的都是宁国侯。
车厢内的人定然也听清,不知作何感受。
“停车。”
车一停稳,宁国侯探出身来,坐在车夫的左边,看着前方,问道:“她,这是在骂我?”
车夫满头黑线,替她婉转的解释:“看着我们离开,独自一人,难免会害怕。”
“她会害怕?骂我的胆子是谁借给她的。”
宁国侯如此说是在介怀?他不是一向清冷,很多事情他都概不理会。
“马儿也疲了,这一路也没有客栈,一会儿瞧见空地就停下夜宿一宿。”说着下车,向车后方走去。
若梦靠着树木坐下来,挽起裙裤,低头轻轻吹着膝盖上的伤口。
一双白锦靴映入眼帘,抬头一看,除了他还有谁。
夜间全身上下都是白色,如同鬼魅,刚毅英俊的脸庞却加分不少。
恍惚间,感到他的目光冷凝,用君临天下的姿势俯视她,冷哼一声:“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怨不得别人,他倒是会推卸责任,早在心里将他怨了一个世纪轮回。
“你打算留在这里喂狼?”
若梦也想耍一回酷,冷嗤道:“你以为我三岁小孩儿。”
“难道你有四岁?”他一副疑虑的表情。
没想到啊,平常不怎么做声,冷得要命,一做声一句话能噎死人。
他弯下腰,她变了脸色,他又想怎样。
嘲讽的声音传来,他自问自答:“不能走?刚才不是一瘸一拐走得挺欢的么。”
忽然,由弯腰转变成蹲下,月踏枝变了脸色,难不成他要,背她?
早说嘛,心里有歉意,还死鸭子嘴硬。
她的幻想在下一秒被打破,宁国侯恢复原先的半弯腰的状态。
一阵风,掀下她的衣裙下摆,遮住向外殷出血丝的伤口,紧接着,若梦被某男轻而易举的抓起扛在了肩上。
突然一掷,他的肩甲咯到她的胃部,差点没把先前吃进肚子里的食物给吐出来。
晕死,对于他,真心不要抱有什么好的期待,他对她做不出什么好事。
高傲如他,又怎会对她抱有歉意。
倒着脑袋,大脑简直要充血,她感觉这种场面,就像是他的俘虏,而她任人宰割。
车夫看见宁国侯直接将人给扛回来,只觉得画面,那叫一个诡异。
宁国侯经过他身边,淡淡递一眼:“将马车驾到空旷些的地方。”
“是,国候。”
伤口疼痛的后劲大,身上摔得也酸,安分了一些时间的若梦终于忍不住。
“你不打算从带来的药中,分我些。”之前在客栈,他伤了也有很多药,若梦想着便说了。
她倒是懂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知道什么时候语气要软些。
“你自己有手有脚。”
他说得倒轻巧,她有手有脚,若是今日摔得是他,她准屁颠的跑去找药,所以说有些人没心没肺不是盖的。
“下次再有这么愚蠢的行径,就一个人待在这里,自生自灭。”
说着,两个个好看的小瓷瓶扔过来,而且是没好气的扔,只是力道他控制了几分,砸的并不疼。
“我真的不明白,你留着我在身边作什么。”
也许,有些话需要说清,俗话还说呢:死也要死得明白。
“有么!”
话听上去,抵死不承认的语气,难道,现在她的境遇不就是不能逃离他的掌控?
若梦斩钉截铁的回道:“有。”
然而,她的一切心理战斗准备,他用了两个字,就让她自己认为多此一举
他点点头,说道:“如此。”
似乎认同她的说法,且觉得她说得颇有理,宁国侯啊宁国侯你终于也承认自己是在禁锢她了。
算了,由他去,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而是要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打开其中一个药瓶,准备撩起裙裾之际,意识到车厢里可不只有她一个,她倒无所谓,只是这古人偏于保守,她要是露胳膊露腿的,指不定他将她看成什么。
想着,便要端坐着,忍忍就好,抬头,却瞧见他正在闭目养神,许是看书看累了。
第3044章:有病
趁这他休憩的空隙,赶忙往伤口上涂药。
天,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鬼药。
撒上去,痛处不减,反倒是钻心的痛,该死的这个时候还不能痛的叫出声。
月踏枝咬着嘴唇,曲膝,紧接着张嘴轻轻的吹着伤口,缓解疼痛感。
这药有气味,嗅了嗅,不会是……
倒出些药,食指在掌心沾一些送进嘴里,竟然真的是盐磨成的粉。
好你个伤口上撒盐,存心在整她是吧。
“喂。”若梦冲着休憩的男人吼道。
耳旁充斥着马蹄声的莫非都听见,大吼大叫,还没个尊卑有序,她还真是不要命。
宁国侯眼皮子都未睁开一下,装睡。
“我让你装睡,让你装。”说着,一个瓷瓶扔过去,生生砸在他的右肩上,大概匝道肩骨,突的一声。
而第二个瓷瓶也紧跟前一个飞出去,先前一个造成的声响,让她后怕再砸伤他,到时候宁国侯将她所有武功废了她就是个废人了,却来不及收回来,总不能叫瓶子自己紧急刹车吧。
表示她自己都不忍直视,正要撇过眼,他的手已经抬起抓住空中正划着优美抛物线的瓷瓶。
他是习武之人,反应很快,只是,为何他第一个瓷瓶不接。
“是你整我……在先。”若梦弱弱地说。
他不屑:“我没那闲工夫。”
又狡辩,捡起药瓶,扬手,这可是证据。
“那这是什么。”不做声?那她来告诉他,“你自己的药不清楚么,伤口上撒盐的事情你也做得出。”
薄唇轻动:“你在怪我。”
“哪敢。”
“无事多看两本医书,适当的盐粉能够使伤口尽快愈合,这是现如今三岁小孩明了的事。还有,你没听过‘医者父母心’?”
不过,医者父母心,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还真以为自己看多了医书,就是她的医生,就有医德,切他这个人连德都没有。
……
终于,连夜的赶车,回到了国候府。
夜间,敲了半天门,他都没开。睡了?那灯也不熄灭去。
推开门,瞧了瞧里面床阁,帷幔是打下的状态,若梦轻手轻脚的走到将案台旁,将那里面的蜡烛挑灭,夕颜和雁无痕都曾说过,宁国侯太亮堂他睡不安稳。
回国候府的路上,若梦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而雁无痕去了南疆,她父亲的仇未报,现在,她还留在国候府,就是宁国侯故意的,这样下去,她成了宁国侯的‘囚犯’。
国候府庭院里面,叶子沙沙作响,抬头望了望看得并不清晰的枫树,枝头的叶子已经凋谢的差不多了,仿佛染上了秋夜寒霜,不尽悲凉。
“还没睡?”
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歪靠在枫树树干上想着事情的若梦站正,看向声音的来源。
他穿着玄色的袍子,这男人又换了身衣服,风尘仆仆的样子,不像刚起来,倒像从外面回来。
想起,先前在他的房间里虽然帷幔打下,鞋榻上似乎没有他的靴子,就说呢,是她有些大意了,宁国侯根本就没有睡,而是刚从外面回来。
“嗯,睡不着。”
“天冷,早些回房休息。”
宁国侯说完,抬步向汀轩的方向走去。
“等等。”
他顿下来,反头看着她:“有事?”
没有厌烦,甚至不厌其烦,许是见了心上人心情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