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婉耐心的安抚了她很久,周应霜的情绪终于安定了下来,随后开始询问袁巧巧跟孙宜嘉的情况。
靖婉到没有隐瞒她,一五一十的与她说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毁容比失明严重太多。
“怎么会这样?”他们家同样家世不显,但她祖母与孙老夫人交情非同一般,她也常去定国公府,与孙宜嘉虽不是多亲密,但但比之大多数人还是熟悉很多,而在来白龙寺的路上,也知道她其实比看起来好相处,通过靖婉这个媒介,倒是比以前亲密了不少,其实以前就很欣赏她的优秀,就这么毁了?
“别担心,”靖婉压低了声音,“她觉得现在这样更好。”
周应霜怔了怔,有些不明白孙宜嘉为什么会这么想,靖婉小声的跟她解释了几句,才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
靖婉之所以敢直接告诉,除了让她放心之外,还有就是知道她不是多嘴的人,知道轻重,即便是家人应该都不会乱说。
周应霜沉默了片刻,“原来她也是个可怜人。”随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那么你呢,你伤到哪儿了?别骗我。”
要说靖婉身上最深的伤口大概就是脖子上,其他地方基本上都感觉不到疼了,靖婉如果说自己没事,她大概都不会相信,违心的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感觉到她小心翼翼的触碰,靖婉再次忍不住的心虚,心里忍不住的将某个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伤口深不深?”谁都知道,脖子脆弱,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要人命。
“不深,真的,不然我祖母她们也不会让我出来。”
周应霜想想也对。
看到两人间的氛围,周夫人的心也松了些,不过,心里又难免有些酸,自家闺女,自己与她说那么多,她都说自己没事,一直笑着,她难道不知道那笑容叫人看得心都快碎了,结果一个才没认识多久的外人,说几句,哄哄她,就立马将真实情绪释放了出来,真是个小白眼狼。
周夫人示意丫鬟将药端上去,有给她准备些吃食。之前她虽然说没事,可嫌弃药苦,又说自己没胃口,那不是心里憋着是什么,希望她现在能把药喝了,吃点东西,不然怎么好得起来。
丫鬟将药端过来,带着期盼的眼神看着靖婉,靖婉略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接过来,让丫鬟慢慢的将她扶起来。“应霜,来,喝药。”
“苦。”周应霜下意识的拒绝。
靖婉用勺子轻轻的在药碗里搅动,“良药苦口利于病,不喝药怎么能好得快,你难道不想早点再看见?——好姐姐,快张嘴,难不成你想叫我这个做妹妹的嘲笑你?”
周应霜的脸色可疑的红了红,伸出手,“拿来,我自己喝,谁要你喂,你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娇娇,别喂到我鼻子里了?”靖婉失笑,将药碗放到她手里,周应霜很豪爽的几口就喝光了,然后皱着一张脸,看来讨厌苦药也是真的。
靖婉捻了一颗蜜饯塞她嘴里,周应霜忙含住。
“姑娘,定国公夫人那边请你过去一下。”龚嬷嬷进屋,轻声说道。
“那靖婉你快去,说不定是宜嘉有什么事儿。”周应霜推推她。
“那好,我先去瞧瞧,晚点再过来看你。”
“嗯。”
临出门时,靖婉突然停下脚,“面对至亲,有些话不想说,有些委屈不想释放,只是因为太在意,不想让他们担心难过。”
周夫人怔了怔,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当真是个心细如发体贴入微的姑娘。“我知道,那丫头……”说着忍不住湿了眼。
靖婉点点头,“靖婉便先告辞了。”
定国公夫人身边倚重的妈妈亲自来请靖婉,可见对靖婉的态度改了不少。
一路上,靖婉倒也没有询问定国公夫人有什么事儿。
“见过夫人。”
“快起来。”相比昨日,定国公夫人对靖婉的太对简直堪称热情。
靖婉虽然觉得她的态度改变得有些太快,有些奇怪,但也没有表现出来,面对她细细打量的目光,也不躲不闪,静静地站着,坦然以对,她自认为自己没有见不得人的地方。
定国公夫人对她这份沉稳的气度倒是颇为赞赏。拉着靖婉的手,“我听闻靖婉你祖母已经回了京城,我想着你大概暂时不会回去,我准备让宜嘉在白龙寺修养,靖婉你虽然比她小两岁,瞧着却很有长姐的派头,就像烦请靖婉多照看她一点。”
“夫人严重了,嘉姐姐如何,那是有目共睹的,也不说谁照顾谁,既以姐妹相称,自是相互照应。”
定国公夫人点点头,“你是个好孩子。”
这话听着怎么又有些诡异呢?
显然他们这边已经准备好了,没多久,定国公夫人就带着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除了定国公夫人身边的一个妈妈,其他的,来了多少是,就走了多少。
靖婉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有些若有所思,定国公夫人的态度着实令人费解,就算是因为孙宜嘉,似乎也没必要做到这一步。
孙宜嘉走到她身边,挽住她的胳膊,然后对她狡黠的笑了笑,什么在说,想知道什么,问我啊。
靖婉觉得,她还是不知道比较好。“嘉姐姐,你这会儿应该没事吧,我们去后山折些桃花怎么样?”
孙宜嘉有些意外,不过倒没有多说什么,有些事情,时候到了,自然就清楚了,现在说多了,她也担心婉妹妹会害羞啊。“好啊,反正我们来白龙寺的目的就是赏花,虽然出了意外,但若是不去瞧一眼,损失岂不是更大。”
靖婉点点头,“只是可惜巧巧跟应霜不能一起去。”
“那就多折点,将他们的屋子都放满了,虽然可能比起外面差一些,也可以少点遗憾。”
于是,靖婉这爱花惜花轻易不折损花枝的人,也准备做一回辣手摧花的人。
满山的桃花,因为她们出事或者说是因为晋亲王被刺杀,白龙寺已经暂时停止了对百姓开放,而京中其他人家知道现在白龙寺正值多事之秋,自然不会让家里人过来,而之前在的人也在这一两日匆匆的离开,因此,这桃林中,基本就只有靖婉跟孙宜嘉以及她们带着的人。
哪儿的花最好,最漂亮,就折哪儿的,一枝接一枝,摧残起来还真是丝毫不留情。
“孙姑娘折这么多花作甚?”
靖婉与孙宜嘉寻声望去,孙宜嘉微微一怔,“阮姑娘……”
第080章:完美得不真实,赐婚
靖婉在听到孙宜嘉对对方的称呼之后,立马就反应过来这人是谁。
而阮芳菲给靖婉的第一感觉就是:不愧是与嘉姐姐齐名的女子,好一朵清水芙蓉,温婉而雅致。
阮芳菲手里也拿着一枝桃花,不急不徐的走来,脸上带着恬淡的笑,在娇艳的桃花下,没有黯然失色,更衬得她与众不同,让周似乎都失了颜色,在注意到她的那一刻,就很难再看见别的美色,当真是人比花娇人比花艳,如果孙宜嘉不是因为脸上贴着白布,穿戴也很随意,或许还能与她平分秋色。
然而,从今往后,再不会有人将她二人放在一起比较,不管孙宜嘉本身有多优秀,别人再想到她的第一时间也是那张被毁掉的脸,一个从珍宝变成了瓦砾,一个依旧是珍宝,再提到她二人的时候,大概都会用上“曾经”两个字,正常点的人或许会对孙宜嘉的遭遇唏嘘一声,而更多的是嘲讽与幸灾乐祸。
因为这二人是贵女中最优秀的,都说同性相斥,加上这二人背后的立场不同,自己本身或许没有比较之心,但是听别人说多了,还是会忍不住的会有那么一些在意。
平日里倒是少有见面,现下这等情况碰到一起,该说是缘分,还是天意弄人?
阮芳菲很平静,从她脸上半点看不出来异样,似乎面对的还是那个完好无损的孙宜嘉,这种人要么是真的心态很好,要么就是很会装相,饶是靖婉一时半会都看不出她到底是属于哪一种。
内阁首辅的嫡幼女,她出生的时候,哥哥姐姐们都已经长大,自然不会再与她争什么,而与她同龄的都是子侄辈,她身为长辈,自然只有其他人相让的份儿,上面还是父母娇宠着,而阮瑞中远比定国公看得清楚,不是将女儿当成换取利益的工具,她才是真正的平安顺遂无忧无愁长大的娇娇!
那么是不是可以认为她是属于那种心态良好的人?
不过,靖婉还是觉得有一丝丝的违和,在这种千娇百宠的环境下,能不养成刁蛮任性都很不错了,在没人逼迫的情况下,还能如此的优秀?毕竟要学那么多东西,要称之为优秀,自然不仅仅是会,还要精,不花些功夫是做不到的,一个小孩子能有那份自觉?能有那份那耐心?能有那份定力?还是说她真的就是一个天才,很多东西都是一学就会,再学就精?要知道,孙宜嘉这个优秀的贵女,那真的是高压政策下养出来的。
或者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她其实跟自己有一样的际遇,那么是穿越还是重生?
靖婉仔细的打量阮芳菲,企图从她身上找出点什么来证明自己的猜测,不过,这么短短时间,自然不会有结果。
孙宜嘉与阮芳菲相互见了礼,然后,阮芳菲的视线落到靖婉身上,“不知这位是哪家的姑娘,这么标致的一个妹妹,以前都未曾见过呢,想是才来京城的?”笑容淡淡的,让人看着却很舒服。
“这是骆尚书的孙女,行三,闺名靖婉,前些日子才随骆老夫人进京。”孙宜嘉介绍道。
靖婉适时地蹲蹲身,“阮姑娘好。”
阮芳菲忙回了礼。“谁不知道我们孙姑娘的眼光最是挑剔了,能在这短短日子里得了孙姑娘青眼,想必骆三姑娘在各方面都是极为出挑的。”眼中清亮无暇,笑意盈盈的打趣,很难生出反感之心。
“阮姑娘谬赞了,我与嘉姐姐相识,大抵是缘分所致,比起你跟嘉姐姐才艺无双,我就是一窍不通,庸俗不已。”
“行了,婉妹妹自谦过度就没意思了啊。”孙宜嘉拉过靖婉的手,“都说人各有所长,婉妹妹擅长的不在这上面而已。”
阮芳菲看着孙宜嘉的动作,目光微微的闪了闪,她怎么觉得孙宜嘉像是故意在做个她看的,像是在宣告,这是我的人,你少打注意,这像小孩子一般的作态,只能说明她的在意。她不由得再次将目光落在靖婉身上,怎么说呢,感觉上很独特的一个女子,没有那种让人第一时间就注意到的靓丽容颜,但是一旦注意到,就很难再忽视,任旁人如何的风华无限,也很难让她泯灭于众,还有那份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悠然闲适很吸引人。阮芳菲捂着嘴笑,“孙姑娘这是担心我抢人?”
“是呢,主要是婉妹妹太招人,我担心自己不看着点,她回头就能把我给忘了。”孙宜嘉很坦然的说道。
“胡说什么呢。”靖婉轻轻地拧了她一把。
孙宜嘉立马露出委屈的样子,装作很疼的揉揉被拧的地方,“我胡说?我可是有证据的!”
靖婉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好好,你别激动,当心伤口。”
“疼……”孙宜嘉小孩似的将手伸到她唇边,要呼呼,还有那尾音,简直让人快要其鸡皮疙瘩。
靖婉极度无语,这还玩上瘾了?看她执着的伸着手,似乎不满足她的要求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靖婉没好气的对着她的手吹了两口气。
这一幕让阮芳菲相当惊讶,她与孙宜嘉接触不多,但她是什么性情她一清二楚,她私底下竟完全像是另外一个人吗?应该不可能的,当真是这样,不会一点风声都没有,那么,仅仅是因为骆家三姑娘吗?很有意思呢。再看看骆三姑娘明明年纪更小,却是一副纵容宠溺的姿态,这画面还真温馨,还真是……刺眼,真的想要……将之毁掉呢!
“这么多花,折来做什么的?”阮芳菲再次的提及了最开始的问题。
“我们原本是四个人来赏花的,不过现在她们不方便出来,就准备折一些回去做插瓶。”靖婉解释到,语气淡了一些。
阮芳菲的笑容一滞,“抱歉,我不知道,要说这事儿,我也有责任,如果马夫能控制住吗,或许……”
“这事儿自是与阮姑娘无干,阮姑娘也受惊不小,无需介怀。”
“骆姑娘气量。”
“只是实事求是而已。”靖婉淡淡的笑了笑。只是阮芳菲伤得不重,现在看着真的像没事人一样,不过,倒是昏迷了很久,直到昨日京城来人都没醒,不过这醒了之后精神良好,应该是没怎么受惊,她倒是小瞧了这些姑娘的承受能力。
“姑娘,回去吧,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老夫人该担心了。”阮芳菲身边的丫鬟说道。
靖婉还想着,怎么不是阮芳菲的娘来的,随即反应过来,这老夫人就是阮芳菲她娘,人年轻,可耐不住辈分高啊。
要说靖婉有时候对这个世界老牛吃嫩草的事情,觉得无奈又悲哀,这姑娘家十七八不嫁,就算是老姑娘了,没点身份地位就被配给那些能当她们爹甚至祖父的人做填房,而男人呢,五六十了,啃那些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也无人置喙,男人四十岁还就跟花一样的年龄,女人四十,都能归入“老人”行列了,就是如此的不公。
阮芳菲就这么来了又走了,似乎她也就是因为在房里呆得闷了,出来透透气,吹吹风,然后顺道折了一枝桃花。
两人继续折花,“婉妹妹,你说阮姑娘出现在这里,是巧合呢,还是别的什么?”
“嗯?”靖婉侧头看她,孙宜嘉正抬着手折花,折了一枝又伸手向下一枝,整个人安安静静的,这安静中似乎还透着点别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大概都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吧。”
孙宜嘉终于回头看向靖婉,“婉妹妹觉得孙姑娘这个人怎么样?”
“不过第一次见,前后也就那么点时间,几句话而已,没什么感觉呢。”
“婉妹妹知道吗,小的时候,我娘老是跟我说,比你小两个月的阮家姑娘又做了什么什么,人家从来不要爹娘操心,你呢,整天就想着玩耍。如果阮姑娘学会了什么,而我不会,又学不好,我娘就会让女先生打我手板,钻心的疼,那时候我很讨厌阮姑娘,每次见到她都想要冲上去打她,可是不能呢,然后我就拼命的学,我就想着,如果我超过她了,娘就不会说她好了,就不会打我了。后来习惯了,也不用谁督促我,我自己去学,也不是她会的我都要会,而是学一些自己喜欢的。直到如今,她还是那么完美,完美得不真实。”
靖婉猜到孙宜嘉是在高压下长大的,只是没想到她的生命中也有一个“别人家的孩子”,而这个人对她的影响还不是一般的大。不过,靖婉倒是注意到了孙宜嘉最后的那句“完美得不真实”,这种人往往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一面,这人总有七情六欲,负面情绪染身的时候,总需要发泄的途径,别人看得见的地方,她从未表现出来过,那么看不见的地方呢?如果只是一般的发泄,比如哭泣什么的,自然没问题,可是还有一种人被称之为是变态呢。
当然,靖婉不会怀着恶意去揣测别人,或许阮芳菲就只是有些吹毛求疵的追求完美,或许真的是跟她一样已经有过一世,情绪才不会轻易的被牵动。至于对方是还是不是,靖婉没想过刻意去求证,这都跟她没关系不是吗?
不过,如果不是巧合,而阮芳菲也真的不是表面那么美好,她来这里的目的,或许就是想亲眼瞧一瞧与她齐名的孙宜嘉是不是真的毁容了?曾经有两个第一,现在她成了独一无二,应该是见值得高兴的事吧?
“嘉姐姐很在意吗?”
“怎么可能还会在意。”
于是,阮芳菲出现这么一遭,就被她们抛到了脑后,各自手上都拿着两枝桃花,众丫鬟手中的大篮子也装满了,不过并没有直接回去,她们还到其他不少地方去转了转,白龙寺虽然是桃花出名,不代表就没有别的花卉了不是,也多多少少的折了一些,靖婉甚至让丫鬟们采了不少野花,然后一并带了回去。
因为袁巧巧跟周应霜就在一个院儿里,干脆将两人都挪到院子里,不方便行动,就在旁边看着闻着就行了。
对于靖婉做插花,她身边的人早就习以为常,虽然每每看到依旧觉得很厉害。
其他人就是第一次见到了,桃花虽然漂亮,但是这了一大堆放在一起,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看着也就那样了,然而,在靖婉的手下,将它们修修剪剪,不管是篮子啊,还是花瓶啊,她能快速的摆出各种造型,再加上其他的一些点缀,明明那是那些东西,可看着感觉就是不一样,简直不要太漂亮。
孙宜嘉跟袁巧巧盯着靖婉,忍不住赞叹,好厉害!
靖婉笑了笑,没说话,见到周应霜焦急而又落寞的神色,便将做好的插花移到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应霜你闻闻。”
而不远处的两位夫人也止不住点头,周夫人对靖婉她姑母骆荣慧说:“你们家姑娘这一手,也是绝了。”
“她之前一直都跟我娘住在齐安府,我今儿也是头一遭见到。”沉默了片刻,骆荣慧继续开口道,“我娘最疼她,我娘那个人,骨子里其实是个爱憎分明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眼里不揉沙子,一般人很难入她的眼,她却始终将三丫头放在心尖上疼着宠着,就算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幼时也远远不及的。三丫头,其实真的是个好孩子。”
周夫人其实明白骆荣慧的意思,见靖婉始终顾及着自家闺女,“我知道这事儿也怪不得她,只是一时难以接受,更关键的是,我们家应霜正跟国子监祭酒大人家的公子议亲,都准备交换庚帖了,可这眼睛突然看不见了,这事儿十有*得黄,你说我能不难受吗?”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掉眼泪。
“快别哭,她们现在正高兴呢,叫她们听见了,多扫兴。——要说,祭酒大人是个厚道人,你家应霜又不是没有复明的可能,说不定亲事也不会出什么岔子。”骆荣慧劝慰道。
周夫人擦掉眼泪,“但愿如此吧。”
“婉妹妹,你教教我们呗。”孙宜嘉期待的看着她。
“好啊,其实也没什么难的。”靖婉顺道就坐在周应霜旁边,再让丫鬟们拿来剪子一应东西,然后一边讲,一边把着周应霜的手教她剪,时不时的还与她低声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