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马场,自然还养了不少好马,给“小太子”挑选一匹小马驹,自是不成问题,不过,原身才五岁,对于骑马,也不过才接触,然而,靖婉却没让人带他,单独给他套了,让他自己骑。
“小太子”看了看自家似乎是格外信任自己的母后,微微的偏头,然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皇宫也有专门的跑马场,但是,怎么可能有这里跑得畅快。
靖婉不拘着他,只是让人保好他周全,“小太子”可不就拼命的玩儿。
跑马之后,靖婉又带着“小太子”进林子打猎,只不过春天是禽兽繁殖的季节,这捕猎肯定需要一定的选择性,当然啦,靖婉他们只是玩乐,能不能达到猎物都无所谓,然而,“小太子”本来以为,自家母后,应该是智慧典范,却不想,使用手弩也相当的厉害,眼中异彩连连,不过,想到完全不一样的另一边,母后同样做过很多事情,甚至上过战场,这么一想,似乎也不奇怪。
最后的猎物并不多,够他们所有人饱餐一顿。
而当晚,靖婉还带着“小太子”烧烤,不要太惬意。
在庄子上又停留了两日,上山爬树,下水摸鱼,新鲜的时令果子也吃了不少。
而从始至终,靖婉都矜持,完全的参与其中,“小太子”开心得不行,脸上的笑容就未曾断绝过。
从庄子上出来之后,“小太子”又兴致勃勃的提议想要去世白龙寺。
靖婉目光微动,白龙寺,其实并不在她的计划范围内,不过既然儿子想去,她只是不会反对。“好。”
“娘,听说‘我’出生的时候,了尘大师就在宫中,刚出生的时候,他就为‘我’祈过福呢,是不是?”
“嗯,是这样没错。所以呢,你父皇其实口是心非,是很疼你的。”靖婉笑道。
“小太子”知道,了尘大师那时候在宫中,才不是为了“他”,肯定是担心母后,不过,这种事情,他不会介意啦,也不会戳破母后善意的谎言。他是怎么出生的,父皇告诉过他,不过关于现在这身体的出生情况,具体情况他倒是不知道,他有意的打听过,却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然而,他还是怀疑,怕是不怎么顺利,不管是在哪里,这出生的日期都是一样的,总会有些不好的联想,从父皇对原身的态度,可观一二。
“不知道了尘大师在不在,如果在的话,正好去感谢感谢他。”那老和尚老厉害了,父皇逝世的时候,他都还活着呢,不过,到底是肉体凡胎,在自己登基一年后,就已经圆寂了。
“小太子”会担心被看出什么吗?不怕的,相反,他其实希望是对方能看出些什么的,有些事情,总要面对的。
事实上,运气比较好,了尘大师并未远游,或者说,从当年小太子出生,他见了李鸿渊最后一面,离开皇宫,回到白龙寺,就未曾再离开过白龙寺,对于靖婉跟“小太子”求见,他自然是不会拒绝的,这与身份无关。
了尘大师看上去依旧是那般模样,很慈和。对于能见到皇后跟太子,他似乎也半点不意外。
“小太子”坐在靖婉旁边的蒲团上,安安静静的,听靖婉跟了尘大师说话,看着了尘大师,眼睛清澈。
而靖婉与了尘大师倒也没说什么,听上去也只是一些闲话,只是偶尔侧头,看了自家儿子一眼,眼中隐忧。
临走的时候,了尘大师道了一声佛,“娘娘心怀天下,众生感念,福泽延绵,甚善。”
“多谢大师。”靖婉笑道。
靖婉现在的命理,了尘大师倒是看得分明,是天下之福。
“娘娘之子,得娘娘庇护,亦是福泽深厚,娘娘可放宽心。”
靖婉心中一动,“多谢大师了。”
而“小太子”看着了尘大师,一脸天真,“大师的意思,是不是我还会有弟弟妹妹?”
了尘大师伸手,在“小太子”头上摸了摸,“子女是缘,这父母,同样是缘,前世遗憾今生补,今生缘分,亦或来世续。”
“小太子”点点头,“虽然不太懂,不过,大师说的,应该是有道理的。”然而,是真的不懂吗?
靖婉带着“小太子”告辞,不过,还是在白龙寺住了一晚上,在曾经的晋亲王的院子里,将曾经埋下的所有的桃花酒都给起了出来,自从跟靖婉成婚之后,李鸿渊就没到这里采桃花酿酒了,往些年埋下的,几乎都没动过,数量比较的可观,这最低年份的都有八九年了,味道是相当不错的。
命人将这些酒先一步送回京城,只是,在靖婉离开白龙寺,刚刚到山下,白龙寺却响起了钟声,那是寺中德高望重的僧人圆寂的钟声,听到一声声悠远的钟声,“小太子”满面震惊,“母后……”怎么可能,了尘大师不是还有十几年的寿数吗?“母后,是其他人,不是了尘大师对不对?母后……”
靖婉低头,轻轻的摸着儿子的头,“天麟,大师他自己是知道,他没有遗憾的。”
“小太子”张张嘴,终是没有再说什么。等了片刻,“母后,那我们需不需要回去?”
“不用,大师或许并不想我们去送他。放心吧,事情会很快传回京城的,你父皇会派人过来的。”
“知道了,我听母后的。”方才,他只是因为了尘大师提前那么多年逝世,很震惊而已,不过算起来,那老和尚,可是一百多岁,多多少,还是个未知数,十几年,对他来说,或许还真不算什么。
“天麟还想去哪里?你知道的,不能离京城太远的。”
“那母后,我们去襄山行宫吧,去看看,皇—祖—父—”“小太子”好似带笑说道,只是这最后三个字,好像有那么点不一样的味道。“皇祖父因为身体不适,在襄山行宫修养,本来不易打扰,不过儿子出生后都还没见过呢,现在有机会,应该去拜见拜见才是。”让他瞧瞧,被另外一个父皇给剁了,被这个父皇给“囚禁”了的人,是啥模样。
太上皇乐成帝,到现在都还活着,的确是有些出人预料的。不过他这人吧,活着其实跟死了没啥区别,别的不说,去京城问问看,还有几个人能记得他?当然,该记得的还是记得,靖婉每年也没短了襄山行宫的用度,就是不知道,能有多少,是用在太上皇身上的。
靖婉低头,对上儿子纯真又无辜的眼神,好像真的只是想见见未见过的祖父,自己这儿子,有些地方,还真是像足了他父皇啊。“好,都依你。”
他们身边的人都以为是要回京的,现在又改了道,无可奈何,只能再次的传信回去。
襄山行宫虽然没怎么修缮,但是到底是行宫,有气是太上皇居住的那一座宫殿,看上去还是挺富丽堂皇的。
听说太子驾到——靖婉并没有出面,所有人都赶紧跪迎。
“小太子”没理会他们,带着暗处走到明处的护卫,直奔目标而去。
而靖婉寻思着,不知道儿子会将他祖父气成什么样,倒是不要一命呜呼才好。
番一 第024章:这样的小太子
关于乐成帝的情况,靖婉自然是知道的,提前与自家儿子说过的。
“小太子”自持自己是孝子贤孙,尽管可能是真孝子假贤孙,但是这态度还是要摆足的。因此,在去见人之前,先好好的询问了一下自家皇祖父的情况,而这询问的对象自然就是乐成帝曾经的那位贤妃娘娘。
作为前魏的嫡公主,现在也不过是二十多岁,不过也算是经历了跌宕起伏了,而在襄山行宫的这几年,从开始的不甘怨愤,到后来认命,从被乐成帝折腾到她暗地里反击折磨乐成帝,而到现在,两人之间达成了“友好和谐”的相处,说到底,那都是共同的原因——不想死,没错,就是不想死。
靖婉对于乐成帝的用度不曾亏待,而这些大部分都把持在这位曾经的魏贤妃手里,经历的事情多了,身为公主的高傲倒是磨没了,但是为了自己能过得好点,在某些方面就变得越发的彪悍了。
所以呢,在某种程度上而言,这个女人现在其实过得还是不错的。
说的不好听一点,小太子来到这襄山行宫,他的一根头发,都比这里所有的人加起来贵重。
曾经的魏贤妃半点不敢怠慢,低头垂眸,甚是恭敬,轻言细语的与他说着乐成帝的情况。
关于魏贤妃的事情,“小太子”在另一边,是半点印象都没有,因为这个人,连一点水花都未曾在启元溅起,而现在呢,也只是他出现在这里,所以提前知道了一些情况,相当的简单,不过,在“小太子”看来,如果没有隐情,她会嫁给皇祖父,那绝对是脑子有问题,他第一时间就将矛头指向了自家父皇,而且再不做他想,全然不知道这事儿其实是她母后一手策划的,为了能不露破绽,还费了不少的脑细胞。
“小太子”坐在小凳上,托着下巴,瞧着眼前的女人,从头到脚,心中感慨,母后还真是仁慈。
等到她说完了,“小太子”才慢悠悠的开口,“魏宫人心里边其实还惦记着前魏吧?启元与前魏一直在交战,你大概还想着前魏有一日能胜过启元,然后将你风风光光的接回去,回头再将在启元所受的痛苦耻辱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魏宫人面上有一瞬间的狰狞,是啊,她是这么想的,不过,惶恐的跪下来,“殿下这话,奴婢是万万不认的,奴婢既然嫁来启元,只是生死都在启元。”
“小太子”嬉笑一声,“嫁?皇祖父身边的女人,配得上这个字的,也就一个女人而已,你吧,连一个纳字都勉强吧。”所以说,“小太子”也是一个嘴毒的。慢腾腾的站起身,“行了,皇祖父的情况,本宫也知道了,你呢,也甭管是怎么想的,左不过就是白日做梦,对于这浑浑噩噩过日子的人,有白日梦撑着,倒也还不错,免得什么时候就疯了,不过,也别想太多,想多了,分不清现实与想象,大概也得疯。”
魏宫人不敢正眼看“小太子”,这心里却跟见了鬼似的,这是一个小孩子说出来的话吗?不是故作老气横秋,而是从骨子里透着气定神闲,仿似站在云端,带着似是而非的嘲弄,戏看着凡尘,没有什么能让他动容,甚至都不用看,似乎都能知道他眼中透着无趣,因为无趣,所以,随便逗弄逗弄路边的花花草草,而她不过是恰好撞上了。
盯着“小太子”的脚面,魏宫人无端的开始轻颤,这一家子三个人,个个都不是善茬,让人升不起半点反抗的心思,她曾经是多蠢,才会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她是有多蠢,才会在一开始看上那个恐怖的男人,甚至还想着征服他,坐上他正妻的位置,而一切的前提,是因为她是大魏的嫡公主,靠山强大,可事实上,她不过就是一枚弃子,而今南齐被启元灭了,大魏的领土也频频丢失,瞧着南齐就是大魏的榜样,她呢,她的确也就能做做白日梦。
“小太子”看着这女人,勾了一下嘴角,如果忽略年龄,这个笑,更李鸿渊何其的相似。
——前魏嫡公主?还真是无趣无能连骨气都没有的人。
“小太子”转身,走进殿内,去看看那位躺床上的皇祖父。
乐成帝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孙子来了,因为当时他身边还有人,因为听到太子驾到,所以,都出去了。
乐成帝对李鸿渊的感情其实很复杂,但是,最多还是滔天的恨意,恨他的欺骗,更恨他夺了他的江山。
外面的消息,一直都未曾对襄山行宫封锁,尽管一般情况轻易不能出去,尤其是魏宫人,是绝对不能踏出半步,但是想知道外面的情况,完全能打听到的,而前魏贤妃知道了,也基本上都会告诉乐成帝,她心里不痛快,自然也要有人跟着一起不痛快,这也算得上是他们“夫妻”之间另类的“相爱相杀”了。
按理,身为启元的前任皇帝,启元昌盛,他应该与有荣焉才是,可是,这种情绪还酝酿不到一半,魏宫人就会兜头给他一盆冷水,“……可惜这份繁荣昌盛,天下人的歌功颂德,跟太上皇你没关系,你半点尊荣也享受不到,你只能窝在这破败的行宫,你儿媳收收手指头,你就能饿死,反正我都是要殉葬的,到时候也不用伺候你了,临死的那几天,这屎啊尿啊,没人给你收拾,躺在一堆秽物里,你堂堂皇帝,临死的时候,如此的耻辱不堪,若是叫人知道了,还不得笑死了。当然啦,这种事大概是不会发生的,皇家的颜面还是要的,不过呢,你倒是有可能直接被扔出去,丧葬什么的,做做样子就好了,反正,这种事,皇上做起来也得心应手,尸骨无存啊,呵呵……”
这是为了恶心乐成帝,某些词也用得相当的明显,一点也没有一个公主该有的教养与含蓄。
多少次,乐成帝险些就气背过去,不过,气多了,这承受力也就强了,反正,他以前在李鸿渊面前也是个“受虐狂”。
乐成帝在等着自己的孙子,心情同样复杂,毕竟,这是他五年多以来,将第一次见到亲人,但是,他是李鸿渊那个逆子孽障的种,正所谓恨屋及乌,如何能欢喜得起来?大概是又高傲又不屑,又急切又紧张,然而,迟迟没见到人,心中的怒火又高涨。
说起来,乐成帝还是被照顾得不错的,至少,比起最初,他现在能开口说话。
因此,在“小太子”不紧不慢的进来时,乐成帝就破口大骂,“你就跟你那孽障爹一样,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混账东西,生下来就该被掐死……”
本来吧,“小太子”本着应有的教养,准备将面子功夫做足的,不过,有些人他不识好歹啊。
“小太子”走上前,搬了凳子坐在床边一丈远的位置,歪着头,就听这位皇祖父骂,倒是要看看他能骂多久。
不过,怎么说也是皇帝,再怎么骂,粗俗的东西他也不会。
然而,看到“小太子”那双好像不知世事的眼睛,乐成帝骂着骂着,也骂不出口了。
“骂完了?”“小太子”露出笑,“这水准也特低了点,不过呢,看来还是母后让你过得太舒坦了点,都没有阶下囚的自觉,住什么宫殿啊,要我啊,随便一间破茅草屋,这伺候的人呢,年轻貌美的,岂不是太便宜了,那五大三粗大黄牙,随便一同力,就能折了你老骨头那种,失禁了谁耐烦给你换,擦身这种事就更免谈了,反正这活着呢,除了浪费更多的米粮也没啥用处,给你用的东西,拿去给那些穷苦人,养活的可不止一大家子,那些人还会感恩戴德。”
乐成帝此时也是跟魏宫人一样,见了鬼一般。“你,你,你……”
“小太子”笑笑不置可否,都说了,能让他收敛的,也就那两个人而已。“刚才不是还中期十足吗,这转眼就结巴了?”
“他们就教出你这样……”
“小太子”在嘴唇前竖起指头,“禁声,虽然我不介意你怎么骂,但是吧,相信我,如果你扯到父皇母后头上去,我回头就告诉他们你骂我,再委委屈屈的哭几声,你说,你会是什么下场?”
乐成帝呼哧呼哧的喘气,什么下场,轻一点的话,也就是这小子刚才说的一番话,重一点的话,他可以准备死了。不过,乐成帝到底是皇帝,有自己的尊严跟骄傲,冷笑一声,“还知道教你维护父母?那他们知不知道以身作则……”
“以身作则?问题是,你配吗?”“小太子”轻飘飘的堵回去。
但是说到这个,乐成帝直接气红了眼,“朕不配?对你老子,朕就算没打算将江山交给他,其他的,哪点对不起他?他的吃穿用度比朕还好,私库里的宝贝比朕还多,纵着他,容着他,他无权无势,却能在京城横着走,谁给他的?啊?”
要这么论的话,好像的确,“小太子”神情散漫,“纯粹的纵容,是一个合格的父亲该有的所作所为吗?与其说是纵容,不如说是捧杀吧,养废了,野心啥的也就不存在了,威胁自然就没了。再说了,你不过是自己做错了事,不敢承认不敢面对,用这样的方式缓解愧疚罢了,你摸着自己的心,问问自己,你可曾真正的疼爱过父皇?”
乐成帝嘴唇颤动,嘴巴张张合合,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小太子”笑着,眼中去一片冰凉,“启元的领土,成倍扩张,启元的国力,蒸蒸日上,万万百姓,衣食无忧,普通水患难成灾,各地莘莘学子与日俱增,多少人称颂开明盛世,这是你那个被你视之为会带来不祥的儿子造就的,这不过才仅仅五年的时间,你其他的儿子加起来,可比得上他万一?昏聩无能没眼力,你对启元唯一的价值,大概就是生了父皇。”
“小太子”这般说着,心里又再跑马了,对自己的母后表示歉意,要知道,这里面一大半功劳都是母后的为了达到更好的效果,都被他扣在父皇头上了。父皇最大的价值,大概就娶了母后了,当然,还有生了他。
而“小太子”的话,对于乐成帝而言,无疑是字字锥心,他自认自己治理的国家,是一等一的好的,他殚精竭力,兢兢业业,可是这些,全部都被人给否认了,听上去,他就是一无是处,唯一的功劳,就是生了个好儿子?
“小太子”似乎还嫌给他的刺激不够,于是,给他列举了一组数据,比如税收增加了多少,水患造成的损失有有多微不足道,各地呈报上来的秀才举人又增加了多少,各地百姓家中的余粮又有多少,等等等等,最直观的东西,给乐成帝也是最直观的打击,因为相比起来,他掌权期间,简直就想是年年都在闹饥荒。
一个皇帝,还自认为是圣明之君,意图名传千古的皇帝,最不能容忍的,大概就是被人否认所做的一切。他不想承认的,但是,有人就用最明显的事实告诉他,让他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小太子”看着双眼都变得无神的乐成帝,一步一步的走上前,靠近了,不过咫尺的距离,最直接的对视,“我知道,父皇不是好人,我也不是,你也不是,不过呢,我们至少有能力,能让启元繁荣富强,而你呢,就是一个废物,启元多在你手里十年,大概就亡国了。本来吧,今日就想来瞧瞧你,没想多说什么,可是呢,谁让没点直觉,惹我不高兴。说这么多,本宫都口渴了,就不奉陪了,你呢,慢慢,等死吧。”“小太子”给他一个天真烂漫的笑。
看着“小太子”不紧不慢的离开,乐成帝似乎才反应过来,这还只是一个几岁的孩子,可是,刚才的话,是小孩子能说得出来的吗?这分明就是一个妖孽!“哈哈哈……”乐成帝徒然大笑起来,他倒要看看,那个孽子有这么个妖孽儿子,日后会不会有好日子过?
番一 第025章:父子话,事情明
乐成帝怎么想,“小太子”自然是不知道,然而,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以为意,心情好或许还会送他一句:到时候你不妨瞧瞧,前提是你的命足够的硬,能活到那个时候。
见到靖婉的时候,“小太子”又变成了那个天真无邪不谙世事的五岁小孩子,在靖婉身边撒娇卖乖。
“现在呢,还想去哪里?”靖婉笑得一脸宠溺。
“回宫吧,再不回去,父皇得揭了我的皮。”“小太子”瘪瘪嘴说道。
讲真,他家父皇能够容忍他们在外这么多天,他都觉得相当的不可思议了,还是不要企图挑战父皇的底线比较好,当真等着他派人来“请”他们回去,“小太子”觉得,他大概要有再也见不到母后的觉悟。
接触得越多,越发的觉得现在的父皇神鬼莫测,另外那个吧,虽然整个人都不像个活人,脾气也不好,但是,其实挺好懂的,现在这个,倒是个大活人了,那想法,你就甭去想了,唯一能摸准的,大概就只有母后了,因为是母后,就算不准,父皇也能扭转自己的想法,让其准了,其他人的话,大概就可能是完全相反的,对了也不对,他随随便便就能玩死你。——这大概就是“死人”跟活人的最大区别。
所以,“小太子”自认为,就算自己当了两年皇帝,比起自己父皇,这道行还是差太远,跟自家父皇掰腕子这种事,给他吃一百个熊心豹子胆,他轻易也不敢啊,尤其是现在这豆丁一样的身体,所以说,一定要自觉,把握好分寸,这次敢做出“拐走母后”这样的事情,他的觉悟已经高到没边了好吧。
想想接下来可能的悲催,“小太子”都完全没办法“同情”“嫉妒”原身了。
来自父皇的“关爱”也不是谁都能承受得起的。
“别怕,有母后呢。”为了自己儿子,靖婉已经决定“英勇牺牲”了,尽管她维护儿子,十有八九还会“罪加一等”,但是吧,顶天也就是多乏力几天,没什么大不了的。——想是这么想吧,靖婉现在都隐隐觉得腰酸腿软了。
“小太子”感动得眼泪汪汪,这就是有娘的孩子跟没娘的孩子的差别待遇啊!
不过,自己“做错”了事情,怎么能让母后顶上呢?真这么做了,他也得罪加一等。